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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嬌/掌中嬌 蓬萊客 4279 字 6個月前

猶如被世界拋棄了的感覺,胡亂裹上了他的衣裳,赤足就跑了出去,看到那個熟悉的側影就靠坐在洞口外的一塊巨石上,仿佛已經有些時候了,這才鬆了口氣,停住了腳步。

他坐那裡猶如睡了過去,一動不動,被深藍夜空勾勒出的那道剪影凝固了似的。

但甄朱知道他沒有睡,更不是在打坐,修氣。

她默默地看了他許久,終於鼓起勇氣,走到了他的身後,慢慢抱住了他的腰身,將自己的臉貼在了他的後背之上,喃喃說道:“你是後悔認識我了嗎?”

他依舊沉默,但她能清楚地感覺到,他的身體仿佛微微一僵。

甄朱忍住心裡慢慢湧出的酸楚,更緊地抱著他,不願鬆開。

忽然,他猛地轉過了身,她低呼一聲,雙肩就被他反握,接著,他將狠狠地壓在了他的大腿之上,令她仰麵對他。

他低頭,目光盯著她,神色僵硬。

她從沒有見過這樣的他。

這一刻的他,模模糊糊地,讓她忽然聯想到了向星北——就在那天,她去找他,告訴他她愛上了彆人,要和他離婚的時候,他的表情,仿佛就是現在這個樣子。

他的手力氣很大,緊緊地捏著她的肩膀,她甚至感到一絲疼痛,卻並未作任何的掙紮,隻是順著他的鉗製,柔順地仰在他的腿上,睜著雙眸,望著他。

“你怎麼了?”

她輕聲問。

“你在夢裡,是不是夢到了你的所愛之人?”他說。

“剛才的事,是把我當成了他?”他又說。聲音低沉而壓抑,仿佛一字一字,從齒縫裡擠出來似的。

甄朱的呼吸亂了,定定地和他對視著。

他低著頭,臉龐大部分的輪廓都陷在了夜的陰暗裡,月光隻繪出了小半麵的側臉,她第一次發現,他竟然也眉角如峰,嶙峋陰鬱。

她微微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她不能告訴他,他就是她要找的前世愛人啊,那個生生世世的愛人,可是輪回已經將他對她曾經的愛和記憶徹底埋葬。

她被他%e5%90%bb住了嘴。

這個%e5%90%bb來的猝不及防,又澀,又烈,又壓抑,力道極大,不帶絲毫的憐惜,仿佛隻是為了證明他的存在似的,聽到她發出一聲疼痛般的嗚咽,他就立刻鬆開了她,改而將她一把抱了起來,快步回到了山洞裡,放在他前一天才剛打坐過的那張石床上。

甄朱心怦怦直跳,一隻手撐著身子,從石床上坐了起來,不安地%e8%88%94了%e8%88%94乾燥的唇:“你……”

他一語不發,沒等她坐直身子,就伸手將她再次推倒在石床上,接著,身軀直接就壓了下來,這一次,和剛才他在她身下的順服完全不同,又狠,又重,她很快被他弄軟了,從裡芯子軟到了四肢百骸,軟成了一團,唯一剩下的,就是死死地咬唇,輕聲地嗚咽,被動地承受著來自於他的伐略。

這一夜,甄朱再也沒合過片刻的眼。

他不再是平日的青陽子,甄朱仿佛不認得他了,他變成了一個紅著眼睛,糾纏著她,不停索要的男子,曲折幽深的石壁之間,回響著她被男人弄的時高時低斷斷續續的嗚咽%e5%90%9f哦,空氣裡漂浮著若有似無的甜腥氣息,這回音和氣息一直持續到了天明,洞府裡才終於徹底地安靜了下來。

甄朱渾身骨頭像是被拆了又重裝一遍,終於能夠睡覺了,眼睛一閉,立刻就沉入了酣眠。

這一覺睡的極沉,醒來的時候,半個洞府變成了暖秋的顏色。每天的夕陽,都會在這時候從洞口斜射進來,灑滿一地,像是落下了一場蒙蒙的金粉細雨,這是一天中甄朱最喜歡的時刻。

