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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能責備人家,攻擊人家呢?”

火車站嘛,流水的過客,人們也不聽林白青說的,圍觀一下就走了。

不過她這種態度倒是讓薛昶挺感動的,也算熟悉了嘛,他就準備跟林白青交個心,他說:“小大夫,真想認個烈士爹,可以換彆人,就不要是楚青圖了。”

林白青愣了一下,旋即明白過來他剛才那種怪怪的笑了。

她說:“您一直在笑,是因為您認為我說我是烈士子女是在撒謊?”

薛昶一臉了然,先說:“這種情況我見得多了,有個烈士證辦事方便嘛。”

又說:“烈士子女高考能加分吧,年年有撫恤金,兵團一年還有慰問,好處確實有,但是小大夫,國家的福利是給真正的烈士子女的,也是因為烈士對國家有貢獻,國家給予其子女的照拂,普通人享受它是不道德的,我就不說破了,但我還是建議你把它改掉。”

說完,他又是一瘸一拐的,還要走。

這回林白青沒再猶豫,一手抱著娃,單手扯薛昶,再飛起腳尖踢膝窩,眼看薛昶腿曲,順勢一套,等他反應過來時隻聽怦的一聲巨響,人已經躺地上了。

這是火車站的出口,人流密集。

隨著一個一米九幾,如狗熊一般的男人轟然倒地,頓時人群中爆發出尖叫來。

楚楚看他倒地,都喔喔叫了起來。

人群也迅速圍攏了過來。

而從火車站出來倆扛個長條東西的軍人,遠遠在喊:“老薛同誌你咋躺地上啦?”

林白青不喜歡跟人廢話,先問:“薛公安,知道我怎麼打倒你的嗎?”

薛昶是公安,當然懂功夫,人還躺著,豎起大拇指說:“好家夥,你這小大夫,竟然是個練拳的。”

林白青伸手把他拉了起來,問:“現在咱們能好好說話了吧。”

薛昶剛換了膝蓋,使不上力氣,還是隨後趕來的倆軍人攙扶他才能站起來。

在被揍了一頓之後,他確實會好好說話了。

先示意倆軍人等著自己,離遠了兩步,他這才說:“小大夫,我跟你說過吧,我原來就是什河子建設兵團轉業的,那是前年了,你跟我說你爸是楚青圖,我熟悉這個名字,回去申請了一下,調了他的檔案,我跟你交個底兒吧,那是我們兵團的特級檔案,裡麵有記錄,他妻女雙亡。”

又想了想,拍%e8%83%b8脯:“我在邊疆乾了幾十年公安,見冒充烈士軍屬的多了,但還沒見過誰敢冒充特級檔案人員軍屬的,而且人家妻女早沒了!”

林白青可算明白他為啥說自己是騙子了。

這年頭信息各地區信息不統一,而且九十年代盛行一項行業叫辦假.證,結婚證畢業證,軍官證烈士證都可以偽造,在東海市偽造一張邊疆的,一般人還真查不出來。

不過薛昶這句話裡透著古怪。

林白青說:“你怎麼知道楚青圖是特級檔案的,還有,你不是公安嘛,你有什麼權限查兵團的特級檔案的。”

另倆軍人看她抱的孩子可愛,此時遠遠兒在逗孩子,林白青聲音又大,他倆聽著了,遂走了過來,一個說:“這位女同誌,老薛可是我們兵團公安局的副警監。”

因為倆人抬了一個東西,同走同停,另一個則說:“老薛同誌,最近沒聽說有特級檔案被解禁呀,哪個部門又有特級檔案解禁了嗎,我怎麼沒聽說過?”

薛昶忙瞪眼,說:“瞎說什麼呢你倆,去,到一邊等著我。”

這倆軍人對視一眼,歎氣說:“這取地毯的人怎麼還不來呢?”

