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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嬌/掌中嬌 蓬萊客 4286 字 6個月前

來。他今天去了上海出差,一早人就走了。”

甄朱哦了聲,一笑:“這裡離老家那麼遠,他自己不說,誰會說他虧待我?他過慮了。我現在很好,不會回去的。”

德嫂“噯”了一聲,看了眼人員進進出出的大門,將甄朱拉到一個沒人的路邊角落裡,低聲繼續苦口婆心:“我隻是個下人,原本這話,也不該我說的,隻是徐先生人好,太太你更是沒得講,你們鬨成這樣,我瞧著也難受。你不知道,這些天你走了後,先生晚上回來,天天在書房忙到半夜,一早出門,話沒半句,就是鐵打的身子,久了也是受不了啊!太太你和先生又不是外人,這牙齒還有和唇皮磕碰的時候呢,何況夫妻?上次鬨了生分,也過去這麼多天了,太太你也好消消氣了。咱們女人,要是沒個正經男人照應著,自己一個人在外,辛苦不說,也是過不好的,這世道多亂哪!何況先生這樣的,不知道多少女人兩隻眼睛盯著呢!太太你還是回去吧!先生這人,麵冷心熱,等他從上海回來了,你跟他服個軟,哄個兩句,話說開了,什麼事都沒有……”

“德嫂!”

甄朱笑著,打斷了她的話。

“我先前跟你說過,往後還是叫我薛小姐為好。我和徐先生已經沒什麼關係了。謝謝你今天好意來看我,我這裡挺忙的,要是你沒彆的事了,我先去做事。德嫂你也早些回,我給你叫車。”

她朝過來的一輛人力車揮了揮手。

德嫂忙阻攔,仿佛還不死心:“太太……薛小姐,真的不是我囉嗦,你這樣一個人在外,太辛苦了……”

黃包車停在了近前,甄朱把德嫂給弄上了車,說了地址,車夫拉著車就走,甄朱目送,轉身推開大門入內。

車拉出去幾步,德嫂回頭,見甄朱進去了,急忙叫停車夫要下去,車夫不高興,嘀咕了幾句,德嫂也不管,徑直來到距離大使館門外對過去不遠的一條交叉街道的街口,朝著停在路邊的一輛道濟汽車跑了過去,對著車裡的人說道:“徐先生,我話都說儘,太太就是不肯回。”

她一臉的無奈。

徐致深坐在駕駛位上。

從他的這個角度,能看到大使館的門口,距離雖稍有些遠,但這樣的白天,對於他的視力來說,要看清她,完全沒有問題。

她從那扇白色大門裡出來,快步下來台階的時候,徐致深有些驚訝,當時目光定了一定。

除了臥室裡的私密模樣,他見過她白天的三種的樣子。

川西老宅裡的小寡婦,清純學生的打扮,以及這段時間他漸漸習慣的溫婉小婦人的裝束。

他覺得都頗入他的眼,各有風情。

但是今天她這樣的裝束,他真的沒有見過。之前也從沒有想象過,她會是這樣的模樣。

她站在樹下和德嫂說話,陽光灑下斑駁的光影,她稍稍清減的麵龐帶著笑容,目光明亮,脫胎換骨般的,充滿著清爽而蓬勃的元氣。

他覺得這個女子陌生了,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她。

但是卻又仿佛一個發光的光源,吸著他的視線,令他沒法挪開。

德嫂還沒到他近前開口,他其實就已經知道了結果。

這個距離,他是聽不到她和德嫂說話的,但能看到她數次的搖頭。

每一次的搖頭,都是那麼的堅決,和那晚上,一模一樣。

……

德嫂見他雙手搭在汽車方向盤上,目光落在前方的玻璃上,神色端凝,仿佛想著什麼。

今早這趟差事,她也是沒有想到的。原本以為徐先生已經去了上海,卻沒有想到他忽然回了公館,送她到了這裡,讓她去把薛小姐叫回家。

因為沒能達成他交待的事,她的心裡略微忐忑,試探著叫了他一聲。“徐先生?”

徐致深回過了神兒,朝著德嫂微微一笑:“今天辛苦你了,回去吧,沒事了。”

他擰了下鑰匙,發動汽車,駕車而去。

……

徐長官在火車啟動後突然拋下同行人,強行下車,也沒什麼交待,副官和隨從反應不過來,隻能在距離幾十公裡外的下個車站站下了車,趕回到天津站,在那裡,等到了返回的徐致深。

誰也不知道徐長官剛才為什麼突然下車。

隻有一點可以確定,他應該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沒有解決的重要事情。

他在副官和隨行的疑惑注目下,一語不發地再次登上火車,進入包廂。

火車出了站,慢慢加快速度,很快就將天津拋在了後麵。

副官和隨行與他同個包廂,見他視線望向窗外不斷倒退的田野,麵無表情,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包廂裡沉寂一片,氣氛有些壓抑,耳畔隻有鐵輪和軌道碾碰時發出的單調而有韻律的咣當咣當的聲音。

……

徐致深在下屬猜疑的目光中,反省著自己,當時為什麼那麼衝動。

他坐在火車包廂裡,車窗外站台上人來人往,心裡難免浮現出了那個半個月前一走就沒回來的女人。

他想著,她現在應該在艱難度日,隻是不肯向他示弱,所以依舊賭氣,和他撐著。

都半個月了,他那晚被她激出的不快,早就已經消了。

但是想到她當時的那種態度,他的心就又硬了。

最後令他忍不住在火車開動時突然改變主意下車的,是那個闖入了他視線的兜售香煙的孩童。想到那個原本在他床上乖乖等著他的她,現在極有可能就陷入和這孩童差不多的境地,孤零零一人在外,身邊沒幾個錢,和唐小姐合租著低矮簡陋的平房,在她不熟悉的陌生環境裡勉力做著事,被人差遣聽用,他忽然覺得,一刻也沒法再忍受了,這才立刻下了車,接了德嫂,讓德嫂將她叫回來。

他沒有想到的是,她非但沒有應他的好意,而且看起來,這半個月間,過的竟然還很不錯?

