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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庭嬌 青銅穗 4372 字 6個月前

逃亡的日子也不知何時是頭。

落到他們手裡,出一兩個叛徒不算什麼稀奇事,可是他反口這麼一說,便不止她活不了,整個沈家都活不了!

這信出現在韓頓書房,必然是韓頓授意的了!

而偏偏這個時候淩雲閣剛好出現在那裡,很可能是他們早就收到了消息,不過是裝作巧合而已!

隻不過,究竟是他先發現的赫連人,還是淩雲閣先發現的?

但不管怎麼說,韓頓這一手可真陰絕,他這不但是要害死她,而是要把整個沈家全都拉來給她陪葬!

她凝眉道:“他沒有說過昨夜裡為什麼突然出去?”

“我不知道具體什麼事,不過,聽說是臨時去了趟太傅府!”

穆氏握住她的手說道:“我知道你在疑惑什麼,這麼重要的信件按理說不會放在桌麵上。

“但是我能肯定他確實是匆忙出去的,而且,這事不是小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沈羲暗自點頭,去了太傅府,那麼必然是為著昨夜裡他們夜闖畢府的事情了。她抬眼望上她的臉:“他打的你?”

她輕輕把頭一避,赧然道:“我沒事。他也許是發現鎖頭動過,所以早上借故打了我。

“但是因為我能拿出一直在房裡的證據,所以他也沒有拿我如何。隻不過對我疑心是肯定有的了。

“這趟我本不該來的,但押解的人據說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我不能不趕來告訴你!”

沈羲沉%e5%90%9f,他還想等等李琛的消息回來再做決定。

“姑娘!”

可巧正說到這裡,戚九忽然進來,看了她們倆一眼道:“李琛回來了!”

沈羲心下大震,囑穆氏先坐,出了門一看,果然是派去雲南的李琛風塵仆仆地立在跟前!

“姑娘,大事不好!淩雲閣的人當真捉到了一個赫連人!

“而且前些日子韓頓的門客一個叫馮韶的還趕到了當地,見過了囚犯。

“他們之所以未曾將他就地正法,而是押回京師,是因為姓馮的威逼利誘他誣告沈家!”

七尺高的漢子此刻一掃素日沉穩,乾啞的喉嚨裡急速吐出一串話來。

沈羲聽到消息屬實,一顆心反倒鎮定下來了。

她靜默片刻,伸手斟了杯茶給他,說道:“其餘人呢?”

“正在暗中跟蹤囚車,看看能不能伺機滅口!但他們有五十名以上的精衛護衛,恐怕很難尋到機會。所以小的提前先來報訊!”

沈羲踱了兩步,說道:“告訴世子了嗎?”

“還未曾來得及!”

“嗯。”她點點頭,“回頭我去找他。你先回去歇息,有什麼事我再問你。”

李琛頜首,知道自己這副形容有失體麵,便即刻閃退了。

沈羲在原地再站了會兒,才回到屋裡,與穆氏道:“夫人的恩情,我記下了。不知敘哥兒你可安排好了?”

“我已經跟我姐姐聯絡好了,本打算這兩日就將敘哥兒打點好,將他送出京去的!她的人到時會駐紮在城外等我。”

沈羲凝眉:“你怎麼跟她聯絡的?”

穆氏微愣:“寫信。”

沈羲沉聲:“那你這法子絕不能用了!

“韓頓既然對你起疑,則很有可能截過你的信件!若是讓他當場捉到,你就完了!”

經過昨夜裡蕭淮說畢府有飛鴿出沒一事,她不由得也多生出幾分警惕。

“那怎麼辦?”她失神道,“我隻有這個辦法了!”

沈羲望著她,也鎖緊眉頭沉思起來。

按理說穆氏這個時候也不能再在韓府呆下去了,可是她突然消失,那必然不是小事,且誰也不敢窩藏。

權衡之下,她目前隻能留下來,而先把韓敘送走再說了。

“我這裡倒是想個辦法,或許能讓敘哥兒神不知鬼不覺地脫離韓家,隻不過還未曾與世子通氣,不知勝算能有多大。”

說到這裡她默一默,又拍拍她的手說道:“你先回去,我去見世子,回頭商量好了我立刻找你。”

穆氏無異議。

這裡點頭道了聲好,隨即就按照劉淩所指的路線出了瓊花台。

沈羲在欄上望著她馬車消失遠離,喚了人暗中護送,而後又寫了張紙條,招來劉淩:“送去給世子。”

蕭淮送了沈羲回府,便就到了翠湖畔,花朝節當日他所訂下的醉仙樓。

進了門便就有人兩眼亮起,接而上前來拱手,引著他上樓梯,到了頂中一間廂房內。

“世子到了!”

屋裡已經坐了有人,精致的繡袍花白的胡須,外加一雙滄桑但仍然澄亮的鷹眼,正是羽林衛指揮使羅翌。

聽到通報聲他即刻起身,快步迎了過來:“世子果然守時!”

“羅老將軍久等。”蕭淮笑著拱了拱手。

“哪裡哪裡!裡麵請——”

回到桌旁坐下。

見夥計也到了跟前,羅翌便道:“今兒備的是店裡的招牌秋露白,不知可合世子的意?”

蕭淮道:“老將軍不必客氣,上茶就好。”

羅翌挑眉:“無酒不成宴,世子不賞點麵?”

