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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了。

話說,林白青基於她現在所知道的,那位女博士的身體狀況而準備的藥,是她在二十年後,癌症普遍會接受化療和放療的情況下研究出來的,專門針對癌症術後的藥方子,也算是她接力顧明之後,自己於中醫領域鑽研和創新的成果。

而且既然說是個毒方子,性狀帶毒的中藥,可就不止七葉一支花一種。

當然,考慮到那位女患者是個學者,也是想從根本上讓她信任中醫,她專門把方子中幾樣有毒的藥材給了顧培一封,讓他帶到實驗室給她做了個成份化驗。

也準備好了等病人一來,就親自給她講解藥方的。

轉眼就是兩天後,病人也如期來了。

除了沈慶儀外,還有她的上司Saruman,以及病人的父親Louis,還有病人Mila,Saruman是個瑞士人,Mila是他表妹,當然父女都是瑞士人。

他們當然沒有親自去靈丹堂,因為CIBA跟軍區有合作,所以Saruman跟軍區領導協商了一下,就讓他表妹Mila住到軍醫院的療養中心了。

這樣,既有現代化的儀器可以隨時監視Mila的身體,也可以嘗試中醫。

沈慶儀上回來的時候林白青才在孕期,現在小寶寶都出生了,她還沒有見過,一落地就打電話給林白青,讓她帶孩子上軍醫院,親外婆想要見一見。

這是周內,林白青還要坐診的,所以趕著他們安頓好之後才過去。

柳連枝和楚春亭今天也在家,而現在於他們來說,天大地大,楚楚第一。

聽說沈慶儀回來先不回家,反而要讓林白青把孩子抱到醫院去,就不甚高興。

他倆終於在某件事情上達成了一致意見,都認為沈慶儀不夠疼孩子,對楚楚不上心!

林白青心裡卻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當然不是關於沈慶儀,而是那個新來的病人,Mila,她估計對方的身體狀況應該很不好,女性便於照顧女性嘛,所以沈慶儀才會專門陪她去醫院。

其實楚楚小身板兒硬朗著呢,不但爬得快,還不到十個月,已經躍躍欲試的想要走路,帶出去多走一走也沒啥,林白青遂帶上女兒,直奔軍醫院。

沈慶儀就在樓下等著。

她上回來的時候林白青還在懷孕,轉眼外孫女九個月了,她才頭一回見。

遠遠伸著手要抱孫女,她目光卻在女兒身上:“你不是還在哺%e4%b9%b3期,怎麼瞧著那麼瘦?”

孩子再小她也是個人,林白青先跟楚楚介紹了她的外婆,又一本正經問她,看願不願意讓外婆抱抱,耐心哄著,直到小家夥伸了伸胳膊,表示願意讓外婆抱抱了,林白青這才把孩子給了她。

接過孩子,沈慶儀環抱上外孫女,說:“顧培就在樓上,可以給你做翻譯,你快去看病人吧。”

其實要是彆人抱著,而林白青要走,楚楚都會不高興的,畢竟小孩子,雖然她還不會說話,不會阻止,但她會撇下小嘴巴,淚眼婆娑的看著媽媽,讓媽媽知道,當她離開,小寶貝有多難過。

大概是基於血緣關係,她跟沈慶儀倒是挺親的,此刻趴在沈慶儀的脖子上,就嗅上了。

而林白青進了病房,見到病人,頓時,心又往下沉了幾分。

病人Mila應該隻有四十出頭,因為放療,頭發已經掉光了,她躺在病床上,看起來約有一米八的身高,也是個大個頭,但是因為病,骨瘦如柴的。

而她的父親Louis,和她表哥Saruman之所以對中醫感興趣,是因為Saruman當時被金針治療好了陰囊癬,於中藥,則持著排斥態度。

他們此刻正在跟顧培討論著什麼,雖然林白青聽不懂,但從他們比劃的姿勢看得出來,他們說的是針灸。看到她進來,幾個人停止了交談,Saruman用僵硬的中文說:“你好,林小姐。”

林白青跟他打了個招呼,也跟病人的父親打了個招呼,直入主題,就去給病人麵診,捉脈去了。

而在她捉脈時,Saruman一直在用英文說:“我們隻想嘗試針灸,絕對不接受任何中藥,因為據我所知,70的中藥都含有對人體有害的物質。Pio,我希望你告訴你的愛人,我們隻要針,上次她用來治療我的,那種神奇的針,不要任何藥物。”

病人的父親Louis相對要平和一點,則說:“如果需要用到中藥,我們也希望你們能先清除其中的有害物質,給我們一份更加安全的藥物,而且如果開始治療,我希望你們能治愈我的女兒。”

顧培手裡就有一大遝他自己做的,各種中藥材的含量測定表,看著表,他都有點頭大。

當然了,術業有專攻,藥得林白青來開,如何解釋她的方子,也得她自己來。

病人Mila跟沈慶儀算是好朋友了,她對中醫的接受程度,比她父親和表哥似乎還要高一點。

此時林白青捉著她的手腕,已經有半個小時了,她先用虛弱的口%e5%90%bb問:“你能講英文嗎?”

林白青點了點頭,用英文說:“我想,醫院應該已經告訴您您的身體狀況了吧?”

Mila雖然很瘦,很虛弱,但顯然是個很樂觀的女性,她聳了聳肩,說:“誰知道了,也許明天就是我生命的最後一天,但即使那樣,我也應該過好今天,不是嗎?”

