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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中秋前夕為何急匆匆趕回來?我演衛莊時多數時候確實也是出於本色,我自認性子還是十分平和的,你聽誰編排我說我不好相與的?”

他俯身湊到她耳畔低聲問:“想不想我?”

他說著話,也不待她回答就將她按到柱子上,垂眸諦視她少頃,低頭就壓了下來。

蕭槿不意他會如此,見狀滿麵酡紅,一時腦際轟的一聲響,竟有些無措,一麵往一側躲閃,一麵語無倫次道:“放開……你、你先彆……”

她躲避間,衛啟濯在她臉頰上%e5%90%bb了%e5%90%bb,見她不住推他,實是窘迫得厲害,他一時不敢相逼太甚,又伸手箍住她的腰擁她片晌,這才慢慢鬆開。

她轉身要跑時,他又一把抓住她的手:“你歸家之後好生想一想,我等你答複。”

蕭槿胡亂點頭應了。

衛啟濯笑了一笑,這才放開她。

蕭槿覺得她這一天過得真是一言難儘,轉身跑出亭子時隻覺頭腦發暈,心裡亂麻一樣。她立住緩了須臾,等到臉上熱度漸漸退下去,才徐步往回折返。

衛啟濯目送著她遠去。他從前不敢明著對她表露心跡,因為他沒有把握,但是如今不同了。她對衛莊應當是多少有些情意的,至少好感與親切感是必然會有的。

衛啟濯輕籲口氣。如果她此番能答應他,那他隻要安心讀書等著三年之後娶她便是了。

蕭槿與季氏一道出大門時,正瞧見溫錦跟鬱舒兩個在上馬車之前又起了爭執。她如今無心理會這些,轉身自上了馬車。

她向季氏詢問太夫人究竟跟她說了什麼,季氏頓了一頓。

太夫人適才其實並沒與她說什麼要緊事,隻是跟她一陣閒談,後來她想起身去尋女兒,卻不好打斷她老人家的話。直到蕭槿自己回來,母女兩個才作辭離開。

蕭槿見季氏搖頭說沒什麼,心裡反而更亂。

溫錦如今跟鬱舒鬨得這樣不愉快,說不定婚事有變,真的會嫁給衛啟渢。蕭槿希望看到更多這類變數以佐證她的命運也會改變,她不想再沿著上一世的軌跡走,不想嫁給衛啟渢,但如果她的變數是嫁給衛啟濯,那真是措手不及。

回到侯府之後,眾人各自散去。蕭槿又吃了些東西,盥洗了便早早躺到了床上。

她靠在引枕上出神半日,反複捫心自問,不斷梳理著心裡的亂麻。不知過了多久,她輕輕吐出一口氣,心頭浮上一個模糊的決定。

半月之後,蕭槿一早便趕往了國公府。

她尋了由頭從臨溪館出來,沒走多遠,迎頭就撞見了等在竹林小徑上的衛啟濯。

蕭槿讓丫鬟在原地等著,上前與他見了禮,寒暄片刻,跟著語氣一低:“那件事我仔細想過了,我覺得我們……可以先試著相處一下,定親的事往後再說。”

她反複思量過了,或許衛啟濯說的有一定道理,她對衛莊確實有一種莫名的依戀。但她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眼前這個換了個殼子的人,兼之,她對婚姻十分慎重,對於再度嫁入衛家,也有所顧慮。

衛啟濯思量片晌,道:“好,那小半年總是夠了,明年年初我們就定下好不好?”

蕭槿一愣。

“你不否認,我就當你默認了。”衛啟濯其實覺得小半年都太長,他總是怕夜長夢多。

蕭槿忍不住道:“你不怕半年之後我發現你不合適?”

“這怎麼可能,我覺得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何況,我這麼好,怎麼會不合適?”

