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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走之前吃一頓孫女做的飯,聽她主動喊自己過來吃飯,心裡當然高興。

而且他已經很久沒見柳連枝了,雖然總是看不慣對方清高到犯蠢式的做法而生氣,但很想見一見那位心氣兒高,為人傲氣,高高在上的柳教授的。

雖然明知道對方見了自己隻會翻白眼,但楚春亭就喜歡看柳連枝討厭他,又乾不掉他的樣子。

話說,說起柳連枝,楚春亭又想到一件事:“青青,我昨晚做了一個夢。”

這老爺子可真是,原來還好,打電話雖然喜歡說點有的沒的,但不會太嘮叨,現在居然連自己的夢都要跟她嘮叨。

林白青晚上還要總結病曆,複藥方,這會兒胃口開了,見小青蒸的煲仔飯粒粒分明,鍋巴焦黃,正準備好好吃上一碗,就準備要掛電話了,但楚春亭搶著說:“昨晚我夢見我夜闖龍宮,搶了東海龍王寢宮裡的夜明珠,我揣著夜明珠想要送給你的,結果半路摔了一跤,夜明珠被柳連枝搶走了,然後,她就把我搶來的夜明珠送給你了,你說氣不氣人?”

林白青愣了一下,才說:“明天過來我給您捉個脈吧。”

“我好好兒的,你為什麼要給我捉脈?”楚春亭一愣。

林白青說:“您大概有點帕金森的前兆,您懂吧,就是咱們俗稱的老糊塗了,沒過沒關係,咱們中醫在治療老年癡呆方麵還挺有些辦法的。”

楚春亭生氣了:“我是真的夢見了,不是老糊塗了,我真的夢見柳連枝搶我東西了!”

“好好,您沒有老糊塗,我也就隨便捉個脈,有時間多出去走一走,活動活動吧,運動對緩解老年癡呆有好處。”林白青說著,又敷衍了幾句,把電話掛了。

楚春亭是真鬱悶。

人老來雖然容易做夢,但醒來後就不大能記得真切了。

可他昨晚做了個特彆清晰的夢,真的夢見自己偷了龍宮裡的夜明珠,他甚至清晰的記得夜明珠的材質是金剛石,質地浸透溫潤,在夜明珠的兩點和十二點方麵各有一道裂紋,可於無光的黑暗中發出瑩瑩綠光,他甚至清晰記得夜明珠的手感和重量,記得被柳連枝搶了東西後的心痛和憤怒。

怎麼在孫女聽來,他就成帕金森,老糊塗,老年癡呆了

老爺子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做那個夢,又因為夢裡被柳連枝搶了東西而心情不好,再被孫女說成老糊塗,心情愈發不美麗了。

偏偏這時石大媽又來告訴他一件事情,他的大侄子楚三合因為胰腺癌惡化,在省醫開刀無效後,去世了。

雖然那個大侄子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死亡總是叫人唏噓的。

這下,老爺子的心情就更不美麗了。

還也想好了,等到再見柳連枝,他要好好惹她生個氣!

且不說他。

盛了一碗帶著鍋巴的煲仔飯,連臘腸帶臘肉,送一勺米飯在嘴裡,格外滿足。

但她驀的抬頭,就發現顧培不但沒有吃飯,而且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嗅了嗅之後,還輕輕抿了一口,然後嘔了一下,把它吞了下去。

原來,雖然林白青不介意顧培的種種怪異,但也總於心裡腹誹,覺得他太過脆弱,茶不敢喝,糖不敢吃,老媽一來就嚇的魂飛魄散,隻敢往老婆身後躲。

今天可算了解原因了,心裡也不免有些慚愧。

試問,一個在兩歲時,就因為父母吵架而被關在廁所裡喝馬桶水,吃牙膏的孩子,一個在五歲時終於見到媽媽,卻因為害死了自己的妹妹,而差點被母親打死,又一路折磨到成年的男孩子,顧培能沒有被擊垮,還能成長成一個優秀的外科醫生,也可謂是奇跡了。

話說,關於卓言君到底所為何來,林白青還得問顧培,可又怕一問吧,又是在揭他的瘡疤,會讓他重新陷入痛苦,這不,正愁著呢,就聽顧培忽而問她:“你是不是想知道,卓言君女士是為什麼而來的?”

煲仔飯還剩下點鍋底兒了,林白青全把它盛到了碗裡,柔聲說:“這事兒你就彆管了,我明天上東海飯店,自己幫你問她去。”

就不問顧培了吧,明天上東海飯店,以她的身手,隨便兩拳頭,卓言君該招不招的,全得招掉。

當然,這時的林白青以為顧培依然是在害怕,懼怕母親的。

也以為當他看到卓言君,大腦就死機了,就無法思考了。

但其實一個能扛得住親生母親十多年,身心雙重淩虐,還能讀書考研,參加工作的男人,其腦子自然是夠用的,更何況他還是一名腦外和心外同樣擅長的,心細如塵的手術刀。

顧培頓了片刻,問林白青:“你還記得許嬌嗎?”

林白青當然記得,就是那個外/陰被家人感染了腳氣的小女孩兒,她媽媽就是跟卓言君一個姓的卓婭,也是卓言君為了回國,給自己認的’侄女’.

