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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庭嬌 青銅穗 4394 字 6個月前

們兒還生了女兒。

“現如今帶著赴外任,又見不著正室麵,跟正室的待遇有什麼兩樣?

“上次帶著四丫頭回府,麵上對紀氏恭敬得很,可話裡話外處處顯擺三叔對她們母女多看重,她就不是個好貨!”

沈歆罵得起勁,手掌也輕拍起了桌子。

沈羲聽完這層,才想起怪不得上次在紀氏黃氏打架的時候黃氏會扯到沈崇光納妾的事上去了。

再想想,沈渠與沈嫣年歲相近,但沈懋卻比沈嫣小好幾歲,這麼看來,他們這關係確實是有影兒的。

做為女人,紀氏無疑是可悲的。

但做為人,那就未免太缺德了!

她揚了揚手裡書卷,說道:“沒想到你說是非的本事竟然這麼了得!今兒不學了,回去抄五遍女訓!”

沈歆倏地愣住,有沒搞錯,這不都是她挑頭問起的麼?

怎麼又怪到她頭上了?!

這場雨足足下了三個時辰。

蘇言領著全部人馬在五道溝鎮上小客棧安頓下來。蕭淮與賀蘭諄則各自回房歇了歇。

到了傍晚,雨勢漸小,遂又整隊出發,不出三裡路,雲開月出,正好趕路。

但即便放棄了最初選定的山路,眼下這條也不是平坦大道,沿途水路較多,到處沆沆窪窪。

加之暴雨過後積水淹住了路麵,方向也難辯認,同樣地速度也跑不起來。

到了兩山之間河灘畔,因河水漫漲,更是行走困難。

蕭淮在河邊勒馬:“先去兩個人探路。”

蘇言便立時挑了兩名侍衛前去。

蕭淮縱馬躍上河麵巨石,隻見遠去的兩人馬速漸行漸慢,到了兩裡外便停了下來。緊接著便有馬匹嘶鳴聲響起,片刻,兩人便已飛快縱馬回來,說道:“稟世子,前方水流又深又寬,我們根本過不去!”

賀蘭諄道:“附近可還有彆的路?”

蘇言掏出輿圖看了看:“必須得淌過這條河才能有岔路。”

“淌不過!”侍衛道,“我們的馬前腿下去險些就整個兒落下去了,並不知有多深多寬!”

賀蘭諄望著蕭淮。

蕭淮望著遠方眉頭緊鎖。隔半晌,他說道:“改道!”

馬頭一勒,又折回來路。

改道隻能改最初他選定的那條道。

兩個時辰之後,隊伍從夾道上了山,盤山路在月光下像銀絲帶,彎彎繞繞,時出時沒。

這段是山路。到底有沈羲的提醒在,這次速度放慢,尤其有山壁的路段均加倍小心。

但是行走了十餘裡,前路探路的又打馬回了來:“世子!賀蘭大人!前方多處峭壁塌方,且還挨著懸崖,須得等明日鏟除阻礙才能過去!”

蕭淮臉色陰沉。難道還真讓那丫頭給說中了嗎?

他不信!

他揮鞭打馬,鮮亮的銀色汗血寶馬如月下流星,箭一般衝上山路!

賀蘭諄立刻也打起他的棗紅汗血狂奔趕上他:“你瘋了嗎?!沒看到這邊是懸崖!”

蕭淮被他擋住去路,臉色陰寒到令人發指:“滾!”

“你回去!”賀蘭諄怒喝。

蕭淮道:“你哪來的資格喝令我?!”

“你是賭氣還是辦事?”賀蘭諄橫馬立在路中央,清朗嗓音之下卻麵沉如水。

蕭淮眼裡漸有凜意。

“世子,不是小的們貪生怕死,而是前方真的多處坍塌,就是世子爺能過去,小的們也過不去。”

探路的侍衛是賀蘭諄的人,見狀壯著膽子來打圓場。

山路上靜默下來,氣氛如凜冬忽至。

蕭淮目光往賀蘭諄臉上一掃,驀地勒馬掉頭,望向蘇言:“有彆的辦法嗎?”

蘇言垂首:“去往大同的路不止三條,但是差不多都倚山傍水,想來情況都差不多。”

蕭淮抬頭看看天空,隻見烏雲又已聚攏,看起來過不多久又將有大雨了。

難道真如她所說,隻能繞道走宣化嗎?

可那有著赫連貴族血統的丫頭,真讓他有些吃不準。

他該冒險試試那條路嗎?

“轟隆!”頭頂天空忽然響起一道雷,迸出的閃電將每個人的臉都映得如紙白。

等到大雨來,隻怕連退回去都困難了!

☆、第115章 有多恨她?

“走宣化!蘇言多帶幾個人在前探路!”

他果斷揚鞭打馬,朝著沈羲所標的那條大道縱馬而去!

賀蘭諄也回首道:“跟上!”

翌日大清早,沈羲踩著雀鳴聲在廡廊下托腮發呆的時候,蕭淮與賀蘭諄一路冒著細雨,已經踏著一路平坦大道到了距離大同不過百裡之遙的槐陽鎮!

這一路因為降雨雖然也遇到有險情,但是與之前的水路與山路相比完全不在話下。

不光是蕭淮踏著汗血馬能輕鬆越過,就連侍衛們的蒙古馬也完全不成問題。

並且原先他提防著的埋伏行刺以及跟蹤壓根不見蹤影,不但路上無人擋道,簡直連個山賊都沒有!

坐在槐陽鎮客棧裡歇腳吃早飯的時候蕭淮不免就想,難不成他錯怪那丫頭了?

