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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是免不了過來一探的。”

溫家雖也是侯門,但族中奧援不多,不能跟榮國公府同日而語。

蕭槿低頭慢慢喝湯。

難道溫錦也會跟來麼?可她不記得上一世她在聊城見過溫錦。她想過她記憶不清的可能,但這個幾率不大。不過自從衛莊免於一死後,一些事似乎就開始偏離前世的軌跡,那麼即便是溫錦來聊城,那大約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蕭槿想起之前在曲廊上見到的衛啟渢似乎心緒頗佳,揣度著他會不會是知曉了溫錦要來才會如此。

蕭槿心中冷笑,希望衛啟渢抱得表妹歸。她倒要看看,倆人究竟能不能長久。衛啟渢的母親傅氏也不是吃素的,那等婆婆還是留給溫錦消受去吧。

翌日,蕭嶸等人趕到家塾時,發現方先生正和衛莊討論著什麼。蕭嶸瞧見方先生和顏悅色的模樣便撇了撇嘴,自打衛莊得了案首之後,連方先生也對他轉了態度。

方先生見人到齊了,含笑讓衛莊先坐回去。

方先生不認為衛莊在府試中奪魁是僥幸。方先生自己也是一路考過來的,怎會不知科舉的艱辛。府試雖比不得秋闈春闈,但也不是靠著全然的運氣就能奪魁的。

何況是衛莊這樣的。

方先生也不信衛莊能得案首,曾經在府試放榜之後將衛莊叫來,讓他默了他府試時候寫的雜文和策論,他當時拿過來看罷,直驚得說不出話來。

衛莊這府試案首是當之無愧的。方先生跟衛莊攀談越多,越是這般覺得,他甚至覺得,莫說一個府試案首,說不得衛莊還有鼎元之分。

隻他實在是想不通,這個少年明明身懷靈蛇之珠,卻為何要善刀而藏,直到府試才肯嶄露頭角?

不過無論如何,方先生對於自己從前的走眼很是慚愧,因此待衛莊便越發和善。

蕭嶸雖然不想承認衛莊確實是有所進益了,但也隱隱有危機感,所以昨晚溫書幾乎熬了半宿。

畢竟往常考業,多數時候都是衛莊墊底,他墊衛莊上麵,萬一衛莊不墊底了,換他墊底了怎麼辦?

蕭嶸剛坐下,就被方先生叫了過去。方先生迎頭就訓他說他交上來的兩張字寫得不像樣子,蕭嶸一愣,下意識低頭看方先生麵前的幾張紙,發覺不對,抬頭問道:“這裡頭怎麼沒有衛莊的廓填?”

“他方才與我說了,他昨日與人相約出遊,未趕得上寫。”

蕭嶸瞪大眼:“這樣也成?”

方先生瞥他一眼:“怎麼不成,人家就不能出個門麼?”

“那我昨日也出門了……”

方先生即刻打斷他的話:“他是案首,你是麼?”

蕭嶸一臉豬肝色。

蕭岑在底下捂嘴笑,方先生這偏心得太明顯了。

衛啟渢本就比蕭家幾兄弟科名高,平裡隻是來旁聽的,若是考業也參與,倒有些倚技壓人的意思,故而他此番沒來。

等考業結束,眾人從學堂出來時,蕭岑跑來拍了衛莊一把:“莊表哥考得如何?”

衛莊道:“尚可。”

蕭岑指了指蕭嶸:“能考過四哥不?”

衛莊瞥了蕭嶸一眼,道:“約莫可以。”

蕭岑哈哈一笑:“那就好,表哥要是再墊底,怎好意思跟我姐說要指導她課業的話。”

蕭嶸聽見二人對話,輕嗤一聲,挺了挺腰背。

他覺得他這回考得還不錯,誰墊底還不一定。反正他還是不信衛莊是憑著實力拿的案首。

蕭崇鄙夷地瞧了蕭嶸一眼,又不動聲色地望向衛莊。往常考業都是他第一,他不認為衛莊這個突然竄上來的能超過他。

衛莊剛與眾人分彆,就瞧見天福急匆匆朝他奔來——他今日考業,不需要帶什麼東西,天福便沒有跟來。

天福一路氣喘籲籲跑到他跟前,抹了一把汗,急道:“少爺,趙姑娘跟趙家夫人來了,夫人讓您快些回去。”

