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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氣息讓他有些不舒服。封炎從未想過自己安然衰老、死亡的模樣,在他的印象裡,自己若是某一天突然閉上眼離開都沒有半點突兀,他似乎並不懼怕死亡,這一點與記憶中的‘他’全然重疊。曾經的‘他’活下去的唯一意義便是玄冥閣閣主,連名字‘他’都沒有資格知道的‘他’的主人。

這是第一次封炎認可了曾經的‘他’,哪怕他一直覺得記憶裡的自己對閣主那份感情不過是由忠誠所演化的扭曲的占有欲,封炎覺得他似乎有一點想起自己忘卻的某些重要的事實。

被老人盯著,南宮銘十分坦然。選擇這裡也不算簡單的一時興起。雖然因著和閔書軼這份交情的緣故,南宮銘並未對岩城出手,不過某些該知道的情況還是很了解的,包括這些年岩城周圍玄冥閣逐漸勢大,對岩城虎視眈眈這件事。

不過縱然知道這些事,南宮銘之前也未有插手的打算,若不是剛才突然發現這玄冥閣有些有趣的東西,閔書軼的麻煩他才懶得幫忙解決。

南宮銘盯著眼前的老人,雖然半隻腳已經踏入棺材,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出竅期的大修哪怕隻剩下百年壽命也是不可小侐的。南宮銘闖入玄冥閣的原因自然不是為了替閔書軼威脅玄冥閣替閔書軼守住岩城城主的位置,閔書軼因為城主的位置被人趕出岩城也好,被人弄死也罷,隻能說明閔書軼技不如人,若是有一天他路過岩城順手報了仇也算成全了他們這份因果。

南宮銘來此隻是因為好奇。

上輩子他見過眼前這位玄冥閣不知道那一代的太上長老,在他八百歲的生辰宴上,隻不過那時的這位是一名妙齡女修,氣度高華美豔竟硬生生將在場的女修都比了下去。

不過那時候他剛剛突破元嬰勉強進入了出竅期的境界,甚至連修為還未完全穩固,而那時他正好與葉家主勢同水火,你來我往中吃了些小虧,南宮銘向來膩味那些虛禮,可那場生辰宴正是他拿來立威用的。

結果立威沒有成功,完全變成了災難,幾乎稱得上上輩子南宮銘成名以來最丟臉的一天了。畢竟被葉灼華那混蛋偷襲隕落的時候也不曾那麼尷尬。

上輩子南宮銘見到這瘋女人的時候她修為已經是出竅期巔峰了,蠻橫的闖入他的府邸,堂而皇之的要求與他雙修。

當時的情況可以用慘不忍睹來表示,南宮銘難得慶幸那瘋女人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突破元嬰期了,不然大概他可能真的要被那瘋女人擄去做那第十九位壓寨相公了。後來他花了點時間‘說服’了那瘋女人去找剛登上家主位置的葉灼華的麻煩,反正那時候新上任的葉家主還未娶妻,正缺個強勢老婆,葉家主手段高超,怎麼樣也能混上個正夫的位置。

後來聽說葉家出了點事,葉家主閉關許久,大抵他的計劃是成功的吧。想起曾經的事情,南宮的情緒詭異的好了些。他向來都是瑕疵必報的人,但是上輩子那件事說起來也是他技不如人,瘋女人除了讓他在下屬麵前丟了點麵子倒也沒有造成什麼實際上的傷害,說不準還替他給葉家主抹上了點心理陰影,上輩子後來他還見過葉灼華的相親對象,清一色溫柔賢惠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作為修為高深的女修來說完全不可能,大概也隻有葉家能找到這樣的家主夫人候補了。

記憶回籠,南宮銘不由得在心裡嗤笑了一聲。他上下打量著眼前佝僂著身體滿臉凝重的老婦人,努力想要從這人的眉眼中找出記憶裡那驕傲癲狂的瘋女人的影子,卻發覺竟沒有半點相像之處,不過這神魂的味道依舊讓人印象深刻。

奪舍?南宮銘猜想著,修士本就逆天而行,奪舍這種事更是被天道所不容,除非是身懷大氣運的家夥,不然很難找到適合的身\\體,況且哪怕再如何契合,總是比不上原裝的,所以奪舍很容易就被看出來,南宮銘很確信並不是奪舍。

大概是轉世重修?想到這一點南宮銘倒覺得眼前的老婦人有點意思了,且不論轉世重修實施起來有多困難,單是放棄現在的身份、修為從凡人開始重走修真路也不是一般修士能承受的,畢竟即使這輩子修真路途順遂也不能保證下輩子還有這種好運,更遑論還有失去本心變成另一個人的風險。

南宮銘懶得動,隻想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可苦了一眾圍觀者和在場其他三人了。

閔城主跟著南宮銘身後,百無聊賴的用食指撓臉,也不知道他的這位老朋友到底在打什麼主意,閔成子不由得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翻了翻白眼。實際上他對於老太太這種明明修為很高卻偏偏要藏在這麼一個魔域二三流宗門隱居的行為十分不滿,大概所有的出竅期魔修腦回路都與常人不同吧,他眼前這位大人更是如此,閔城主腹誹著。