她慢慢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還躺在那張石床上,身邊又沒了人。

她慌忙又轉頭,立刻就對上了一雙注視著她的漆黑眼睛,原來他就站在洞口,衣衫整齊,正望著她,仿佛在那裡已經看她很久了。

兩人四目相對。

她想起了昨夜,臉龐爬上了一層淺熱,慢慢坐了起來,朝他伸出了雙手,撒嬌的樣子。

他微微一笑,目光清明,眼底溫柔,仿佛又成了她第一次見到時那個負劍迎風而來的男子,卻並沒有朝她走來。

“朱朱,”他說道,“我想和你在這裡一直這樣過下去,但是現在還不行。明天我再想辦法,一定要出去,去見師尊,請求他的諒解。我凡心不滅,已經沒資格做上境的掌教了。以後,如果你還願意留我身邊,我就和你一起修行,我們永不分開。”

“如果……”

他頓了一下,“如果你要繼續尋找你的前世所愛,那麼我會幫你,直到找到為止。”

甄朱怔住了,和他對望了片刻,忽然赤足下地,不顧衣衫滑落,跑到他的麵前,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腰身。

“我願意。”

她忍住落淚的感覺,%e5%90%bb住了他的唇。

一世一輪回,這一個輪回,就讓她慢慢先和他與天同老,可好?

……

次日清早,青陽子帶著甄朱離開已經住了半個多月的洞府,來到了幻境的離火之位,等待著日出的時刻。

他告訴甄朱,在這個世界裡,沒有任何的結界是完美沒有破綻的,這個芥子幻境雖然無邊,但也一定存在著生門。這些天他經過觀察,離火之位應該就是唯一能夠讓他們脫困而出的生門了,而且,每天日出的那一刻,借天地之氣,正是破門而出的最好時機。

甄朱相信他的判斷,安靜地等在一旁。

這時海上朝陽還沒升起,天空灰蒙蒙的,風也不大,等了片刻,漸漸地,東方的海平麵儘頭變得明亮了起來,雲層也染上了光彩,幻為朝霞,風漸漸地大了,不停地吹動他的衣擺,就在朝陽快要躍出海麵之前,他轉頭,示意甄朱做好準備,甄朱急忙跑到他吩咐過的十丈開外之地,躲在一塊巨岩之後,捂住耳朵,屏住呼吸,看著前方的他麵向日出而立,周身漸漸凝聚起了一團氣流,那氣流越聚越大,越聚越大,繞著他不斷地回旋,很快,吸起了他周圍數丈之地的所有物什,飛沙走石,威力驚人,即便甄朱已經避到了這裡,依然還是能感到有一股吸力,仿佛就要把自己個吸過去似的,她緊緊地抱著那塊巨石,終於,就在朝陽躍出海平麵的那一刻,伴隨著他的一聲暴喝,一道如同霹靂的青色劍氣,從他的掌心發出,挾裹著雷霆般的呼嘯之聲,朝著前方飛掣而去。

“噯!噯!快收劍!快收劍!切莫毀了我的結界!”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忽然在耳畔響了起來,甄朱回頭,看見有個道士正禦風疾速而來,不斷擺著手,衝著前方的青陽子大聲嚷嚷,一臉的焦急之色。

但是已經晚了。

青陽子分明也是聽到了,卻巋然不動,那道劍氣出手,筆直而上,在半空中陡然暴漲,轟的一聲巨響,宛如地動山搖,那道已經關了他們多日的結界,硬生生地被這淩厲劍氣撕開了一個巨口,口子一開,猶如摧枯拉朽,剩餘的整個結界立刻隨著劍氣完全破裂,仿佛一個巨大的泡沫,轉眼崩碎,消失的無影無蹤,劍氣餘氣掀起的海浪,宛如一排數人高的巨大水牆,轟鳴著向岸邊撲來,腳下大地微微顫唞,山中動物驚恐奔走,就在水牆快要衝上岸邊吞噬一切的時候,青陽子微微彈指,轉眼之間,水牆平息,走石跌落,波浪迅速地退回了海中,周圍的一切,又恢複了原本的平靜。

