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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會跟剛剛一樣害怕嗎?”

便握著刀,壯著膽子往山下看,須臾,她輕輕笑了笑,說:“好像……沒那麼怕了。”

江瑟笑道:“等太陽一出來,山裡的樹影隻會讓你感覺到蓬勃的生氣,而不是害怕。”

兩人說話間,紅豔豔的朝陽已經撕開夜幕,在遠處的山麓露出一線金芒。

她們朝東望去,靜靜地看著晨曦一縷縷填滿天地,濃霧淡去,沉睡了一夜的山脈像拂開麵紗的美人,慷慨地朝她們露出那張充滿朝氣的美人麵。

也不知過了多久,張玥忽然道:“江小姐,過幾天我就把房子還給你。”

江瑟看她一眼,點了點頭,說:“好。”

“我還有一筆這幾年攢下存款——”

“那是你自己掙的錢,不必給我。”江瑟搖了下頭,“房子你先住著,等我想好要怎麼處理了你再搬出來。”

說完房子的事,江瑟又問她:“我正在查趙誌成的過去,我說的是他出現在榕城之前的過往,你想知道嗎?”

張玥默了默,說:“不想,他在我這永遠是阿誠。”

似是怕這話會引起江瑟的誤會,她停頓片刻後便又道:“我知道他不是好人,就像你說的,再美好的愛情都不能用來美化犯罪,他對你做的事不值得原諒。”

“你說得對,我沒準備原諒他。”江瑟淡淡笑了一笑,岔開了這個話題,“趙誌成離開江城時同你說不管任何人找你,你都要說不識得他。你還記得他當時說這話的語氣麼?”

“語氣?”張玥愣神,幾秒的沉默後,她不確定道,“我當時狀態不好,他話沒說完我便已經慌了神。後來再回想,他那時應當是有些害怕。”

“害怕?”

“嗯,他一遍又一遍地教我怎麼用現金搭乘大巴來桐城,還反複叮囑我不要同彆人說我要回桐城,他似乎很害怕會有人找到我。”張玥說著便看向江瑟,“江小姐你出現在旗袍店時,我便在想,阿誠害怕的人是不是就是你。”

“他害怕的人不是我,是當初幫他殺人的人。”江瑟目光瞥向張玥手裡的折疊刀,“這把刀你敢用嗎?敢的話我留給你,我家裡還有。”

張玥沒想到她竟然要給她刀,下意識便看向手裡的刀。

很鋒利的一把刀。

她抬頭看著江瑟,笑說:“自然是敢,雖然做旗袍用的剪子也挺鋒利,但沒這刀好。”

江瑟頷一頷首:“刀給我。”

她戴的手套是餘詩英給她買的絨手套,用指腹上的柔軟麵料擦走她留在刀上的痕跡,江瑟將刀遞還給張玥,說:“以後它就是你的刀了。”

-

將張玥送回去後,時間還不到九點。

陸懷硯去港城的航班是十點,他現在不管去哪兒都要同她報備一聲,到這會還沒給她發信,料想是還沒到機場。

江瑟看了眼手機,一打方向盤便往機場開去。

到機場時已經九點三十,陸懷硯十分鐘前剛給她發信說他在機場候機。

江瑟摸出手機給他打電話:“你登機了嗎?還在沒在貴賓室?”

電話的另一頭,男人推著登機箱的腳步一緩。

她那邊的背景音同他的一樣。

他眸光動了動:“你在機場?”

“嗯。”

“在哪兒?”陸懷硯唇角慢慢噙上點笑意,“我出去找你。”

將登機箱交給身旁的助理,他快步走出貴賓室,目光越過烏壓壓的人群,一眼便看到了站在液晶屏前的姑娘。

“回頭,我在你身後。”他笑道,一邊說一邊朝她走,“大小姐是專程過來給我送機的?”

