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縫,伸出一條肌肉線條分明的手臂,那隻手懸空抓了兩把,無聲索要。

梁寄沐挑了下眉:“就這一條縫,你能拿進去?”

“總要試一試。”方逾拾說,“或者你閉眼我開門也行。”

梁寄沐失笑,怕他在裡麵著涼,沒再逗人,把衣服遞了過去。

正要轉身離開,某人又出聲了。

“我的?”

“嗯。”他駐足,“你上次留下的。”

方逾拾心頭一哽。

該說梁老師是正人君子呢,還是木頭成精呢?

方逾拾心累:“行吧。”

梁寄沐:“?”

他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方逾拾給了他一次機會,當然不會再給第二次。

老老實實換好自己的小熊貓睡衣出去了。

已經是淩晨一點,從二十六樓往下來,海城的夜景格外好看。

像這種裝落地窗的大平層,有時候連燈都不需要開,外麵霓虹的餘光照進來剛好。

梁寄沐晚上就不愛太亮堂的環境,客廳隻開了一盞在廊道上的壁燈,怕方逾拾出來的時候碰傷。

聽到腳步聲也沒回頭,拍了拍自己身邊的沙發:“來。”

方逾拾喉結顫了顫。

自己穿得那麼幼稚,就很像被某人包養的男大學生。

梁寄沐沒用吹風機,頭發還濕漉漉的毫無規則垂在額前,和平時那種精英典雅的做派大相庭徑,尤其身上的浴袍係得並不規整,鬆鬆垮垮掛著,一拽就能全拽掉。

以前見到的梁教授太成熟,總是讓彆人忘記,其實在商業和學術圈大殺四方的梁總才三十歲不到,是最有資格狂妄的年紀。

他單膝跪在沙發上,俯身調整了一下對方鼻梁上的銀絲眼鏡:“你沒考慮過帶鏈子的眼鏡嗎?或者金邊的。”

梁寄沐敲擊鍵盤的手不停,%e5%90%bb了一下唇邊的腕骨:“你喜歡?下次買。”

方逾拾被燙到一樣縮回手:“怎麼這麼好說話?”

“我以為這是合格的情人應該做的。”梁寄沐低笑一聲,空出一隻手攬住他腰,“你不是說這種關係就是圖開心嗎?如果做不到這點,也沒有意義了,對吧?”

方逾拾被說服了:“有道理。那我是不是也得想點讓你開心的辦法?”

“你現在這樣就蠻好的。”梁寄沐垂眼,攬著他腰的那隻手撩起睡衣衣擺,露出一部分腰腹,“這是噴繪嗎?”

“嗯。”方逾拾誠實點頭,“不過我有考慮過紋身。”

梁寄沐擰了下眉,沒立即發表意見,指尖從那串數字上掃過,問道:“洗也洗不掉?”

“多洗幾次就能掉,這顏色已經淡很多了。”

方逾拾被摸得發癢,腰腿一軟,半坐在他腿上。

梁寄沐調整姿勢,幾乎把他整個人都抱在懷裡。

他問:“噴繪師男的女的?”

“男的——嘶!梁寄沐我之前沒發現你手勁兒那麼大呢?”

方逾拾腰上吃痛,不滿地拍掉他的手。

某人有分寸,其實不怎麼痛。

但那種直擊神經末端的酥|麻感太要命,陌生得令人心慌。

“抱歉。”梁寄沐鬆開手,把目光重新放回筆記本上,“其實不用紋,你這樣就很好看。”

“再說吧。”方逾拾沒多想,以為他單純的不喜歡紋身,轉而好奇道,“你不介意我打耳洞嗎?”

打耳洞又不會被人摸腰,有什麼介意的?

梁寄沐沒把心裡話說出口:“疼嗎?”

“什麼?”

“眉釘,耳釘。”梁寄沐捏了捏他耳朵,毫不掩飾心疼道,“打的時候疼嗎?”

