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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梁寄沐很科學的分析,“但是也不排除陣雨或雷雨的可能。”

似乎是為了印證這句話,剛說完,方逾拾就感到一滴碩大的水珠打在了鼻梁上。

他的無語比雨大:“禍不單行。”

“不單行?第一禍在哪兒?”梁寄沐的關注點出人意料。

方逾拾說:“在於我手機快沒電了。”

他點了點屏幕,右上角紅彤彤的10分外紮眼。

“關上吧,保存點電量,說不定還能撐到回去。”梁寄沐替他收起手機,“走,趁著雨還沒下大,我們跑幾步下去。附近五百米的地方有個木亭,這雨下不了太久,先避一避。”

“好。”

方逾拾擦去眼上的水漬。

說兩句話的功夫,又有幾滴雨下來了。

梁寄沐看了看,忽然脫下衝鋒衣,搭在他腦袋上。

方逾拾被罩了個猝不及防:“哎!我沒那麼嬌貴,您穿著吧彆著涼了。”

“蓋好。”梁寄沐裡麵隻有一件單衣,手卻依舊很熱,不容置喙地攬住他肩膀,“快跑,雨大了。”

方逾拾視線被衣服蓋了大半,隻能聽到倏然密集的雨聲。

他幾乎是抱著往前跑的,迷迷糊糊踏進亭子,身上有放水衝鋒衣罩著,還真沒怎麼濕。

衣服被拿下來後,他才發現外麵雨那麼大。

梁寄沐渾身已經濕透了,濕漉漉的頭發整個被撩到後麵,露出光潔的額頭,白色的單衣呈現半透狀,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明顯的肌肉線條。

方逾拾甚至能看到腹肌和人魚線。

他肩膀上還殘留著滾燙的掌紋,視線亂飄,拿起保溫杯,欲蓋彌彰喝了一口。

緩過神來,才想起來什麼似的,趕緊把杯子遞過去:“謝謝梁老師!您趕緊喝兩口暖暖身子,千萬彆凍著了。”

梁寄沐不在意地拽了拽衣服,挽起濕透的袖子:“沒關係,我身體素質比你想象的要好。”

這事還記恨著剛剛說他體力不行的仇呢?

幼不幼稚啊。

方逾拾突然有點想笑:“梁老師,賞個臉好不好?”

梁寄沐矜持了幾秒,勉為其難接過水杯:“不介意嗎?”

“介意什麼?”

“介意用一個杯子。”

素來不跟人同用一物的方逾拾瘋狂搖頭:“當然不介意!”

就長梁寄沐這樣,身上還香香的,彆說同用一個杯子了,直接來強%e5%90%bb他都可以接受!

所以說潔癖不是病,那是因為沒遇到好看的人。

梁寄沐勾了勾唇,喝了今天上午以來第二口水。

這回沒隔空倒,喝得光明正大。

方逾拾看著他滾動的喉結,接回去後又喝了一口。

雨越下愈大。

陣雨就是這樣,來勢洶洶,下到頂端,才能慢慢停歇。

方逾拾手機快沒電,隻能百無聊賴坐石凳上,用梁寄沐的ipad擬定策劃。

沒多久,ipad屏幕也閃了一下,沒電熄屏。

梁寄沐捕捉到他頓住的動作,把自己手機解了鎖遞過去。

“備忘錄是iCloud同步的。”

手機賬號雲同步真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發明。

方逾拾感激地接過來:“手機給我了,您不無聊嗎?”

“不無聊,我休息會兒。”

梁寄沐淺笑著坐在離他不遠處的位置,靜靜看著他辦公。

直到一陣微信申請語音通話的鈴聲響起。

方逾拾的手懸在屏幕上方,對著那個“honey”出了幾秒神。

梁寄沐給人備注的……honey?

這麼肉麻的嗎?