蕭槿扶額,她已經許久沒聽過這麼實誠的自誇了。

這日晚間,衛老太太用了晚膳之後,正靠在榻上歇息,就見衛啟渢過來給她請安。

衛啟渢如今正在諸司觀政,白日裡也十分忙碌,老太太壽辰那日,他是告了假才得的閒。

衛老太太見他這會兒過來,知不僅是來存候的,當即問他所為何事。

衛啟渢笑道:“那日祖母上壽時孫兒便想起了這事,隻是後頭又忘了。適才想起,覺著應當及時來與祖母說上一說——孫兒覺得四弟身邊應當添兩個紅-袖-添香的知心人了。四弟如今身邊伺候的人越發少了,孫兒聽聞四弟屋裡的燈沒油了,那幫下人也不知續。”

衛老太太眼睛一眯。

她那四孫兒從前不會收用丫頭,如今動了凡心更不會收下。她壽辰那日,啟濯再三與她說想跟蕭家議親,並表示他父親是同意這門親事的,如今隻看祖母的意思。

然而她並未當即跟季氏說起結親的事。婚姻是大事,蕭家從前與衛家來往不多,她不會草率同意。不過她那一日瞧下來倒是覺得孫兒的眼光大約還不錯,於是想對蕭家三房多些了解,因而她讓蕭槿常來走動,後頭又刻意跟季氏攀談。

“我看這事沒譜,他屋裡的下人不得力是他自己的事,讓他自個兒管教去,我就不操那個心了,”衛老太太揮揮手,“你也忙了一日,先回吧。”

衛啟渢卻並不動,正色道:“祖母,孫兒還有一事相求,請祖母答應——”

祖孫兩個正說著話,一個丫頭匆匆跑進來,驚慌道:“太夫人,不……不好了,四公子……”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菌:你看我對你好吧?是親媽吧?親親抱抱都齊了→_→

大號:沒有舉高高我不服!還有,我到底怎麼了!Σ(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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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衛老太太蹙眉道:“還能不能說個囫圇話兒了!慢著點兒, 後頭又沒狼追著。”

那丫頭緩上一緩,這才道:“四公子與二太太起了紛爭,大爺使奴婢來請您過去。”

衛老太太白她一眼:“這有什麼好急的?人呢?”

丫頭心道兩撥人眼看著就要打起來了哪能不急,嘴上答道:“現如今都在二爺院子那頭。”

衛啟渢將衛老太太扶起來, 躬身道:“孫兒攙您去。”

“我怎麼覺著你悠悠閒閒的?你不急麼?”

衛啟渢笑道:“孫兒著急也沒用, 況且四弟是個懂禮知分寸的,應也不會衝犯母親。”

衛老太太端量他幾眼,點點頭, 嗟歎自語:“老二教出來的這個兒子是真好, 隻是可惜總也不肯成親,一心都撲在公乾上,也不曉得是怎麼想的。”

衛啟渢假裝沒聽出老太太話裡催婚的意思,微微低頭, 岔題道:“祖母慢著些。”

衛老太太輕哼一聲,刻意快走了幾步。

衛承劭的院子裡見今燈火通明, 大房跟二房的人分立兩邊。衛老太太趕到時, 瞧見這陣仗, 一杵手裡的鳩杖:“你們這是要開仗麼?說,怎麼回事!”

衛承劭要上前時, 衛承勉示意讓衛啟濯上去。衛啟濯回身步至祖母麵前,躬身行禮, 道:“祖母息怒,且聽孫兒細細講來。”

蕭槿晚夕躺到床上後,拿出那枚木戒端詳片刻, 微微笑笑。

她覺得跟衛莊相處的那段時光是她住在聊城期間最美好的記憶之一,她由此也大致體會到了青梅竹馬的個中意味。

有隻容貌氣度俱佳的學霸竹馬伴你成長,教你功課,陪你玩耍,幫你出氣,怎麼想都是一件愉快的事。

雖然那隻竹馬摳了點。

蕭槿如今細想之下,覺得衛啟濯所言非虛。他扮演衛莊時應當確實沒費多大力氣,眼下的衛啟濯與後來的他相比,的確平和得多。那麼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衛莊是吝嗇版的衛啟濯,衛啟濯是強勢版的衛莊。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隻是衛啟濯已經快要繼承衛莊摳門的衣缽了。

