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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庭嬌 青銅穗 4355 字 6個月前

很。她死之後不隻是我有疑心,她的父母和兄長都起了疑心。

“但我們卻都沒有發現什麼站得住腳的證據,溫嬋的傷也使我也得不出彆的結論。

“後來某一日阿盈的父親忽然找到我,說雲南知府段幽似有不軌之舉,他希望我能暗中去查查。

“當時我隻是以為他故意把我支離京師,以免我觸景傷情,而旁人也都以為我隻是遠離京師去療情傷。

“但沒有想到,我到了雲南之後卻發現段幽果然屢屢有異狀露出。

“永定十三年,我當場拿到段幽暗中鑄造兵器的罪證。段幽伏誅,同時我發現他似與安親王府有些瓜葛,但我發現這些的時候,段家已被滅族。

“原本那會兒我該調回京師,但我隱隱覺得安親王府這條線與阿盈的死有莫大乾聯,所以我仍然留在雲南,想要再查查蛛絲螞跡。

“可誰知道,兩年之後我死於一場疫病。”

說到這裡他揚首眺望著遠空:“而這場疫病,居然也是場陰謀。”

“陰謀?”蕭淮眯了眼。

他點點頭:“本來我不這麼認為。

“可阿盈的死與安親王府有關聯,謀反的段幽與安親王府也有關聯,當時唯一把這幾件事聯係在一起的隻有我。對方想滅口,理由很充分。

“再加上,後來安親王府的結局那麼淒慘。使我越發堅定,我的死是場預謀。”

抱臂的蕭淮似已屏息。

“我留在王府的確是為了方便查這樁案子。”賀蘭諄接著道,“我想我既然沒死,那麼總得對她有個交待。

“我在戰火中醒來,已經是賀蘭諄的身份,一個六歲孩子當然不會有什麼作為,何況大秦已然處於絕對敗勢,我無法力挽狂瀾。

“我之所以成為名符其實的戰將,是因為她。是她讓我知道除去借著祖蔭當個養尊處優的世家子弟,我還可以獲得更大價值。

“複國也不是沒想過,到底我也曾是守護大秦江山的無數鐵骨男兒之一。

“我亦有雄心壯誌,曾夢想有一日率領千軍萬馬殺入京師,挽回族人尊嚴。

“但如果複仇要以無辜的百姓性命作為代價,這卻是我所不願的。

“大秦曆時近四百年,各族之間血統幾乎已相互融合。何況國運走到最後,處處昭顯氣數已儘。

“而我單槍匹馬,連自己深愛的人都無法保護,都未能將她的死之謎而儘數解開,又談何改變天下?”

他慢慢轉身,隔著三步遠與蕭淮平視:“你處處防備我,這很正常,畢竟我確實很愛她。

“隻要我徐靖的靈混不滅,我就願意繼續護著她,在她需要我的時候及時站到她身邊,讓她繼續過著前世裡我沒有能夠給她的安穩生活。

“而你可以愛她,卻也乾涉不了我。”

蕭淮的目光已能直接殺人。

賀蘭諄卻沒動。定立在那裡的他甚至還帶著笑意,但這笑意裡卻又隱含著一絲哀傷。

蕭淮一掌劈在身旁樹乾上。

海碗粗的一棵樹,喀嚓一聲就折斷在地。

山道又恢複了寂靜,隻餘風聲與樹葉婆娑聲。

他垂首望著地下,半晌才抬起頭來,說道:“這案子我責無旁貸,你一個人力量有限,回頭把你查到的線索都告訴我,一起查。”

看在他做了那麼多的份上,奶奶的,這情敵他也隻好憋憋屈屈的認了。

賀蘭諄拂著袖子:“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我是赫連人的女婿,你說有沒有關係!”

蕭淮怒了,又指著他:“還有,你他媽能不能彆再當著我麵說有多在乎她?!我才是她未婚夫!”

就算他認了他這情敵,也做好了吃一輩子醋的打算,卻不代表他不要麵子!有什麼話憋著不行啊?!

賀蘭諄笑著將手裡藥瓶丟過去:“是你一直在糾纏我這個問題,可不是我想說。”

蕭淮死命瞪他。

賀蘭諄又笑笑,走過去牽馬。

馬下頓了頓,他又回頭:“不過看在你這瓶藥的份上,下次再喂你醋的時候,我會控製下劑量。”

蕭淮不由分說揚鞭卷起一團泥,擲向他馬尾……

碼頭上的事本無大動靜,但霍究帶著侍衛往漕運衙門裡一走,整個碼頭便就都轟動起來了!

漕運總督當場快馬趕至,下令封鎖事發碼頭方圓十裡,又派了精通水性的兵丁下水迫擊,如此一來動靜自然也就傳到了城裡。

沈崇義因在兵部,聞訊後即刻出城趕至碼頭,一看一身絳紫錦衫的霍究遠遠地立在官船船頭,身後四處皆是密集的王府侍衛,當即問明經過,然後趕回府來。

沈羲聽說蕭淮他們已趕去吉山營,心下略鬆,遂讓蘇言套車送了她回府。

沈若浦正因為尋不到她,生怕她跟著涉險,急得就要著人去碼頭尋人!這裡見她回來,少不見也要數落她幾句了。

沈羲統統生受,隻跟他道:“此事有疑,韓頓行動皆無異常,凶手是不是他還得再看看證據!”

沈若浦父子原也當先猜想是韓頓,聽她這麼說,不由納悶,除去韓頓,又還有誰會對燕王府的人下手?

