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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想要家裡人都同意,你得帶點價值等同的利益,我不怕你笑話,但林家就是這樣,有錢有權,你就有說話權。”

方逾拾不緊不慢給自己倒了杯茶:“林老先生既然願意喊我來吃這頓年飯,就說明有看得上我的地方。”

“聰明。”林老讚許點頭,乾脆直接問了,“梁寄沐對你很好吧?”

方逾拾心歎果然。

他表情沒露出一點差錯:“算不上好吧,聯姻而已,麵子上說得過去就行。”

林老卻意味深長看著他:“聯姻?渡盛用不了多久,就會擴展遍布海外市場,他會為了這幾年委屈自己跟楓禦聯姻?”

“一年也好,三年也好,總之現在聯姻能給渡盛的空窗期帶去益處,結了也能離,對梁寄沐來說百利無害,為什麼不行?”

這套措辭方逾拾來之前就想好了,反正不能暴露他跟梁老師感情好,不然這老東西肯定要想儘方法占渡盛的便宜。

林老也不知道有沒有信,沉默打量他半晌,才評道:“也是,梁寄沐也沒什麼好喜歡你的。”

方逾拾微不可查擰了下眉。

好吧。

梁老師確實沒說過喜歡他之類的話。

梁寄沐對他有感覺這點毋庸置疑,不然也不會對他那麼好,還輕而易舉被他追到手。

不過也正因如此,方逾拾之前都沒在意過這個問題,現在被老頭點出來,才後知後覺想:回去怎麼也要騙一次表白。

他的沉默在林老看來等同默認,失望地搖搖頭,道:“既然你不能給林家帶來渡盛的……”

“您隻需要渡盛嗎?”方逾拾忽然出聲,打斷了他的話,同時把手裡拿著許久的文件放在桌子上,不卑不亢推了過去,“林老先生,國內總部的情況,楓禦應該更適合您。”

國內總部客戶和人流量大幅度下降已經持續一年了,對於林家這種需要人脈的企業,不挑客戶的楓禦確實來利更快。

但……

林老說:“如果不是渡盛,我們也不一定要楓禦。”

他們找上渡盛,是為了以後的合作,若非如此,也有很多選擇和楓禦一樣好。

方逾拾彎彎眼睛:“但楓禦可以是‘自家’公司。”

林老轉著手上的佛珠,撞擊聲停下的那一刻,還是拿起了桌上的文件。

……

林家的聚餐不像其他家族是在一起吃飯,而是用一整天的時間在這座大院裡裡“聚”,至於午晚餐,不想吃也不用勉強。

老爺子隻會邀請他記得的幾家到來,至於這幾家之間的關係,以及院子裡的明爭暗鬥,那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這麼多年過去,今年還是頭一次出現生麵孔。

尤其方逾拾的座位還是最惹眼的左手邊。

所以中午沒幾個來吃飯,到了晚上的時候,大家都心照不宣聚了滿桌。

方逾拾心中暗歎,心道今晚能不能站著回去都未必。

之前吃過飯的幾個關係還算不錯,樂得跟他說說好話喝兩杯,至於其他人,就要重新挨個熟絡,不求留下好印象,但求彆樹敵。

他對林家這個爛金庫可不感興趣,要不是為了那點股份,死都不會回來一次,這些人要是顧忌家產來害他,那真是比竇娥還冤。

三巡酒下肚,方逾拾可算是話裡話外把自己從這個家裡摘得一清二楚,眾人放在他身上的視線少了點。

可這不代表放過他。

畢竟是飯桌上年紀最小的人,誰來敬酒都無法拒絕,一頓晚飯結束,方逾拾連站起來的能力都沒了。

林老也沒有管他的打算,讓管家來扶人,自己拄著拐杖離開的餐廳。

“方小少爺,”管家從下午那會兒就改了口,“我扶您去客房休息。”

“謝謝。”方逾拾勉強笑了笑,頭暈眼花路都看不清,他也不逞強,胳膊往管家肩膀上一耷,費勁地撐起身子,“我……”

“小少爺,您的手機響了。”管家幫他拿起桌子上差點遺漏的手機,“備注是‘方廉’,您要接嗎?”

