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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大手朝著林嶼抓了過來。

第21章 同歸於儘

林嶼隻覺得天旋地轉, 好?不容易脫離的荊棘,密不透風的煉獄,在這一刻, 黑壓壓的再次將他全部鉗製住。

他想逃走, 可雙腿好像灌了鉛, 做不出?任何反應。

寒風刺目, 似乎也在用無形的力量將他緊緊困在原地, 無?法動彈。

他怕蔡新宇, 也恨蔡新宇。

大腦在快速掙紮,選擇跑,還是選擇拚儘全力把?自己受過的痛苦討回來。

他像一株幾乎腐敗的花, 努力綻放新生的時候,又迎來一場突如其來的暴烈風雨。

蔡新宇罵罵咧咧,粗魯把?他強行抱在懷裡,拖著林嶼上了自己的車。

他開車路過, 看到著裝全然不同但是背影很熟悉的人, 下?車過來,是想著,找個林嶼的替身玩玩,解決自己這幾天的空虛。卻沒想到, 這個人就是林嶼。

真是好?大的驚喜, 如此打扮的人,更添了幾分彆樣的氣質, 令蔡新宇眼前一亮, 癡迷不已。

他整張臉都寫著興奮。

把?林嶼按在副駕駛位置, 扣上安全帶,歡呼一聲, 快速朝家駛去。

“得來全不費功夫,我還以為江宴真把?你當寶貝,藏起來不讓我找到。林嶼,你看你,被人玩了,好?可憐。還是我對你好?,知道嗎?”蔡新宇想到昨晚上江宴給自己的下?馬威,心中都是怒氣。幾瓶價格昂貴的酒,強灌到嘴裡沒多少,灑了一地,卻要?他買單。

他被綁架威脅,被迫交出?去林嶼的手?機和身份證還要?給江宴的水吧結賬將近一百萬。

蔡新宇倒也不差錢,隨便收幾個紅包就賺回來了。

畢竟他們?醫院接待的客戶非富即貴,有?時候不用他主動開口暗示,許多家屬都很懂規矩,送的水果裡,都可能塞著一張百萬銀行卡。

他隻不過肉疼一兩天。

本來他還忌憚江宴查到他收紅包的證據,不敢與?他為敵。

可現在他看到林嶼一個人落單,自以為江宴給林嶼出?頭,就是林嶼用身體做的一次交易,就再無?瓜葛了。

現在等於錢貨兩訖,他笑出?聲,林嶼終究還是自己的囊中物,江宴也不會再為難自己。

這是圈內不用明說的規矩了。

他得意。

看著雙目無?神盯著窗外的林嶼,伸手?去摸人家的臉。

林嶼把?頭一側,眼裡的厭惡瞬間劃上。

“你彆說,我一直知道你有?點小脾氣。以前你姥姥還在的時候,你那麼乖,我反而有?點膩。後來……你每次都反抗我的時候,我真他媽有?感覺啊!老子就喜歡強迫你!”蔡新宇一臉享受看著他,哼起來小曲,一邊開車一邊忍不住笑。

林嶼上車後,和蔡新宇三年來的所有?回憶像旋轉木馬一樣,不斷交織湧現。他厭惡至極這些?壓根無?法抹除的記憶,他覺得自己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惡心至極,被蔡新宇碰過,從心到身體都是無?比肮臟。