恰巧沈崇義回來,說及:“如今碼頭已全被封鎖,霍大人領頭監管全場,事情尚未驚動城內,但是殺手們也尚未曾尋到蹤跡,而且霍大人似也受了點傷。

“這說明對方水性極好,而且也極可能是仗著水性先前才刁難的二位大人。”

沈羲忙問他:“霍究受了傷?那世子他們呢!”

“世子定然是沒有受傷的,他到來之後對方已即時撤退。賀蘭大人卻不知。”

沈羲聞言,眉頭仍未鬆開。

☆、第406章 那是你爹

她立在門下想了許久,而後不動聲色地拉著沈嫣退出房門,到了廡廊下。

“霍究受了傷,眼下凶手無影蹤,王爺世子沒有確切消息回來之前,今夜之事定不會輕易傳回城內引起躁動。

“我若讓柳夢蘭隨侍衛過去看看他的傷,他必定信不過他,所以我想親自帶他過去。順便看看他查出什麼來了沒有?

“你在家呆著,有什麼事即刻讓旺兒來告訴我。”

其實並不是怕霍究信不過柳夢蘭,而是怕他看出柳夢蘭身份,徒增枝節。

而最主要的則是她很想親身去看看此事究竟與韓頓有無關聯?

沈嫣這裡聽說她去尋霍究,皺了眉道:“那豈不危險?”

沈羲搖頭:“城內是絕對沒有人敢動手的。

“方才伯父又說霍究已經傳信給武寧伯,現一路上都有王府的人巡邏,去彆的地方不好說,去碼頭這一路上是斷不會有事了。”

沈嫣想了想,說道:“還是我去吧!”

霍究對沈羲有疑,此事她還未對沈羲說過。

而蕭淮不在,她可不能在這當口讓他與她碰麵起什麼衝突。

“你去?”沈羲凝眉。

“我到底是活過兩輩子的人了,心裡有數的。”沈嫣道,“再說姐姐的身份比起我來要危險得多,你把侍衛都給我,我定將事情幫你辦好。”

沈羲認真想想,倒也沒再堅持。

“那你記住,彆讓柳夢蘭跟他多說話,看完傷就立刻帶他離開!還有,切記打聽一下進展。”她交代道。

沈嫣點頭,隨即就在吳騰他們護送下帶著柳夢蘭出門了。⑩本⑩作⑩品⑩由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網⑩友⑩整⑩理⑩上⑩傳⑩

吉山營位於京師西北方兩百裡處,入夜的屯營並不像想象中靜謐,畢竟軍中最高統帥於傍晚時到達,眼下還正燈火通明。

衙署裡燕王立在公案下,聽部將們例行稟報完之後,隨即點點頭,將軍報遞了給身後的典史:“天色不早,去歇著吧,明日早飯後,校場練兵。”

眾將下去,屯營參將林鳳儀上前引路:“王爺還是住上回的廂房罷?雖是偏些,倒也清靜。”

林鳳儀花白胡須,是燕王府的親軍將領。

燕王一路與他到了衙署後方的偏院,交代了兩句明日操演之事便進了房。

侍官早已經備好熱水,替他解下佩劍。

正卷了袖子往盆架前邁步,他走到半路腳步卻忽然緩下來,側耳聽聽,接著才又不緊不慢接了侍官手裡帕子。

盆架是靠牆立的,洗臉的當口人便不能不麵牆而站。

他這裡才剛屈下`身,半開的窗戶處便倏地傳來道利器破空的聲音!

三四枝短箭帶著寒光以驚人的速度接連直指他脊背而來!

侍官扯嗓大喊:“王爺!”

聲音出來的當口便聽噗的一聲,那三四枝短箭已直接沒入牆壁!

屋裡暗影一閃,哪裡還有燕王的影子?連同他一起不見的,還有他隨手擱在桌上的長劍!

小院裡忽然飛沙走石,月色下牆頭不知幾時多出來數十道黑衣人影,每一個手裡皆持著弓駑,目光銳利指向持劍立在階下的燕王!

月光將隨行的他照得如神祗般冷然肅穆,迅速圍聚在周身的紫衣侍衛也如同伏魔的羅漢!

但牆頭上的弓駑手行動更為迅速,眨眼的功夫那短箭已如驟雨般發源源不斷地襲來!

燕王雙目陰鷙,第一枝箭到達的刹那已騰地躍起,紫衣侍衛們與此同時利落地擊向各方!

月色與燈光交輝下蟒袍上的龍紋閃動,伴隨著它主人的騰空,渾然已成為一條矯健的銀龍!

銀龍所至之處,牆頭上弓駑手無一不翻身栽倒。

“王爺!”

帶著將士趕至的林鳳儀迅速前來助陣。

燕王利落退回階下,冷眼往各處一掃,忽然間又揚掌往頂上一擊,廊頂傳來轟隆巨響之時,兩道人影也隨即捂%e8%83%b8落在地上!

他反轉身往前一刺,那沾滿了血的劍尖便直直刺入其中一人唇齒!

一個令人尚未看清楚的劍花挽完,其舌頭已血淋淋地被挑出到地上,而血水裡還有顆花生米大的毒藥!

那慘叫聲還未曾消逝,其右臂與兩腿便也已齊根斬下,方才還殺氣騰騰的凶手,此刻已幾乎成了具“人彘”!

“拖下去!”

他反身站定,餘下的一人已經先磕了舌底毒藥,他也不過是掃了一眼,便提著劍回了屋。

蕭淮與賀蘭諄趕到吉山營時,屯營裡雖然沒有打鬥聲,但是燈火通明人影綽綽。

“到底出事了!”賀蘭諄凝眉,策馬直接跨過牆頭。

過了牆頭才發現蕭淮沒跟來,回頭一看,他神情複雜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