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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您那件給我拿個尺碼。”

……

梁寄沐回來的時候,方逾拾正在更衣室換衣服。

導購見到他,把手裡的袋子遞過去:“方先生已經為您付好款了。”

“謝謝。”梁寄沐接過來,去了他隔壁的更衣室。

某人眼光確實毒辣,黑休閒襯衫和灰色牛仔褲的版型放在整個商場也是頂好的,審美不用多說,尺碼也剛好合適。

梁寄沐出去還沒來及誇,就被坐在前台高腳椅和導購談笑風生的方逾拾震得愣在原地。

方逾拾見他出來,停下說笑的話題,衝他揚起下巴,混賬地吹了聲口哨,用剛學的當地語言生澀道:“帥哥,約嗎?”

梁寄沐走上前,把手按在他%e8%a3%b8/露在空氣中的膝蓋上:“不冷?”

“反正等會兒也在室內,不冷。”方逾拾撐著他肩膀跳下椅子,“走吧梁老師。”

他不僅上衣是那天穿的同款,牛仔褲和靴子也找得類似款。

不過比當天那條,這條要更顯身材,破的洞也更多。

梁寄沐把手搭在他腰上:“這麼喜歡這身?”

“你不是想看嗎?”方逾拾要笑不笑道,“那天沒穿給你看,是不是還挺可惜的?”

梁寄沐:“……”

他長出口氣:“你真行。”

方逾拾笑笑,把腰上的手拿掉:“等會兒進去,不許抱我。”

梁寄沐愣了下:“為什麼?”

“我剛剛問你約不約,你不回答我,梁老師,你錯失機會了。”方逾拾親昵地捏捏他下巴,氣死人不償命道,“而且成雙成對進去玩會少很多樂子,你不會不知道吧?”

梁寄沐垂下眸子,把他手推開來:“那等會兒進去是不是也要分開?”

“也不是不可以。”方逾拾笑了聲,先他一步推開酒吧的門。

梁寄沐正要拉他,卻被他的手抵在腰上,阻止了動作。

“不許跟上來。”方逾拾趁裡麵還沒人在意這邊,忽地湊近,親了親他耳朵,小聲道,“我先去玩一會兒,等會再來找你。”

梁寄沐淡聲道:“你故意氣我呢?”

“嗯。”方逾拾坦誠點頭,放他腰上的手不老實地胡作非為,把他紮進腰帶裡的襯衫拉出來,蓋住腰線輪廓,“時不再來啊梁老師。下次記得及時回答我。”

他興致不錯地拍拍被襯衫擋住的腰,毫不留戀轉身朝角落酒台走。

梁寄沐看著他背影,煩躁地捏了下鼻梁,獨自去吧台點了幾杯烈酒。

他們在這個國家最繁華的城市,酒吧坐落在城市中心,人流量和熱鬨程度不用多說。

偌大的酒吧各個國家人都有,開香檳的,拚酒的,跳脫依舞的……比國內酒吧確實要開放不少。

梁寄沐興致缺缺,一邊喝酒一邊看著某道跟彆人玩牌的身影,麵色不虞。

半小時了,還在那邊玩。

牌就那麼好玩?

他身高長相放哪兒都是頂尖,尤其在這種地方還一個人待著,就算穿著低調,很快也有人注意到,走過來搭訕。

“喝一杯嗎哥們?”來人是三個Y國人,用的國際英文,梁寄沐聽得懂。

這幾個人態度不過度熱絡,應該隻是看他長得好看,三缺一找個拚局。

方逾拾那邊一時半會兒估計結束不了,梁寄沐索性不掃他們興,接過牌,單手靈活地洗了一遍,熟稔地切牌落桌。

“來吧。”

……

“哎!兄弟!該你了!”

方逾拾聽到有人叫他,不疾不徐收回放在某點的餘光。

他笑著開了骰盅。

“我操!又是順子?”

“哥們你沒出老千吧?”

方逾拾聳肩,用法語回道:“骰盅是你們的,我上哪兒出老千?”

