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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庭嬌 青銅穗 4395 字 6個月前

宮裡,貌似也如隔靴搔癢,令她們難以解恨。

除非……

“難道母親想來把狠的?”她心下動了動,身子也不由挺起來。

燕王府是什麼德性人儘皆知,蕭淮如今再偏愛沈羲,也絕對容不了她失貞!

比如說若能找幾個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她給奸汙了,蕭淮知道後難道還會要她?!他即便是不會一劍將她刺死,也絕對會想辦法去除這婚約!

☆、第243章 你也在這?

“不管什麼辦法,也不管狠不狠,咱們都得以把蕭淮弄開她身邊為目的。”

溫嬋端茶輕抿,並沒有正麵回答。

“隻有蕭淮離開了她,她無所倚仗,咱們行事才算是沒有後顧之憂。”

說完她垂了眸,屈指彈了一彈掛在杯口的茶葉。

韓述華看到她眼裡一閃而過的冷光,怔忡地道:“可我們哪裡有機會下手?瞧他們如今這模樣,她這裡隻要出一點事,蕭淮肯定會以最快時間趕過來!”

蕭淮一來,還能有他們抽身的餘地嗎?

“會有的。”溫嬋唇角勾出冷笑,“耐心點,等到十月就行了。何況我這裡還有沈羲想要挖掘的東西。”

十月?

還有沈羲想要挖掘的東西?

韓述華越發茫然了。

沈羲對韓述華究竟來不來找她,心裡其實沒有十足把握。

但她相信無論如何她是動過心的。

韓家這邊戚九繼續盯著,而沈家這裡也迎來了回娘家住對月的沈歆。

對月那日正好遇上重陽節,府裡府外收拾得乾乾淨淨,門口鞭炮也響個不停。

姑爺姑奶奶都容光煥發。

沈歆活脫脫成了個美少婦。

跟去楊家的婆子丫鬟回來也說沈歆在婆家應對得體,屢受誇獎,不止楊夫人高興,病榻上的楊家老夫人也瞧著高興。

而原先因為聽聞過傳聞的人在見過她本人之後,竟然也逐漸淡去了懷疑。

至於楊潛與沈歆之間是否和睦,這些隻須看看沈歆眼角的春色便不須再有疑慮。

不過沈歆在聽說林霈的結局後還是私下裡給出了兩聲歎息:“怎麼會這樣呢?倒可惜了。”

除此之外倒也沒再說彆的。

林霈果然是在沈羲自與蕭淮分彆後的第三日出的京,胡姑娘直接接到林家養著了。

反正不過是多張嘴吃飯,這於林家來說倒不成問題。

至於婚禮,攤上這麼個兒媳婦,林家哪裡有臉麵操辦呢?胡家那邊更不會提出什麼要求了。

丁氏初初也覺晴天霹靂,生怕他也跟死去的大爺一樣死在沙場。

但是經丈夫女兒一勸,又漸漸緩了回來。

林霈心高氣傲,攤上這麼樁婚事已是令他去了半截光陰,若是令他再在府裡與胡姑娘日夜相守,還不定會不會被逼出病來。

倒不如遠去軍營讓他建功立業也好,如今來日有了功績,還能在皇上麵前搏個恩寵。

沈嫣往抿香院來的次數已經愈來愈多。

她話很少,沈羲有話說的時候她就說,沒話說的時候她就從旁做著針線,或是與她擺擺棋子,又或者幫忙管管下人,如今院子裡的人多了,新來的未必識規矩,常有需要提點之處。

此外就與她出去與諸閨秀們應酬應酬,終於也有人來打聽她的婚事。

難免說到與梅家的婚約,勾起她的心事來。

“我就是過不了我自己這關。”她說道。

“什麼關不關的,天天關在家裡悶死了,難得這麼好太陽,咱們上街串串去罷?”

正說著沈歆的聲音就聒噪地傳來。

沈羲也是有些日子沒上街了。

如今蕭淮也不讓她去瓊花台了,但沈羲閒著也是閒著,鋪子裡有要緊的玉,也還是讓劉淩送來府裡給她看看。

三人同乘馬車到了北城布匹綢緞集中的桂花胡同。

桂花胡同與玉璣府隻隔兩條街,這裡的馬路寬,路兩旁的大槐樹棵棵都有幾百年的曆史。

說是胡同,卻比大街還寬,是當年赫連王祈鎮玉平定天下凱旋進京的主路。

幾百年裡馬路自然不複新嶄,石板裂痕處處可見,但沈羲幼時,卻是沒少在這帶晃悠。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沈羲等待她們倆挑貨的當口在門前曬太陽,耳畔就忽然傳來孩童的讀書聲。

又有清朗的男聲溫柔地響起:“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她凝眉微頓,停步折進胡同口,透過長窗望著屋裡執書的人。

直立於課堂間的一張臉俊美無儔,既有文人的清雅,又有武者的俊逸。

屋裡的人望著窗外的沈羲,赫然也止住了聲音。

她與他隔著窗戶靜立了半晌,才找回呼吸道:“賀蘭先生?”

