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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醉的時候,往往神誌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主唱便沒再說話。

他們關係還沒好到喝酒談心的程度。

方逾拾閉了閉眼。

主唱的進退有度讓他很舒服,如果對方多問一句,他可能就失去了交友的想法。

但如果是梁寄沐多問幾句,他應該不會不耐煩。

察覺到自己在想什麼,方逾拾頭疼地按了按太陽%e7%a9%b4。

最近大概是魔怔了。

不管什麼場合,都能想起梁寄沐。

他感到有些悶,懨懨掀起眼皮,企圖找到一個可以分散注意力的人選。

人的視線總是向著最熱鬨的視覺中心傾瀉。

方逾拾不受控地將目光放在歡呼聲最大的那塊場地。

他看到有人站起來,單手開了一瓶酒。

方逾拾饒有興致挑了下眉。

從背影看,應該是前不久跟他撞到的那個黃金比例機車服男。

黃金比例話似乎不多,舉手投足有種不屬於夜店的沉穩美。

但辦起事兒來倒無比利索。

開酒一口悶,前後不過兩分鐘。

方逾拾眯起眼睛。

啊。

腰也好細。

大概……

77?

機車服的腰帶會阻礙判斷,方逾拾不太確定。

不過這個數值,和梁寄沐倒是撞了。

他不想冒犯梁寄沐,但酒精上頭,忍不住把梁寄沐的臉安在這種衣服上。

好像還挺好看。

方逾拾“嘖”了一聲,再次喝空一杯特調酒。

他沒有轉頭,隻是將手往後一送:“麻煩再來——”

話音戛然而止。

因為黃金比例放下酒瓶,側過了頭,聽旁邊人說話。

方逾拾看見了他的側臉。

玻璃杯從指尖滑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方逾拾?”

主唱察覺動靜,問道:“你沒事吧?”

“我……”

方逾拾發現自己聲音卡在喉嚨裡了,無法發出。

他的大腦在顫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哥,你說得對,我喝猛了,喝出幻覺了。”

“害,我就說吧,這酒不是這個喝法。”主唱歎氣,看他衝某個方向一眨不眨的盯,也順勢看過去,“咦?梁寄沐?”

方逾拾猛地抓住他手腕:“你認識?”

“不算認識。”主唱意外於他的反應,“不過我不是給你說我認識剛剛那個鈴木的車主嗎?這人跟鈴木的車主認識,四年前Y國的摩托比賽,他們分彆占了第一和第二,梁寄沐是第一。”

方逾拾聽到似乎不屬於自己的聲音問:“你朋友叫什麼?”

主唱說:“唐傾。”

方逾拾腦袋轟的一下炸開。

再看過去,唐傾已經換了衣服從衛生間出來,熟稔地跟那群人打招呼,然後伸出手,嬉笑著和梁寄沐碰了個拳。

梁寄沐神情懶散,嘴角掛著心不在焉的笑意,手上動作卻不含糊,贏了不少人一瓶又一瓶酒。

一看就是老手了。

直到有主持人喊了聲娛樂賽準備開始。

梁寄沐鬆開酒瓶起身,緊了緊手套,和唐傾並肩朝賽場走去。

方逾拾鬼使神差暫彆主唱跟上他們,親眼看著梁寄沐走到了那輛黑色寶馬前,長腿一邁,跨上座椅。

唐傾就靠著車頭跟他說話。

這一瞬間,方逾拾覺得自己真醉了。

……

這種非正式的娛樂賽唐傾沒興趣。

梁寄沐對耍帥也沒興趣。

他參加,純粹是為了發泄。

唐傾靠在車頭,今晚第N次對他說:“我讓你來喝酒,不是讓你來灌死自己的。”

他算好的,以梁寄沐的技術,今晚最多喝兩杯,完全在可控範圍內。

但這家夥今晚像瘋了。

就算沒輸,也一瓶一瓶直接往胃裡灌。

梁寄沐冷聲道:“你今晚不是來工作的。”

唐傾白眼狂翻:“梁總,剛剛那個壓彎我就不說了,你現在是在折磨自己的身體知道嗎?就算你不想好,也該為了方逾拾想想吧?”