因為Saruman一直在吵金針,林白青也就先談金針,她對Mila說:“每一種疾病的治療方法都是不一樣的,您父親應該也有陰囊癬,我可以拿金針幫他做治療,以讓您親眼看到,並相信我的能力,而您的病……”

Saruman目光炯炯,插話:“你能治愈它?”

“不能。”林白青說。

中醫又不是神仙,包治百病,怎麼可能治愈一個放療都治不好的癌症病人。

但她又說:“我可以儘量延長病人的壽命,也許是半年,一兩,或者三年。”

本來她估計的比較樂觀,想著也許可以讓Mila活的更久一點的。

但就她目前的身體狀況,林白青也隻能說得保守一點。

見病人和家屬都在沉默,她又說:“如果我要治,就必須用到草藥,而且其中有三味藥都有非常強的毒性。”

病人和家屬全愣住了,涉及中醫,是他們不懂的領域。

不過Saruman對著大家聳了聳肩膀,臉上的神情仿佛在說:看吧,中藥果然有毒。

林白青從顧培手裡要來了含量測定表,而在這厚厚的一遝單子中。

七葉一枝花的相對來說算是一味比較溫和的藥材,其中還有半夏,劇毒,另有南星,也有毒。

她當然希望能幫這位Mila女士治病,因為看得出來,對方有非常強的,求生的渴望。

而關於中醫輔助治療癌症的術後,在將來,癌症病人普遍要放療化療的背景下,前景也會非常大。

林白青希望這輩子自己能儘早展開實驗。

但不論她有多想,選擇權在對方,她不能給病人做決定。

要不要做治療,還得他們自己來決定。

……

這時林白青想的還是,一會兒跟這個病人聊完,她就去跟媽媽聊關於楚青圖的事。

當然,她也沒想過楚青圖最近就能回來。

不過其實,當時薛昶一回邊疆就去幫楚青圖跑各種手續了。

再加上最近兵團正在安置基地的科研人員們,所以他的手續辦的很快。

闊彆家鄉二十年,楚青圖歸心似箭,等一拿到上級允許他離開的手續,就催著薛昶帶他回石市,買火車票,準備回家。

還是薛昶提醒他可以買飛機票,他於是又改了飛機。

薛昶既替他高興,也替他著急,索性車一開,直接把他送到了烏市,機場。

一路送楚青圖登上飛機,他跟個老父親似的,既欣慰吧,又難過,開車回程,一路哭哭笑笑的。

他又請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假了,工作堆積如山,回去後一忙,也就忘了通知了。

當然,在他想來,這並不算啥大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但他不知道的是,這個所謂的驚喜,還差點鬨出人命來!

楚青圖下了飛機,因為薛昶說他女兒在靈丹堂工作,他遂打了個車,直奔靈丹堂。

此時下午兩點,楚楚被抱走之後,柳連枝和楚春亭就轉悠到靈丹堂的後院,在等著沈慶儀。

楚春亭喜歡唧唧歪歪,而且事關孫女的藥堂,他就看啥都不順眼,見穆成揚抽煙就要說叨兩句,見有倆小實習大夫打打鬨鬨的,灑了藥材,眉毛一豎,也想罵人。

柳連枝在這方麵向來和氣,不喜歡責備小輩,忍不住就勸說:“人老了最忌討人嫌,您都把兒子罵死了,還改不掉您這信口開合的臭毛病?”

楚春亭氣的咬牙:“我是在教他們做人的道理。”

他倆是一見麵就吵架的,他一下就真生氣了,又說:“我家青圖是烈士,柳教授,您可是個學者,原來很有涵養的,現在怎麼也這樣不嚴謹,信口開河?”

柳連枝原來確實比較嚴謹,沒根據的話從不亂說,但自打有了林白青,又有了楚楚,她就慢慢的,從一個沒有人味兒的老知識分子,變成一個有人味兒的老太太了,也學會挖苦人了。

後來發現挖苦這一招對付楚春亭特彆管用,就將它發揚光大了。

而此刻,看老爺子被她氣的頭發眉毛亂炸,她心裡還挺開心的,正想再挖苦幾句,忽而一愣,失聲說:“那怕不是……”又說:“你家青圖?”

楚春亭一聽,咦,這老太太,不但會挖苦人了,還學會虛幌一招了?

他也來句:“咦,快看那是誰,楚楚回來了。”

柳連枝本來也以為自己是看錯人了,再一聽說楚楚回來了,就把楚青圖忘了,忙問:“哪呢?”

楚春亭翹個二郎腿,哼哼了兩聲,一副你騙我我也騙你,你能咋的得意樣子。

但他才得意完,就見一個穿著泛白的老軍裝,渾身補丁的人從鐵門外經過,他也被嚇了一大跳,因為那衣裳,那身材,那眉眼,那行走的步態,分明就是他兒子楚青圖。

老爺子心說糟了,他怕真要老糊塗了,他竟然看到兒子的生魂了。

第135章 夫妻重逢

(她團著女兒,一如當初在車站分彆時的模樣)

少小離家老大回, 鄉音未改鬢毛衰。

這靈丹堂,要不是那塊老牌匾,楚青圖都認不出它來。

一路走,楚青圖一路感慨。

時代的變化可真大呀, 機場就有方便的麵包車可以四通八達, 而曾經那個灰突突的, 被他老爹打壓的搖搖欲墜的靈丹堂, 如今竟然變的這般典雅堂皇。

所以就像薛昶說的, 世道早就變了。

他目標明確, 隻找女兒。

行色匆匆進了門,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