男人低沉含笑的聲音同時從手機和身後傳來。

江瑟轉過身,掛斷電話,對他說:“忘了給你拍張日出的照片。”

“所以就過來給我送機了?”陸懷硯將手機放回兜裡,上前牽住她手,“知道接到你電話時我是什麼感覺麼?”

“什麼感覺?”

他捏她手指,睨她一眼:“我差點以為今天的太陽從西邊出來。”

“……”

走沒兩步,陸懷硯又問:“公寓裡的麵包你沒動,是不是還沒吃早餐?”

“嗯,忘了。”

那麵包是他昨天讓君越的大廚做好送過來的,好幾種口味給她選,就是怕她空著肚子去爬山。

結果這姑娘竟然給忘了,還說得這麼理直氣壯。

陸懷硯好氣又好笑地看她一眼:“這麼喜歡看日出?連早飯都能忘了吃。”

他領著她往餐飲區走,江瑟扯了下被他扣得緊緊的手,說:“陸懷硯,你再不登機就要錯過航班了。”

“我都不急你急什麼?”他將她手扣得很緊,側眸睇著她,“看不出來我很高興麼?航班錯過就錯過了,往後延一延便是。現在天大的事,都沒有陪我們大小姐吃早餐重要。”

第56章 “大小姐的風評保住了。”

桐城這機場不大, 餐飲區域裡的餐館自然比不得國際大機場裡的餐館,陸懷硯帶江瑟去了一家麵館。

這姑娘還蠻愛吃湯湯水水的東西。

“這家麵館李瑞和周青一起來過,說味道不錯。”陸懷硯掃了碼, 將手機遞過去給江瑟選,“自己挑。”

屏幕裡是麵館的餐單,江瑟接過手機挑了一款帶酸筍的湯麵和一碟老醋漬過的梅子花生。退出時, 恰好看到周青給他發的消息:【陸總,兩個小時後的航班隻剩下經濟艙。您要是覺得可以的話, 我便同航空公司那邊確認了。】

周青是陸懷硯的特助之一, 江瑟將手機還他,說:“這次陪你過去的人是周特助?你的頭等艙沒了。”

陸懷硯身邊十來個特助, 就數周青辦事最死板也最循規蹈矩。要是李瑞在這, 鐵定是花十倍二十倍的價格尋個好心人讓出個頭等艙的位置, 壓根兒不會問陸懷硯願不願意坐經濟艙。

陸懷硯對坐哪裡似乎不怎麼在意, 淡淡嗯一聲:“他和許特助和我一起去。”

他抬手給她斟了杯茶水,“桐城這邊的項目都是李瑞在跟進,我將他留在這兒, 旗袍店那邊你要有什麼需要的文件,直接找他給你開。”

江瑟摘下手套,摩挲著溫熱的茶杯, 說:“你怎麼知道我需要處理旗袍店了?”

“猜的。”陸懷硯說,“你要怎麼處理那家店?”

他猜她的心思總是猜得極準。

江瑟抬眸看他一眼:“自然是按照章程來,拆遷協議我這兩天就準備簽, 以後再也不會有錦繡巷三十八號。”

陸懷硯對張玥同旗袍店的事從來不在意, 不過因著她才分了點關注, 聞言便頷首道:“成, 我會交待李瑞把文件給你備好。”

麵條送了上來, 陸懷硯給她拆筷子,鼻尖觸到那熱騰騰的酸味兒,不由笑道:“這是什麼奇奇怪怪的味兒?”

“……”

江瑟接過筷子攪開麵條,掀眸瞅他一眼:“酸竹筍,沒吃過?”

她望來的那一眼眼波微蕩,帶了點怪罪的意味,又有些嗔意。

陸懷硯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眸子看,直到她垂下眼了,才慢條斯理道:“那天故意給我點那麼酸的一杯酒,不就是知道我不愛吃酸麼?”

