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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神色也變得深沉,似乎是在思索很嚴重的事。

夏遲看著她,問:“你之前是不是還遇到了什麼麻煩?”

何安娜左思右想了這兩天,還是決定和夏遲攤牌。

“的確有些問題。”

“是什麼?”

何安娜說:“金黃誠的確是我殺死的。”

夏遲心一緊,雖然他之前就猜測是這樣,但之前何安娜並未承認過,那何安娜現在為什麼要承認呢。

何安娜聲音變得很小,說:“我在海裡殺了他,為了讓他的屍體不浮到海麵上,延長他屍首被發現的時間,我把他的屍首綁在了海邊堤壩下麵的鐵環上了。他被認定為因公犧牲後,我就再去綁他的屍體那裡看了,發現他的屍體不見了。”

夏遲的心一緊,皺眉說:“是被海水帶走了嗎?或者是被食腐魚給吃了?”

何安娜說:“我想,應該都不是的,是被人帶走的。因為我是用金黃誠的牛皮皮帶把他掛在上麵的,海水不容易把他帶走,要是是食腐魚吃了他,那皮帶應該還會在那裡。所以最大可能還是有人把他的屍體帶走了。”

“這樣的話,那看到屍體的人,不就知道金黃誠是被殺的了嗎?”

“是啊。但到現在都沒有人提他是被殺死的這件事。”何安娜聲音很沉,繼續說,“發現屍體的人,隻要是我們係統裡的人,就會知道凶手是我,因為當時隻有我和他在一起。如果是其他人,發現了屍體,應該會第一時間報警才對。”

夏遲說:“那你覺得是誰發現了這件事?”

何安娜眼神又深又沉,說:“我覺得可能是言處的人。或者即使不是言處的人,彆人也會拿著這個把柄去找言處,隻要找了言處,那麼,言處就會把這事壓下來。因為我是你的朋友,又是被言處安排到市局工作的。我的事,都會牽連到他。他肯定會想辦法按下這事。”

夏遲吃驚道:“但是,言禮表現得和平常沒有任何差彆,他真的知道這件事了嗎?”

何安娜沉默了一會兒,說:“我覺得應該是知道了。”

“那要怎麼辦呢?”夏遲在心裡想,他甚至不知道言禮到底是什麼意思。言禮知道了,但他居然不說,還把何安娜放在他的身邊。

何安娜突然說:“我準備在近期殺了王古德。”

“啊?”夏遲愣了一下才搞明白她說了什麼。

何安娜說:“想要走法律途徑解決他,根本不可能。還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把他像金黃誠那樣解決了。”

夏遲雖然一心想著報仇,在熱血沸騰時,甚至覺得非要讓他的仇人的鮮血灑在他父母的遺像前,才算是真的報仇,但是,何安娜冷靜地殺死了金黃誠,現在又說要如此解決掉王古德,還是讓他的心咯噔了一下。

夏遲說:“他是我的仇人,又不是你的,你不用幫我做到這一步。”

何安娜冷靜地看著他,說:“不,他們是我的仇人。他們害死了你的父母,他們也讓我背上了害死人的過錯,我以前一直沒想明白,認為錯的是我,是我害死了你的父母。你上次讓我想明白了,如果要讓做好事的人也背負上害死人的罪責的話,那麼,王古德他們就是罪上加罪,他們殺了人,又破壞了這個世界對美德的定義,讓人不能做好人,他們更該死。”

何安娜的聲音裡滿含殺意,夏遲認真地看著她,說:“你想怎麼做?如果我可以一起的話,那就更好了。是他親自讓人去害死了我的爸爸媽媽,那我也應該親眼看著他去麵對死亡。不然,這又怎麼公平呢。”

何安娜說:“夏遲,殺人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而且,越多人參與,反而越容易出問題。”

夏遲說:“要是我可以幫忙,你就叫我。”

何安娜無奈地說:“你不怕死嗎?還是讓我一個人做這件事吧。你就當不知道。”

夏遲說:“那你不怕嗎?”

何安娜輕吸了口氣,說:“我已經殺了一個人了,殺一個是死,殺兩個是死,殺三個也是一樣的。但你又不一樣。”

夏遲說:“那你說王古德當初安排人去害死我父母時,他在想什麼呢?”

何安娜道:“可能什麼都沒想吧。”

夏遲說:“那我就要變成他那樣。”

“你在說什麼瞎話。王古德那人,讓人想一想就惡心,但你不應該變成他那樣。”何安娜說,“人應該敬畏其他人的生命。就像敬畏靈巫那樣。”

夏遲沉默了下來。

何安娜又說:“我不知道言處到底在想什麼,但我覺得他是真的很……嗯……愛你,也許他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包括包庇我。”

夏遲心中有數,但是又更忐忑了,言禮到底在想些什麼呢?

