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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那回看了他的奏本後,嗟歎不已,覺著他的想法可行,與幾個近臣商議一番,采納了他的諫言。如今三月過去,戰局逐漸明朗,蒙古那邊已呈疲敝之勢。皇帝這些時日對衛啟濯賞賜不斷,又幾度在群臣麵前誇獎衛承勉教子有方。

蕭槿暗想,衛啟濯往後入了官場,大約會升官升得更快。不過她之前不知道剽竊一事。她詢問衛啟濯怎知是衛啟渢乾的,衛啟濯在她腰間一攬,道:“因為此事一旦成了,對他裨益最大。既能挑動我跟大哥卯上,又能毀掉我進言的機會。何況,我在事後也查過了。”

蕭槿好奇道:“那表哥預備如何?”

“你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他說著話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蕭槿低了低頭,微紅著臉扶住他的肩膀湊上去嘗試著%e5%90%bb了%e5%90%bb。

衛啟濯猶嫌不夠,又摟住她狠狠親了一口,才在她耳畔如此這般低語一陣,捏捏她的鼻尖道:“你說我這主意好不好?”

蕭槿忖量一回,嗟歎道:“簡直不能更好。”旋笑著拍拍他肩膀,“希望你二哥喜歡這份禮。”

不論此事能不能成,都算是天道好輪回了。隻是不知衛啟渢前世坑她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會有以其之道還施彼身的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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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今年交秋早涼, 七月七乞巧節這日, 暑熱已幾不可覓蹤。

正當日中,溫錦跟家中幾個姐妹在院中丟巧針。溫錦丟針之後瞧見自己的繡針是呈水茄影的, 得意道:“我這是得著巧了。”

她的堂妹溫婧瞧著她那副模樣, 撇撇嘴:“你得著巧又如何, 你都不知你如今……”

她話說一半, 便被一旁的幾個堂姐妹拉了一把。

溫婧不以為意。她平素就看不慣溫錦,溫錦在人前裝得知書識禮,其實性子驕縱得很,尤其在自家姐妹麵前,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 似乎身後有什麼了不得的奧援一樣,但算來算去溫錦也隻跟一個衛家沾點邊兒,而溫德這一支也隻能算是人家衛家的遠房表親而已,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乾係。

最可笑的是, 溫錦今年都十六了,婚事卻遲遲未定,上門提親的都被溫德夫婦給否了, 也不曉得溫錦的心氣兒究竟多高。等再拖上一兩年,縱然她想嫁, 怕是也沒什麼人肯要她了。

不過眼下就有一件事可以毀了溫錦的前程,隻看事情是否會鬨大。

溫錦覺出不對勁,扯住溫婧的衣袖詰問道:“你把話給我說清楚,我如今怎樣?”

溫婧倒是想告訴她, 但想起她母親交代過不要說出去,也懶怠多事,擺擺手笑道:“沒什麼,我隻是想說,姐姐如今年紀漸大卻遲遲不出閣,外頭有些話傳得不甚好聽。”

溫錦輕嗤一聲:“讓他們說去,等回頭我真嫁了,看打不打他們的臉。”等她做了衛家的少奶奶,誰還敢說她一句。

溫婧見狀掩口笑道:“看來姐姐是對自家婚事已成竹在%e8%83%b8了?不知姐姐要嫁個怎樣的高門巨室?”

溫錦下巴微揚:“總之差不了。”

溫婧故意問道:“如江夏侯府那樣的麼?”

溫錦眉頭蹙起,譏笑道:“他家?就那種底子薄全靠吃老本兒的殄瘁小戶,我都不屑一顧。”

溫婧與眾堂姐妹們麵麵相覷。江夏侯家雖是外戚起家,不甚煊赫,然而也不至稱殄瘁小戶,溫錦這話未免太過狂妄。不過溫錦既然看不上江夏侯府,那為何還……

正此時,梁氏領著幾個仆婦過來將溫錦拉走。梁氏一路將女兒拽到她屋裡,揮退左右,拍案道:“你說,你與那鬱家公子是怎麼一回事?!”

