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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啊!

可是這幾天這些話也的確是他們亂猜亂傳的,江宴自己什麼都沒說。

蔡新宇的一雙眼睛都要瞪出眼眶子了,他%e8%83%b8腔怒火衝天,掄起來拳頭朝著江宴打過去。

可他卻被江宴一條大長腿直接踢了上去,徑直摔在辦公桌上,後腰一陣鑽心的疼。

“啊呦!”他痛苦嚎叫起來。

“你以為我接的那些武打戲也是替身?不好意思,打戲我向來都是親自上陣,從小習武,獲獎無數。”隻是為人低調從來不在簡介上介紹這些罷了。

他的某度某科上,隻有身高學曆姓名和拍過的戲,拿過的電影相關獎項,其他的什麼都挖不出來。

“蔡醫生,男人身強體壯不一定非要去護國,但起碼要保家。林嶼是你男友,你的拳頭應該用來給他安全感,而不是讓他一看到你就嚇得渾身一顫!”江宴的聲音帶上了怒意,指著他的鼻子,毫不客氣,“請你離開我的視線,不然,我今天順便給你開一個專屬病房,讓你多待幾天。”

“嗬……行,好。”蔡新宇捂著後腰,疼的齜牙咧嘴,看了看接待室這幾個冷漠看他笑話的醫生,還有光明正大開著大門欺負自己的江宴,忍著一肚子火,擠出看熱鬨的人群,灰頭土臉離開。

“呸!”他在醫院大門口狠狠罵著,“媽的!江宴你他麼出門200邁!”

蔡新宇走後,江宴手機響起。

“喂,張哥。”

“江總,林嶼不肯進你家。”

“這麼快,你給他送我哪個家了?”他看了看時間,他跟蔡新宇掰扯了差不多十五分鐘。

江宴的房子很多,基本閒置,但是定期有人搭理,他隨時可以去每一個家休息。

“城南新開發的臨湖彆墅區。”

“嗯,知道了。他為什麼不進去?”江宴這處彆墅是剛買的,不是獨立門戶,而是一個頗大的園區,裡頭有五幢彆墅,現在算上他,就住了兩戶人家。

“你跟他說吧,江總,他現在好像情緒很不穩定。”

司機把手機遞給林嶼,林嶼卻搖頭不肯接,輕聲要求下車。

江宴在手機裡聽到他委屈小聲地祈求,說:“等我一會兒,我馬上過去,彆讓他走。”

“行。”司機掛了電話,不太理解,“我們江總好像特在意你。”

林嶼神色拘謹,且慌得厲害,“求求你,讓我下車……”

“我讓你下車會被扣工資。”司機拒絕。

林嶼咬著下唇,扣著自己的手指,精神異常緊張。

他不想進去,他不知道江宴那一副看起來正人君子的皮囊下,是不是藏著和蔡新宇一樣齷齪的心。

當年他因為要給姥姥治病,迫不得已答應做蔡新宇男友,卻不想從此踏入了備受折磨的深淵。

林嶼好怕他逃離了虎窩又進去狼洞。

怎麼會有人平白無故救他呢?

都是有利可圖,都是圖他這張還算不錯的臉,林嶼紅了眼圈。

原來江宴也是。

這束光,在他心裡轟然倒塌。

他喜歡了那麼久的偶像,原來也是這種人嗎?

林嶼早就麻木的心,這一刻感覺不到什麼情緒,隻是更加加深了他要去自殺的想法。

活著真是可悲。

“我要下車,你不開門,我,我自己撞開。”林嶼寧可去死,也不想再遇到第二個蔡新宇,說著他就用頭狠狠撞上了汽車玻璃。

“我靠!”

“嘭”一聲,林嶼的額頭被巨大的撞擊震裂開一個橫向裂口,然後人就倒在了後座上。

“我艸!”司機嚇壞了,趕緊鬆開車鎖,打開後門,檢查林嶼情況。

“你他麼給我個反應的時間啊,話都沒說完就撞?”他趕緊探了探林嶼還有沒有呼吸,“艸,還活著,媽呀,嚇死我了!這咋整!”