江麓和宋井溪見到他打眉釘耳洞的時候也問過疼不疼,要麼是好奇,要麼是佩服,頭一次聽到有人問這個問題,是因為心疼。

他不自在地撓撓眉毛:“疼。”

梁寄沐差點被氣笑了:“疼還打那麼多?”

“跟美麗比起來不值一提。”方逾拾驕傲道,“不好看嗎?”

“……”梁寄沐頭疼地摘下眼鏡,捏了捏鼻梁,“還要接著打嗎?”

“不打了。”方逾拾的驕傲逐漸消失,“年紀大了,要學會收斂。”

梁寄沐毫不留情戳破他的借口:“不敢了吧。”

方逾拾:“。”

確實,越長大越怕疼,都不知道當初一股腦打五個洞的自己怎麼那麼勇敢。

“打不打都好看,如果不敢,也不用勉強自己。”梁寄沐把筆記本往他那邊放了放,“明天下午,楓禦要參與一個線上競標,項目是和當地國家協會的合作,如果你拿下,渡盛可以給你配團隊,獨立項目和資金有合同一次性審批,就算是方廉,也沒有插手的權利。”

方逾拾還沒回過神:“嗯?”

“我給你說一下這個項目。”梁寄沐說,“手裡有三年期的官方項目,袁莉不可能在公司內動你。”

“等等。”方逾拾讓他暫停,荒謬道,“你讓我洗完澡出來,就是為了方便工作?”

“嗯,這樣你累了可以直接睡。”梁寄沐看了眼沙發,“不然去臥室說?”

方逾拾:“……”

所以他剛剛到底在緊張什麼?

不愧是拿下雙博士學位的男人,什麼都耽誤不了工作。

方逾拾也是服了,什麼興致都散得一乾二淨,從他懷裡掙開:“走吧,去臥室,躺著舒服。”

梁寄沐拉住他手腕:“地上涼,鞋子呢?”

“剛剛過來的時候就沒穿。”方逾拾心道誰知道今晚是金融頻道,不是18+頻道?

梁寄沐看了他一會兒,把筆記本塞他手裡:“要怎麼抱?”

方逾拾挑了下眉。

梁寄沐說:“沒穿鞋過來,不就是要我抱你進去?”

該get的get不到,這種反而get得挺快。

雖然後續發展不一樣,嘗到甜頭也是安慰了。

方逾拾踩上沙發,正麵圈住他的脖子。

梁寄沐心領神會,拖住他的大腿和%e8%87%80部,下一秒,腰就被圈起來了。

方逾拾趴在他耳邊問:“重嗎?”

梁寄沐走得很穩,氣都沒亂:“體重還有兩倍的發展空間。”

方逾拾笑了起來:“真厲害,梁老師。”

梁寄沐甚至沒把他帶去主臥,而是放回了之前的那間客房。

客房乾乾淨淨,還若有若無的檀香,不知情的人根本不會想到,這裡已經一個月沒住人了。

還真是天天打掃。

方逾拾被輕輕放在床上,抬頭看梁寄沐整理了一下衣領,很有分寸地坐在床邊,問他:“開始了?”

方逾拾坐起來,靠在他肩膀上:“嗯!”

梁寄沐在他腰後塞了個靠枕,放低肩膀,方便他靠得舒服。

梁教授不管是講課還是開會,每一句話都在重點上,敘述方式和音調都恰到好處,一點不會讓人覺得枯燥。

方逾拾聽著聽著,就把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全忘了。

怪不得這人的課在學校那麼受歡迎。

拋開臉不說,單憑授課能力,也能成為F大的招牌。

“你的勝算很大。”梁寄沐喝了口茶潤嗓子,“你要做的隻有讓方廉同意你參與競標。”

“我到現在都沒有聽到消息,估計他不打算讓我參與。”方逾拾諷刺道,“他現在很害怕我參與這種相對獨立的項目。”

“不用怕他,就算徹底鬨掰了,渡盛也會保住你在楓禦的職位。”梁寄沐的話堪比定海神針,“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從暗鬥變成明爭,大膽去做就好了,我給你兜底。”

