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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據,證明你是他的家屬或者戀人,才能到江氏名下的醫院探望。”

言下之意就是你最好彆來,他能在林嶼祈求的聲音裡,聽出來,林嶼不想見到這個男人。

“你!”蔡新宇憋不住火了,“江宴!你彆仗著你有點名氣,仗著江氏有錢,就欺負人。”

“嗯,欺負了又怎麼樣?”江宴痛快承認。

“我!我曝光你!”說著蔡新宇拿出手機對著江宴開始錄。

“好啊,”江宴點點頭,看著他的手機鏡頭,不慌不忙輕蔑一笑,說:“我的公關團隊隨時願意與你交鋒。”

蔡新宇:“你!”

他氣得整個人都在發抖。

江宴在幾個小護士崇拜的目光中,扶著虛弱的林嶼離開。

林嶼低著頭,眼裡含著一圈淚,輕輕問:“為什麼幫我。”

他從未感受到過一個陌生人的挺身而出,這樣的幫助,這樣的救助,讓他受寵若驚。

江宴思考一下,他也不知道他今晚怎麼回事,好像鬼上身一樣。

“因為……”他說,“日行一善?”

一個想要自殺的人,絕對對這個世界充滿了絕望。

可深深的絕望裡頭,他一定也特彆想看到還有一丁點的希望,帶他重生。

每一個想死的人,應該都想遇到一個拉他一把的人吧。

無儘頭的深淵裡,也許一個螢火蟲都可能會讓人產生再撐一撐活下去的信念。

江宴看到男孩的目光,總會有這樣的感覺。

他想死是真的,可他也想要一個奇跡。

江宴有做奇跡的任何條件,為什麼不去拯救一個年輕的生命呢?

林嶼紅著眼,抬頭看著江宴。

他的眼,靜如秋水,無波無瀾,卻也醞釀著巨大的情緒。可情緒始終被一層東西隔斷,他的爆發隻在心裡。

甚至連眼淚都逼了回去。

“謝謝。”林嶼又垂下眼睛,死死攥著拳頭,平緩自己的情緒,乖巧安靜地跟著江宴離開這個讓他倍感不適的醫院。

第3章 真乖

為了避免深夜被蹲在醫院大門口的記者們拍攝,江宴選擇坐電梯去地下室,雖然他的車停在了醫院大門口,但是他可以讓司機來接他。

差不多淩晨三點了,這個點讓人家起來乾活,江宴一般都是按照五倍工資補償。

司機接到電話很快趕到醫院地下室,老遠他就在車燈光源下看到他們家大少爺懷裡靠著一個人。

嘶……什麼情況?

要知道他給江家開車快十年,深知江宴不會與不熟的人有太多肢體接觸。就算是拍戲,他也要看看有沒有太親密的劇情,至今都沒拍過%e5%90%bb戲。

不是借位就是替身親。

遇到需要赤身接觸的戲份,江宴一般也會要求借位,分機位拍攝,總之能不碰誰絕不碰誰。

所以他不知道江宴懷裡那個好像看起來很不舒服,臉色煞白的漂亮小男孩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司機的注意力很快被林嶼的那張臉和無處藏匿的憂鬱氣質吸引。

“看起來好像病的挺嚴重,臉色這麼差還這麼好看,這孩子真會長。”司機讚歎一番,把車停在江宴身側。

“江總,他是?”江宴雖然偶爾拍戲,但是不是圈子裡的人都是喊他江總,畢竟江氏企業他也要打理,拍戲權當是抽出來幾個月時間去度假放鬆一下的消遣。

“不認識。”江宴簡單回答。

司機驚訝,不認識摟這麼緊,不過他沒敢多問,拉開車門。

林嶼卻沒有上車,江宴拉了他一下,林嶼往前邁了一步,又退了回來。

他輕輕搖頭,說了聲“謝謝”,聲音很輕,聽起來很累,但是吐字清楚,“我會還錢給你的,能不能給我一個聯係方式,等我賺到錢,一點一點還。”

江宴:“?”