他慌了。

林嶼的額頭開始滲血,並且肉眼可見的紅腫起來。

司機頭都大了。

第5章 正式認識

“姥姥,姥姥救我,二爺爺家的大黃狗又要搶我吃的!”

六歲左右的林嶼,穿著一件洗到發白的小藍背心,一邊喊一邊跑,手裡舉著一塊小餅乾,穿著款式不一樣的拖鞋,跟姥姥告狀。

姥姥正在院子裡給他縫衣服,秋後的天,太陽依舊毒辣。她在房簷陰涼處,眯著眼睛看著小嶼欺負人家老實巴交的大黃狗,還亂告狀,慈祥笑了起來。

“它都要被你勒死了,你還說它要搶你吃的。”姥姥站起身,把針線活放在一邊的紙殼裡。

她從另一個生了點鏽跡的鐵盒裡,抓出來幾塊碎餅乾,扔給吐著舌頭任由林嶼霸淩的大黃狗。

“嘿嘿嘿。”小小的林嶼在烈陽下,笑得開心,烏黑的大眼睛裡都是寵溺,“快吃,吃吧。”

他剛才拿著餅乾去街上玩兒,大黃狗嘴饞,%e8%88%94了%e8%88%94舌頭。

二爺爺訓它:“就你饞,不能跟小嶼要吃的,跟彆的孩子要去。”

年紀小小的小嶼知道,二爺爺照顧他跟姥姥相依為命。他家裡沒有人出去賺錢,地也種不了多少,日子清貧。

他手裡的餅乾,還是二爺爺硬塞給姥姥的。

林嶼一天就舍得吃一塊。

可是他看著大黃狗眼巴巴的嘴饞模樣,故意不小心把餅乾蹭到它濕漉漉的黑鼻子上,然後就拽著大黃回自己家,給它多吃一塊,大不了自己明天就不吃了。

二爺爺看著耍小心思的林嶼,輕輕歎了口氣:“多好的孩子,可是命不好,唉。”

林嶼看著大黃狗吃得開心,他也好開心,跳起來拍手。

然而他眼前突然一黑,眼冒金星,心裡頭一陣無法忍受的惡心感,直愣愣倒在地上。

“小嶼!小嶼!”姥姥嚇壞了,趕緊把他送進了村裡唯一一個村醫家裡。

打那以後,姥姥就知道了,這孩子,貧血很嚴重。

於是姥姥開始種紅豆,熬紅豆羹,煮紅豆粥,蒸饅頭也要撒上一把提前泡好的紅豆。

可是林嶼還是偶爾會暈倒。

“姥姥沒用啊,不會賺錢,從來沒有出過村子,不知道怎麼帶你出去城裡看病。”姥姥總是很自責,哭了不知道多少次。

“姥姥再也不能給你熬紅豆羹了,你得記得,自己多吃點啊,孩子……”

“姥姥!”6歲的林嶼一瞬間成了21歲的林嶼,他在讓人睜不開眼睛的陽光下,哭得稀裡嘩啦,“姥姥你怎麼變透明了,姥姥,你不要走!”

“姥姥!”

林嶼又一次從夢中驚醒,手裡還保持著拿著餅乾的姿勢。

“姥姥……”又做夢了,他的聲音充滿了絕望傷心。

眼前是乾淨整潔灰色基調的寬敞臥室,床邊的窗子又大又寬,一層薄紗窗簾被風吹動。

他神色空然,隻有在夢裡,還能再見到姥姥了。

林嶼擦乾淨眼淚,摸到了額頭上的紗布。

透過紗布按了按傷口,竟然毫無知覺。

林嶼有些無措,又用力按了幾下,依舊沒有痛覺。

“我還在夢裡嗎?”林嶼再次用力,睫毛被血水覆蓋,接著滴滴答答的血落在了被子上。

林嶼遲緩地盯著血一點一點在淺青色的被子上滲透,毫無反應。

不疼,一點也不疼。

“要是死了有多好,就不用做夢了。”