那些人心服口服地乾完一瓶酒。

方逾拾陪他們喝完,起身打了招呼:“你們繼續玩,我去那邊調個酒。”

這一桌現在就他喝得最少,大家醉醺醺的點頭,誰都沒精力去想他到底還回不回來。

方逾拾拐了彎,直上二樓,挑了個卡座,一邊喝酒一邊往下看。

林北謙那家夥最近仿佛沾染上了什麼惡疾,天天晚上打電話給他洗腦。

心理醫生最厲害的手段之一就是口才,他無可避免地被說服,聽從對方的建議,在梁寄沐看不到的地方,靜靜看這人玩。

他點了點耳麥,百無聊賴跟林北謙聊天:“你不讓我去跟人家玩,知道我現在是什麼心情嗎?”

林北謙特彆懂:“太監逛青樓的無力。”

方逾拾:“……”

林醫生,你真是貨真價實的心理學博士。

林北謙問他:“梁寄沐在乾什麼?”

“在跟人家打牌,看樣子贏了不少。”方逾拾打了個哈欠,“等會兒喝酒讓他買單。”

“說得跟他熟了你就不讓他買單一樣。”林北謙不客氣地嗤笑,“他沒跟彆人耳鬢廝磨?”

方逾拾扯扯嘴角:“他潔身自——”

話音未落,就見調酒師把酒推給梁寄沐的時候,手指從他帶著半指黑手套的腕部輕輕擦過。

方逾拾瞬間握緊了酒杯。

林北謙察覺到他的不對勁,調笑道:“潔身自好?”

方逾拾喉嚨發癢,沒回答。

梁寄沐像個沒事人一樣,並沒有在意調酒師的小動作,端起酒一飲而儘,兩指推著空杯子過去,低聲說著什麼,應該是又點了一杯。

方逾拾死死擰起眉,杯子裡的冰塊都化了,他也沒再喝一口。

林北謙道:“看著不舒服?”

“廢話。”方逾拾重新加了冰塊和伏特加,連喝幾口,壓下悶火,“我等會兒要是喝醉了把他家拆了,你得負全責。”

都怪林北謙的餿主意。

“你要是因為這事兒拆他家,梁寄沐估計得送我套彆墅。”林北謙笑眯眯道,“彆喝太多,喝吐了我就慘了。”

方逾拾沒聽清他似是而非的調侃:“我真是腦子抽了才聽你的,現在像個變態一樣擱這兒看他,有什麼意思?”

“第一,飽眼福。第二,治治你那礙事兒的潔癖。”林北謙說,“反正你不下手,以後總有人下手。”

方逾拾心裡又開始窩火了。

“你就非要現在給我說嗎?”

明知道他現在對梁寄沐圖謀不軌,還在這兒挑火?

林北謙說:“要不是看在五百萬的份上,你以為我那麼閒陪你聊天?”

方逾拾不想理這個見錢眼開的人,沉著臉靠在扶手上,垂眸看下麵那人。

調酒師碰了一下沒被拒絕,大概是得到了鼓勵,再推過去的時候,動作又大了點。

梁寄沐這回倒是又反應了,直接摘掉那隻手套扔一邊兒,端著酒換了個位置坐。

方逾拾還沒來及鬆氣,就見他低下頭,跟旁邊女人說著什麼。

很正常的交談姿勢,偏偏他就看不順眼。

操!

就不該讓他一個人去玩!

方逾拾忍無可忍起身,肩膀卻被人搭住了。

他懶洋洋側目,和一個高大的混血西裝男對上視線,對方用一口流利中文道:“你也是華國混血?”

方逾拾看到了他臉上的銀絲邊帶鏈眼鏡,一時間沒把人手打出去:“同胞?”

那人痛苦地捂住臉,可惜道:“初中成績不好,我媽把我國籍給改了,出國上的高中,現在正在努力拿回國的綠卡。”

方逾拾樂道:“那你加油,我們國家綠卡可不好拿。”

“已經努力好多年了。”那人歎道,“你怎麼拿的綠卡?”