蕭淮笑道:“不是不肯賞麵。實在是家父常常囑告晚輩,酒多傷身,不能肆意,老將軍的美意隻好心領了。”

羅翌點點頭,深深看過來:“世子素日傲視天下,不想竟如斯孝順。”

“不過是儘責而已,家父隻我這一個兒子,素日未免恭順些,無甚可誇讚之處。”蕭淮又笑了笑。

☆、第438章 想威脅我?

羅翌吩咐夥計上了茶,便就說道:“記得剛進京那會兒,世子還隻有九歲,不想一晃這麼些年,當初的少年如今都成了國之棟梁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長江後浪推前浪,這也是朝廷之福。我們這些老家夥,過不久也得退場了!”

蕭淮揚唇道:“老將軍與我父王同輩,您們這些戰功赫赫的老臣,才是大周後代最不該忘卻的。”

“老夫又豈能與王爺可比?”羅翌撐膝笑道,“想當年王爺在南邊為王的時候,老夫還隻是先帝的馬前卒。

“營中將士莫不對王爺的英勇交口稱讚。

“先帝那時也常道,就是昔年趙雲周瑜在世,也不見得比得過王爺這氣度風範。”

蕭淮笑笑,執壺沏茶。

“這些年宮裡太太平平,羽林衛功不可沒。不知老將軍今日何以有暇接見晚輩?”

“確實是有點事情。”羅翌笑得赧然。接而委婉地把來意說了說。

蕭淮聽完唇角略勾了勾,說道:“這麼說,老將軍是來替梁將軍做說客的。而梁將軍的意思,五軍營那些折子,是我授意呈上去的?”

羅翌深深望過來:“世子高風亮節,怎會與韓頓同流合汙落井下石?這折子不管是誰授意的,梁將軍與老夫都相信蕭家沒有奸佞之輩。”

說到這裡他頓一頓,又說道:“梁將軍之所以托老夫前來,隻是想將眼前這局勢扭一扭。”

蕭淮舉杯:“不知道梁將軍想怎麼扭?”

羅翌斂色,默了默之後說道:“梁將軍讓老夫轉告世子,淩雲閣這些日子收到雲南有赫連人出沒的消息,已然抽人趕赴過去,不知世子知不知情?”

蕭淮不動聲色看過去:“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與世子沒有關係,但卻或許與沈姑娘有關係。”羅翌直了直身。

“據說前些日子,沈姑娘為討韓閣老的賠禮,什麼都不要,獨獨隻要了一座空宅。

“而這宅子深究起來,卻是前秦張家的祖產。”

羅翌長吸一口氣,接著道:“世子想必還未曾忘記,世子妃的雙親,沈閣老的次子次媳,恰恰是因營救赫連人而喪命的吧?”

蕭淮神色一點點地寒下來。到片刻之後,他眼裡已隻剩下了譏誚。

“所以,羅將軍的意思是,因為家嶽因為牽連赫連人一案而死,所以沈姑娘也一定與赫連人有染?

“張家那座宅子落在韓頓手上半點事情沒有,沈姑娘覺得喜歡,又是韓頓自己送上門來的,所以她弄到手了就成了彆有用意?

“我本以為老將軍見多識廣,很該有些眼界才是,怎麼,是實在找不著什麼把柄了,所以隻好拿著這件事出來扣帽子?”

“不是——”

“不是什麼?!”蕭淮重重將杯子放回桌上,“彆說沈姑娘的雙親究竟是不是冤枉尚未有定論,就算他們真是如此,就算她真與赫連人有染,那又如何?!

“彆說什麼赫連人,她就是妖魔鬼怪我也要定了!

“羅將軍要是覺得這宅子放在沈姑娘手上不合適,那明兒我就跟姑娘要過來!

“到時我倒要看看,羅將軍是不是也要懷疑我蕭淮一把?!”

說完之後他順勢又一掌拍在桌案上,滿桌子杯盤跳起來!

羅翌已經麵紅耳赤,完全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蕭淮冷笑將左肘擱上桌子,又傾身向他:“回去告訴梁修,有誠意的話就想好怎麼來跟我說話!

“想要憑什麼莫須有的罪名來拿捏我,讓我服軟,你們全都是做夢!

“我蕭淮向來吃軟不吃硬,從前不知道,但願你們從今往後把它記在心裡!”

他撫案站起來,撣撣袍子便就大步走向門口。

“世子留步!”

羅翌趕緊起身去追。

到了屏風處,蕭淮卻也停步了,屏風那頭迎麵站著個人,正把臉憋得通紅立在那裡。

“原來梁將軍也在!”

蕭淮冷笑望著屏風處,半眯著的眼裡有著不屑也有著不耐。“二位這是想強行將蕭某留下不成?!”

“世子誤會了……世子言重!”

梁修老臉通紅看了眼羅翌,跟蕭淮抱了拳:“我也是剛到。世子才來,怎地就要走?”

“這麼說梁將軍尋我還有話說?”蕭淮斜眼眸著羅翌,望向梁修的麵上不帶半點好顏色。

羅翌忙上前打圓場:“世子實是誤會了末將,末將話還未曾說完。

“實際上,我是想告訴世子,這件事很可能是韓頓搞的鬼。

“曾將軍那日跟梁將軍彙報軍情之後,梁將軍派人尾隨,發現韓頓亦派了人去雲南,而且還就活動在淩雲閣差使附近。

“而據說,淩雲閣確實已經抓到了個赫連人,眼下已正在回京途中!

“末將告訴世子,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