方逾拾心不在焉點了幾下鍵盤:“那麼多錢,我舍不得。”

渡盛當然可以幫他把方廉擠下去,但明爭起來花的錢太多,他肉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你在給我省錢嗎?”梁寄沐沒忍住,樂了好一會兒,“看來我們公司洗腦還挺成功,小拾總都開始心疼渡盛的錢了。”

“怎麼不說我的洗腦也很成功呢?”方逾拾不甘示弱道,“渡盛的老板都開始砸錢給我買楓禦了。”

梁寄沐坦然:“好吧,你技高一籌。”

方逾拾贏得不光彩,彆扭道:“讓你幫我已經很不好意思了,明天的競標我會自己解決的。”

“可以。”梁寄沐沒有強求,“但如果有事,一定要來找我,不要硬抗。”

他把資料全部拷貝到U盤,把小熊貓的U盤放在他掌心:“表格都整理好了,早點休息,明天下午之前有空再看看。”

U盤剛結束工作,此刻不斷發著熱,灼得掌心滾燙。

方逾拾問:“你要回去睡了嗎?”

“嗯。”梁寄沐開玩笑道,“你要跟我一起嗎?”

方逾拾認真點頭:“也不是不可以。”

哪對情人都住一個房簷下了還分床睡?

梁寄沐手意外地頓住,半晌,不舍地捏捏他耳朵:“等我回來吧。”

“什麼回來?”方逾拾脫口而出,“你現在要出去?”

“明天要出差,早起趕飛機。”梁寄沐手從耳朵上一路向下,托住他的臉,俯下`身,輕聲道,“不然你以為,我今晚為什麼跟你聊工作?”

話中意思是:如果不是明天要出差,工作就會留到明天上午,至於今晚,當然是用來做不正經的事。

方逾拾耳根有些熱,回避了他的注視,鬼使神差道:“不然你晚點走,我給你包機?”

說完,他罕見地看到那雙灰色瞳孔縮了起來。

“你要當我金主?”梁寄沐咬在那隻打了三個洞的耳朵上,“小金主,就這麼著急?”

不等回話,他接著問:“你在怕什麼?”

方逾拾麵色一僵:“什麼……怕?”

“不是嗎?”梁寄沐聲音很沉,一下下揉著他耳朵,比任何安撫都有用,“你的手很涼,從洗完澡出來就沒暖和過,但我空調和地暖溫度已經開到三擋了。”

方逾拾眼睫顫了顫,沒說話。

他的確在擔心,擔心在這段關係裡,有哪怕一厘一毫的差錯。

梁寄沐很好,和之前遇到的那些人都不一樣,他不希望這種差錯會傷害到對方,梁寄沐對他越好,這種恐慌就越明顯。

所以他整晚都在迫切尋找一個能著力的點。

既然說好了□□關係,還能有什麼更好的方法嗎?

“如果是為了我們之間的收益平衡,那你大可放心。”梁寄沐按著他肩膀,強迫他在床上躺好,“我讓你去參與項目並不是全無所圖,你的團隊必須是渡盛的人,收成分攤,我要六成。所以不要讓我失望,明天加油。”

方逾拾悶悶應了一下,側過身,把臉埋在他掌心:“梁老師。”

梁寄沐半蹲下來,嗓音低沉:“怎麼了?”

方逾拾問:“你圖我什麼?”

梁寄沐彎了下唇,嘴上不像眼中那麼不正經,假意道:“圖你年輕。”

方逾拾“嘖”了聲:“膚淺。”

話是譴責,語氣輕鬆不少。

梁寄沐沒吭聲,撩起他額前的碎發,把手搭在他眼睛上,俯身在他唇上落下一個%e5%90%bb。

“睡吧,”他說,“你要真想做,等我回來。”

最後一盞夜燈被關上,室內重新歸於昏暗。

方逾拾睜開眼睛,翻身抱住梁寄沐剛在枕過的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