“我正兒八經華國人。”方逾拾沒好氣道,“我隻混了四分之一的血。”

那人也笑了:“好吧,我一半一半,沒你純。不過也是緣分,打一把?”

他指了指一旁的桌球。

方逾拾對他感觀還不錯,餘光瞥見梁寄沐一局牌還沒完,便答應了。-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兩人隨便聊了會兒,方逾拾才知道對方叫祁炎珩,隻大自己兩歲,還是本科時候的同級校友。

祁炎珩歎氣:“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啊,你比我小兩歲都畢業了,我他媽還沒畢業,也不知道當年為什麼要考這個逼研究生,這破學上得真有意義嗎?”

他成績確實爛,現在學分沒修夠,還延畢著。

方逾拾看他那張典型的混血臉操著一口流利國粹罵罵咧咧,嘴角抽了抽:“你不該穿西裝,你應該穿老頭衫。”

這樣罵起來才地道,不至於出戲。

祁炎珩笑了半天:“這不是想著來酒吧玩搞點情趣嗎?我平時不穿這樣的,為了等會兒玩製服才穿的。”

方逾拾手一頓,白球擦過全球,碰到壁上。

感謝萬惡的豐富想象力,讓他在瞬間腦補出了梁寄沐西裝革履戴眼鏡玩製服的樣子。

“低級失誤啊。”祁炎珩吹了聲口哨,看他出神的樣子,饒有興致道,“你覺得我這身打扮怎麼樣?”

方逾拾看他一眼:“把嘴巴閉上的話,還不錯。”

“我也這麼覺得。”祁炎珩正了正臉色,人模狗樣問他,“那你晚上要不要跟我約?”

方逾拾還沒說話,一隻手就搶了過他抱著的杆。

他側過頭,眼瞧著梁寄沐麵無表情走到桌邊,微微俯身,隨手把杆子送了出去。

看起來力氣不大,杆打球的聲音卻驚得人心臟一跳。

白球猛地撞開對方的半球,毫不客氣地撞上壁又反彈回來,在圍觀人員的驚呼聲中打在二號上,又再次碰到五號。

五號啪地一聲掉進球袋,還沒穩住,一旁的二號又掉進了相同的球袋,兩顆全色球碰撞在一起,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桌子上瞬間隻剩下四個半球一個全球和黑八,其中被撞開的半球們晃晃悠悠打著顫。

精彩絕倫的連鎖球。

祁炎珩愣了愣:“沃日。”

方逾拾也愣了:“你這麼會的嗎?”

梁寄沐沒吭聲,把球杆還給方逾拾,在他對麵站定:“你要跟他約嗎?”

方逾拾接過杆子,抬起頭來:“你覺得呢?”

梁寄沐向來容易藏光的灰色眸子一點亮都沒有,逆著那些吊燈,沉沉看著他。

“我不知道。”

方逾拾看了他會兒,用杆子點著他肩膀推開,三兩步站到桌邊,把杆子對準了其中一個藍白10號半球,輕佻道:“這麼巧,我也不知道。”

他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問:“梁老師,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要約我嗎?”

梁寄沐這回半秒都沒停頓:“嗯。”

方逾拾笑起來,把手撐在台麵上,彎下腰來。

“如果能把7號球打下去,我就跟你走。”

7號醬色是這桌最後一個全色球。

此時它正對右上角的洞,隻要玩家樂意,10號完全可以把它擊落。

隻要樂意。

梁寄沐倚靠在台球桌旁邊,沒吭聲。

他動作仔細地拉住方逾拾腰間將起未起的衣擺,不讓腰有半分露出可能。

方逾拾兩隻手都忙,沒阻止他的舉動,隻是低頭看了一眼,忽然冷下聲音:“換一隻手。”

梁寄沐擰起眉,最終沒說什麼,換了僅剩那隻戴手套的左手幫他扯住衣服。

方逾拾這才不予計較,嬉笑著問道:“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