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廝得了賞錢,樂嗬嗬地退出了廳內。

唯有留在原地的陸公子捋了捋昨天在酒樓的一乾畫麵,再結合小廝說的故事,自言自語道:「哪有什麼白日見鬼,怕是這白姑娘不太簡單罷……」

江湖武林向來不是他們為官之人敢隨便招惹的類型,陸公子想了想,又隨手招來廳外候著的仆人,吩咐道:「若是這兩天武公子上門,便同他說我不在,若是他執意要等,便留他在候客廳,不可怠慢了他,等他乏味了自會離去。」

「是,公子。」仆人低頭應道。

*

都城近來傳出一個八卦消息:聽說都城內新開的白家酒樓的老板在朝中後台極硬,曾被都城內的公子哥們找上門去,放言讓它三天被查-封,誰知這都半個月過去了,酒樓仍舊生意興隆,哪有半點馬上要被官府查了的樣子?

在這酒樓裡吃過的食客們也紛紛表示,不管是掌櫃的還是擦桌的小廝,沒有哪個臉上有點悲苦味道,仍舊是喜笑顏開地招呼著來客。

伴隨著這個八卦消息流出去的就是各種各樣的所謂關於酒樓老板的內部消息:

聽說老板是個大美人!看了就走不動路的那種!你不信?公良家的公子兩次見到她之後,回到家就得了相思病,至今都未好呢!隻是那公良尚書嫌棄白家酒樓的老板商賈之女,配不上他家門第,故公良公子如今還在家裡躺著呢!

聽說那酒樓的老板是當朝丞相流失在外的女兒,所以城內的公子哥們沒人能奈何她,她才是我們都城隱形的真·二代!

聽說那酒樓的老板是武林盟主未過門的妻子,那白家酒樓是正統武林的據點,各大門派已經決定要支持朝廷的軍隊,幫助剿滅地方的叛-軍,所以皇上給武林盟主麵子,特許白家酒樓開在都城!

……

種種謠-言不一而足,成為了都城百姓們茶餘飯後的笑料故事,尤其是主人公白瑾,自從那流言傳起來之後就基本沒上過街,否則怕是會被廣大好奇的民眾們圍起來,問她到底哪個版本是真的。

在古代成為緋聞的女主角是種怎麼樣的感覺?

白瑾表示,誰愛來誰來!每天聽著夏雨和酒樓跑腿的給她說著今日八卦的最近版本,她覺得自己有點明白麵癱到底是怎麼修煉的了!

而這麼多謠-言究竟是從哪裡散出去的——罪魁禍首不用想都知道。

正在她聽著武林盟主版本的故事時,房門被打開,聶星梵走了進來。可沒等她湊到白瑾跟前,迎麵朝她飛去了一把瓜子殼,她足尖輕點將那堆「暗器」避過,失笑地看著坐在房間正中央的人:

「這又是怎麼了?哪個不長眼的惹你不開心?」

白瑾看著她,努力微笑,那笑意卻完全不抵眼底,冷著聲音啟唇說道:「我想不出來在整個都城內,除了魔教教主這個不長眼的,還有誰敢惹我,畢竟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還是當朝丞相失散多年的女兒呢——你怎麼不說我是流落在宮外的皇後娘娘啊?」

聶星梵沒急著解釋這個事情,反而走近去伸手把人抱住,眼眸線條微微上揚,頗有耐心地回道:「彆瞎說,怎麼能把你說成那個老男人的禁-臠?再說這種話,我就生氣了。」

哎喲,可把我給嚇死了。

白瑾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半晌之後忽而揚起了右手,語氣冷漠地說道:「來吧,打一架,氣死我了。」

聶星梵頗驚訝地挑了挑眉,未及跟她解釋,就看到白瑾右手掌心開始漸漸凝聚的黑色霧氣,鬼修煉化的鬼氣,那殺傷力可不算小。

聶星梵沒想跟她打,隻得率先乖乖舉手投降,「好吧,寶貝兒,我的錯。乖,先把鬼氣收起來,我給你解釋——」話還沒說完,對麵那道黑色的氣體就咻然朝她衝來。

白瑾心想我聽你扯,老娘跟你新仇舊賬一起算!好不容易有機會能夠發泄下自己來這裡之後的憋屈,那必須是逮著機會上手啊!

聶星梵抬手用淩冰決把那些黑氣化掉,卻沒有反擊,知道是自己這回把人欺負地太狠,故而隻偶爾把朝著臉打來的招式化掉,甚至還頗為悠哉地在間隔中逗她:

「乖語嫣,有話好好說,你這樣家-暴我我會很難過的~」

在一樓嗑著堅果假裝是普通百姓,實則是傳播各路八卦消息的魔教弟子,耳力捕捉到幾層樓上的房間動靜,心想自家魔尊真是太過分了,每天都逮著善良美麗的白小姐可勁兒欺負——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他畢竟是拿著魔尊開的工資啊。

沒有任何誠意地為白瑾默哀了幾秒鐘,把堅果殼當瓜子殼捏的三影擺出個神秘的表情,問周圍人:「誒,你們聽說了嗎?這酒樓的老板啊,其實是國師前兩日占卜說出的那顆福星,聽說過幾日聖上要召她進宮呢!」

在樓上的白瑾用神識覆蓋了整棟酒樓,聽到這新版本的流言,咬牙看著對麵好整以暇的聶星梵,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氣到原地爆炸!