他仿佛根本就沒留意到陸壓道君,轉頭就快步走到甄朱身邊,扶起已經坐在了地上的她,低聲問道:“你還好吧?”の思の兔の文の檔の共の享の與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甄朱剛才被那股巨大的氣浪給壓的幾乎透不出氣,現在才終於緩了過來,定了定神,點頭,隨即指著他身後那個正氣急敗壞趕來的道士,有點緊張:“怎麼辦?他就是陸壓道君……”

青陽子沒有回頭,隻扶起了甄朱。

陸壓已經趕到了近前,剛才眼睜睜就這麼看著自己的法寶被毀了,氣的不輕,跳腳大聲怒罵:“青陽子,你這個娃娃,怎如此的躁!我好心讓你帶著小媳婦兒來這裡小住,我不過出去轉了幾天,才剛回來,你就打破我的大門,我叫都叫不住,簡直是豈有此理!你這是存心的吧?”

青陽子這才理了理衣袖,轉身,朝著對麵那個抬腳不停的道士拜了一禮,說道:“青陽子見過師叔,剛才若是有所得罪,還請師叔見諒。”

陸壓臉色很是難看,盯著他瞧了半晌,忽然又轉怒為喜,哈哈大笑:“不過是破了個結界嘛,有什麼可心疼的!破的好!這才是魔君的兒子,我陸壓的弟子,有血性!天不大地不怕!我原本正愁,怕你被那鴻鈞老祖給教成和他一樣的縮頭道士,現在看來,可以放心了!”

☆、第27章 仙緣(二十)

青陽子抬眼, 看向陸壓, 略一遲疑:“師叔剛才說什麼?”

陸壓一愣, 隨即醒悟,一改神色裡的癲狂,哼了一聲:“我就知道我的那個師兄絕不會把這事告訴你的。我且問你, 你可知自己父母是誰, 你從何而來?”

青陽子目中掠過一絲淡淡陰影, 沉默了。

從他有記憶開始,他就從沒見過自己的父母。師尊對他極好, 但卻不提此事, 每當他問及,隻說他父母遠行,叫他不必記掛。

他小時還曾暗暗期盼過有一天他們會來看他,但隨著漸漸長大,早已絕口不提。

“天地萬物, 但凡血氣之靈, 必有血脈父母!我告訴你吧,你父九明,魔界魔尊,曾威震天地, 神佛莫敵,你母碧瑤玄女,西王母的女兒,天帝之妹, 萬年之前,他二人結合,遭天帝阻撓,引發了神魔大戰,腥風血雨五百年,天帝不敵,顏麵儘失,使詐將玄女帶回天庭,誘她和你父決裂,回歸天庭,那時玄女腹中已經懷胎,那孩子就是你。天帝為挽回顏麵,暗中以你性命對九明加以威脅,為取得他信任,又請出我的大師兄鴻鈞老祖,以他為保。九明知悉玄女背叛,心灰意冷,更為保你平安,於是甘願自毀元靈,就此被禁錮在了水鏡冥界,五百年真火,五百年玄冰,遭受折磨,永不超度!”

“你父九明,性情中人,雖出身魔道,其英雄磊落,卻遠不是那些自封神佛正道所能企及!我與他偶然結識,一見如故,結為忘年之交,當年他曾說過,日後若有子嗣,就讓他拜我門下,誰知那時我正閉關,等我出來,才知道他已被人暗算!”

他仰天長歎:“可歎我那義弟,天賦異稟,英雄蓋世,卻偏偏勘不破女色,竟然被一個女子如此玩弄於股掌,以致於最後落得如此結局!”

他看向青陽子:“你說,你身為人子,你父如此待你,你能充耳不聞,視而不見?”

這段萬年之前的往事,甄朱先前雖然已經聽陸壓說過一遍了,但現在再次從他的嘴裡說出來,聽到之時,忍不住還是倍感淒壯。

她大氣也不敢出,悄悄看了眼身邊的青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