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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遲看著直升機向北方飛去,距離蔚藍的大海越來越遠。

剛開始看大地上的城市建築很有新奇感,但很快就隻看得到山和山裡的草木了。

夏遲靠在椅背上,很快就睡過去了,在睡夢裡,他感覺心跳加速,自己就像是處在某個濕黏黏的地方,這個地方好像是某個龐然大物一般的野獸的巢%e7%a9%b4,這讓他生出某種煩躁,但是又並不覺得危險,他就在這個巢%e7%a9%b4裡待著,沒彆的地方可去。

時間過去很快,等夏遲被言禮叫醒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言禮說:“夏遲,你看,前麵就是嘉靈城了。”

言禮的手輕輕拂過他的額頭,夏遲的額頭上出了一層細汗。

夏遲動了動腦袋,用自己的額頭去貼著他的手,這才抬眼去看直升機窗外的風景。

在遠處,已經可見一座大型城市的身影。

從飛機上看,似乎也沒什麼可看的。

嘉靈城處在雲螭山脈西北邊的高地上,城市範圍的海拔在1860-2016米,為一片開闊的高山盆地,從城市裡往外看去,是一馬平川,隻很遠的地方,有雪山的影子。

而這座城市雖然承載著很多西靈人的心靈寄托,是他們心中的聖城,但在飛機上看它,它就是一座大城市而已,和其他的大城市的差彆不大。

夏遲這樣說的原因,是因為他之前隻在飛機上看到過雲城以及白龍城,白龍城不必說了,有其獨特性,所以夏遲此時是拿這座城市同雲城相比。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體不太舒服,夏遲並沒有生出什麼激動之情。

直升機並沒有飛去城市裡麵,而是向嘉靈城南的碧嶺山飛去。

夏遲不由取下耳機問:“我們不去城裡嗎?”

言禮說:“閔叔住在碧嶺山的莊園裡養病,並沒有住城裡。從城裡到他住的莊園,直升機還得半小時,開車得近兩個小時。我們直接去他的莊園就行。”

“哦。”夏遲又問,“他病了嗎?”

言禮說:“他身體狀況很差,感覺一年大部分時間都在生病。”

夏遲很吃驚:“他那麼有錢,怎麼會生病呢。”以現在的醫學技術,有什麼病,不能靠醫學技術來控製。

言禮說:“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但實際就是他總是生病。很多時候都沒法起床。”

“太慘了吧。”夏遲說,“我以前都不知道這種事。”

言禮失笑,說:“這是他的隱私,很少人知道。”

飛機在碧嶺山裡的閔家莊園停機坪上降落了,飛機落下後,下方的停機坪下降,帶著飛機進入了停機庫裡。

前陣子來了嘉靈城辦事的另一個保鏢溫鶴來迎接了他們,機艙門打開後,他就跑上前來,對言禮行禮問好。

言禮讓他幫著辜辛未一起收拾行禮,下飛機後,他又回身把夏遲抱下了機。

夏遲感覺自己昏昏沉沉的,認為自己肯定燒得更厲害了,不過這時候他也不方便大講自己“病了”這種事,以免影響正事。

要是平常,他是不會讓言禮抱他的,但也許是病了,他感覺自己似乎很依戀言禮,被他碰到,就會覺得身體舒服很多。

言禮帶著夏遲先去拜見閔先生,其他人則先去安頓。

夏遲扣著言禮的手,隨著他往前走。

兩人出了停機庫,又上了一輛莊園內的車,車開了大約兩三分鐘,把兩人帶到了一處占地較寬闊但建築平均高度隻有三層樓的數重房子大門口。

管家過來迎接了兩人,對言禮說:“言少爺,言夫人,這邊請。家主很高興你們到來,一直等著呢,剛才還說,怎麼還沒到,擔心你們路上會不會遇到什麼事。”

言禮說:“一路都很順利。”

夏遲對這裡很好奇,但沒有多看,進了大廳之後,裡麵已是溫暖如春,廳裡擺著一些品種名貴的蘭花,蘭花香味馥鬱,讓人聞之忘俗。

管家帶著兩人從左邊的通道往後去,不知道怎麼繞的,到了一處設置較古典的小廳裡,管家讓兩人等一下,進裡麵的一扇門去說了一聲,出來請兩人:“家主說他沒什麼力氣,就招待不周了,在床上接待你們。不過是自家人,也就沒有那些虛禮。”

言禮說:“是我們打擾了。”

他帶著夏遲進了門。

在一扇巨大的錦繡屏風之後,夏遲看到了他很小時後就知道的閔錦墨。

即使身體很不舒服,但看到對方的那一瞬,他依然覺得自己的精神受到了某種洗禮,如有錦繡神聖天地,在那一刻展現於他的世界。

這是一間較大的臥室,麵積不小於五十平,分成了三個區,在北邊擺著一張大的架子床,架子床由名貴木料做成,顯出厚重的質感,床上掛著繡蘭花紋路的帳子,閔錦墨靠坐在床頭,蓋著薄毯。

他頭發烏黑又濃密,額發有點亂,不過他應該並不在意。

他皮膚特彆白,要說言禮白,他比言禮還要更白,是那種缺少血色的冷白皮,眉毛則黑而細長,眼瞳是較深的藍綠色的,因為眼睛大而深邃,即使他病蔫蔫的,但眼睛也很有神,好像隻一眼,就能看進人的心裡。

從某個程度來看,言禮的確和他長得相像,都是這樣的鵝蛋臉,五官俊美又突出,氣質沉穩、從容、矜貴,讓人一眼難忘。

言禮握著夏遲的手,上前說:“閔叔,你還好嗎?這是夏遲。”