“他又不管我。”

梁寄沐說得平靜,唐傾卻無端品出一抹委屈。

要了命了。

梁大總裁竟然他媽的在委屈?

唐傾恍了神,沒把人看住,眨眼間,對方就去了賽場。

他氣得錘牆,但比賽已經開始,根本沒辦法上場拉人,除非不要命了。

唐傾隻能一遍遍看老板用不要命的速度發泄,最後還是裡程數到了,車子需要下場檢修,梁寄沐才滿頭是汗地摘下頭盔,去休息室洗漱。

唐傾試圖跟上給他量血壓和檢查身體狀態。

梁寄沐忍無可忍:“再跟著我,你就回老宅專門伺候梁青吧。”

唐傾:“……你夠狠。”

他無奈地駐足,目送梁寄沐離開。

正要罵罵咧咧,肩膀忽然被搭上一隻手。

唐傾嚇了一跳,想給對方來個過肩摔,不料對方察覺到意圖,先發製人把他壓在了牆上。

“哎喲喲喲疼疼疼!”唐傾直叫喚,“大哥,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那人這才鬆開手。

唐傾黑著臉轉過身:“我說你——嗝?”

話收得太急促,他打了個嗝:“方、方逾拾?”

唐傾不可置信地看著麵前這副打扮的人。

方逾拾神情淡漠,看著他脖子上還沒消下去的%e5%90%bb痕,聲音凍得嚇人:“梁寄沐呢?”

唐傾已經徹底淩亂了。

“等等,你這什麼情況?你不會是那個彈吉他的吧?”

方逾拾不耐道:“唐先生,梁寄沐呢?”

唐傾撓撓頭:“裡麵,204休息室。”

方逾拾半句廢話不留:“謝謝。”

唐傾看著他的背影,心裡咯噔一聲。

我操。

梁寄沐完了!

而休息室的梁寄沐完全不知道自己要麵對什麼。

他仰靠在椅子上,%e8%83%b8口還在因為剛才的劇烈運動小幅度起伏。

有侍者進來給他送換洗衣服,他接過來的時候,不小心碰掉了對方的手機。

“抱歉。”梁寄沐先一步彎腰替他撿起,“你看一下,沒壞……”

手機屏不小心被碰亮了。

沒壞,很清晰。

所以屏保上露著半邊腰的方逾拾格外醒目。

梁寄沐的手指僵在半空,灰色的眸子裡仿佛醞釀著失控的風暴,冷聲問:“哪兒來的?”

侍者被嚇了一跳:“就、就剛剛拍的啊,很多人都有的!”

“剛剛?”梁寄沐忽然感到了莫大的荒謬,“你說剛剛,很多人都拍了這個人的照片?”

“是啊。”侍者硬著頭皮道,“今天樂隊臨時請的吉他手嘛,真的挺好看的,好多人都問他要微信了。”

梁寄沐抓著他的手機,力氣大地快要把屏幕捏碎。

這種荒唐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仿佛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所以,方逾拾一直都在騙他?圖什麼呢?圖錢?圖名?

梁寄沐忽然很想笑。

他有必要裝嗎?隻要那人一句話,渡盛都能送給他,為什麼要選擇這麼委屈自己?裝得那麼辛苦?

