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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方逾拾勉為其難接受,一連刮一本,“……換回來吧。”

梁寄沐看著出現在手中的5000大數額:“……也好。”

二十分鐘後。

梁總帶著垂頭喪氣的方逾拾回彩票店兌獎。

“喲,回來了呀?”

店主對兩個有錢有顏的帥哥印象很深,接過他們二人各自的戰果一看:“哥們你這運氣可以啊!另一個額……嗯,這,常事兒,常事兒。”

方逾拾咬牙切齒:“謝謝啊。”

誇梁老師可以,安慰他也可以,但兩者放在一起說,真的很、沒、必、要!

梁寄沐憐愛地摸摸他腦袋,兌換了賺來的一萬多塊錢。

單說梁寄沐本人是賺的,但是加上方逾拾,就虧得血本無歸了。

方逾拾羨慕地看著他zfb到賬14820元。

下一秒,他的手機響了一下。

打開一看,是一條轉賬消息。

【[轉賬]梁寄沐向你轉賬14820.00元】

方逾拾愕然,眼睛都忘了眨。

梁寄沐說:“輸了算我,贏了歸你。”

網上說,現代人就喜歡zfb轉賬這種不需要接收的霸道。

梁寄沐……很懂啊。

他聲音低低的:“梁老師你這不合規矩。”

“那就不合規矩吧。”梁寄沐跟店長道了謝,半推半攬著人往外走,“你都不信那些,要什麼規矩?”

方逾拾一噎。

好像也是。

他沒再矯情地把錢轉回去,收得爽快:“那等會兒吃飯我來請。”

餐廳是他逼著梁寄沐選的,兩人中餐吃多了,久違地懷念西餐,便選了一家評價頗高的法餐廳。

方逾拾受過賄,主動去拿號訂製餐品等排隊。

“先生。”正兒八經的法國服務員過來,用晦澀難懂的中文問候了句話。

他沒聽懂,用法語回了句:“麻煩您再說一遍可以嗎?”

服務員了然,換回母語問道:“請問您有什麼口味偏好?我可以為您推薦菜品。”

方逾拾流利應答:“生的不要,味道太大的不要,熱湯要來一份,甜品不要巧克力,清爽點。”

“好的。”服務員說,“具體的形式是您親自定,還是由我們廚師發揮?”

“你們定就好,彆太花裡胡哨。”方逾拾交代完,急著轉身回去找梁寄沐。

路過大廳的時候,餘光不小心瞥見中央玻璃罩台裡的一個手辦模型。

他略有些驚訝地張了張嘴,沒想到會在國內餐廳看見這東西。

這個手辦是一套係列,原創角色,本身自成一個ip,是歐美圈子裡一位大佬的作品。

大佬在世的時候作品就堪比天價,去世後,最出圈的一套6個角色作品被他兒子的遊戲公司持有,每一件單拿出來都能掀起二次元圈的一陣熱潮,價格更是不用說,一個都要幾十上百萬。

現在餐廳裡放的這個,就是最貴的六款之一。

有錢也沒用,還得有途徑買到才行。

方逾拾在國外有一段時間很執著於買一個,無果,放著放著,也就沒那麼大執念了。

他輕歎著收回目光,腦子裡把手辦相關事宜全部清空,思考等會兒該怎麼跟梁寄沐說出差的事。

……都怪江麓那個混賬。

一個勁兒在他耳邊念叨,搞得他不跟梁寄沐說去京城,就像出軌的一樣。

梁教授吃飯不談公事,很有原則,方逾拾跟他談天談地也沒顧得上公事,等飯後回家路上才想起來。

開到小區門口的時候,梁寄沐放緩車速:“要走回去消消食嗎?”

法餐吃不撐人,但方逾拾點頭:“好啊。”

他不太想回去麵對邱小寶那小崽子。

梁寄沐便停在了路邊,把鑰匙給小區負責泊車的,跟他步行回去。

“那個,梁教授。”方逾拾主動開口,“我下周可能要去一趟京城。”

梁寄沐把暖寶寶塞他手裡:“緊急出差?”