方逾拾愣了愣,點點頭道:“麻煩幫我接一下。”

管家一隻手扶著他,一手把電話接通,放在他耳邊。

“小拾!小拾!!”

剛接通,屬於煙鬼的嘶啞聲就淒厲傳來。

“小拾救我!”

方逾拾“操”了一聲,咬牙撐著牆壁,對手機那邊道:“怎麼了?”

“那個瘋女人他媽的要殺我!袁莉要殺我!小拾,小拾救命!”方廉近乎崩潰地怒吼著,“你快來!”

殺人?

袁莉有那個膽子?

“您冷靜一下,現在情況還安全嗎?”方逾拾用池塘裡的水洗了把臉,儘量保持清醒,“袁阿姨在哪兒?”

“我不知道,不知道。”方廉的聲音在發抖,仔細聽,還能聽出一些鐵器摩攃地麵的聲音,“我在地窖,小拾,你快來救我!”

他在島上安插的幾個眼線都沒說有異樣情況,到底出了什麼事?

這太不對勁了。

方廉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再打過去直接顯示已關機。

方逾拾心裡咯噔一聲,來不及多想,給管家留了句話,立即定飛島上的定製機。

看到下麵幾十萬的賬單條款,他還有點心痛。

都沒包過機去看梁老師,結果把第一次浪費在方廉身上了。

但他確實不能讓袁莉真把方廉搞死,起碼不能用這樣誇張的方式。

方家內部要是發生這種堪比醜聞的命案,鬼知道股價要下跌多少?林老爺子好不容易才答應給他合作,這個空檔出現問題,股份和協議還要不要了?

方逾拾喝得胃裡翻江倒海,還不得不打起精神,從京城到私人小島十幾個小時的機程,希望不會出事。

“方先生,您需要——哎!您小心點!”

空姐驚呼著去拉他,沒拉住,方逾拾腦袋磕到門檻上,劃出一道口子。

方逾拾隨手抹掉血,滿不在意道:“幫我拿個創口貼……哦對,還有垃圾桶,謝謝。”

他也顧不得形象了,抱著垃圾桶吐了個昏天黑地,吐完直接坐地上靠著沙發睡了過去。

空姐端著藥回來被他嚇了一跳,確定人有呼吸,才出了口氣,輕柔地把人喊醒吃藥。

方逾拾迷迷糊糊睜眼,喊了聲“梁寄沐”。

這個名字在航空領域挺火的,每年給國際航線貢獻金錢最多的華人之一,想到這位客人的身份,空姐瞬間明白過來,小心翼翼問:“您需要給梁先生打電話嗎?”

方逾拾艱難地點點頭,手機解鎖扔過去:“你幫我把行程發給他,讓他彆擔心。我操,我真不行了,先眯一會兒,麻煩你了。”

空姐不方便翻他的微信,就打開了聯係人簿。

幸好這裡的備注還是梁寄沐本人名字,她順利找到,一板一眼幫方逾拾把行程交代清楚。

不省人事的方逾拾並不知道,這邊剛掛電話,梁寄沐就立即訂了目的地距離方廉私人小島最近的一趟航班。

私人島嶼不是能隨便降落的,方逾拾是方廉的兒子,當然有進出權,他想進去隻能等方逾拾醒酒,或者硬闖。

硬闖不現實,他不知道裡麵是什麼情況,隻能先到附近等著跟方逾拾聯係。

……

方逾拾醒來的時候,手機上全是梁寄沐的留言。

他匆匆掃了一眼,回了個沒事,揉著快要疼炸的太陽%e7%a9%b4下機。

“方小先生。”

借機人員早早就在等著了:“方總讓我們給你安排住處,這段時間您隨意去哪兒玩都可以。”

“方總讓的?”方逾拾皺眉,“什麼時候?”

