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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東西。所以,他昨晚擬的那個草稿曾被人刻意翻動過。

衛啟濯麵色瞬冷,哂笑一聲。

衛啟渢今日打衙門回來的路上,遇見了溫錦的轎子,溫錦與他寒暄時表示她許久未見傅氏,想順道過去拜會一下,並悄悄跟他說讓他過會兒往藏春塢去一趟,她有要緊事與他說。

衛啟渢點頭,一一應下。

溫錦去跟傅氏打照麵時,依舊能明顯感受出她對她的那種若有似無的輕慢,心中越發堅定了要施行計劃的念頭。

溫錦借口出來逛園子,七拐八繞地轉到了藏春塢。她發現衛啟渢還沒來,隻好耐下性子等待。

她在曲廊裡轉來轉去,又等了約莫一刻,仍舊不見衛啟渢的人影。正焦灼如熱鍋上的螞蟻時,忽聞一陣腳步聲近。

溫錦一喜,當下回轉身望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以下菇涼投霸王票~

☆、第56章

溫錦一聲“表哥”尚未出口, 就生生頓住。

她萬沒想到, 她身後站著的人竟是鬱勳。

鬱勳在瞧見她麵容時,一愣之下, 麵上隱現驚喜之色。

“你來此作甚!”溫錦衝口而出, 怒目而視。

鬱勳趕忙打恭道:“姑娘莫怪, 在下途經此處而已, 這就離開。”言訖,回身欲走時,一扭頭就撞見了領著四個丫鬟過來的衛啟渢與衛韶容。

溫錦完全怔住。

衛啟渢到得近前後,止步驚異道:“表妹這是……”

溫錦接連遭逢意外,一時慌了, 語無倫次道:“表哥不是那樣的……他剛過來,我也不知道……他說他……”

衛韶容原就不喜溫錦,怔愣之後便攢眉道:“表姐,這裡不是淮安侯府, 表姐行事可否審慎一些?這都將近掌燈時分了,表姐獨自跑來藏春塢這邊作甚?”

鬱勳也是窘迫得很,他今日本是受邀來國公府這邊做客的, 方才欲往東淨去,卻被引路的小廝帶到了這裡。他掃了一眼身邊小廝, 本想跟衛啟渢等人解釋幾句,但瞧見衛啟渢兄妹兩個的反應,覺著越解釋越糟,隻好客套幾句, 訕訕作辭。

他離開前,本還不放心溫錦,回頭睃了她一眼,卻見溫錦憤憤瞪他一眼,那目光裡竟滿是嫌惡。鬱勳心裡一堵,旋又見溫錦一臉委屈地望向衛啟渢,一時沉了臉,掣身便走。

他原就是誤打誤撞轉到這裡來的,瞧見曲廊裡的背影肖似溫錦,便走上前來瞧瞧,誰曉得平日裡瞧著嬌憨嫻靜的溫錦卻原是這般模樣,果然情急之下顯露真性情。

鬱勳心下冷笑,她不就是覺著衛家比鬱家顯赫麼?真是勢利。

鬱勳走後,溫錦急著跟衛啟渢解釋,但衛啟渢仿似已經忘了他是來赴約的,帶著衛韶容來挖了竹筍,交代溫錦早些回去,跟著便掇轉身離開了。

溫錦在原地呆愣愣僵立了許久。

這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樣。她今日是做好了兩手布置的,一頭將衛啟渢引到此處,然後另一頭使人去將衛承劭跟太夫人叫來,讓衛承劭瞧見她跟衛啟渢在此間私會。

她不會將傅氏叫來,傅氏瞧不上她,縱然撞見也多半會想著幫兒子遮掩,但衛承劭不同,衛承劭宦海浮沉多年,首先就要考量這樁事對兩家的影響。太夫人更會比傅氏想得多,沒準兒順勢就成全了她跟表哥了。這是她思量了許久才想出來的,自認為算得上天衣無縫。

但未曾想,先過來的是鬱勳,表哥來是來了,卻是帶著衛韶容一起。這是為哪般?