還以為他跟那個白月光許久不見,沒想到竟然是一直聯係的。

方逾拾擰了下眉,把手機遞過去:“梁總,電話。”

梁寄沐接過來,也擰了下眉。

他低個頭的功夫,方逾拾就跑到距離他最遠的亭子角落待著了。

方逾拾見他望過來,識趣兒地比了個給嘴巴拉拉鏈的動作,然後乖乖捂上耳朵。

梁寄沐:“……”

這是在做什麼?

他無奈搖頭,接通了電話。

“您好,哪位?”

“梁寄沐!”一道裹挾著怒意的女聲傳來,“你他媽還不給我備注?!”

梁寄沐把手機拿遠了些,淡淡道:“表姐。”

周梔子氣得頭昏:“你還知道我是你表姐?給表姐個備注都不願意?”

“一直沒想起來。”梁寄沐隨口敷衍,“如果不是你名字頭像一天一變,我也不會認不出。”

周梔子:“。”

她說不過這個表弟,隻得放過話題:“算了算了,跟你說話就是給我自己找氣受。說正事兒,梁寄沐,我和你姐夫月底要去辦個畫展,邱小寶沒人帶,你能……”

“不能。”梁寄沐禮貌地打斷,說出來的話比外麵雨都冷,“沒時間帶,為什麼要二胎?”

周梔子心虛辯解:“我們也沒想到帶孩子這麼費時間。”

周奕歌小時候是梁寄沐姥姥帶大的,周梔子要二胎時,老人家已經去世了,自然就沒人幫他們帶了。

梁寄沐說:“那就去求你爸媽或者彆人,誰都好,總之,彆來找我。”

周梔子低聲下氣:“他們你也知道,我怎麼可能讓他們帶小寶?求你了弟弟,好弟弟,我最最最最最最親愛的弟弟~~”

梁寄沐心硬如鐵:“沒得談,不帶。”

梁家所有人都知道,梁寄沐平等討厭所有十二歲以下的小孩。

是真的發自內心的討厭,看到孩子寧願跳樓都不多待的那種。

梁寄沐說完就乾脆利落掛斷電話,走到方逾拾麵前,拉下他捂著耳朵的手:“又不是國家機密,躲那麼遠做什麼?”

方逾拾笑笑,不著痕跡掙紮開:“總歸還是不方便的。”

梁寄沐手指微縮,想說點什麼。

方逾拾卻站起來,繞到距離他幾米遠的位置:“雨停了梁總。”

梁寄沐眼皮繃緊,拇指和食指指腹搓了搓:“嗯。”

“走吧。”

“好。”

上午的方案整合起來很麻煩,正好外麵地上全是雨水,方逾拾一個下午都待在房間裡。

期間還問了前台一次是否有空房間,得到的自然是否定答案。

兩人一人坐書桌,一個靠床上,一下午沒說話。

直到晚上的時候,梁寄沐放下電腦:“出去吃飯嗎?”

方逾拾抬頭,竟然已經八點了。

但是……

他緊盯著電腦,頭也不抬:“不餓,梁教授去吧,我就不吃了。”

那人沒吭聲。

過了會兒,腳步聲朝著這邊越來越近。

方逾拾還是沒抬頭,隻是不由得抓緊了鼠標。

下一秒,一隻手落在屏幕上,強行合上了電腦。

他不滿抬頭:“我還沒保存。”

“文檔有自動保存。”梁寄沐沒戴眼鏡,視線從上方壓下來,“心情不好?”

方逾拾鬆開了鼠標:“有點吧。”

梁寄沐問:“因為工作?”

方逾拾搖頭:“不是。”

梁寄沐又問:“那是因為我?”

方逾拾意外地仰靠在椅背上,沒回答。

“看來是了。”梁寄沐閉了閉眼,那股強勢和壓迫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可以知道原因嗎?”

方逾拾糾結地抓了抓手指,不知道要不要說。

如果說自己在意,梁寄沐會不會覺得他矯情?直接說“既然這樣那就離婚吧”?