他忽然覺得,這麼臟的自己穿著江宴買給他衣服,都是對江宴的一種侮辱。

林嶼在波濤洶湧的不堪回憶中,用支離破碎姥姥的臉,努力保持清醒,他狠狠控製著自己不要?失控。

蔡新宇這三年帶給他的回憶,除了惡心,還有?深深的恐懼。

醉酒後的人,會把?他打到昏厥,手?臂骨折。

體能上,本就天生貧血無?力的林嶼,幾乎沒有?任何反抗力。

人對疼痛有?著本能的懼怕,哪怕遭受過再多次的毆打,也不會因此麻木。

林嶼的身體記憶,對蔡新宇的一抬手?,一瞪眼,都會下?意識條件反射躲避,顫唞。

蔡新宇保證過很多次,以後不喝酒了,不會再打他了。

可是那個人渣根本做不LJ到,甚至後來不喝酒的時候,在工作中或者生活裡遇到不順心的事兒,他也會對林嶼動幾下?手?。

這些?回憶讓林嶼全身繃緊,握緊的雙拳,輕輕顫著,指甲已經深深摳進了手?心肉裡。

他卻全然感覺不到痛。

心理?創傷與?之相?比,微不足道。

車子顛簸一下?,林嶼的手?碰到了大衣兜裡的手?機。霎時,江宴溫和的臉,迎著光發著光的臉出?現在他腦海,似乎從四麵八方給予了他無?形安全的網。

他靠著江宴給予的力量,一點一點把?對蔡新宇的恐懼壓製下?去,把?手?伸進大衣兜,按下?手?機關機鍵。

他告訴自己,他跟蔡新宇之間,應該有?個了斷。

這件事,不會讓江宴參與?進來。

“去個安靜的地方。”林嶼開口,“我不想去你家。”

“你他麼指揮老子?”蔡新宇側目看他一眼,沒答應,“你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很吸引我。”

冰冷,漂亮,清純,澄澈,還有?著他獨特?的性?感。

他這次一定會把?林嶼永遠困在家裡,不,是讓他在地下?室度過後半生!一輩子彆想逃走!

蔡新宇要?好?好?愛他,用他所認為的方式。

林嶼壓下?心中的惡心,在蔡新宇拒絕後,又摸了摸江宴給他的手?機,眼神忽然沉下?去,猝不及防伸手?,猛打方向盤,車子一下?子朝著馬路防護欄衝了過去!

護欄下?,是一條大河。

“艸!你他媽有?病啊!”蔡新宇被嚇出?一身冷汗,緊急轉回方向盤,車身跟護欄狠狠擦撞,火花四濺。

他減速慢行,心臟就快跳出?來了。

“我不去你家。”林嶼再次重複,他很失落,竟然沒有?掉下?水。

“行,行,你脾氣真是見長啊,自從那個老東西離開後,你就越來越……啊!”

蔡新宇還沒罵完,眼睛傳來一陣劇疼,他趕緊急刹車,疼得哀嚎。

“靠,你敢打我!”他不可置信看著手?上的血,趕緊用車內遮陽板上的鏡子查看傷口。

林嶼手?裡的手?機屏幕已經碎裂,他幾乎是用足了力氣去打這個折磨了他三年的人。

“不要?罵我姥姥。”林嶼麵無?表情,可內心卻無?比憤怒。

他怕蔡新宇還手?,自己會馬上死。可他的怕不是因為怕死,是怕自己還沒好?好?報複,他不甘心。

蔡新宇罵他神經病。

但是在車裡還是不要?太激怒林嶼,等下?了車自然可以好?好?收拾他。

不然,林嶼再搶一次方向盤,可就沒那麼幸運了。

蔡新宇忍著疼,憋著火氣,沒有?繼續發脾氣。

因為急刹車,身後的幾輛車差點追尾,司機都下?來指責。

隻是他們?看到一隻眼睛流血的蔡新宇,和一個拿著沾血手?機的人以後,就都默默回去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車裡要?是出?了人命,他們?都不想有?瓜葛。

蔡新宇壓著脾氣,問:“行,你說去哪。”

他隻是眼眶受了傷,血流進眼睛裡,並無?大礙,但是他也怕此刻不要?命的林嶼在對自己做出?什麼可怕舉動。

於是乖乖驅車兩個多小時,來到了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

下?了車,林嶼始終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看著遠處的小路發呆。

蔡新宇眼眶上的血已經凝結,他抽了幾根煙後,去拉林嶼的手?。

林嶼很惡心,躲得乾脆。

蔡新宇心裡罵了句臟話,把?煙狠狠掐滅。

他看了一圈,確認周圍一個人都沒有?,也沒有?攝像頭,冷冷笑了一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還算耐著性?子對林嶼說:“小嶼,我剛才那麼跟你說話,是因為我生氣,我生氣江宴把?你帶走了。我們?才是戀人,都在一起三年了,我舍不得你離開,我是愛你的,你應該感受得到!”