溫錦想起她還派了丫頭去引衛承劭和太夫人,悚然一驚,趕忙跑去尋人。

衛韶容與兄長走出一段路後,忍不住道:“哥哥,我怎麼覺著表姐跟那鬱家公子有染?要不怎麼那樣巧,在這麼個僻靜的地方撞見?況且,又是這個時辰……”

衛啟渢輕歎道:“沒有確鑿佐證,不好說,妹妹且不要說出去。”

衛韶容望了望身邊跟著的四個丫頭,倏而笑道:“知道了,我不說。”我不說,自有旁人說。

衛啟渢送走衛韶容後,披了件披風,一路踏著夕照來到臥雲亭立了迂久。

他騁目遠望,目光空洞,仿似是透過眼前落日圖景看向更遠的遠方。

不一時,暝色漸起,他緊了緊披風係帶,抬手間又瞧見了手上那枚戒指。

衛啟渢的指尖在戒指上摩挲片刻,嘴角漾起一抹溫柔的笑,少頃又消弭無蹤。

“如果可以提前就好了,”衛啟渢喃喃自語,“等我騰出手,我就可以專心去……”

他說話間聽見有腳步聲靠近,語聲驟頓,轉頭一看,發現是尹淳帶著幾個丫頭朝這邊走來。

尹淳朝他行了禮,含笑與他寒暄,但衛啟渢目下無心應付她,還了禮就大步離去。

衛啟濯遠遠瞧見這一幕,提步上前截住衛啟渢的去路。

“二哥邇來心緒不寧,”衛啟濯笑道,“不曉得是為哪般?”

衛啟渢神色陰沉半晌,複又笑道:“多謝四弟關切,我不過是為著近來的戰事煩鬱而已。”

“二哥果然%e8%83%b8懷天下。不過二哥是不是也該想一想自家的終身大事了,”衛啟濯朝著遠處的尹淳掃了一眼,“二哥不喜我表妹?”

衛啟渢瞧見他那一副悠悠從容的模樣就覺一股火氣往上竄,似笑不笑道:“四弟明知故問?”

“那二哥一定另有心儀之人了,否則也不會一直不成婚,不如說說是哪家姑娘?”衛啟濯見堂兄轉頭要走,伸手攔住,“二哥何故躲閃?”

衛啟渢不發一言,沉容抽身便走。

衛啟濯望著衛啟渢的背影,冷冷一笑。

衛啟渢並沒有多麼喜歡溫錦,若真是喜歡,也不至於三年過去了還是沒有迎娶她的意思。不論他這個堂兄是否真對蕭槿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意圖,他都要回擊了,否則這個堂兄恐怕會變本加厲地給他找麻煩。

晚夕,蘭玉坐在房中做針黹時,瞧見衛啟泓突然而至,正預備起身見禮,卻不防他倏地疾步上前,一把將她拽到床上,按在身下:“你說,我真不如衛啟濯麼?我有那麼沒用麼?!”

蘭玉不知所措,縮著肩膀道:“少爺在說什麼……”

衛啟泓陰惻惻盯她俄頃,惡狠狠撕開她的衣襟,一把分開她雙腿,伸手要去解自己腰帶時,對上小妾驚恐的眼神,又忽覺索然無味,當即翻身下床,坐到桌前喘熄。

今日他在酒樓與人酬酢時,有人將兩張紙交於他,說是可助他平步青雲,他拿過一看,發現竟是應對大同之危的對策,上頭還附有一張鬼畫符一樣的簡圖,他辨認了許久才勉強認出是九邊布防圖。

他問來人這是哪裡來的,但來人不肯透露。他歸家後仔細看了那兩張紙上的內容,發覺寫的並不完整,都是些東鱗西爪的散碎記錄,像是倉促之間摘下來的,且那張圖也走樣得厲害。

他正自疑惑時,衛啟濯尋過來,徑直問起今日可有人給過他什麼東西。他素來與這個弟弟不和,本不欲多言,但衛啟濯言語之間表示他昨晚寫的奏本被人翻動過,他懷疑是被人剽竊了。

衛啟泓當時就惱了,質問他東西被人動了怎就想到跑來問他了,衛啟濯笑%e5%90%9f%e5%90%9f道:“因為大哥容易被人利用啊。”⑩思⑩兔⑩文⑩檔⑩共⑩享⑩與⑩線⑩上⑩閱⑩讀⑩

