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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庭嬌 青銅穗 4349 字 6個月前

血玉鐲。”他低聲下令,不容半絲抗拒。

聽命的丫鬟心頭一凜,隨即將原話告訴給了溫嬋。

溫嬋聞言,目光在沈羲臉上停留半晌,便就緩緩將鐲子取了下來。

孫子雖是她的孫子,卻也是一朝之首輔,她的風光榮耀都是憑他得來的。

倘若在這時候拂了他的臉麵,莫說是她,便是整個韓家都將會成為旁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倒是這個沈羲——她攥著拳頭,心潮再一次翻滾起來。

這鐲子可是當年張盈精心挑給肖氏的壽禮!……

鐲子拿回到台上,沈羲接過來,端端正正朝溫嬋施了一禮,然後又與韓頓行禮道:“沈羲今日若有得罪之處,還請韓閣老勿要見怪。

“普天之下人沈羲最為祟拜的兩位女子,一位乃是當今太後,另一位便就是老夫人。今日得見太後聖顏,又得老夫人惠賜,可謂榮幸之至。”

十五歲的小姑娘認真起來無人敢輕視,但展示起她的柔弱來,也少有人會無故責怪。

韓頓聽她說到這裡,卻是忍不住哈哈笑起:“不知沈侍郎何在?!”

“下官在!”沈若浦不知何時已到了台下,聞言連忙走上台來。先衝韓頓施禮,然後才道:“羲姐兒淘氣,多有得罪,還望閣老見諒。”

“沈大人何必謙虛?”韓頓笑道,“不過是孩子們好玩兒,哪裡就那麼嚴重了?韓某在諸位心目中,該不會就隻有這麼點氣量吧?”

沈若浦忙道:“閣老明月入懷,海納百川,我等皆望塵莫及。”

這裡吹捧了一番,賀蘭諄也上了台來,笑道:“今日龍誕大宴,不想卻有沈姑娘這樣的才女冒出水麵,這可是喜事一樁!可見天佑我大周,來日定然才俊頻出,盛世萬年!”

這馬屁拍的,引得大夥又是一陣猛讚。

而在這滿場阿諛聲裡,宋姣已不知退去何處,同時卻又冷不丁地插入另一道清冷嗓音:“時候不早了,晚上還有燈會,沒事就散了吧。”

蕭淮挎劍站在麵前,臉色跟雷公似的。

這盆冷水潑下來,大夥便又都冷靜了。於是太後皇帝這邊也開始傳旨,著人給沈羲行賞,又賜了“秀魁”之名。

沈羲領完旨便在一片喝彩聲離去,一路上竟多了許多慕名而來招呼的官眷小姐。

校場這裡一散,風雨便也將來的樣子。

沈羲實在已沒有心思在宮裡呆下去,便著人喚上沈嫣她們回府。

沈若浦因為她出了這麼大個風頭,早就被官員們拉著應酬去了。

而蕭淮他們則又得接著忙碌起夜裡敦頤園的防守布置,校場裡的這番風雲,便就暫且散去。

但是之於相關的那些人來說,這風雲卻再也沒有就這麼過去的意思。

沈羲這裡邊回到府裡,早有旺兒他們先自往府裡把沈羲打了個漂亮仗的事情給說了。

黃氏沈歆並裴姨娘她們俱都幾疑在聽戲,直到珍珠她們又反複述說了幾遍大夥才開始歡呼喝采起來!

居然能夠把韓家表姑娘打臉打得如此不留餘地,而且還未曾把韓頓給得罪,這簡直太不容易了!

在這相比之下,沈若浦的護駕之功反倒於她們來說還不曾那麼激動。

畢竟沈若浦護駕隻因事出偶然,而沈羲能夠在宋姣手下打個漂亮仗回來,可全都憑的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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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患得患失

夜裡還有敦頤園需得前去應卯,否則的話沈若浦回頭在小皇帝和蕭淮麵前也不好交代,畢竟這份體麵還是蕭淮在小皇帝麵前討來的。

沈羲在府裡用晚飯,沈嫣沈歆都留了下來。

吃飯的時候說到鄭太後,沈羲又想到日間宮宴上見到的楊太妃,印象不深,但好歹記住了個囫圇模樣,隻覺確實與鄭太後極和睦的樣子。

隻是想到鄭太後以那個龍字來考她,除去是因為沈若浦乾擾了他們計劃,而成心挖坑之外,應還有點彆的意思。

但至於是什麼意思,她卻不十分清楚了。

吃完飯天色還早,沈歆沈嫣各自回屋,沈羲則著人將血玉鐲以井水仔細濯洗過,而後套在腕上。

事隔五十年,這鐲子總算又回到她手上,肖氏昔年落在這上頭的痕跡雖然已無法尋回,但是,該是她們張家的東西,她溫嬋一件也彆想拿走!

如今她定是已對她起了疑心的,但疑心歸疑心,她卻也拿她沒轍。

這江山到底還是李家人在坐,鄭太後再給韓家麵子,可隻要是對李家皇室好的,她不會不顧及。

沈若浦倘若能夠在朝上撐起一片天空,那麼即便是沈家比不上韓家地位,她溫嬋也休想隨便動她一根汗毛!

謀害官眷,那可也是不小的罪名,除非她故伎重施。

而她又怎還會給她留住故伎重施的機會?

倘若溫嬋真敢這麼做,那她便直接將她往死裡摁!

不過溫嬋也不會這麼蠢的,手裡擁有的東西越多的人,行事越是會瞻前顧後權衡再三。

而韓頓從大局著想,也不會與日益上升的官宦過不去,——這個時候,宮裡怎麼可能會容許他們文官之間還玩官鬥?