林白青聽了他們這番對話,心裡頓時跳的撲通撲通。

先說這薛昶,一身土裡土氣,又大大咧咧的,她以為他是個普通的老公安民警,沒想到對方竟然是修個副警監,要以職位來論,他是個副廳級。

再就是,她爸楚青圖是見義勇為的烈士,其檔案早在楚春亭去邊疆時,兵團就交給楚春亭了,前年沈慶儀回來時也見過,隻是一封普通的檔案。

而且目前說的,所謂解禁的特級檔案,是隨著1991年蘇聯解體,而解禁的,特殊軍種人員的秘密檔案,因為備戰結束了嘛,要把他們往普通崗位上轉。

可楚青圖,一個死了二十年的人,檔案為什麼會在特級檔案裡麵?

她心裡止不住的起疑。

但她麵上什麼都沒露,而是對倆軍人說:“你倆是給軍醫院的顧培同誌帶的地毯吧,我就是來接地毯的人。”

薛昶先是一愣,繼而才說:“合著我們千裡迢迢,是給你這小大夫抬的地毯?”

又對倆軍人說:“這小大夫就是治好我痛風的神醫,甭看她年輕,是個神醫,咱們的地毯呀,就是給她抬的。”

倆軍人對視一眼,更加鬨不明白了:“老薛同誌,你唱的這到底是哪出呀!”

其實林白青也是到現在才明白過來,顧培在那邊委托了戰友之後,兜兜轉轉的,那邊的戰友把毛毯給了順路來執行任務的薛昶,所以她今天才會碰上他。

這一鬨,薛昶自己也覺得巧,笑著說:“走吧,我們先把地毯給你抬回去。”

這也算是難得的緣份了,林白青說:“有車的,放車上就好。”

這地毯是按照老宅西屋的地麵量的,共四米寬,六米長,又是純羊毛織成的,足足有四十公斤的重量,打了對折之後還得兩個人抬著,倆軍人看看毛毯的長度,說:“沒車能裝得下它吧,我們走路給你抬回去。”

為了拉毛毯,林白青專門從工地上調了大卡車的,就在路邊停著。

她說:“我家離這兒十幾公裡呢,我有車,咱們坐車吧。”

帶著幾人過去,倆軍人在裝車,她抽空問薛昶:“這回也是來執行任務的?”

薛昶麵色忽而陰霾:“對。”

林白青又問:“來抓犯人的吧,什麼犯人?”

薛昶定定望著玉團子似的小楚楚,先說:“這皮膚,這大眼睛,這要是我孫女該多好?”

本來他想摸摸孩子的小手,可一看自己的臟熊爪子,再看看人家嫩乎乎的,白糯米團子似的手,又忍住了,歎氣說:“你就不考慮一下認我當個便宜爹嗎。我吧,無兒無女,要真犧牲了,你可就是正兒八經的烈士子女了。”

他這還是在誤會,覺得林白青是在撒謊。

而之所以會有這種信息錯位,全在於,楚青圖會有兩封檔案。

一封是楚春亭拿到的普檔,上麵沒有標注他的妻子和孩子,隻是一個見義勇為的烈士。

而另一封上麵呢,竟然標注了妻子和女兒,而且注明妻女已死,也就是說那封檔案是在沈慶儀逃港,且死了之後才建的。

那麼,他在那份檔案上的身份到底是什麼,還會是烈士嗎?

當然,既然是特級檔案,要就這麼直白的問,薛昶肯定不會如實相告。

而因為他一個勁兒說犧牲,說要讓她當烈士子女,林白青有點好奇他此來的任務,等上了車,就問:“薛公安,你們這趟來執行的什麼任務,不危險吧?”

說起任務,跟林白青同坐後排的倆軍人皆苦笑了一下。

而薛昶呢,語氣突然又變的特彆硬:“任務是大人的事,你這小孩子少打聽!”