溫錦一愣;“母親在說什麼?”

梁氏氣道:“我今日偶然聽見你伯母嬸嬸們閒話,說你與那鬱家公子似有首尾,你倒說說,你都乾什麼了?”

溫錦怔了片時,忽然想起四個月前的那樁事,當下惱道:“是哪個在背後嚼舌根!”

梁氏聞言一把拽住她:“究竟何事,說!”

溫錦被母親嚇了一跳,踟躕了一下,跟著便將那日的事大致與母親說了一說。梁氏越聽越惱,到得後來氣得指著她的鼻子道:“你怎能做出這等事!你忖量過後果麼!”

溫錦本就委屈,經梁氏這麼一訓,當即哭道:“可我眼看著就十七了,表哥卻一直不娶我,我也是沒法子了……”

梁氏沉聲道:“他那日怎會帶著自家妹妹過去的?”

溫錦抽噎著道:“他後來特意來與我解釋了,他說他那日去尋我的路上遇見了衛韶容,衛韶容纏著要跟他來,他也是無法。我問他鬱勳的事了,他說那是六公子請來的,他也不甚清楚。我覺著一定是巧合,表哥沒道理騙我。”

梁氏緘默片晌,陰著臉道:“不論如何,你這回都不能再拖著了。我頭先也想著再等上一等,看看衛家那頭的動靜,但時至今日衛家也沒個做親的意思,我看我們也不必再等了,你年紀不小了,再等下去就不像話了。趁著這事還沒鬨開,我與你父親先為你計議著定下一樁親事。”

溫錦遽然起身:“我才不要!”

梁氏一把扯住她,怒道:“由不得你!”

大同戰事暫且平息之後,衛啟濯被召入了宮。這回不是在外廷召見,而是在乾清宮。

永興帝今日一身燕居打扮,神色鬆快,藹然可親,給衛啟濯看座後,竟是與他閒話起了家常,詢問他平素看的什麼書,師從於誰雲雲。衛啟濯一一答了,永興帝一聲喟歎,笑道:“真真是後生可畏,朕從前不信天賦異稟這回事,如今也是不得不信了。都道書生誤國,朕倒覺不儘然,前朝就有幾個帶兵帶得好的文臣。”

這個少年未及弱冠便於論道經邦上建樹頗多,他日入仕,必能有一番作為。

不過永興帝有些好奇衛承勉是怎麼教出這麼個兒子的,以及,從前為何都沒聽說過衛家這個四公子的名頭。於是永興帝有意無意地問起了衛家幾個房頭的狀況。

衛啟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言辭泠泠,神態恭謹,永興帝連連頷首,對這個後生更是欣賞。

兩人閒談半日,已有些忘年交的意思。永興帝感慨衛家子孫皆芝蘭玉樹,去年的狀元就是衛家二房長子。他正要問問衛啟渢從前是否也是在衛家家塾進學,就見衛啟濯似麵有難色。永興帝一怔,詢問他可是有何難言之事。

衛啟濯略一踟躕,道:“不瞞陛下說,堂兄年及婚期,卻遲遲未娶,皆因心有所屬,然則家中嬸母不願應下婚事,這才一直僵著,堂兄待庠生極好,庠生都替堂兄揪心,不知陛下可否施恩調停一二?”

永興帝奇道:“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衛啟濯道:“是淮安侯溫家的三姑娘,溫德溫大人的千金。”

永興帝思量一回,點點頭:“原是他家。”溫德官位也不算低,隻是溫家跟衛家相較的話,到底是不及的,想來是衛啟渢的母親心氣兒高,想尋個出身更好的世家女做長媳。

永興帝覺得衛啟濯這回幫了他大忙,之前雖幾番賞賜,但仍覺不夠,要不是衛啟濯尚未入仕,他都想給他升官。

如今他既是親口說出來了,且衛家乃股肱砥柱,永興帝覺著可以順手幫忙解開兩家這個結,於是當下道:“朕曉得了。不如這樣,明日早朝後,朕就將令兄並溫、衛兩家的長輩私下裡宣去偏殿,若是兩廂應下,說不得當場就能賜下婚來,了卻你堂兄的心事。”