“不算緊急,是順便出差。”方逾拾沒想著瞞他,笑道,“我媽媽忌日。”

意料之外的答案。

梁寄沐嘴角繃直,聲音有些緊:“抱歉。”

“沒什麼。”方逾拾腦袋下垂,自嘲地笑笑,“我都幾年沒去看她了,一束花都沒送過。”

他五年來第一次回國,這期間一次都沒去墓地。

說實話,梁寄沐對此有些意外。

還以為方逾拾會偷偷飛回來給他媽媽掃墓。

並不是道德綁架,而是從方逾拾性格出發,這個行為才是他會乾出來事。

所以是單純的有事回不來,還是彆有隱情?

梁寄沐沒有問出來,隻是幫他理了理耳邊的碎發:“大概對於你母親來說,你過得好,比什麼花都有用。”

“梁老師真的很會安慰人。”方逾拾捏了捏耳垂。

自從戴耳釘的次數少了,他就養成了愛捏耳垂的小動作。

梁寄沐知道這動作代表心情不好。

四周環視一圈,從花壇裡摘了幾根草,三兩下就編成一個小愛心。

他拿起方逾拾微涼的手,把愛心擱置在掌心上:“開心點。”

為了讓他“開心”,那愛心中間還特意裂了道口子。

方逾拾一下就笑了:“梁老師你手挺巧啊。”

“做實驗多了,手就靈活些,不過目前也就隻會簡單的形狀而已。”他眼睛彎起來,梁寄沐心情才放鬆些,“你想要彆的,我也可以試試。”

“真的嗎?”方逾拾還沒接觸過草編,瞬間轉移了注意力,興致盎然道,“五角星可以嗎?鯊魚、熊貓、菠蘿、架子鼓……”

他嘀嘀咕咕說了一堆,最後糾結道:“好難選。”

“不難。”梁寄沐記住了每一個,摘下手套在花壇邊掃出一塊乾淨地方,拉著他坐下,“不用選,每個都試試就好了。”

從五角星編到鯊魚,從鯊魚做到熊貓,每做好一個,就在麵朝著方逾拾放在花壇邊。

所有的物體中央都有一顆愛心,沒有裂縫,完完整整。

一個又一個,無一落下,很快就成了係列作品擺放在旁邊。

方逾拾忽然覺得,這些東西比手辦還要讓他喜歡。

難度高的東西做得總要比簡單的形狀大一點,他試圖把他們都拿走,可冬天的草太脆弱,兩隻手拖一個才堪堪完整,但凡多一個都會破裂。

方逾拾有心無力,求救地望向創作者。

梁寄沐正在活動酸澀的手指,察覺到目光,便道:“留在這兒吧。”

方逾拾立即鼓起腮幫:“不行!”

梁寄沐挑了下眉:“為什麼?”

“就……這、這不是給我的嗎?”方逾拾感覺耳朵有點燒。

是他的東西,他就要一個人全都擁有,被彆人看一眼都不樂意,除非他自願,遑論把東西留在這!

“這麼喜歡嗎?”梁寄沐調侃了句,揉揉他頭,道,“其實做什麼都要看氣運的,帶不走它們,或許是它們注定要留在花壇裡。畢竟這草是我們不問自取拔的。”

他語調輕鬆,還能開玩笑。

方逾拾鬱悶少了點,也不好再當著梁教授麵無理取鬨。

他說:“那梁老師幫我拿一個嘛。”

梁寄沐能拒絕嗎?

當然不能。

甚至不用他下一句,就配合地收起手機:“拿哪個?”

方逾拾千挑萬選,挑了兩隻熊貓。

一隻做得比較鬆散,梁教授自己不滿意,又重做了一個更精致的。

梁寄沐捧的那隻比較鬆散:“你現在喜歡熊貓嗎?”