蕭槿將木戒收起來,蓋了毯子躺下來,暗想不知道衛啟濯現在在作甚。他身邊有兩個最大的麻煩,衛啟泓和衛啟渢。這兩個人總是明裡暗裡給他使絆子,後來更是恨不能弄死他,不過即便衛啟濯如今年歲不大,對付身邊這些魑魅魍魎應當也是遊刃有餘的。

隻是蕭槿覺得似乎還是應該找個時候提醒他一下。她這麼想著,漸漸入夢。

桂魄東升,初更鼓響。

衛老太太聽罷衛啟濯的講述之後,又分彆問了在場餘人,確定衛啟濯所言屬實之後,麵色一沉。

原來,傅氏用罷飯後,正閒坐喝茶,就聽門房那邊使人傳信說門外來了個鬨事的粉頭,說要見二少爺,傅氏一聽是這等事,擔心出事,命人將那粉頭帶進來,拷問之下發現是來訛詐的,立等怒了,審了許久才從那粉頭嘴裡撬出指使她過來的人是衛啟濯。

國朝從建立之初便明令禁止官吏狎妓,太-祖皇帝曾發詔令“凡官吏宿娼者,杖六十,媒合之人減一等,若官員子孫宿娼者罪亦如之”,後頭禁令更嚴,無論官吏還是士子,但凡宿娼,或稍有邪行,輕則貶謫,重則褫革,永不錄用。

因而往重了說,狎妓是可以毀掉仕途的。

傅氏也是知曉這些的,所以當即就將衛啟濯找來對質。衛啟濯直言並非他所為,但傅氏認為他是在狡辯。

傅氏一直都覺得衛啟濯妒忌她兒子。她兒子拿了解元又拿了狀元,滿京城誰不知道她兒子芝蘭玉樹,前程似錦。衛啟濯如今雖尚未考鄉試,但傅氏覺得他考了也過不了,縱然僥幸過了名次也不會靠前,否則怎麼遲遲不下場。

如今她兒子正觀政,步子未穩,衛啟濯在這個時候將狎妓這盆臟水潑到她兒子身上,那豈非就要毀掉她兒子的大好前程?

傅氏越想越覺是這個理兒,因而愈加認定了是衛啟濯所為。兩邊相持不下,於是便形成了對峙之勢。

衛老太太親自鞫問了那個粉頭,那粉頭慌亂之下說話漏洞百出。

衛老太太冷笑一聲,目光從在場眾人麵上掃過,最後在幾個孫兒身上定了定。衛老太太在衛承勉耳旁低語幾句,衛承勉點頭應是,隨即一揮手命人將那粉頭拖了下去。

衛老太太朝眾人揮手道:“散了吧,下回都給我長點心。彆隨隨便便一個小鬼出來挑撥,就窩裡反。啟濯跟此事無關。”說著話就盯了傅氏一眼。

傅氏結舌杜口,低了低頭。

衛啟渢自始至終都從容鎮定,仿若此事跟他無關一樣。等衛老太太要回去時,他又如來時那般攙了她徐徐折返。

衛啟濯審視衛啟渢須臾,收回目光,又看向了提步欲走的衛啟泓。

衛啟泓對上他的視線,麵色一沉:“你看我作甚?”

衛啟濯幾步上前:“我近來忙碌得緊,大哥若是想看戲找樂子,不要拉上我。否則下回我也給大哥看一出戲。”

衛啟泓瞪眼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衛啟濯一笑,低聲道:“大哥嘴上不知,心裡知道便是了。”言罷,飄然而去。

衛啟泓盯著弟弟的背影,麵色沉冷。

他占嫡又占長,但這府上最出挑的是衛啟渢,父親偏愛的是衛啟濯,他總覺得他的風頭都要被搶光了。

衛啟濯前次在皇帝麵前露臉兒也不知是個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