言下之意,這酸竹筍他還真沒吃過。

江瑟聽他又提起那杯梅子酒,才懶得搭理他,握著筷子慢慢吃下半碗麵。

她過了最餓的那個點,半碗已是極限。

放下筷子時,她思緒有些發散,她在東來順沒吃完的麵都是他給吃完。

江瑟捧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朝他望了眼。

陸懷硯看她吃半天了,自然沒錯過她這道目光,眯了眯眼便道:“剛看我時在想什麼?”◥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江瑟說:“沒想什麼。”

陸懷硯輕笑:“是不是在想,要不要讓陸懷硯幫我吃掉這半碗麵?免得機場裡的人要說我浪費糧食,白長了張這麼漂亮的臉。”

江瑟:“……”

她將碗往前一推,語氣淡淡道:“那你吃吧。”

陸懷硯還真接過,筷子都沒換一雙便開始解決她沒吃完的麵。

他吃相一貫優雅,這樣鬨騰騰地蒼蠅小店,他也能吃出春水烹茶的雅致。

江瑟慢悠悠地喝著茶,目光時不時掠他幾眼,等他吃完了便問他:“酸竹筍好吃嗎?”

陸懷硯提起一邊的茶杯慢慢灌幾口,放下茶杯時忍了忍,沒去掐她下頜,似笑非笑道:“明知故問。不好吃,但至少大小姐的風評保住了。”

“……”

-

從麵館出來,陸懷硯直接把江瑟帶去了貴賓室。

航班一改,他的時間充裕起來,自然不可能那麼早放她走。

他這次帶來的兩名特助都是識得江瑟的。

自家老板一反常態臨登機前非要腦子進水似地改航班,消失了一個小時後又領著位女士回來,兩人饒是再訓練有素,也沒能藏住神色裡的一絲錯愕。

望向江瑟的目光更是帶了點深意。

陸懷硯沒計較他們的不敬業,吩咐一聲“去泡兩杯紅茶來”便將人攆走關起了房門。

紅茶沒一會送來,貴賓廳的這間貴賓室是玻璃門,一半磨砂一半透明,周青出來時餘光似乎瞥見小陸總從兜裡摸出一顆糖,撕開丟進江瑟小姐的紅茶裡。

隨身帶糖的小陸總……

隨身帶糖還是給彆人帶的小陸總……

周青慣來嚴肅的臉一時沒繃住,露出點兒匪夷所思。

沉在紅茶裡的糖是蜜桃味兒的,離開麵館時老板給送的糖。

江瑟原先還奇怪他怎麼真挑了一顆糖走,原來是給她備著的。

抬手嘗一口熱茶,甜味暫且還未出來。

“你還記得傅老剛把傅韞接回來時,對外說的那筆糊塗賬嗎?”江瑟搖著茶杯,眸子盯著裡頭不斷晃動的橘色糖果,“陸爺爺提沒提起過對這糊塗賬的看法?”

陸懷硯正在扔糖紙,聞言便回眸看她:“怎麼忽然好奇這事兒?”

江瑟從茶液裡抬起眼,麵不改色道:“先前傅家不是有意繼續同岑家的聯姻嗎?我爸媽擔心學妹的婚事,便同我打聽起傅韞。”

“的確是有這事兒,但岑喻沒答應,這事兒便不了了之了。傅韞現在更有可能會與朱家聯姻,至於你說的那筆糊塗賬——”陸懷硯抿了口紅茶,淡淡道,“祖父從來都不信,祖父一貫不喜歡傅老,好幾次說他為老不尊不要臉麵,他養的那隻鸚鵡一聽傅老的名字,便要跟著罵句‘不要臉’。”

這些事兒江瑟還是頭一回聽,“我以前從來沒聽陸爺爺罵過傅老。”

陸懷硯笑了一笑:“祖父不想破壞他在你心裡的形象,怎可能會在你麵前罵人?你下回去老宅,記得找他那隻鸚鵡耍耍,能抖出不少趣事。”

他說到這不知想到什麼,看了看江瑟,漫不經心道:“祖父有段時間還挺希望你做他孫媳婦,你同傅韞訂婚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