現在是晚上八點多,江宴在電腦上處理工作,林嶼臥房的監控分屏一直開著。

不過有的視頻資料必須全屏觀看,當他看完關閉後,發現林嶼醒了,坐在床上發雙目失神,而他的額頭正在不停往下流血。

他一驚,趕緊喊著下午他請回來的私人醫生,直接撞開了林嶼臥房門。

“快,快給他止血!”江宴交代一聲,趕緊用手按住林嶼額頭,壓緊傷口幫助止血。

“江,江宴。”林嶼看清楚眼前人,身體輕輕一顫,接著馬上往後邊一閃,縮在牆角,眼裡都是抗拒和害怕。

江宴不懂他為什麼會這樣看著自己,表情逐漸疑惑。

“林嶼你怎麼了?”

“我求你,彆碰我,我真的會還你錢,你讓我走可以嗎?”林嶼祈求著,眼睛看向大門口,虛弱可憐。

原來他醒了,不是在做夢。

江宴把他帶回了家。∮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一個陌生人為什麼會帶他回自己的家,用蔡新宇的話來說,就是要他用身體補償債務。

姥姥的醫藥費都是蔡新宇墊付的,蔡新宇不要欠條,說做他男朋友,隨時能讓他睡就行。

“我求你,我不要……”林嶼有過一次不堪經曆,如同杯弓蛇影,全身都寫滿了抗拒。

倒不如讓他一死了之。

他不想成為任何人的玩物。

“你彆激動,”江宴看著他好像驚弓之鳥,往後退了退,“先讓醫生給你止血。”

“我不疼……我不止血,我求你讓我走。”

“你要去哪?止了血我就送你走,我保證。”江宴又往後退了退,“聽話。”

林嶼看著江宴不停後退,心中抗拒有所減輕,醫生嘗試接觸他,並且聲色柔和地安撫。

“不怕,沒事,我輕一點,好快就能止血了。”

林嶼抬眼看著他,求助一般地說:“我不要待在這裡。”

“那你乖乖讓我換藥,換完就讓你離開。”善意的謊言,先穩住病人情緒,是醫生們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情。

林嶼乖乖點頭。

換藥過程中,江宴目不轉睛盯著林嶼。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林嶼突然對他的態度變化這麼大。

還有他的表情,好像對換藥沒有任何反應。

麻木且悲傷,一句疼都沒喊。

醫生也詢問了他幾次疼不疼,他一直在搖頭。

看起來不像是硬生生在忍,而是……真的毫無知覺。

江宴心裡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是不是撞車那一下磕得太狠,把痛覺神經給傷著了?

“王醫生,他好像,真的不知道疼痛了。”江宴要求他檢測一下。

最直截了當的法子,醫生給他打了一針消炎藥。

全程他都是毫無表情,依舊告訴醫生,沒有任何感覺。

王醫生看向江宴,“還得是去醫院檢查。”

“我不去,我沒事。”林嶼拒絕。

“林嶼你好像突然很討厭我,能告訴我原因嗎?”江宴心裡有點堵得慌。

“你為什麼帶我回家。”林嶼小聲反問。

“蔡新宇一直去醫院找你,我嫌他煩,不希望你繼續被他欺負。”江宴實話實說,“他找不到我家。”

“當初蔡新宇帶我回家的時候,說得也是這樣,很好聽。”林嶼垂著眼睛,死死摳著被子。

江宴:“……”

懂了,林嶼害怕再次受到傷害。

他沒有再次信任彆人的勇氣了。

把人帶回家確實唐突了。

想想也是,往家裡帶人,尤其不熟的人,的確會讓人多心。

想到這,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