衛啟泓一口氣梗在嗓子眼。

衛啟濯見他憋著氣不出聲,拍拍他道:“大哥若是收到什麼東西,還是燒了的好,我寫的隻是個草稿,何況那剽竊之人也是倉皇之下摘錄的,大哥根本看不懂,回頭若是呈上去被陛下知曉了,說大了可是欺君之罪。不過最要緊的是,大哥若是用了我的東西去獻好,那可就是承認不如我了。”

前頭的話對衛啟泓而言還不算什麼,最後那句簡直是直戳要害,衛啟泓無論如何也不會願意輸給這個他一直認為不如他的弟弟。

衛啟泓聽了這樣一席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忽然覺得那個策劃剽竊的人簡直是在侮辱他,當即就把那兩張紙燒了。隻是到底怘憤難平,想轉來小妾這裡發泄一二,臨了卻又失了興致。

上回那個粉頭的事是他籌謀的,他知曉衛啟渢與衛啟濯兩個暗地裡不和,想利用那件事挑動兩人廝鬥起來,卻不曾想沒能成功。

衛啟泓覺得衛啟濯如今的日子比他滋潤多了,每日不過讀書遊玩而已,又得了那麼個豐姿嬌嫵的未婚妻,回頭若再中了狀元,那可真正是春風得意了。

衛啟泓嘴角劃過一抹譏誚的笑。衛啟濯哪會有什麼鼎元之分,狀元豈是好考的。且父親再是偏愛他,他也是次嫡,越不過他這個嫡長子,除非父親想廢長立幼。

想到廢長立幼,衛啟泓攥了攥手。其實他一直懷疑衛啟濯跟他不是同胞兄弟,隻是他沒尋見證據而已。

溫錦回到淮安侯府後,連著半月都未曾出門。她那日安排去引太夫人和衛承劭的丫頭莫名其妙失蹤了,兼且想到衛啟渢帶著衛韶容過來,她仔細思量之下深覺惶恐。

表哥這段時日很有些不對頭,她回想起來,總覺得他眉宇之間有一股陰鬱之氣。她幾乎都要懷疑鬱勳是她表哥引過去的,但表哥怎麼會害她呢,他是她青梅竹馬的表哥,他為了她至今不娶。

溫錦最後想想還是覺得那日的事不過是巧合,後頭見沒出什麼事,也就漸漸放下心來,將此事丟開,預備再做籌謀。

轉入六月,暑氣漸盛。蕭槿知衛啟濯如今在家塾裡都是一坐一整天,擔心他悶得中暑,於是時不時地去給他送一些新鮮的時令瓜果並冰鎮牛%e4%b9%b3、冰鎮酸梅湯之類,衛啟濯對此十分欣慰。

衛啟濯在家塾這邊有一間單獨的廂房供他休憩,蕭槿每回來給他送東西,他都要拉著她在這裡坐下來一起吃。

這日,兩人如往常一樣相對而食。衛啟濯接過蕭槿遞來的一杯牛%e4%b9%b3,起身為她也倒了一杯,想了想,抬頭問她為何每日都讓他喝牛%e4%b9%b3。

蕭槿喝了口牛%e4%b9%b3,噙笑解釋道:“因為牛%e4%b9%b3有助於長身體,還可以讓你才思敏捷……”

“長身體,哪裡都能長麼?”

蕭槿一口牛%e4%b9%b3嗆在喉嚨裡。

衛啟濯起身上前給她拍背,又掏出汗巾給她揩嘴:“我哪裡說得不對?”

蕭槿沉默了一下,道:“你想長哪裡?”

“不是想長哪裡,我是覺得我頭發長得有點快,我擔心我天天喝牛%e4%b9%b3,會讓它們長得更快。”

蕭槿扶額:“這個不必擔心,喝牛%e4%b9%b3對長頭發沒什麼幫助。”她見他笑個不住,正想著她是不是被調?戲了,就覺身子一輕。

衛啟濯將蕭槿抱起來,自己坐到了她的位置上,讓她側著身子坐到他腿上,單手搭在他脖頸上。坐姿曖昧,蕭槿瞬間紅了臉,卻因為離他的敏[gǎn]部位很近,不敢亂動。

“過陣子我預備給我二哥準備一份大禮,”衛啟濯湊到蕭槿耳畔,“你等著看戲。”說著話就將奏本被剽竊一事講了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