“說不上很喜歡吧。”方逾拾看他捧得晃晃悠悠,“嘖”了一下,把兩人的熊貓對調,“就是看梁老師家裡很多熊貓元素,下意識就選了。”

梁寄沐挺意外的:“竟然是因為我。”

方逾拾哽了一下。

他說的時候沒想那麼多,聽到梁寄沐這話,才感覺怪怪的。

怪……曖昧的。

這往後就不知道怎麼接了。

方逾拾沒吭聲,把兩隻草編熊貓捧到家裡,趁人類幼崽沒跑出來,趕忙把它們放在櫃子高處,邱小寶怎麼都碰不到的地方。

“小舅舅!”

邱小寶炮仗一般跑出來。

梁寄沐眼疾手快抓著人衣領吊起來:“彆鬨,小舅舅今天累了,讓他早休息。”

方逾拾換鞋的腰差點閃著,眼睛裡的震撼藏都藏不住。\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還以為自己裝得很好,怎麼看出累的?

梁寄沐單手拎著小孩回主臥:“兒童床放主臥了,小拾,你今晚好好休息,他跟我睡。”

“啊,好。”方逾拾訥訥點頭。

平生第一次,他在晚上十一點前,躺上了床。

明明很累,大腦卻怎麼都安靜不下來休息,閉上眼就是花壇裡的那些草編,還有隔壁……

隔壁的床上三件套,梁寄沐換了嗎?

方逾拾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梁寄沐的保潔平時不會進臥室,兩天才有專門的阿姨去清掃一次。

早上出去的時候,好像沒見到那個阿姨來,今天是沒清理臥室嗎?

方逾拾咬了咬牙,忍不住翻了好幾次身。

說實話,兩個大老爺們睡一張床都沒事,但他昨晚睡覺前,偏偏對梁寄沐身體有了那麼點微妙的臆想,就算什麼也沒做,也蠻心虛的。

梁寄沐那麼潔癖,應該換了吧?

……操!

方逾拾猛地用枕頭包住頭。

媽的想這麼多乾什麼?

梁寄沐換不換關他屁事?他行的端做得正,用一張床單又怎樣?

不想了。

睡覺!

方逾拾閉上眼,平靜地數綿羊。

數到第176隻,幽靈似的坐起身。

披上衣櫃裡梁寄沐給他新買的貂毛大披風,出門丟垃圾。

臨走前,還給梁寄沐發了個消息彙報行蹤。

發完才反應過來,媽的跟妻管嚴有什麼區彆?

越想越氣,方逾拾丟完垃圾,忍不住又朝著花壇那邊走去。

不行,留在那還是不甘心,就算多運幾次,也要把草編運回家!

事實證明,月黑風高,腦子容易不在線。

他就沒想起來帶個盒子什麼的一起運,愣是穿著拖鞋一趟趟跑了七次,才把剩下七個草編運回自己家。

家離得近還是有好處的。

躺在床上的時候,筋疲力竭昏昏欲睡的方逾拾如是想到。

次日清早,他難得沒被鬨鐘吵醒。

迷迷糊糊間,總感覺有隻手在為非作歹。

他不耐煩地一巴掌打開:“煩不煩啊?”

那手便沒再來騷擾他。

過了會兒,才有熟悉的聲音道:“抱歉。”

方逾拾:“……”

方逾拾倏然睜開眼。

衣衫工整的梁寄沐眼睛裡藏不住的擔憂和心疼,手裡還拿著一支——

溫、溫度計?

方逾拾迷茫片刻,過了好久才感覺到針紮似的鈍痛。

“啊。”他不可置信地拍拍腦袋,“我發燒了?”

“三十八度七,醫生馬上到。”梁寄沐自責道,“我昨晚臨時有點事出去了,看見你消息的時候已經過了很久。昨晚風那麼大,沒檢查你穿著就讓你出去,是我的錯。”

“下次垃圾房門口讓阿姨扔就好了,不用半夜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