說著說著,蔡新宇動情了,他看著清冷柔弱但眼神始終清澈堅韌的林嶼,是發自內心的愛上了。

這句愛你,可謂是一點不假。

他離不開林嶼。

甚至打算為了這個漂亮的小男友,改改脾氣,收收性?子。

深秋落日早,風透著刺骨的冷。

夕陽殘血,把?臉色蒼白?的林嶼染成了漂亮的金粉精靈。

他側頭毫無?情緒地看著蔡新宇,忽然帶上了一種不知什麼情緒的笑,林嶼輕輕開口,語氣沒有?任何起伏:“愛我。”

“對,我愛你。小嶼,你看江宴現在睡過你就把?你扔了,給你一身價值不菲的衣服罷了,有?個屁用。他就是玩玩你,我對你才是真心!”蔡新宇趕緊表態。

“真心……”林嶼機械一般沒有?感情地重複這些?字眼。

“小嶼。”蔡新宇又去抓林嶼的手?,滿臉都寫著猥瑣,“小嶼你讓我抱抱,我好?想你,我現在就想要?你!我不嫌棄你跟江宴睡過,隻要?以後……”

林嶼的耳朵很痛,蔡新宇的每一個字眼都讓他備受折磨。

“小嶼。”蔡新宇還在不停的自我感動。

好?煩,真的好?煩。

林嶼在蔡新宇手?抓上來的時候,眼裡的澄澈忽然渾濁而銳利,他全身抗拒,“不要?碰我。”

“啊!”蔡新宇忽然麵容痛苦後退幾步,大喊起來。

他掌心傳來一陣刺痛。

“啊!”蔡新宇疼得不停嚎叫,趕緊把?手?縮回來。他的掌心赫然有?一道翻白?的長長的口子,深至見骨,血絲很快滴滴答答地流出?來。

他不可置信,這才看清昏暗的夕陽下?,林嶼站在打著旋飛飛落落的枯葉中,手?上捏著一枚%e8%83%b8針。

那針已經扭曲。

“艸!”他怒火攻心!朝著林嶼跨步過去!

“彆過來!”林嶼舉著那小小的%e8%83%b8針,一點都沒有?威脅力。

在他被蔡新宇強行拖上車的那一刻,就決定,他要?把?這三年的折磨,全部還給蔡新宇。

哪怕自己在身高和體能上不會是蔡新宇的對手?,他也要?能傷害多少就傷害多少。

姥姥過世?的一個月裡,他不敢跟蔡新宇動手?,隻敢傷害自己,是因為他怕自己被蔡新宇打死了就不能給姥姥祈福引路了。

但是現在的他,沒有?任何顧慮,沒有?留戀,除了無?法還清江宴的醫藥費。

可他管不了那麼多了,他隻想把?蔡新宇碎屍萬段!

“林嶼,你瘋了!”蔡新宇手?掌疼得哆嗦,怒氣飆升,他用圍巾把?手?掌包裹住,大步朝著林嶼走過來,拽著他的領子把?人塞進車後座,撕扯他的衣服,瞪著眼,“他媽的老子讓你知道知道被人乾死是什麼滋味!彆以為我發現自己真愛上你就給你臉了!”

他發著瘋,可林嶼卻沒有?反抗,隻是死死盯著蔡新宇,輕輕淺淺笑出?聲。

“你他麼笑什麼!”蔡新宇解開自己的皮帶,狠狠抽在林嶼的臉上。

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