衛莊聞言一頓,走得更慢了:“急什麼。”

天福跟在自家少爺身後,眼瞧著少爺慢慢吞吞蝸牛附體一樣往前挪,急得抓心撓肝,嘴角抽搐:“少……少爺,您就打算這麼慢悠悠地挪回去?人家姑娘還等著您呢,而且夫人再三叮囑讓您趕緊回去,您看這……”

衛莊瞧著天福那副快要急哭的模樣,倒似是陡然想到了什麼,突然轉頭道了句“跟上”,疾步往西跨院而去。

天福一抬頭就見衛莊已經跑遠了,愣了愣。

少爺跑起來真快啊……這是趕著撿錢不成?

作者有話要說:  山長其實就是書院院長,跟現在的校長差不多。

哈哈哈,那麼問題來了,衛(小號)莊是要去乾什麼~

☆、第十三章

衛莊趕到西跨院時,宋氏正拉著趙若淑敘話。

趙若淑聽見身後動靜,扭頭瞧見衛莊到了,立時驚喜地喊了聲“莊哥哥”,奔上前來笑道:“聽說莊哥哥今日考業,考得如何?”

衛莊道了聲“尚可”,目光一掃,見屋內還坐著一個梳著纏髻的婦人。他想了一想,記起來這位是趙若淑的母親李氏。

衛莊見午飯尚未擺上來,放了心,跟趙若淑母女見了禮,說了句“我去廚下看看”,抽身離去。

趙若淑聽衛莊這般說,以為他是要去幫她們籌備午飯,心下歡喜,回頭笑盈盈地繼續跟宋氏攀談。

宋氏卻是有些憂慮。她知道自己兒子的德性,又想起兒子之前一再推拒與趙家議親的事,覺得她兒子沒那麼好心。但她又不好撇下趙家母女追上去敲打兒子,正巧天福此刻跟了過來,她便小聲叮囑他跟過去看看,又讓他催著陳媽媽趕緊擺飯。

天福連連點頭,回身出去了。

衛莊從宋氏屋裡出來後,便轉去了廚房。

今日來了客人,陳媽媽一個人忙不過來,宋氏便跟季氏借了兩個廚娘來打下手。

陳媽媽瞧見衛莊過來,以為他是從學裡回來餓得慌,忙說讓他再等等,午飯還要些時候才能擺上。

衛莊搖頭道:“我不是來催飯的。”

陳媽媽一怔:“那少爺是……”

“我的野菜呢?”

陳媽媽呆了呆,被衛莊盯了片刻,才恍然想起他指的是八姑娘昨日分過來的那些野菜。

陳媽媽雖然不懂少爺為何突然問起這個,但還是指了指灶台旁一個大盆,道:“都在那裡。老奴正打算烹一些加入蒸%e4%b9%b3餅裡待客。”

衛莊走上前端起那半盆野菜就走:“不必了,就這麼點,省著吃。”

陳媽媽有點懵,正想說再放放就不新鮮了,就見衛莊走至她身邊時,一樣樣交代道:“做菜少放些油鹽,母親他們口味都清淡。再就是,多素菜,少葷腥,葷菜上一道就夠了,頂好一道也不上,來三兩爽口素菜便成。”

兩個廚娘對望一眼。

陳媽媽聽得太陽%e7%a9%b4突突直跳。

少爺說得好聽,其實還不是摳門的老毛病又犯了。

陳媽媽一臉擔憂地看著衛莊,心道少爺您又不缺銀子,怎就小氣至此……您這樣可怎麼說媳婦?