而與南宮銘正麵接觸的老太太和玄冥閣閣主就更難受了,偏生南宮銘這番舉動隻能讓他們越想越多,不敢輕舉妄動。

不僅閔城主覺得無聊,圍觀的玄冥閣長老、弟子們也有些無聊,在場大多數人雖然都是境界地位與場上那四人完全沒有可比性,卻也依舊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喘,而料想中的精彩交鋒沒有出現,氣氛又變得十分尷尬,於是很多耐性不夠的家夥們開始出現狀況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雖然沒有蚊蟲,但從某個小弟子不自覺的撓癢開始,在場藏著的十幾人仿佛被傳染了一般也忍不住動來動去的,直到後來連封炎也忍不住稍微挪了挪腳步。

封炎目光隨意的掃了掃,正對上了棣棠的眼睛,隻見棣棠正和另一個侍女躲在牆角,看情況她精神挺好,應該沒有受到波及。

封炎忍不住對著棣棠笑了笑。棣棠身量不高,看起來嬌小可人,黑色的頭發微微打著卷,貌似是最近女修們的流行。棣棠長得並不是特彆驚豔,但封炎卻覺得她越看越可愛,特彆是那雙會說話的眼睛,總能讓他心情好起來,甚至於對閣主與他剪不斷理還亂的糟糕關係都能拋之腦後。

封炎總是忍不住想要寵這個小妮子,哪怕這小妮子的真實性格他其實並不喜歡。

棣棠對上封炎眼睛之後卻立刻轉開,封炎有些奇怪,直到這時他才發現棣棠神色貌似有些焦急,正在尋找什麼東西。封炎剛準備收回目光,卻無意被身旁一道亮光閃花了眼。

那是一枚寶珠,同樣也是一枚法寶胚胎,而這時,封炎發現看到這枚法寶胚胎的不僅有他,還有見到寶珠突然眼前一亮的棣棠以及同樣對寶珠虎視眈眈的玄冥閣各位弟子。

寶珠離著封炎距離並不遠,隻有五六米的距離,但珠子卻正好落在廣場邊緣,十分微妙的位置,封炎掃了眼零散躲在角落的眾人,隻有他距離寶珠距離最近,若是小心一點,未必會十分顯眼。

封炎猶豫了一瞬,最終在棣棠滿臉期望的目光下,在蠢蠢欲動的周圍弟子的目光下,搶先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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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在眾多玄冥閣弟子的目光下, 封炎向著珠子的方向挪了一步。=思=兔=在=線=閱=讀=

法寶胚胎顧名思義就是可以孕育出法寶的東西, 因為它的可成長性讓這個小玩意比起同等級的法寶來說更顯珍貴。但在胚胎徹底孕育完成前需要主人精心的蘊養,得到主人精血以及精力養成的法寶比起大部分的本命法寶甚至更加貼合主人的心意,這也是普通法寶所不能具備的, 更不提原本法寶就是讓人垂涎的存在了。

所以這樣的還未完全成型的法寶胚胎即使是封炎也忍不住有些心動, 更遑論在場這些修為還不高的年輕弟子了。

棣棠隻是一個侍女,不提修為和天賦, 僅僅身份這一項,在場絕大部分人都高出她許多,故而法寶一旦落到其他人手裡棣棠再想拿回來簡直是癡人說夢,所以棣棠才會在發現寶珠不見了的時候這麼著急。

封炎當然也明白這一點,他給棣棠遞了一個安撫的眼色,向著寶珠慢慢挪了一步,此刻他半個身\\體都探出了花壇,動作緩慢幾乎沒有幅度, 連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不論是靈氣還是聲音, 任何輕微的波動都能引來廣場上那四位大佬的注意,讓他有些捉襟見肘。

腳步安然落下,此刻封炎距離寶珠不過幾米的之遙, 這在平時根本不算距離的距離此刻卻長的讓人有些牙疼。封炎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像著了魔似得趟這趟渾水,大概是色膽包天?封炎再向外小心的挪了一步, 同時在心裡吐槽自己此刻發瘋般的舉動。

此時他距離珠子已經非常接近了,幾乎達到了彎下腰向前舒展一下就能拿到寶珠的程度,但同樣的他整個人也完全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 若是被那四人注意到了,他可能會瞬間成為真正的炮灰。幸好閣主那四人並沒有注意到廣場旁邊的這個不尋常。

一旁看著封炎情況的棣棠同樣緊張的臉色發白,她一方麵希望封炎快點拿到珠子,另一方麵又害怕這位護法大人就此私吞的珠子,那顆寶珠是她費儘千辛萬苦才得到的,在身邊小心蘊養了許久,這次若不是因為剛才閣主他們鬥法的靈氣波及到了她這邊,寶珠也不會受到刺激掉了出來,回憶起這兩個月封護法的點點滴滴,棣棠已經下定決定無論付出任何代價也要讓封炎把珠子還給她,哪怕封炎讓她做個沒名分的爐鼎她也認了。

然而此刻誰也沒有注意到在周圍各種不懷好意的盯著寶珠的目光中,有那麼一道目光關注點一直在封炎身上。

封炎在棣棠激動的目光下彎腰,就在他將要碰觸到寶珠的時候,突然一道微不可查的靈氣劃過,帶著一陣風將珠子推向了前方,圓潤的寶珠咕嚕嚕的滑向了廣場中央,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停在了南宮銘與老太太中間。

廣場上四人默契的轉向封炎的方向,封炎還維持著彎腰的姿勢,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第125章 完結,來日方長

封炎僵硬了動作, 慢慢抬頭, 他可以十分清晰的看到魔域的傳說,站在修士頂端讓人談之色變小兒夜啼的南宮銘輕描淡寫的瞥了他一眼,那一眼極冷, 封炎甚至覺得他在南宮銘的眸子裡找不到自己的倒影, 聖人之下皆螻蟻,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