“就在今早啊。”總管說,“袁女士還說要做一頓大餐等你吃呢。”

方逾拾腳步微頓,心底略略下沉。

昨晚不是還說要出人命嗎?今早又正常了?

他掏出手機,直接給袁莉打電話。

對麵終於不再關機。

“你上島了?”

袁莉有些意外:“方廉昨晚給你說了什麼,你動作那麼快。”

“你想讓我來的吧。”方逾拾擰眉,“方廉呢?”

“他啊,臥室躺著呢。”袁莉調子高昂,很詭異,“啊,我看到你了。哎喲,臉色不太好,醉宿了?”

“你對他做了什麼?”方逾拾頗感頭疼,“你彆瘋,小心你兒子政審過不去,耽誤考公。”▓思▓兔▓網▓

袁莉:“……”

袁莉冷笑:“方家的孩子還需要考公嗎?”

方逾拾要笑不笑:“他以後還是不是方家的孩子,得看我心情。”

峪席!

意料之外的,袁莉這回沒生氣,還心平氣和給了他個地址,讓他現在過來看好戲。

方逾拾心中的不安一直沒消失過,恰好這時,梁寄沐的消息發了過來。

【在追:我距離你很近,不到一小時,有事隨時聯係。】

方逾拾眼眶一酸,看了好半天,對梁老師的行動力有了更深層次的認知。

他抿抿唇,趁帶路主管沒看這邊,悄悄給梁寄沐打了個電話。

袁莉給的地址就在芭蕉樹林後的那棟雙層彆墅。

頂樓視野很好,怪不得剛剛能看到他。

方逾拾在袁莉麵前三米左右站定,有些不耐煩:“你到底把他怎麼了?裝鬼嚇瘋了?”

“我可沒嚇他。”袁莉親昵地想去拉他,“你過來看就知道了。”

方逾拾嫌惡地避開,徑直略過:“你最好彆乾蠢事。”

他前腳剛踏進房子,後腳就聽到袁莉的手機在響。

他側目望去,袁莉大大咧咧當著他麵接起。

方廉的嘶啞聲音再次傳出。

“方凱……你在哪兒?”

方逾拾放在口袋裡的手逐漸縮緊。

“你看,他到處亂喊。彆怕,你爸就是癔症了,昨天給方逾棲和小凱打電話,對麵都沒接,就你接了直接飛過來,我都沒機會阻止。”袁莉毫不留戀切斷通話,比了個請進的手勢,“進去嗎?還是要先吃個飯?”

方逾拾默了幾秒:“先吃飯吧。”

“好。”袁莉好脾氣地帶他去客廳。

方逾拾不緊不慢跟上,手在口袋的手機殼上不停敲擊著。

1、9、7……

他敲出了串十一位的電話號碼。

袁莉還在倒牛奶,語氣溫和地仿佛對親生兒子一樣:“你喝了那麼多酒,早上喝點熱的,對胃好。”

方逾拾步子越邁越小,試圖延長時間。

從進到這樓開始,應該在二樓的方廉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甚至這彆墅裡沒有保姆和菲傭,以這兩人奢侈程度,怎麼想怎麼不對勁。

正思忖著,又是一陣鈴聲響徹在客廳。

袁莉倒牛奶的動作一頓,牛奶從杯口溢出來,灑滿桌。

兩人視線不約而同落在她震動不停的口袋——那裡放著剛掛斷電話的手機。

氣氛陡然變得冰冷無比。

方逾拾半秒都沒猶豫,轉身就跑。

那一定是接收到暗示的梁寄沐打的!

他給梁寄沐敲的是方凱電話號碼,梁寄沐打過去,鈴聲卻從袁莉口袋裡發出,說明電話卡早就被袁莉從兒子那帶過來了,昨天方廉的電話估計也就隻有他一個人接到。

這女人肯定是故意的,就是為了不讓方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