衛啟濯莞爾一笑,起身拜謝:“多承陛下美意,不勝感激。”

鎮遠侯府。蕭槿乞巧節那日得了個花頭的針影,也是得著巧了。她的針黹手藝一向好,但總也是想能有更大的進益,於是這些時日都在向季氏討教女紅。

她將來雖不必做什麼針線活,但像是縫製香囊護膝一類的貼心小物件這種技能還是需要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日,蕭槿跟兩個堂姐正坐在涼亭內做繡活,周氏從旁路過,跟她們互打招呼時,目光在蕭槿身上掠了一下就迅速劃開了。

周氏走得遠了,才呼出一口濁氣。

她覺得三房一家真是走了狗屎運了,先是蕭安高升入京,跟著就是跟衛家成了親家,蕭槿將來真是嫁過去,肚子若再爭爭氣,那還不上天?

她上回還跟陳氏說榮公不可能是來議親的,結果馬上就被打臉。她也是想不通了,榮公那小兒子怎麼就非要娶蕭槿呢?衛家訂婚的那個排場也是晃花人眼,活像是要變著法兒露富做臉一樣。將來真是到了親迎那日,豈不是要擺三天三夜的流水席?

周氏長歎一息。她原本還覺得蕭安夫婦這樣挑剔,蕭槿指不定嫁個什麼樣的,如今竟然撞上這樣的大運。

周氏正自慨歎,就見一個丫頭急急忙忙跑來報說她大女兒回來了。周氏心裡咯噔一下,忙忙跟著去了。

蕭杉瞧見周氏急匆匆離去的背影,小聲道:“大伯母那頭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我聽二堂姐說,大堂姐近來似乎總跟姐夫合氣。”

蕭枋道:“興許是因著妻妾紛爭吧,大姐夫挺風流的。”說著話看了蕭槿一眼。

她是沒想到衛啟濯會跟蕭槿提親的。蕭槿的親事確實令人豔羨,但她母親說,大戶裡的世家子總是避不開小妾通房這些糟心事的,蕭槿也不曉得能不能逃開這些。

蕭槿沒留意蕭枋的注視,她在想衛啟濯此番舉動究竟能不能成全衛啟渢跟溫錦那對有情人。

她前世就在想,若是衛啟渢跟溫錦真的在一起了,溫錦會不會介意衛啟渢的不舉,兩人又能走多遠。

蕭槿深深吸氣。

激動人心的時刻很快就要到了。

永興帝說一不二,轉天就把一眾相乾人等召到了禦前。衛啟渢雖不知所為何事,但預感不是什麼好事。

衛啟濯今日在學裡溫書時,就在反複思量衛啟渢的事。傅氏看不上溫錦,如果此番婚事成了,衛啟渢母子齟齬不會少。不過他覺得,衛啟渢不會答應。那麼,溫家那頭就死心了,衛啟渢就斷了溫錦這一條路。所以不論如何,衛啟渢都糟心。

他總覺得,衛啟渢雖沒有多麼喜歡溫錦,但又似乎放不下溫錦,放不下溫錦也就罷了,偏偏又仿佛有移情於蕭槿的意思。

衛啟濯目光沉冷。他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衛啟渢與他之間的抵牾,不止是兄弟鬥氣那樣簡單。

晚夕,衛啟濯甫一歸家,迎頭就撞見了一臉陰沉的衛啟渢。

“四弟乾的好事,”衛啟渢冷笑道,“我竟不知四弟還會亂點鴛鴦譜。四弟是瞧見我母親不喜溫表妹,這才刻意弄出這麼一出的麼?”

“二哥不必管我這鴛鴦譜點的對不對,我隻問二哥,”衛啟濯笑道,“婚事成了麼?”

衛啟渢譏誚道:“四弟說呢?”

衛啟濯眉尖微挑:“二哥在氣惱什麼,我發覺我的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