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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狗過來,我都嫌吵,又送回去了。”

溫錦瞬間漲紅了臉。

蕭槿這是拿狗跟她比?

溫錦也是被嬌養大的,又早已將衛家當做靠山,何曾受過這等氣,手上拉著蕭槿不放,勉強笑道:“妹妹,我……”

“啾啾,”衛莊忽而打斷溫錦,走至蕭槿身邊,“時候不早了,該去溫書了,不要耽擱工夫。”

溫錦這回連笑也扯不出來了。他說跟她說話是耽擱工夫?

溫錦一口氣梗在喉間。

一個尋常的表親而已,哪來的底氣跟她一個世家女這麼杠!

溫錦抬起頭時,正對上衛莊掃來的冷淡目光,那種難以名狀的凜寒威壓迫得她呼吸一滯,當下鬆了手。

蕭槿脫開身,回頭笑道:“溫姐姐頭上的傷可要仔細將養,否則萬一落了疤,可如何是好?”言罷,跟季氏打過招呼,與衛莊一道離開。

溫錦麵色一沉。她如今最擔心的就是落疤,偏偏蕭槿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覺得這個蕭家女可能跟她犯衝,從頭回見麵起就對她冷冷淡淡的,方才又明目張膽拿話刺她。

而她總不能跟一個十歲的小姑娘計較,亦且,這是在蕭家。

兩人名字還同音,真是邪乎了。

溫錦氣悶難解,卻又無可奈何,一時間覺得額頭上的傷更疼了。

蕭槿出來後,見衛莊一直不出聲,仰頭問:“表哥想什麼呢?”

衛莊止步,垂眸望向她:“你是真的習慣獨自住,不喜與人住一處麼?”

“那看是跟什麼人住一起了。”

“若是你夫君呢?”

蕭槿一愣,心道表哥你問這種問題是不是不太合適……

衛莊卻似是並未覺得有何不妥:“怎不說話?”

蕭槿吸氣,或許她不應該跟她莊表哥太過較真兒。

“我嫁的人一定是我喜歡的,”蕭槿解釋道,“所以我自然是……願意的。”

她說話間倒是有些出神。她這輩子再也不想讓自己婚姻的操控權落在他人手中,那段被拴在衛家的日子,說是陰霾也不為過。

衛莊一笑,伸手一拍她腦袋:“走,我教你練字。”

蕭槿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她覺得她哪天要是傻了,那一定是被她表哥拍的。

季氏給溫錦安排好了住處之後,溫錦便臨時住了進去。喜鵲不住抱怨這裡不好那裡不好,擾得她頭疼。她訓斥了喜鵲幾句,讓她去左近醫館問問,看有沒有什麼上好的治療跌打創傷的藥膏。

是夜,溫錦盥洗換藥後,正欲安寢,衛啟渢忽然而至。

衛啟渢趁著夜色暗中來探,身邊也未帶隨從。溫錦驚喜上前,又一把捂住自己額頭上的紗布,嗔道:“不準看,我現在肯定特彆醜。”

衛啟渢溫柔笑道:“又使性子。還疼不疼?”

“疼……你給我吹吹。”

“跟個孩子似的,”衛啟渢說笑間掏出一個白玉小瓶,“給你帶的傷藥,拿去使,早晚各塗一次。這本是我自備的,而今便拿與你了。我自己雖未曾試過,但想來這藥也能去疤的。”

溫錦欣喜接過。衛啟渢那裡是沒有不好的東西的。

“我瞧表哥下午斥我時那麼凶,還道表哥真個兒惱了我呢。”

衛啟渢無奈一笑:“我怎就凶了?”又歎道,“我那也是著急。我這邊千頭萬緒的,你那邊若是再出什麼事,可叫我怎麼好?”

溫錦赧然低頭,抿唇偷笑。隨即又想起蕭槿今日是怎麼堵她的,當下說給衛啟渢聽,末了撒嬌讓衛啟渢安慰她。

她不會直接說出讓衛啟渢幫忙給她出氣的話,那樣顯得她氣量狹小,她隻想將這件事告訴衛啟渢,令衛啟渢對蕭槿生出惡感。

不知怎的,她總覺得蕭槿於她而言是一個莫大的威脅。她想跟蕭槿住在一處其實是為了隨時注意蕭槿的舉動,她可不想讓她表哥被搶走。

但是可惜,蕭槿直接回絕了她。

衛啟渢柔聲安撫了她,搖頭道:“那八姑娘大約也是被寵壞了。”

溫錦沉下臉:“可不是,不僅她,還有她那個表……”

“表妹何需與他們計較,”衛啟渢截斷她的話,凝著她道,“等過了五月五,我就打算返京了。你可願同我一道回?”

溫錦踟躕道:“我父親那邊尚未事了,不知是否能答應讓我隨表哥回京……”

“劉元那案子還沒理清楚?”

“似乎是,父親說這案子牽連甚廣。”

衛啟渢沉%e5%90%9f片晌,微微頷首,溫言道:“那好,我去探探舅父的口風,若他不應,我便儘力說服他。我獨個兒回京,也是惦念你,與你一道是最好的。”

溫錦羞赧一笑。

翌日,方先生公布了上回考業的結果,衛莊第一,蕭嶸最末。

蕭嶸久久無法回神,吆喝著要看衛莊的卷子。方先生徑直拿給他,又鄙夷道:“衛莊能拿案首,考第一有什麼好驚駭的?你瞧瞧人家衛莊的文章,再瞧瞧你的,我都不想承認你是我的學生。”

蕭嶸聽著這話覺得莫名耳熟,仔細一想,這不是方先生從前訓衛莊的話麼……

隻不過從前方先生是拿蕭崇來嗆衛莊,如今連蕭崇也被壓了下去。

蕭崇伸手拿過衛莊的卷子瀏覽一番,神色微凝。

等晌午眾人從學堂裡出來,蕭崇攔住衛莊的去路,盯著他道:“你從前為何藏鋒?”

