謂,一個昵稱罷了,喊什麼不一樣?在國外的時候,party和酒吧上,人家喊老公他都答應得毫無心理負擔。
而且梁寄沐的稱呼轉變,對他來說並沒有造成生活上任何影響。
每天還是苟且的過日子,明明自家開得公司,他卻像個被資本家壓榨的社畜,起早天黑996,跟梁寄沐見麵的機會都沒有,除了必要溝通,基本沒說過話。
一個月過去,努力沒有白費,他成功坐穩了項目經理的位置。
主要負責的項目,就是和梁家一起接手的那個大ip。
渡盛那邊是梁寄沐親自負責,楓禦不用太操心,隻要不拖後腿,收益不會差。
唯一需要他們內鬥的,就是在這個項目中,兩家各自分成。
為此,方廉特意把包括方逾拾在內的幾個董事聚在一起,開了個小會。
“不算分羹的那些,渡盛和楓禦總負責全和收益分成,那邊給出的是我們三,他們七。”方廉說,“各位的意見呢?”
這個項目是隔壁縣城主題文化區塊重高科技化構建,科技當然是渡盛那邊負責,地皮和建築構造自然由建築發家的楓禦負責。
七三分的觀點一提,就有董事不樂意了。
“搞笑,這是合作,不是我們依附他們,七三分說實話,太低了。”
“我也覺得。”有人跟著附和,“我承認他們的投入和技術入股比較多,但要七三分,還是太過分了。”
方廉聽了一圈,總結道:“所以,你們的意思是試著談到□□?”
董事互相看看,紛紛點了頭。
方廉也傾向於□□,見這種情況,喊來秘書就想重新草擬合同。
方逾拾的意見就是在這時候出現的。
他靠在椅背上,坐姿不算端正,眉頭緊蹙:“□□,你們就滿意了?”
方廉縱容道:“□□,依照我們現在分工情況看,已經是很好的比例了。”
說實話,現在大壓力都是渡盛在承擔,如果對方堅持不願意□□,楓禦也隻能選擇接受七三。
方逾拾搖了搖頭:“我要五五。”
四個字剛出,會議室先是安靜幾秒,緊接著,就傳出了一些人的嗤笑。
幾個年長的董事看他眼神就像在看不懂事的孩子。
“初生牛犢不怕虎,有野心,不錯!”
“口氣挺大,就是不考慮可行性。”
“唉,還是太嫩了……”
方逾拾完全不搭理這些人,目光轉向方廉:“爸,您也覺得不可行嗎?”
方廉很想點頭,但麵對兒子的眼神,還是給了餘地:“既然敢提出來,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辦法大家都知道。”方逾拾聳肩,“建築和地皮本來就是我們該做的,現在他們承擔包攬了建築群,我們還剩下什麼?打雜的後勤?他讓我們做後期,我們真就乾後勤?”
話說得很直白,幾個董事臉色都不太好看,但不能否認,事實就是如此。
方廉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想讓渡盛鬆口,不是件容易的事,你們的聯姻可沒有感情牌的打法。”
他們一開始就錯過了主動權,很難從渡盛那兒奪回來。
“我知道。”方逾拾笑笑,又回到了之前人畜無害的模樣,“但我想試試,爸,能給我半個月嗎?”
項目真正實操估計要等到年底,半個月的時間,還是能給起的。
方廉想了想,點點頭:“如果你能做到,這個項目主要負責人的位置,我給你。”
方逾拾現在頭頂“項目經理”,其實不過是個掛職,負責前期準備工作居多,等項目真落地,那他可就沒什麼話語權了。
他的目的是儘快鎮住下麵不服他的聲音,儘快在公司站穩腳跟,這個項目主要負責人,非拿不可。
縱然董事會有諸多不滿,認為方廉在配兒子瞎胡鬨,這件事還是就這麼定下來了。
當晚,某會所二樓露台。
方逾拾跟宋井溪聊到這件事,宋井溪臉上活像見了鬼。
“一口氣吃不成大胖子,方逾拾,這個道理你懂的吧?”
在她看來,說服渡盛五五開,也挺不切實際的。
方逾拾指尖夾著煙,疲憊地閉著眼,身後還站著個白白淨淨的小男生給他按肩膀。
會所比酒吧夜店消費高,沒有堪比噪音的喧鬨,大多數有錢人都會開包間廝混。
如此一來,倒是方便大廳的駐唱儘情展示嗓音了。
他晃了晃手裡的火星:“我知道,我當然不會蠢到把合同拍梁寄沐臉上讓他跟我五五開。”
宋井溪嗤笑:“那你想怎麼辦?給他吹耳旁風?哎你真彆說,我覺得可行,靠你這張臉,床上哄哄人,合同不是手到擒來?”
“去你的啊。”方逾拾笑罵,“我是正經人。”
他跟梁寄沐都沒有感情基礎,哪兒來的枕邊風?
要對方是個昏君,說不定犧牲色相還有點用,偏偏梁寄沐是個沒有世俗欲望的仙。
他篤定,自己就算脫光了到那人麵前跳舞,梁寄沐也會麵不改色撕掉五五的合同,把他扔出去。
宋井溪想想了一下這個場麵,笑得直不起腰:“哎喲,彆說,還真是梁總能乾出來的事!”