至於另一種可能……

雨曦正狸——

他可悲地發現,自己甚至可以接受方逾拾為了錢騙他,也不想麵對方逾拾為了不想跟他產生任何瓜葛選擇偽裝。

梁寄沐認識方逾拾五年來,第一次,從心到神經都在隱隱作痛。

痛得人四肢發麻,有種怎麼做都沒有結果的無力感。

良久的沉寂後,他手指卸了力:“抱歉。可以麻煩你刪掉嗎?我可以支付賠償,價格你隨意開。”

有錢不賺王八蛋,侍者雖然可惜,但還是選擇了金錢。

梁寄沐打開手機,掃碼支付。

門就是在這個時候被人推開的。

還不等他質問哪個沒規矩的服務生,就被一隻手卡住脖子抬起了頭。

四目相對。

梁寄沐一時間無法做出正確的表情。

他茫然地坐在椅子裡,看著一臉陰沉的方逾拾。

半晌,溫聲來了句:“彆生氣。”

方逾拾閉了閉眼,不想搭理他,轉頭對一腦袋問號的侍者道:“你在加他微信?”‖思‖兔‖在‖線‖閱‖讀‖

侍者死都沒想到前不久還yy的人此刻會出現在麵前。

他結結巴巴說:“不、不是,我就是……”

“算了,你出去。”方逾拾把視線重新放在梁寄沐臉上,咬牙切齒道,“出去,關門。”

沒有人可以麵對盛怒的方逾拾。

除了梁寄沐。

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梁寄沐遲疑著伸出手,捂住方逾拾%e8%a3%b8露在外的腰腹:“是你先解釋,還是我先?”

他多想聽方逾拾說:我先。

隻要這人說一句“不是有意的”,他都可以選擇視而不見。

隻要不是……

“沒必要解釋了。”

方逾拾回答了第三種答案。

梁寄沐放在他腰腹上的手落回腿上,靠著椅背,微仰起頭,無聲跟他對望。

這個時候,應該怎麼做?

或許最好的方法是用成熟的語氣說“沒關係”,然後送對方回家,告訴他,自己不會管這些。

但梁寄沐做不到。

活了將近三十年,用儘一輩子的忍耐也做不到在這種時候裝作若無其事。

所以他低下頭,輕輕“嗯”了一下。

方逾拾對他的反應不太滿意,蹙起眉,強硬地用小腿頂開他的膝蓋,站在他兩腿中間,拉進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梁寄沐依舊不看他。

方逾拾“嘖”了一下,揉著他耳朵,抬起他下巴:“梁老師。”

“怎麼了?”就算心裡跟刀割的一樣,梁寄沐還是儘量平靜地跟他對話。

如果方逾拾現在要質問他,他也會認真給出回答。

但方逾拾現在不想去聽更多的解釋。

他隻在意一個點:“經常來嗎?”

梁寄沐以為他問開摩托車的事,不想說謊,答道:“嗯。”

方逾拾忽然笑了:“早知道你這樣,我他媽裝什麼啊。”

“梁老師,接過%e5%90%bb嗎?”

梁寄沐不知道話題為什麼跨越如此之大,搖搖頭:“沒有。”

“那我就不讓彆人捷足先登了。”方逾拾卡住他的下顎,輕輕俯下`身。

察覺到要發生什麼的梁寄沐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

然後。

Duang。

門又一次被打開。

“梁——”

唐傾的話被麵前這副景象噎住了。

梁寄沐下意識想讓他滾。

頭還沒轉過去,被捏住的下頜倏然一痛。

“不許看他。”方逾拾俯下`身,封住他灼熱的呼吸,含糊道,“%e5%90%bb我。

第46章

這種情況唐傾見多了。

當即知趣地離開鎖門, 還順便給他們關上了燈。

方逾拾原本就酒精上頭,這燈一關,更是膽大包天。

他自以為天賦異稟, 頭回接%e5%90%bb, 感覺還不錯。

直到梁寄沐拍了拍他腰,擦著他的唇, 低聲道:“小拾, 換個氣。”

方逾拾:“……”

用得著你說?

“彆教我做事。”

他不太爽地咬了這人一口,趁著對方吃痛微張的唇, 加深了這個%e5%90%bb。

衣料摩攃的窸窣聲和唇齒碰撞的聲音在封閉空間內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