“誰要你還錢了?上車,我帶你去醫院治療。”

“我沒事。”林嶼搖頭。

他怎麼好意思還要讓江宴幫他。

無親無故,萍水相逢。

他這輩子能見到一次偶像,已經非常滿足了。

江宴人很好,他沒喜歡錯,這樣的偶像,是一種光。

林嶼現在的想法,要先去努力賺錢,還清江宴給他付的住院費後,再去自殺。

他不能帶著債走。

“你沒事?”這都病的多嚴重了,江宴摸著他的額頭說,“冰涼得嚇人,手也是,必須去醫院。”

“我不去……”林嶼沒有錢,不想越欠越多。

“必須去。”江宴語氣很溫和,態度卻很堅決,說著他伸手去拉林嶼。

林嶼往後一躲,接著頭一暈,眼前一黑,金星點點。他覺得一陣惡心不適湧上來,身體好像一直在飄。

什麼也聽不見了。

江宴趕緊把人接住。

他在賦寧大橋上,就是這麼看著林嶼倒下來的。

當時他在橋的另一端看台詞,早就注意到這個深秋寒冷夜晚隻穿著單薄白色舊毛衣的漂亮男孩。

他甚至在想,這樣絕頂的好樣貌,讓他在自己的電影裡走個過場,隨便給個角色,都會爆紅。

正準備問問人家有沒有意向,就看到這孩子手扶欄杆,翻身要跳。

當時把江宴嚇了一跳,不顧車輛行駛,扔了劇本,飛快跑過去。

可是還沒等他救人,這人就軟綿綿地往後倒下來。

還好不是一下子就倒了,他好像還有點意識,表情痛苦地先是跌坐在地麵,接著捂著%e8%83%b8口很難受地輕輕哼了幾聲,再然後就不省人事了。

江宴趕忙把人送進了附近的醫院。

當時送人過去後,醫生經過簡短診斷,直接送進急診室,江宴也不知道這孩子有什麼病症,也不知道出於什麼想法,就沒走。

說到底,他還是覺得這樣漂亮的男孩,適合麵對大熒幕,一定會驚豔眾人。

所以他想等一等。

他身上有種超凡脫俗的乾淨氣質,是江宴從未遇到過的清澈感。

他挺喜歡這樣的感覺。

結果卻看到了蔡新宇這個渣男的惡劣行徑。

江宴就不知怎麼回事,被激發出來一種老爹護崽的衝動。

想到這裡,他下意識問了句頗有些迷糊的人:“你今年21對嗎?”

他當時沒有聽清林嶼自言自語說什麼,他是從側方猜測口型,大概覺得他21歲,而且今天是他生日。

這糟心的生日。

林嶼聽不見什麼,耳邊隻有嗡嗡聲,他很難受。

江宴直接把人抱上車,他對司機說:“張哥辛苦,去咱們江氏名下的誠安醫護中心。”

“好嘞。”司機帶上門。

林嶼頭暈惡心,眼角裡滲著潮濕淚痕,口中不清不楚地喊著:“姥姥……好難受……”

“小嶼,小嶼是不是又困啦,姥姥給你燉了紅豆羹,補血,多喝兩碗。”

“姥姥……好甜,可不可以不放糖。”

“不放糖,紅豆熟透了,會發澀。”姥姥一雙粗糙的大手,輕輕撫摸著林嶼的頭,和藹哄著:“喝吧,不喝又要暈倒了。姥姥沒錢給你買藥補,隻能多種點紅豆,我知道你喝得夠夠的了,都是姥姥不好,姥姥不能賺錢……”

“姥姥,我喝完啦,超好喝!”林嶼乖巧地喝下早就不想喝的紅豆羹,用行動安撫姥姥的自責。

“姥姥,我不去讀書了,我去打工賺錢,養你。”十三歲的林嶼睜著一雙澄澈的大眼睛,舉起自己的小手臂,擠出來一點點肌肉,“我可以跟村裡的二爺爺去工地乾活!”.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胡說!小嶼學習那麼好,怎麼能不讀書,讀書才能賺大錢。”林嶼的姥姥佯裝生氣,“姥姥還等著你考上名牌大學,光宗耀祖!”