閔錦墨對夏遲笑了笑,他眼睛微彎,便如春陽突至耀眼,夏遲感覺如沐聖恩,緊張地說:“閔……閔……”

言禮趕緊低頭安撫他,說:“你叫閔叔就行了。”

夏遲紅了臉,說:“閔叔好。”

閔錦墨說:“夏遲,你好。”

因為言禮要和閔錦墨談正事,所以他又讓管家進來,帶夏遲先去休息。

閔錦墨說:“不要去住那麼遠的地方,就住東院吧。晚上一起來吃飯。”

管家應下了。

閔錦墨又微微蹙眉多看了夏遲一眼,說:“夏遲是不是在生病,我看著好像是病了。”

言禮說:“之前受了一點傷,這幾天出現了感染。”

閔錦墨說:“好好一個Omega,怎麼會弄到受傷了。”他責備地看著言禮。

夏遲想解釋兩句,但又不知道怎麼解釋。

言禮說:“所以我之後也後怕得很,想著趕緊帶他來你這裡,安全些。”

夏遲心說也沒危險到要躲起來的地步嘛。

閔錦墨對夏遲說:“身體是自己的,健康至關重要,以後言禮再做什麼危險的事,你可要早早避開些,他們這些Alpha就是不夠敏[gǎn],以為你和他一樣糙。”

夏遲尷尬地點頭,算是應了。

閔錦墨於是又讓管家安排醫生給夏遲看看,這才讓兩人離開了。

房間裡不再有其他人,閔錦墨才問言禮:“楊姝瓊那裡,現在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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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五章

言禮將楊姝瓊那裡的情況對閔錦墨講了, 其實平常也會談到,不過沒有講得很細致。

言禮主要提到了幾件事。

第一是翁市長的死,應該的確與楊姝瓊有關, 但為什麼楊姝瓊會安排人控製她的全自動駕駛汽車殺了她, 言禮至今沒有找到證據。

會得出這個結論,主要是因為小克。

翁市長之死, 如今依然一團迷霧。

新任市長已經上任好一陣了, 言禮還被她叫去一起吃過一頓工作餐,對方向他詢問翁市長之死一案的調查進展,言禮自是如實說沒有什麼進展。一切隻能等找到翁市長乘坐的車後才能有定論, 但那輛車,在茫茫大海裡, 要找到可不容易。

新任市長隻能歎氣,感謝言禮為調查這個案子付出的努力, 還關懷了他和他愛人在畫眉鎮遭遇搶劫一事。

在小克出現之前, 言禮一直以為楊姝瓊在翁市長之死一案中並無任何動作,她完全不關心此事, 如果真是這樣, 那反而不好懷疑翁市長之死是謀殺,因為是意外死亡的概率也不低,但言禮從某一方麵得知小克最大的功能是進行水下搜查時,他便懷疑小克被楊姝瓊借來白龍城使用,最初應該是在避人耳目的情況下在水下尋找翁市長的那輛全自動駕駛汽車。

小克應該已經找到那輛全自動駕駛汽車了, 不然它不會被送去第七中心, 並在之後出了事情, 連殺兩人。

根據言禮的推測,翁市長的那輛全自動駕駛汽車, 應該還在海底某處,但是裡麵的可用作證據的“黑匣子”不可能還在車裡,估計已經被小克拆下來帶給了楊姝瓊。

如今再去找到那輛全自動駕駛汽車,雖說用處不大了,但言禮還是在讓人關注和尋找,找不找得到另說,暫時還是需要有這個動作。

更重要的事,則是破解小克0號的密碼,小克0號的記錄裡,應該有很多他想要的數據,這些數據,既是重要信息,也是重要證據。

這次來嘉靈城,言禮把裝著小克的服務器運過來了,小克0號也被他帶來了,雖然他使用了服務器裡的小克去破解小克0號的密碼,但至今還沒有好的結果,所以,他還需要更大算力的智能超算服務器,正好閔錦墨這個莊園裡有不對外服務的超算服務器。

言禮講完翁市長之死一案後,閔錦墨讓他給自己倒杯水喝,言禮趕緊去辦了。

閔錦墨喝了水,這才說:“翁梅生雖然跟著楊姝瓊做了很多事,但我實在想不到楊姝瓊怎麼就非得要她死了才安心。”

言禮皺眉說:“閔叔,你說,是因為兩人之間鬨了不可調和的矛盾了嗎?”

閔錦墨說道:“我對翁梅生還是了解的,她是很懂轉圜的人,她本來就服氣楊姝瓊,怎麼會在之後和她鬨出不可調和的矛盾。”

言禮說:“我從另外一個人處了解到了另一件事,我想,是不是與這件事有關。”

閔錦墨深邃的眼眸看向言禮,他已經四十歲了,憔悴時眼尾細細的紋路,顯出他的年紀來。

“什麼事?”

言禮說:“我這次送來的另一個人,正是白龍城濱海區區長陸昌元的遺孀。之前我對你提過,陸昌元是被他的遺孀下毒謀害死亡。”

閔錦墨點頭,道:“我多年前見過那個陸昌元一麵,當時他還是一個乾練的人,後來他就完全倒向楊姝瓊了,為楊姝瓊辦事。他的工作能力是毋庸置疑的,隻是欲望太強烈,過分貪念權勢。你說他的遺孀是因為他□□了他們的孩子,所以才毒殺了他?”

言禮說:“這個應該是最重要的導火索。他犯下了罪,但這種事,他的太太可沒有辦法讓彆人知道,所以沒有辦法用法律來製裁他。在他太太講這件事之前,我完全想不到他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他和他太太看著關係不錯,夫妻恩愛和睦。”

閔錦墨說:“人心可太難看透了。人並不是某一種固態的生物,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