同樣的驚訝她仿佛不久之前也曾有過,且那裡還是張家門前。

張家與這裡,不過隔著兩條街。

她心口有些翻滾。那種前世今生的錯覺又浮上心頭。

等到她再度回神,她已經進了這書塾,在後堂天井裡吃著賀蘭諄泡的茶。

“你怎麼,會在這種地方?”她問道。

如果不是他依然作著賀蘭大人的慣常打扮,她定會以為她錯眼看到了徐靖。

這條街她和徐靖來得還少嗎?這裡曾經有她喜歡的點心鋪子,糖人鋪子,還有賣西洋玩意兒的鋪子。

她不知道賀蘭諄兩次出現在她的故地是偶然還是什麼,但她心底本已經淡去的念頭這時候又逐漸浮了上來。

“這私塾是霍究開的,有時間我就會來這裡授授課。”

賀蘭諄上身重心撐在左膝上,另一手支著右膝,回答的時候沒有半點不自然。

“霍究?”沈羲驀地想起那次在王府門口遇見的鮮衣怒馬的男子。

她沒有想到那令人聞風喪膽的定獄司監居然還會開間私塾在這裡?

但如果真是霍究開的,那他出現在這裡倒是不奇怪了。

“是他。”賀蘭諄淡淡道。又抬眼道:“很奇怪麼?”

“哦,是有點好奇。”沈羲咳嗽掩飾。不知道是不是她錯覺,他問這話的時候眼裡帶著絲輕謔。

“霍大人,怎麼會開間私塾在這裡呢?”她又問。

“這私塾幾年前就在,霍究當時路過這裡,正好碰上那老私塾先生臨終,附近孩子沒地方念書,他就接管了下來。

“但事實上他也沒讀過多少書,所以就拜托我有空就過來授授課。”

他語氣四平八穩,不若上次在茶樓裡的疏遠而溫和,也不若在賭坊裡的氣勢迫人。

事實上後來幾次見他,他都有點淡淡地。

沈羲也知道自己是半有夫之婦了,於是自覺地與他保持距離,坐得端正筆直。

正待要把手裡的茶喝了告辭,他卻忽然又道:“你跟韓老夫人有什麼瓜葛?”

這聲音很輕很細微,但沈羲還是聽真切了。

☆、第244章 你的秘密

她保持僵立的姿勢半刻,說道:“大人怎麼知道我與韓老夫人有瓜葛?”

雖說她近來與韓家摩攃頗多,可是先是宋姣韓敏,後來又是韓述華,即便是他疑心她與韓家不和,也隻會疑心到她與韓家眾女眷,而不應該是特定某個人。.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賀蘭諄輕晃著杯裡的茶湯,說道:“王爺對姑娘與韓家的矛盾也很感興趣。所以姑娘這幾次與韓家的往來恰恰讓我知道了。”

他把手停下來,看著她:“但我唯一還不清楚的是,韓老夫人去沈家尋姑娘這一段。”

沈羲雙?唇緊抿起來。

但賀蘭諄盯著她未動,這令她回避不了。

“老夫人護孫心切,因為我打了韓敏,所以才來問問我。”她重新又把身子放鬆,並且又掛上了微笑。

有時候她也是在靠著麵具過活,笑麵對人,這能令她在極短時間內化被動為主動。

“王爺他沒有責怪我吧?”她又笑道。“又或者,上次先生來賭坊尋世子,就是因為王爺在問起這件事?”

賀蘭諄眉頭微凝,目光落在她臉上。

沈羲神情自若,麵臨對手的時候,她的防守才往往是最無懈可擊的。

她不喜歡彆人對她與溫嬋的矛盾深入刺探。

她和溫嬋心照不宣地將張盈這段封存在心裡,因為吐露出來對誰都沒好處。

麵前的他實際上也並不如表麵的和善溫柔她也十分清楚,要不然他不會在她以假名假姓騙過他那麼久之後還來尋她問罪。

他就是那種若抓住一件事不放,或許就真的不會放手的人。

然而他與溫嬋關係還很不錯。基於這點,她不想讓他太了解她。

但她又總是會被他這張臉吸引。譬如剛才。

她對徐靖從未有過如對蕭淮一般的依戀,他們之間相處更多是從小玩到大的默契融洽,可徐靖對她來說仍然是過去生命裡很重要的人。

即便是斯人早已作古,那一段少年時光也永遠抹不去。

她對他遠不如他對她的用情來得濃重,但她當時卻也是心甘情願地嫁給他。

她一生什麼都不缺,也不曾嘗過兒女情長的滋味,那種情況下她嫁給徐靖顯然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因為命運沒有讓她作過選擇。

“先生,阿貴他扯我的頭發。”

正靜默著,一旁有六七歲的小姑娘抹著眼淚來告狀。

調皮的男孩子在賀蘭諄眼神掃過去那瞬間溜得沒了影兒。

“回頭我罵他。”他側轉身溫柔地安撫。

他眉眼裡全是耐心,但是兩手卻沉穩而自律地交握在分開的兩膝之間,距離令人可望而不可及。

沈羲莫名覺得他像個不容被褻瀆的聖人。

聖人不容褻瀆,同樣也讓人無法接近。

“你笑什麼?”

他的疑問打斷了她的遐思。

她斂斂神色,才知自己剛才當真已出了神。她說道:“有件事我也很好奇。先生與世子究竟有什麼恩怨?”

他的距離感令她再次否認他與徐靖之間的聯係。

徐靖從前看她哭的時候會狂躁到發瘋。就是看到彆的女孩子哭他也會跑得遠遠的。

他說要他哄女人,他寧願去跟敵人真刀真槍乾個三天三夜。

但眼下的賀蘭諄,他有著令跨越所有年齡的女子為之心服的本事。

——確實,在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