想了想,她放了個大招,抬手在空氣中畫了個圈——隻看到一道小小的黑色旋渦在半空中出現,並且一點點地開始擴大。

聶星梵臉色頓時一變,知道是把人惹毛了,頓時一個閃身出現在她的身旁,抬手就把人攬到懷裡。

白瑾因為要維持鬼門,躲閃不及,被她抱了個滿懷,下一秒就瞪大眼睛看著她湊近,將額頭抵在自己額頭上,聲音裡含著莫名的笑意,又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味道:

「聽話,把鬼門關了,不然我就在地府惡鬼跟前耍流氓了哦。」

與這句話相隨的,是白瑾靈魂再一次感受到的,熟悉的深入骨髓的寒冷感。

又!強行!用神-識侵入!

不要臉!流氓!白瑾瞪著她,可是本身的神識強度和掌控力比不上她,竟然像是被催-眠了似的,身不由己地跟著她說的話去做。

半空中的黑色旋渦驀然消失,而聶星梵也沒有像往常那樣抱住人進一步亂來,將神識從懷裡的人識海裡退出來,紅唇親了親她的額頭,語氣柔和地道歉:

「是我的錯,沒跟你商量就做了決定,寶寶,聽我慢慢解釋,嗯?」

*

若說最近都城內誰最不開心,那定是屬武公子莫屬。

之前放出話去,說要讓白家酒樓幾日之內被朝廷查-封,誰知這都許久過去了,白家酒樓屹立不倒,反倒是他們家,從那天之後,朝裡那些個原本和他們同一立場的人,不知何故開始頻繁地做出蠢事。

自家老爹忙著給那些人擦屁股,哪有功夫來給他撐腰,跟一個小小的酒樓計較?

隻揮手讓他找都城的官府,這麼點事情,還不配拿到書房來談。

誰知道武公子上門之後,都城太守原本已經做好派出衙門守衛陪他前去的決定,待到聽說了那是白家酒樓之後,反而是賠著笑跟他說道:

「武公子,誰不知聖上過兩日便會召見白小姐?她可是國師指定的福星,本官可不敢在這個時間觸了聖上的黴頭,您還是好自為之吧。」◥思◥兔◥網◥

說起當朝的國師,那真是個神人。本朝太.祖在未建國之前,曾遇到仙人相助,等他打下江山,便封那位會法術的仙人為國師,那仙人隻在都城國師府待了三日,便選好了下一位繼承人,自己乘雲歸去了。

從那之後,本朝的國師之位就一直有人擔任,而且每任國師在感應到自己的大限將至時,就會及時選好下一任繼承人。國師可以預測國運,幫助本國度過大劫,不論是天災還是人.禍,國師府預測無一不準,是當朝誰都無法撼動的大紅人。

武公子聽了這個消息,氣得咬牙切齒,心想這白瑾還指不定是哪任妖女呢,若是被這人當了本國的福星,日後的日子還指不定要怎麼難過。

想起自己斷腕之仇,他咬得後槽牙都生疼,但是掌管都城護衛隊的陸家對他視而不見,本地官府也不願為他出頭,連自家老爹近來也為朝廷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他除了乖乖窩著,沒有任何辦法能用。

若是此刻白瑾聽了他的內心聲音,準會笑眯眯地拍著手告訴他:

不服本寶寶嗎?不服你也隻能憋著,我就喜歡你這幅不爽我,又打不死我的樣子。

此刻,白家酒樓裡,聽完聶星梵講的故事之後,白瑾非常想衝下去對吃瓜群眾們說:是她!就是她!這家夥是國師你們信不信??

反正她是不願意相信的,她覺得上一任國師必須是瞎了,否則鐵定乾不出讓魔教教主當國師的事情來。

這朝代!要亡啊!

「至於那些個什麼丞相的謠-言,原本隻是讓他們傳你與當朝紅人有關係,誰知口口相傳便成了丞相之女,我怎麼舍得讓你被彆人占便宜?」聶星梵把人抱在腿上,坐在桌前,下巴抵在白瑾肩上,歪著腦袋親密地解釋著最近的事情。

主要是她還不好暴露自己的國師身份,所以隻能先放出點消息,讓那些個公子哥們投-鼠-忌-器。

白瑾不開心地把她腦袋推開,非常鄙視地看著她:「所以你就會瞎說唄,收拾他們幾個,我自己來就夠了,完全沒必要搞出這麼浩蕩的聲勢。」

聶星梵輕笑一聲,被她推開第無數次之後仍然鍥而不舍地黏回去,勾了勾唇角回道:「我就是想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這位小姐姐,您今年怕是隻有三歲吧?

白瑾衝她翻了個白眼,繼續推,拒絕被她尖尖的下巴硌肩膀——有點疼,推完之後繼續問:「那魔教怎麼回事?」

「你不會以為,朝廷在武林當中沒有任何力量吧?所謂的正派武林,偶爾會做點出格的事情,官府不適合出麵,魔教豈不是再合適不過?」聶星梵把她的手拉下來一起抱在懷裡,不許她再躲,但是也沒繼續用下巴壓在她肩上,隻是從背後抱住她,感受這人身上的溫度。

說話的人聲音平靜,卻一針見血地道出了魔教的本質。

「哇,你彆告訴我你們第一任魔尊,就是第一任國師啊?」這種驚天大消息,估計這個世界知道的人不超過五個,白瑾忽然被分享這種世界上大部分都不知道的消息,感覺很憋啊!

有一個秘密隻有我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