那豈不是更給了燕王府稱霸的機會?

畢太傅雖然低調,但他作為比韓頓還要尊貴的一朝重臣,也不可能放縱韓頓在朝上隨意胡來。

從先前校場上韓頓的表現來看,韓頓顯然是個明白人,如今建國才十二年而已,韓家雖然勢大,但是根基還遠不深。

倘若真鬨翻了天,太後聯合畢太傅或是燕王府把韓家連根拔掉,重新再培養幾個心腹重臣出來也不是很難。

雖然說這樣做代價還是大了點,並且也不大可能,但韓頓也不得不愛惜著自己的羽毛。

說到這裡,報起仇來似乎就簡單了。

隻要不斷激起韓家人動怒,然後便就有大把捉他把柄、並且將他們往死裡治的機會。

可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韓頓並不好對付,且一味地這樣與他們杠上也無異於以卵擊石,今兒這樣的事也隻能見機為之。

下回再直接下手,雖不致讓溫嬋再度害死,可她和沈家都落不著什麼好果子吃。

不過說到溫嬋起疑心的事,她又不由想起戚九來——今日這刺殺是假的真是太好了,至少說明戚九還是安全的!

但她既已經與溫嬋對上,若是戚九能快快出現,留在她身邊的話,那她跟溫嬋交起手來可就無後顧之憂了!

捧著鐲子尋思了會兒,眼瞅著天色黯下,她便將鐲子褪下鎖入銅匣,準備起出門事宜來。

這邊廂,韓家女眷們除去韓頓的夫人徐氏留下來陪伴鄭太後聽戲之外,其餘人便隨同溫嬋回了韓府。

自然她們原本也是要去敦頤園賞戲的,可下晌宋姣當著文武百官以及眷屬的麵出了那麼大個醜,且她還把血玉鐲給奉送給了那古古怪怪的沈羲,她哪裡還有什麼心情聽戲?

在宮裡用過晚膳,便就推說疲倦而上了轎。

回去路上誰也沒敢吭半句,往日傲氣衝天的宋姣,整個傍晚下來就沒說超過三句話。

她雖然深受溫嬋寵愛,可她到底還是不能與韓凝相比的。

韓凝是韓家嫡出的小姐,她不過是個表小姐,否則的話,也就不會在之前議婚的事上,挑上她推出去了。

她知道自己於韓家來說並不純粹隻是一個表小姐的身份,韓家不會無緣無故將她當嫡出小姐一樣地栽培。

換言之,韓家正處在深挖根基的時候,倘若她不能替韓家帶來什麼好處,他們不會在她身上浪費時間,至少是不會在身上下這麼多的功夫。

雖然沒有人跟她明說,但她一直都懂得的,而她也並不曾怪責她們。

燕王世子妃的位置極為風光,她出身上比不上韓凝,但如果能占住這個位置,那麼除非韓凝來日當皇後,否則是不可能嫁得比她好的了!

而韓凝比小皇帝大了六歲,壓根就拉不上邊的事情,她怎麼可能成為皇後?△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於她來說是有現實利益的事情,她才不會矯情得覺得自己吃了虧!

但她沒想到,今日竟會因為蕭淮而遇見沈羲,而又在沈羲手下輸得那樣慘烈!

她以為她頂多不過是比尋常閨秀強上些許而已,可無論是心計還是眼界,還是修養底蘊,她居然都遠遠不如她!

而她最引以為傲的武藝,居然最後也敗在她的天文上!

她就是想翻身,都沒有機會,也沒有可能再翻身!

她十六年的傲氣,在這一下晌間,就被她摧殘得屍骨無存了。

而她更惶惑的是,今日的事情對她今後究竟有無影響?

她不敢去萬榮堂。

當然,溫嬋也沒有心思來理會她。

戴了十幾年的鐲子陡然摘去,總像是少了個什麼似的,一顆心在%e8%83%b8膛裡不安地晃動,也沒個消停。

她已經多年沒有這種沒著沒落的感覺了,自從張解和肖氏答應帶她回京師,自從在張家站穩腳跟,她就學著張盈的從容,逐漸把心放下來。

越往後走,她越踏實。而直到張盈死了之後,她更是覺得兩腳有力起來。

可今日她兩腳又有些發飄,她總覺得有隻手在往她身上拽著什麼,比如她一不留神,就把那血玉鐲給弄丟了……

關鍵是弄丟了她還沒辦法說什麼!

“稟老太太,大爺來了。”

正坐著榻上撫著手腕出神,青鸞進來稟道。

她回神輕吐了口氣,擺了擺手。

扇子才執到手裡,門口燈影微黯,有著頎長身軀與出色麵容的韓頓便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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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式錯誤的事已經跟編編說了,技術哥哥已經修正了~大家回頭再看看~晚上還有一更,不過要晚點哈~

☆、第174章 收為己用

門開時的清風捎過來一絲醺意。

溫嬋扭頭與青鸞道:“去廚房端碗醒酒湯。”

青鸞稱是離去。

韓頓到了跟前躬身:“聽說老太太不舒服,孫兒特來問安,不知需不需要請太醫?”

溫嬋搖著扇子,隻道:“宮裡散了?”

“並沒有。”韓頓見她岔開了話題,便也順勢在榻下錦墩兒上坐下來,“不過皇上已經有各部大臣以及沈若浦伴著,孫兒便可以撤了。”

聽到沈若浦,溫嬋的手便頓了一頓:“今日沈家祖孫二人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