司機笑著插了句:“她可不是小孩子,她是靈丹堂的東家。”

薛昶這人很怪的,他的脾氣似乎比鬨奶的小楚楚還要不穩定。

他是坐在副駕駛的,時不時回頭看著楚楚,剛才還凶巴巴的吧,這會兒又笑著說:“小大夫,你就真不考慮認我當個爹,以後你就是真烈士子女了。”

坐在林白青身邊的軍人說:“老薛您這叫什麼話,我們保你長命百歲。”

林白青看著後視鏡,就見薛昶忽而欠腰,一臉落寞,又悲涼一笑:“好。”

話說,他要不這樣,林白青於他此來的任務還沒那麼好奇。

但因為薛昶通身上下透著古怪,她對他這趟來執行的任務就多了幾分好奇心。

他們仨人都有包,倆軍人的材質要好一點,是旅行袋。◇思◇兔◇網◇

薛昶背的是個爛垮垮的綠書包,上麵層層疊疊,打了好幾摞補丁,看到裡麵有一個信封的翹角,估計那信封有點玄機,等下了車,他指揮倆軍人搬地毯時,林白青仗著自己手輕,就輕輕的,想要翻開綠書包,去夠那隻信封。

誰知薛昶瞧著大大咧咧的,但警惕性特彆強,林白青才夠到紙,手已經被他的大粗爪子摁住了,他麵色驀然一凶:“你想乾嘛?”

楚楚是媽媽做什麼她都會專注看著,而要誰凶媽媽,她立刻就會哭的。

嘴巴一撇,小嬰兒哇的一聲哭出了聲。

薛昶一看嚇到人孩子了,又趕忙哄了起來:“寶寶乖,寶寶不哭。”

但楚楚依然不高興,撇著小嘴巴,緊緊盯著薛昶,吸鼻子,不停的抽噎。

薛昶思索了會兒,回頭對林白青說:“對不起,我不該凶你,我向你道歉。”

其實是林白青想偷人家的東西沒偷著,才被人凶的。

是她不對。

但楚楚還太小,不懂道理,隻覺得媽媽被人凶了,她就要委屈。

聽薛昶向媽媽道了歉,這才停止了抽噎。

“這小丫頭,才多大呀就懂人的心思,可真有意思。”薛昶感慨說:“誰要有這麼一個懂事可人的小孫女兒,此生足矣。”

……

一行人把地毯抬到了老宅,而為了鋪地毯,林白青已經跟保姆把屋子裡的八仙桌,老紅木沙發和梳妝台全抬出去了,此時屋子裡空空蕩蕩,隻有一張床,地麵也已經收整好了。

她現在用的保姆是柳連枝一直以來用的阿姨,這會兒還在柳連枝那邊。

隻要她打個電話,保姆自然會把工人帶來,照料著安裝地毯。

但林白青眼珠子一轉,卻對薛昶說:“要不你們好人做到底,幫我把毯子鋪上。”

倆軍人看薛昶:“老薛同誌,咱還得去深海呢,時間夠不夠?”

林白青也看薛昶,故意說:“你知道的,我丈夫工作忙,沒時間照顧家裡,你們要不幫忙鋪,我又得花錢雇人,幫幫忙吧。”

薛昶是這樣,他對林白青其實也挺好奇的。

她丈夫是個軍醫,自己又是個中醫,按理人品應該不錯的。

但她偏偏又冒充了特級檔案軍人軍屬。

而特級檔案呢,又屬於軍警部門絕對保密的,他就既不好多問,也不好多說。

一想林白青當初不計他又臭又臟,治好了他的病,雖然時間挺緊的,但一咬牙,他說:“鋪吧,完了咱們雇個麵的往深海趕就得,12點前應該能到。”

幾個人於是進了屋子,幫忙鋪地毯去了。

顧培今天要值班,按理晚上回不來,但林白青抽空出來打了個電話,就讓丈夫趕緊往家裡趕。

她總覺得薛昶這回執行的任務有點不對勁,既然自己打聽不來,就想試試,看顧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