成大事者要不拘小節,如果因為這點矯情就離婚,他家產還要不要了?

方逾拾勸自己看開點,猛地起身,熱情道:“沒事,是我自己想多了。走吧,梁老師,吃飯去!”

人家談戀愛又沒礙著他的事,他是找大腿,不是找男人,隻要看得開,快活似神仙。

梁寄沐:“?”

梁寄沐一百六的智商第一次完全摸不著思路。

稀裡糊塗跟著方逾拾來到餐廳,吃了一頓看似尋常的飯。

除了他給方逾拾剝蟹時,被禮貌婉拒了。

梁寄沐的第六感告訴自己,一定有什麼問題還沒解決。

而方逾拾一晚上也在不停給自己做心理疏導。

他躺在床上雙眼緊閉,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房間裡還有另一個人,無法杜絕的動靜呈幾何倍放大,敲擊他的耳膜。*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想:方逾拾,你要……

“砰。”

梁寄沐開了衛生間門。

他翻了個身。

方逾拾,你要大……

“嘩啦。”

梁寄沐打開了水龍頭。

他又趴在了床上。

方逾拾,你要大度……

“嗡嗡嗡。”

梁寄沐落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震了一下。

操!

方逾拾猛地坐起來,忍無可忍大步向前,推開衛生間門:“梁寄沐!我要跟你談——”

梁寄沐脫衣服的動作,停滯了。

方逾拾:“。”

梁寄沐穩了兩秒,淡定把上衣全部掀起來脫掉,背對他問道:“你要跟我談談?現在嗎?”

方逾拾猛地關上門:“對、對不起,等、等你出來再說。”

因為太過緊張,關門一下子沒關上,卡了好幾下才落鎖。

從縫隙中聽到,裡麵那人似乎還笑了一聲。

方逾拾悔得腸子都青了,欲哭無淚蹲在衛生間地上。

作孽啊,社死啊,沒臉見人了啊。

怎麼就非得衝動,來那麼一下?

不過有一說一,梁寄沐背部線條肌肉還挺……

打住打住!

方逾拾你冷靜點!那是有主的男人!

他拍了拍臉,嚴陣以待坐在床上,等那人出來。

梁寄沐今天洗漱比平時都要快。

出來看到床上正襟危坐的人,溫聲道:“你這樣,我也有點緊張了。”

方逾拾清了清嗓子:“梁教授……”

梁寄沐:“不叫‘梁寄沐’了?”

方逾拾:“梁總!”

“抱歉,我在聽。”梁寄沐擦著頭發也在床上坐下,和他麵對麵,“你說吧。”

方逾拾正了正神色:“梁總,我想談談關於我們的婚姻問題。”

梁寄沐臉上笑容淡了下來:“你說。”

方逾拾說:“其實也沒什麼彆的事,就是希望,如果梁總找到真愛了,能給我說一聲,我們可以不對外公開,協商離婚,不要影響我們之間的合作。”

一鼓作氣說出來,心口賭著的氣陡然消散,語無倫次找補:“那個,我不是說嫌棄或者事兒多怎麼樣,就是感覺,嗯……您肯定不舒服,所以……”

“離婚?”

梁寄沐聽了半天,就蹦出這倆字。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如果,我是說如果,畢竟愛情來了擋都擋不住嘛。”方逾拾小心翼翼察言觀色,客服語錄都用上了,“您是有哪裡不滿意嗎?”

梁寄沐冷靜下來,可算是明白了,笑道:“你擔心我出軌。”

用的肯定句,不是反問句。

他笑得方逾拾冷汗直冒:“哈哈,我們這是聯姻,也不能說出軌這麼難聽。”

梁寄沐一個深呼吸,定定看著他:“方逾拾,你覺得婚姻是什麼?”

問題拋回自己手裡,方逾拾琢磨著答案模板:“對於我們來說,是合作的另類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