沈羲在廡廊下打了個噴嚏。

裴姨娘連忙就拿了件薄衣過來:“這才四月底的天呢,又沒有到盛夏,怎麼不披件衣裳?”

她摸了摸鼻子,不置可否。

事實上她並不覺得冷,可能是昨夜裡糾結如何拿紀氏證據的事睡得晚,著了些涼。

眼下就差拿到紀氏證據了她就能下刀了,總得上哪裡打開這個缺口才好。

如果紀氏得的全是銀兩,要取證之難真是難如登天。

但她既然瞞天過海這麼久,是絕不可能留存有明顯證物的可能的。

那除了物證之外,隻能從人證上下功夫了。

但這種事情,多半是他們兄妹合夥為之,從紀錦之堂而皇之地戴著那塊玉出門來看,恐怕連她這個做女兒的都不知情,也就彆提旁人了。

但是物證壓根取不到,那又隻能從人證上想辦法。

可人證隻有紀氏與紀家這些人,難道去套麻袋抓一個回來審嗎?

雖然套麻袋也是個辦法,但是她手無縛雞之力,就算有個旺兒,那也不頂用。

紀家雖然小門小戶,但紀鵬身邊一兩個長隨還是有的,何況他們不是還奪了二房家產發了財嗎?

若是去外頭請人,她也出不起這個錢,再說了,危險。

那些江湖殺手,認錢不認人,見她一個弱女子,萬一奪了她的錢財還不辦事,她上哪兒哭去?

搞不好還把她給輕侮了。

所以說,她真是好奇溫嬋當年是怎麼找到那批殺手的。她當時就不怕麼?

扯遠了。

說來說去,終歸還是得鎖定個人證目標。

早飯後給沈梁上完課,她坐在桌旁邊等著沈歆,邊拿著紙筆寫寫畫畫,肩膀忽地被人一拍,沈歆聲音響起來:“看我的喜服!”

沈羲抬起頭,隻見眼前滿目紅豔豔,沈歆舉著件繡滿各種吉祥圖案的喜服攤開在身前。

她被拍的驚了一跳,原本是要訓的,但看在喜服的份上也就罷了。

擱了筆拿過來一看,隻見針腳細密平整熨貼,繡紋圖案布局還算不錯,繡工也挑不出什麼毛病。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網②友②整②理②上②傳②

便就道:“你這麼快?”按說最快也得兩三個月的。

“布料是請了繡娘裁的,繡花樣子也是繡娘畫好的,我隻是繡個花釘個珠,自然快。”

沈歆把喜服放下來,自行拿起杯子倒了杯茶喝。

抬手的當口露出截皓腕,襯著她揚起的纖指與微仰首的動作,倒是頗有幾分淑女的意思了。

沈羲望著她:“成親是一輩子的大事,你就這麼敷衍?”

“又能怎麼樣?”沈歆道,“我連那楊公子見都沒見過,還不知道他是圓是扁,又能生出幾分期待?若他是林霈,那卻又不同了。”

說到這裡她又沒好氣地瞪了眼沈羲。看模樣還在吃她的醋。

隻不過她這醋還真是白吃了。

沈羲掠著鬢碎發。她不但跟林霈毫無可能,跟任何一個男子都無可能。

她連來個癸水都要遮掩得密不透風,新婚夜總歸要落紅吧?

就算這個還有可能想法子遮掩,那她總歸得生孩子吧?生孩子要出血吧?那總歸瞞不過去吧?

一旦走露風聲,她這條命就不是她的了。

所以說,她這輩子大約是隻能頂著沈二姑娘的名聲老死在沈家的。

沈羲瞄了眼沈歆,也並沒有就此回懟。

沈歆說這話的時候眼裡呈現出少有的沉靜,顯然已是思慮已久。

況且她說的也不無道理,嫁給一個見都沒見過的人,還要求她滿懷期待,實在殘忍了些。

她搖了搖扇子,說道:“你要是想見,也不是很難。去楊家附近蹲一蹲,也就知道了。”

林霈她是不要想了,人家對她根本沒那個意思,強扭的瓜也不甜。

不過想來那楊公子也不至於差到哪裡去,畢竟丁氏行事還算是比較靠譜的,她與黃氏少小情誼,總不能把沈歆給害了,回頭落個仇下來。

沈歆聽到這裡來了精神:“那你跟我去?”

沈羲瞥了眼她:“我閒的?”

沈歆怏怏坐回去,不敢再吱聲。這法子她不是沒想過,隻是沒她一起去她沒膽兒啊!

沈羲垂頭望著紙上亂七八糟寫出來的字,隻隻都圍在心口那個紀字上頭繞。

但看著看著,她忽然就把紙倒扣了,看向了沈歆。

沈歆不由自主端正了坐姿:“你看我做什麼?”

她托腮道:“你有多恨三房?”

沈歆咬牙握拳:“恨不能撕碎紀氏去喂狗!”

很好。沈羲半伏上桌子:“那你想好怎麼報仇沒有?”

沈歆發窘,臉上臊紅。

她哪有那個本事想好怎麼複仇?

她又不許她打架撒潑,陰謀詭計她也不知道要怎麼使,再說真把紀氏撕碎了她還得被砍頭啊!

但是這筆帳不算她著實難安,她說道:“就算還沒有想好,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那就好。沈羲直了直腰:“不如這個仇我來替你報怎麼樣?”

沈歆還以為聽錯:“你說笑呢?”她幫她報仇?這怎麼可能!她可不像是那種會白給人打工的人!

“我是那種喜歡說笑的人麼?”沈羲歪撐在矮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