可姥姥說完這句話,就捂著心臟倒了下去,接著姥姥的身體長滿了火苗,那火越燒越大,姥姥的身體很快化為灰燼。

“姥姥!”

林嶼驚醒,猛地從床上彈起,接著就是一陣頭暈。

“怎麼了?做了噩夢?”

一個溫柔的中年人聲音傳來。

林嶼勉強睜開眼睛,看到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慈祥醫生,正微微皺著眉頭,臉上掛著關心。

林嶼察覺到自己剛才做夢了,他趕緊胡亂擦乾淨臉上的淚痕。

“這是,醫院?”他反應過來,很拘謹,掀開被子下床,他沒錢付醫藥費。

這間病房看起來比蔡新宇工作的地方高檔太多,一定要用很多很多錢。

林嶼沒找到自己的鞋,他也沒有穿醫院專用的拖鞋,光著腳小跑著朝大門跑去。

一開門,迎麵撞在了江宴身上。

江宴把他扶住,溫柔問他:“乾什麼去?”

“回……”他想說回家,可是他的家,早就沒了。

林嶼的話戛然而止,眼圈一紅,卻倔強沒哭。

“回去躺著。”他看著醫生手裡推著輸液儀器,幸虧醫生眼疾手快,不然這孩子這麼莽,輸液管會被扯開,針頭說不準都會折斷在手背裡。

林嶼這會兒似乎也反應過來他給彆人帶來了困擾,他很抱歉,對醫生輕輕道歉,就去拔針管。

“林嶼。”江宴阻止他,“不許不聽話。”

林嶼抬頭看他,對上那一雙溫柔卻不容拒絕的眼神,他一時間有些恍惚。

走廊外的陽光從江宴的身後淺淺投射,帶著斑駁的樹葉光影,幾聲麻雀的清脆叫聲,偶爾有涼風吹著他不太清醒的腦子。

“你……”他覺得眼前的一切,經曆的一切,都太不真實了,“你真的是江宴嗎?”

“嗯……”江宴稍作思考,問他,“怎麼,沒有鏡頭下好看,讓你失望了?”

林嶼沒想到他會用這樣幽默的方式回答,稍微愣一下,又仔仔細細打量江宴。

他真的,無可挑剔,比大熒幕上還要令人癡迷。

可林嶼沒說話。

他以前幻想過有機會一定要去探班江宴,見到江宴他一定會激動地跳起來,會哭那種激動吧。

可現在,江宴就在他眼前,他卻覺得自己的內心,好像異常平靜。而這種強大的平靜感,是江宴傳遞過來的。

他會讓林嶼極度安心,似乎周圍被這個陌生人安置好了堅不可摧的銅牆鐵壁,他可以放鬆自己,可以不再戰戰兢兢過日子。

“我……我給你打個欠條,我一定會還你。請你不要再讓我負擔更多的債了,我……我怕我這輩子都還不清你。”林嶼執著要離開,他扭頭看向醫生衣兜裡的筆,小心翼翼詢問:“能不能借我一張紙。”

醫生四下找了找,病房裡沒有紙,他隨口問了句:“想上廁所?”

林嶼搖頭,“我要記下江宴的手機號碼,以後有錢了就聯係。但我可能會很煩,賺一點還一點,我怕我攢不住,所以會經常給你打電話。”

他一直垂著頭,手指頭摳在一起,滿臉都寫著窘迫。

江宴看著眼前瘦瘦弱弱的漂亮男孩,很心疼他。

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