海城上流是個大圈,豪門之間都彼此了解,但包括宋井溪和方逾拾在內,對梁寄沐的了解都僅限於八卦新聞和度娘。
那人太神秘了,如非必要場合,不交流,不互動,也不出來鬼魂。
誰也不知道梁寄沐私下的脾性底線和為人處世究竟長啥樣。
方逾拾覺得,應該跟他文檔總結得大差不差。
一板一眼辦事認真,是有規矩的,不會太刻薄難說話,這就夠了。
宋井溪問:“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總能找到突破口的。”方逾拾吸了口煙,煙在肺裡過完一遍,才輕輕吐出點餘氣,一看就是老煙筒。
他抬起胳膊,示意後麵那人捏:“我現在吃虧在,對於渡盛還不夠了解,不了解就無法分析弱點,自然也說服不了梁寄沐。”
“你想扒渡盛啊?”宋井溪覺得有點難,出於朋友立場,還是給了點建議,“要不要我把我認識的私家偵探推你?業務還不錯。”
方逾拾想都不想便否定:“拉到吧,要是被梁寄沐發現,他能把我從被窩裡薅起來去離婚。”
這場婚姻本就是方家占梁家的光要多些,梁寄沐能忍他作妖?
宋井溪:“那怎麼辦?先說好,我怎麼幫你都可以,但宋家是不會攪渾水的。”
玩歸玩鬨歸鬨,私交公事不可混為一談,這是二代裡的社交原則。
方逾拾表示理解:“當然不會讓你們攪渾水。我打算親自去渡盛待一段時間,紆尊降貴,給梁寄沐跑兩周的腿。”
宋井溪驚訝:“這麼豁得出去?”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方逾拾說,“你有沒有什麼說服梁寄沐收了我的主意?”
“你說話彆那麼有歧義。”宋井溪笑笑,“我的建議是,真誠點,彆撒太多謊,不然你後麵要圓,可不容易。”
方逾拾讚同:“我也是這麼想的。”
他坐起身,男生的手落空,從他肩膀上滑落:“方先生……”
“錢已經結過了。”方逾拾一絲餘光都沒分給他,“你的手勁兒我還挺喜歡,但是皮膚太粗糙了,碰的我不舒服。”
小男生臉色一白。
客人不滿意?那他豈不是……
“我回頭讓人給你送點護膚品。”方逾拾笑笑,“好好保養,下次來,還讓你給我按。”
他從錢包裡拿出一摞數目可觀的紅票,彎腰遞給男生:“喏,小費。”
男生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真來按摩、態度還這麼親切的客人。
方逾拾又往前遞了遞:“怎麼?少了嗎?”
“不、不少!”男生慌忙接過他職業生涯以來最多的一次小費,“謝謝您!”
“不客氣。”方逾拾很有禮貌,“對了,我剛剛上樓的時候,是不是碰掉了隻發夾?誰的?”
男生低頭:“我的。”
“啊……不好意思。”方逾拾很誠懇地道歉,想了想,摘掉自己的T恤前的%e8%83%b8章,扣在他袖口,“賠禮。不貴,隨便帶著玩的,收下吧,彆有負擔。”
說完,跟宋井溪打聲招呼就走了。
隻留下男生對著袖口價值五位數的徽章發呆。
宋井溪把一切看得明白,不由得失笑:“還看?再看那徽章也不會發光。”
男生臉一紅:“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沒了,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宋井溪笑著搖頭,“你也不是方逾拾喜歡的類型。”
她當然知道自己朋友桃花運多旺,出於好心,委婉勸告說:“他已婚,你上點心,不想被趕走,就彆走歪門邪道。”∮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男生也不知聽沒聽進去,對她禮貌鞠一躬,收拾東西撤出去了。
宋井溪“嘖”了幾聲,想給方逾拾發消息。
誰曾想對方消息竟然先一步蹦出來,滴滴答答接連三條。
【F>10:Fuck!】
【F>10:你知道多邪門嗎?】
【F>10:梁寄沐竟然跟我住一個小區!!】
第11章
短短兩月,梁寄沐從丈夫變同事變鄰居……
身份多舛,快到方逾拾都不太能接受。
他茫然地坐在27樓落地窗沙發裡,全然不顧手機裡宋井溪的嘲笑,對著外麵沒有一顆星、烏漆嘛黑的夜空發呆。
怎麼,就能,這麼巧呢?!
時間回到半小時前。
方逾拾拖著放鬆後的身軀,坐車往新家走。
他前段時間忙,直接住公司,直到搬家公司都幫他把新家布置完,今天才第一次回來。
高檔小區看管嚴,出租車不得入內,進了小區後有專門的遊行車,但方逾拾住的樓棟走路也就兩百米,乾脆步行回家。
沒走兩步,就看到前方一輛熟悉的保時捷正緩緩朝地下車庫行駛。
車牌號L1818,很吉利,很貴,很……梁寄沐。
方逾拾“啪”一下扶住路燈。
把正在占地盤的狗嚇得汪了好幾聲。
狗主人連忙牽住繩子:“來財!不許叫!”
“沒事,”方逾拾輕扯嘴角,“是我嚇著它了,對不起。”
還跟狗道歉?好有禮貌的戶主!
狗主人對他的好感直線上升:“沒關係!”
方逾拾笑笑,彎下腰:“柴犬嗎?叫來財?”
“是啊,寓意好。”主人說,“它就是叫聲有點大,不咬人的,你喜歡可以摸摸。”
方逾拾心不在焉伸出手撓了撓來財下巴。
狗子一邊汪汪叫,一邊順從地抬起下巴任他摸。
方逾拾樂了,手指一勾,不小心拽到了項圈,藏在毛裡的小牌牌被拽了出來。
他眼尖,一下就看出牌子背麵是主人家的地址。
11A幢25樓?
這不就是自己住的10B幢對麵樓嗎?
狗主人也沒想到這麼巧,驚喜道:“要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親切就好了!”
方逾拾好奇:“你那幢有人不喜歡狗嗎?”
“我也說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