“二表哥不必管。”

蕭崇骨子裡十分自傲,如今忽然發現自己從前根本不放在眼裡的人其實掩藏了真實實力,覺得這簡直是對他的侮辱。

“你有這般本事,根本不必來蕭家附學吧,為何在蕭家裝模作樣這麼多年?”

衛莊平靜道:“學無止境,何況方先生經綸滿腹,堪為吾師。”言訖,作辭離開。

蕭崇麵色一沉。衛莊這人,恐怕心思深沉得很,從前竟是完全瞧不出。

衛莊方才那話恰被從學堂裡出來的方先生聽見。方先生欣慰撚須,眼睛微眯。衛莊將來若是問鼎殿試,他作為他的業師,也會跟著聲名遠播。

衛啟渢卻是又盯著衛莊的背影望了許久。不知為何,他有時候看見衛莊,會想起他四弟,明明兩人似乎完全不搭邊。

衛啟渢想起他那個對頭堂弟,眉宇間便添了一抹陰鬱。

衛啟濯如今還不知在搞什麼名堂。

方先生下午要出門會友,給眾人放假半天,於是衛莊用完午飯後便開始坐在書房裡等蕭槿。然而他左等右等,等到蕭槿素日慣常過來的點兒,卻始終不見她過來。

他正欲起身去看看是什麼狀況,蕭嶸找了過來。

蕭嶸剛挨了一頓打。他回去之後支支吾吾地說了考了末名的事,恰逢馮氏心緒不佳,於是正趕上挨打。馮氏抄起家夥就往他身上招呼,邊打邊罵,直道他是個廢物。

蕭嶸簡直要哭了。

他的水平一直很穩定,往日裡基本都是衛莊倒一他倒二,所以每回考業之後,爹娘嫌棄他考得差時,他都能理直氣壯地指著西跨院的方向說,衛莊比他考得更差。

結果現在可好,倒一變成了正一,他成了墊底的那個。

馮氏罵他是個廢物時,他就想起他從前也是這麼嘲笑衛莊的。萬萬沒想到,當初他施加給衛莊的那些,如今全落到了他自己頭上。

蕭定瞧見蕭嶸被打得鬼哭狼嚎就頭疼。他想起衛莊之前跟他說的秘訣的事,思量之下,讓蕭嶸過來再探探衛莊的口風。

衛莊聽說蕭嶸是來問秘訣的事的,扔下一句“沒空”就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蕭嶸一瘸一拐地跟在後頭,開不了口說軟話求衛莊,但他害怕他一無所獲地回去還要再被打一頓,一時間進退維穀。

於是他就一路被小廝扶著跟在衛莊後頭,到了蕭槿的院子外頭。

衛莊沒工夫搭理蕭嶸。他剛入院門,迎頭便瞧見江瑤匆匆而出。

衛莊覺著定是和蕭槿有關,上前施禮,問道:“姑娘何往?”□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江瑤總覺得衛莊多事,不情不願地答道:“啾啾病了,我去叫哥哥來探視……”她話未落音,便覺一陣風過,已不見了衛莊的蹤影。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小號莊表現的機會來了~

話說編輯大人問我能不能再想個更好的文名,然而我滿腦子的霸道小叔愛上我、我的撒旦表哥、表哥的撩妹日常……好像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混進來了→_→哈哈哈,開個玩笑~

大家有木有文名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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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衛莊瞧見蕭槿時,她正捧著一碗薑湯低頭慢飲。

她瞧見衛莊過來便是一愣:“表哥沒瞧見我派去的丫頭?”

“什麼丫頭?”

“我適才差一個丫頭去知會表哥,說我今日不去表哥那裡了,”蕭槿按按眉心,“那大約是兩廂走岔路了。對不住表哥了,讓表哥白跑一趟。我今日……”

“不要緊,不必解釋。怎會是白跑一趟,你身子染恙,我理當來探望,”衛莊徑直上前,“請大夫沒有?”

蕭槿轉頭笑道:“偶感風寒而已,又不是什麼大毛病,自己喝點薑湯就好。”

衛莊卻忽而神色一肅;“你可知道多少大病都是打‘偶感風寒’來的?我看還是請周大夫來瞧瞧的好。”

蕭槿覺著麻煩,搖頭直道不必。她往常染了風寒都是灌薑湯和熱水灌好的,也不必吃藥,幾天就能好。

“你是怕喝藥不頂用?”衛莊耐心勸說,“周大夫醫術不俗,你看上回我落水,不就是周大夫來瞧的?喝了周大夫的藥之後,夜裡睡得都十分安穩,連我腦後那個包都消得格外快。”

蕭槿險些一口薑湯噴出來。

衛莊簡直跟個托兒似的。

衛莊見他勸說半晌,蕭槿卻始終無動於衷,正欲繼續,就聽到江瑤與江辰的聲音自外頭傳來。

衛莊想起江瑤方才的話,即刻起身,出外攔住了正跟丫頭周旋的江辰兄妹兩個。

“啾啾閣房,君實入內恐為不妥。”衛莊巋然擋在江辰麵前。

江瑤越發覺得衛莊礙眼,麵上卻還得笑著:“切鄰之間不妨事的,何況大家彼此相熟……”

“那也不妥,”衛莊半步不讓,“二位請回,啾啾無甚大礙。”

江瑤仍舊笑道:“啾啾年紀尚小,不必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