他的眼前禁不住再次浮現出榕冠下她那張落了斑駁光影的笑龐,心裡控製不住,慢慢地湧出了一種類似於帶著狼狽的深深的挫折之感,這感覺前所未有,糟糕至極。

女人果然是不能太放心上的。後來他想道。

他不知道自己先前怎麼會昏了頭似的,情緒被一個女人給左右成這樣。現在她既然還擺出這樣的高姿態,走了也好,斷了乾淨,不能怪他無情了,他是不會再為她起任何的波動。

第二天,火車準時抵達了上海。他下了火車,麵帶微笑,目光望著前方,在站台上列隊奏著歡迎樂曲的排場裡,邁著矯健的步伐,朝已經來站台迎接自己的滬督軍一行人大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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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紅塵深處

明天這會兒請刷新~  她知道, 那裡就是修仙之人夢寐以求的鴻鈞上境了。

她等待了五百年的那個人, 就在這座山中。

白隼本是靈禽, 道行有數千年之久,即便接連翱翔一天一夜, 也絲毫不顯疲倦。

甄朱和它不同。在白隼的爪子下飛了這麼久, 原本已經十分疲倦了, 但就在這一刻, 所有的疲乏都煙消雲散,她睜大了眼睛,凝望著前方那座離自己越來越近的仙山,心中湧出一陣無比的激動之情。

白隼仿佛感應到了她此刻的心緒,長唳一聲,猛地朝前衝去, 仿佛就在眨眼之間,一隼一蛇, 已經衝飛到了仙山上空,盤旋數圈, 它慢慢降落, 將甄朱投在一叢草地之中,隨即振翅,轉身朝著來時方向飛去。

甄朱目送白隼身影排雲而去, 定了定神,眺望前方。↘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正當清晨時分,遠處萬丈丹崖, 雲霧繚繞,近旁瑤草琪花,異香撲鼻,附近看不到一個人影,四周也是靜悄悄的,耳畔除了淙淙流水之聲,再沒有半點的雜音。

甄朱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正在繼續四顧,忽然,在她身後遠處的某個方向,傳來了一道金鐘玉磐的撞鳴清音。

這聲音清越而空靈,餘韻悠長,久久不絕,隨著清風,不疾不徐,送遍了四峰之間的每一道澗壑,又仿佛直達頭頂的雲霄之上,振醒塵寰。

隨了這一聲清音,一道朝陽驀然從山後噴薄而出,百鳥隨之出林,振翅啁啾聲中,漫山的青鬆翠柏之間,靈禽漫步,異獸跳躍。

整個上境,仿佛突然間就這樣從晨夢中蘇醒了過來。

甄朱循聲轉頭,看見就在身後遠處,重重山峰之間,現出了一座琉璃山門,山門之後,宮脊層疊,殿柱通天,淩空飛舞著鳳鸞仙鶴,鳴聲相和,儘頭之處,金光萬道,紫霧瑞霓。

那道喚醒了整個上境的晨間清音,就是來自那扇山門之後。

甄朱目不轉睛地看著,心砰砰地跳,一時激動的不能自已。

昨天被白隼帶上了天後,她才想起了一件事。

那個自稱陸壓道君的道士,隻告訴了她他在哪裡,卻沒有說他是什麼人。

她當時也忘了問。

但這其實也無關緊要。

她知道他一定就在那道山門之後。

甄朱拔腿就朝山門方向跑去,結果身體重心失衡,“啪嗒”一聲,一頭摔倒在了地上,這才醒悟過來,自己如今是蛇,不是人了。

不但這樣,她還是條連雙腿也變不出來的蛇。

她苦笑了下,乾脆化回蛇形,朝著山門方向快速遊弋而去,眼看就要攀上石階,才剛剛碰到,眼前驀地閃現一道金色的光環,她猝不及防,整個身體被這道光環給彈的飛出了幾丈之外,最後又啪嗒一聲,重重掉落在了地上。

這一摔可不輕,甄朱摔得氣血翻湧,頭昏眼花,剛才被金光打過的那塊皮膚表麵,也泛出了一層淡淡的紅暈,火辣辣的疼。

她有些蒙了,等回過神,眼前那道金色光環早已經消失了。

甄朱定了定神,看向石階儘頭的那扇山門,不死心,又慢慢地靠了過來,試探著,輕輕地再去碰了下石階。

“啪”的一聲,剛才那道光環再次閃現,甄朱又被毫不客氣地彈了出去,重重跌在了地上,骨頭都差點散架。

甄朱忍不住痛叫了一聲,趴在地上,好容易緩過了這陣疼,睜大眼睛盯著石階,再不敢輕易靠近了,可就這樣離開,卻又實在心有不甘。

“你彆再闖啦!小心受傷!”

身後的草叢裡,忽然發出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

甄朱嚇了一跳,轉過頭,見那裡爬出來一隻刺蝟,嘴巴一動一動在和自己說話,接著它卷成一個球,滴溜溜地滾到她的麵前,跺了跺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