天福趕來時,衛莊已經出去了。他聽陳媽媽說了少爺方才的交代,直覺牙疼:“這可不成,不能聽少爺的,夫人囑咐了,說讓仔細備辦著。”

當下兩人計議一番,決定還按宋氏的囑咐來。

因著衛莊是住在蕭家的,趙若淑母女與宋氏敘話一回,便轉去拜見了蕭安夫婦。季氏瞧著趙家母女這架勢,隱隱猜到了趙家母女來探望衛莊母子的目的。

她覺得宋氏為了給兒子找媳婦也是操碎了心,當下熱情款待了趙家母女。

趙若淑一看到蕭槿,便笑語盈盈地上前攀談。

她琢磨著下午跟衛莊去逛園子,但她不好意思獨個兒邀衛莊,便想找個人陪著,她覺得衛莊的這個表妹性子討喜,正合適,再三請她去西跨院用飯。@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蕭槿推拒不下,隻好跟著趙家母女去了西跨院。

等午飯擺上來,天福去請了好幾次才把衛莊叫來。衛莊瞧見蕭槿也在,微微一愣。

蕭槿忍不住想,她莊表哥這算不算間接相親,她這麼戳在這裡,好像有點多餘。

她思忖著用罷飯該尋個什麼由頭脫身時,陳媽媽開始布菜。

衛莊對著麵前滿桌豐盛肴饌,容色微沉。等陳媽媽給趙若淑盛那道銀魚燉蛋時,他忽然道:“我來。”說話間劈手搶過了陳媽媽手裡的木杓。

趙若淑禁不住抿唇微笑,莊哥哥還親自動手給她盛菜。

蕭槿卻覺得衛莊有點古怪,狐疑地抬頭望去。

衛莊左手端著一個小空碗,右手執木杓,在那個青花白瓷大海碗裡淺淺一撇,盛了小半杓湯和少許銀魚肉。

宋氏臉色發青。

蕭槿卻見怪不怪,自從見識過那個兔耳朵之後,她覺得沒有什麼能震撼到她了。

然而很快,她就發現自己還是太天真。

衛莊盛起那一杓之後,並沒有倒入小空碗中。

蕭槿眼睜睜看著她莊表哥跟得了帕金森一樣,握著木杓的那隻手抖個不住,將杓裡僅剩的那點魚肉也嘩啦啦抖回了海碗裡,最後隻將小半杓湯底倒入碗裡,擱到了趙若淑麵前。

蕭槿看得目瞪口呆,她莊表哥這技法,比餐廳阿姨還嫻熟。

宋氏的嘴角不住抽[dòng],直想當場按死兒子。

趙若淑呆了半晌,隨即朝衛莊笑著道謝,低頭喝湯。

蕭槿扶額,她表哥果然是朵奇葩。她覺得這位趙姑娘心也是大,要是換個心眼小的,估計就覺得衛莊是在趕客了。

衛莊見趙若淑言笑如常,臉色更難看了幾分。

用罷飯,趙若淑便悄悄跟蕭槿商量,讓她幫忙請衛莊一道出去轉轉。蕭槿本就想走了,聽說是這種事,更不想摻和,以下午還要聽課為由推掉了。

趙若淑見蕭槿轉身要走,忙拽住她,問道:“那莊哥哥喜歡什麼?我下回來時給他捎帶些。”

蕭槿默了默,衛莊大概比較喜歡銀子,但她總不能這麼說……

“我也不清楚,”蕭槿望向不遠處押著衛莊來送客的宋氏,“要不你過會兒私下裡問一問姨母。”要是直接問衛莊,他還不曉得會怎麼說。

趙若淑抿唇,雖然她性子不扭捏,但直接問人家母親這種事,也不太好意思做出來。

蕭槿跟宋氏打過招呼,又笑著朝衛莊揮揮手,回身離去。

衛莊目送蕭槿時,被天福拉了一把。宋氏看出了兒子的不情不願,自己與趙家母女說笑,示意天福扯住衛莊,省得他半道上跑了。

不過衛莊似乎還算是聽話,一路安安生生地跟著眾人到了門口。

等送趙家母女上馬車時,衛莊冷著臉對趙若淑道:“下回不要來了。”

趙若淑一愣。

“我這吝嗇的毛病是不會改了,今日招待你與令堂那頓,也不是我的本意,另……”

天福瞧見宋氏那黑比鍋底的臉色,忙將衛莊往裡拖,轉頭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