言禮這時候正在想他和何安娜兩人到底在謀劃什麼。

第一百三十章

高管家給言禮送午飯的時候, 向他彙報了何安娜又去家裡見夏遲的事。

夏遲現在要做什麼事,自然不會事事都向言禮先請示,他是家裡的另一個主人, 在經過最初一段時間的權力爭取後, 如今在家裡也說一不二了,想做什麼做什麼。

金媽媽都習慣了, 隨他去, 也不想改正他,或者向言禮彙報了。向言禮彙報也沒用,反而有挑撥兩位主人之間關係的嫌疑, 何必呢,不用操這份閒心, 落得輕鬆。

隻要不是出家被拆了這種大事,金媽媽都讓自己處變不驚。

高管家則還是遵循著有事向言禮彙報的習慣, 所以才說了何安娜又去做客了這事。

於是直到這午後, 言禮才知道何安娜又去家裡見夏遲了。

他沒想到是何安娜主動要求去見夏遲的,還以為是夏遲讓何安娜去的。

都把龔翔從夏遲身邊調開了, 沒想到沒起到什麼作用。

言禮沒在高管家麵前流露出情緒, 又和高管家說了幾句,直到高管家離開後,他才輕歎了口氣,心說的確必須查查夏遲到底要做什麼。

他是希望夏遲對他講真話的,但夏遲不講, 他也沒辦法, 他不想把和夏遲之間的關係搞僵。要是心裡有刺, 那麼這根刺可能永遠都會存在。

夏遲年紀尚小,十五歲之後又去了Omega專門學校, 在同自己一起回白龍城之前,他並沒有回來過,除此,因為Omega專門學校管理嚴格,要對外聯係也並不容易,所以可以認定夏遲在學校期間,應該不會和白龍城的人產生什麼糾葛,那麼,讓夏遲在意的人事糾葛就是他去Omega專門學校之前發生的。

言禮已經有所猜測,是不是與夏遲當年差點被賣有關,但事情過去這麼久了,除了當事人,以及和他近期接觸頻繁的龔翔和何安娜,言禮很難去找到調查當年事情的其他著手點,特彆是他還要自己去查這事,而不是安排彆人去查。

言禮有了打算,當天晚上回家後,便對夏遲說:“夏遲,你爸媽葬在哪裡的,我們之前說好要去祭拜,要不,最近就去吧。”

夏遲正在為言禮準備衣服,雖然家裡有了家務機器人,但整理衣櫃,還是夏遲自己在做。

言禮這話沒什麼可疑,不過夏遲人本身很敏[gǎn],特彆是和言禮互相標記後,這種對言禮情緒的感應就變得更加敏銳,他總覺得言禮這話裡是有些什麼深意。

夏遲說:“好啊。我爸媽葬在公墓裡,我自己還得去查查才知道具體位置。”

言禮說:“我去查也行,比你快些。”

夏遲說:“好啊。就在龍頸山縣城外的蓮花台公墓裡。裡麵挺大的,大多是白龍城裡的人死後葬在那裡,我們縣裡的人,葬在那裡的人很少。”

言禮不解:“怎麼你們縣裡的人反而不葬在那裡?”

夏遲說:“信靈巫的有很多分支,有的人還是想要土葬洗骨,有的海民則會把骨灰撒到海裡,山民會把骨灰埋到樹下,讓自己更好地進入大自然的循環。白龍城的外地人比較多,才會把骨灰送到公墓裡去,讓後人祭奠。”

言禮問:“你父母當初怎麼送去公墓了?”

夏遲說:“我當時還小來著,也不太會做這些事。要是我當時很懂,就會要求把爸媽的骨灰埋在老家房子旁邊的樹下了。不過幸好當時沒有埋樹下,我家房子因為修通天塔被毀了,那些樹應該也沒有了吧。我想去看他們,也會沒法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言禮:“……”

言禮發現自己在這些觀念上,和夏遲之間還是挺有差異。

言禮又問:“那先去祭奠你的父母,然後我們再回你老家去看看,怎麼樣?”

夏遲雖然覺得言禮話裡有深意,但可以去祭奠父母和回老家看看,他還是很高興的,於是興奮地答應了。

**

言禮休假這天,夏遲早早就起床了,準備好了祭奠用的物品,白龍城一般是用鮮花和水果做祭品,鮮花和水果都是夏遲自己在院子裡摘的,他還用藤蔓和草葉編了一個籃子,把水果和鮮花都放進去,一切就齊備了。

言禮看後,不由好奇,說:“隻用水果和鮮花嗎?”

他以為多少還要去買些香燭紙錢。

夏遲說:“這樣就行了。”

既然他說行了,言禮便沒再多問。

言禮開了車,使用導航,去了蓮花台公墓。

從龍首山去往龍頸山縣城時,基本上都是山道,彎道多,大多數山道還一邊是山另一邊是懸崖。

言禮之前沒有想到這條路居然這樣險,初時還設定自動駕駛,之後實在怕了,而且老婆還在旁邊,一出事兩人都要拜拜,於是趕緊改成手動駕駛,設定駕駛修正和報警,以防萬一。

夏遲坐在副駕駛位上,沒注意到言禮這些動作,他一直從車窗看向外麵,凝視下方深淵。

車不斷地從盤山路向上向上,好像沒有儘頭。

其實夏遲不知道他父母的車掉下懸崖的地方到底是哪裡,隻知道是在這條山路上,一邊是山,一邊是海的地方。

也許是這裡,也許是那裡,他們死了,不會再回來了。

要接受他們不會再回來了這個事實,也是困難的。

初時,雖然理智上知道父母已經死了,但每次午夜夢回,還依然以為父母就在自己不遠的地方,隻要叫他們,他們就會答應。

夏遲一路上都沒有講話,言禮也不好多說,車裡一直很安靜。

本來車裡開著冷氣,等開過兩個隧道幾座橋,開到接近龍頸山縣城時,車裡已經不得不開上暖氣了。

山間的植物類彆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雲霧繚繞,有冬季的感覺。

言禮說:“這裡的山,峻拔,秀麗,難怪有同事說應該來這裡看看。”

夏遲看了看言禮,說道:“這裡的旅遊業做得很一般,遊客來了說不得還要被騙,治安也不好。”

夏遲雖然差點被賣,父母又被害死,但他曾經依然深愛自己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