顧培又說:“在上軍醫院之前,小許嬌是在友誼醫院做治療的,你應該也了解友誼醫院吧,它是由花國和ri本政府合作開辦的。”

友誼醫院,這個林白青不但知道,而且特彆了解。

因為它另有個名字,雖然現在不知名,但將來會特彆出名。

它叫花ri友好醫院。

而它,是在1984年,花國和ri本建交後,為了引進ri本的醫療科技而開設的一家合資醫院。

因為是合資醫院,它的收費特彆高,它的心外和腦外的水平,也是全國最好的,這年頭人們崇拜ri貨,也更加信任ri係醫院,所以每天從全國各地,有不計其數的人揣著或者貸款,或者賣房賣家底的錢,上友誼醫院治病。

聽顧培這樣說,林白青已經有點不太好的預感了。

但小許嬌是顧培的病人,病也是他治的,具體啥情況,也隻有他自己更清楚。

顧培也正在嘗試著捋整件事情。

他已經吃完飯了,轉身從書櫃裡翻出一本醫療雜誌來,翻到一頁,遞給了林白青,這才又說:“你看,根據雜誌上的新聞報道,橋本製業跟花ri友好醫院之間,有關於幼兒先心病方麵的藥品臨床實驗合作。要我猜得沒錯,許嬌就是其中一個實驗對象,而現在,在她痊愈後,橋本製業想把她作為一例成功的樣本來展示,卓言君此來,應該就是準備說服我,讓我同意把許嬌作為橋本製業的成功樣本的。”

顧培給林白青的,是一份《柳葉刀》雜誌,而文章所介紹的,是橋本製業所研發的,一種專門針對先心病的中成藥,看成份,應該就是改良後的,兒童版複方養心丹。

而複方養心丹,就是當初林白青帶著楚春亭赴M國時,大鬨漢唐醫館的那味藥,那味藥雖然有療效,但在君臣佐使的配比上出了問題,是款問題藥。

看完這篇報道,再結合卓言君的身份,林白青也終於明白她來的目的了。

如果不是醫療專業人士,是看不出其中的曲折的,因為事情格外複雜。

簡短來說就是,橋本製業跟花ri友好醫院一直在進行一款兒童用的,先心病方麵的藥物實驗,小許嬌也吃過那款藥,而現在,小許嬌經由顧培治療,先心病已經完全痊愈了。

這當然是顧培的功勞,也是軍醫院的醫療成果。

給嬰幼兒動手術風險特彆大的,顧培給小許嬌動手術,一台手術整整做了四個小時。

而在孩子痊愈後,橋本十一想把療效歸於橋本製業的藥品,並希望顧培能出麵做證,以此來佐證其藥品的質量,以達到,讓其的藥品能夠通過臨床檢測,上市銷售的目的。

當然,一味藥品要想上市,一例臨床案例肯定不夠。

不過卓言君既是顧培的母親,她就可以要求顧培多做嬰幼兒手術,給橋本製業增加臨床治愈案例,而軍醫院馬上就要跟CIBA合作了,它的信譽度也將升到國際級彆。

屆時,橋本製業隻需要伸手一拿軍醫院的醫療數據,就可以為其藥品申請國際專利了。

所以說複雜也不複雜,簡單來說就是,卓言君是來為橋本十一跑腿的。

她不但要用顧培,而且還天真到,想讓部隊醫療都成為橋本製業的實驗數據庫。

那當然是癡人做夢。

雖說改革開放以來,因為有一大批親ri分子的意願高漲,也為了經濟利益,國家跟ri本建交,並在各個行業建立了交易和往來。

但因為曾經的被侵略曆史,部隊,軍事方麵有一條政策紅線,就是絕對不能跟ri係企業,ri本資產合作。⊙思⊙兔⊙在⊙線⊙閱⊙讀⊙

就不說顧培了,彆的部隊領導也不敢跟ri企合作的。

因為一旦合作了,一旦被查出來,那是要被撤職,並起訴上軍事法庭的。

試問,部隊的哪個領導敢那麼做。

既知道卓言君的來意了,也不用顧培出麵,明天林白青抽個時間上趟東海賓館,開門見山唬她一頓,把她趕走就好了。

但想想也是唏噓。

因為那個死了的小女孩,顧克把一生所研發的醫療成果全部拱手贈予了橋本十一。

唯獨堅持了一點,留下了本該屬於靈丹堂的金針。

那也是顧克在麵對橋本十一時,基於一個花國人的覺悟,唯一的堅持。

可要不是楚青集半途使壞,把金針偷來,玄鐵金針最終也會落到ri本人手裡的。

而現在,橋本十一已經得到那麼多了,但他還不死心,居然還打起了顧培的主意。

還妄圖達過顧培,讓ri係藥企滲透到花國的軍方,部隊。

他可真是繼承了ri係企業一貫的風格,要把無恥達到極致了。

……

話說,自打懷孕以來,林白青突然間就變的嗜吃嗜睡了,吃的飽飽的,她也不想動,撐著困意打了一個小時的坐,才複了幾張今天開的診單就困的不行了。

隨隨便便衝了個澡就躺到了床上。

伸手摸摸肚皮,依然癟癟的,也還感覺不到胎動。

她自己給自己捉了脈的,能捉得出來,應該是個女孩兒。

但一個女人要當母親了,雖然明知道過幾個月就可以跟孩子見麵,但是就在孩子在腹中時,母親對她的好奇心是無法遏製的。

她的皮膚會白嗎,會像小青期待的那樣,有一雙葡萄一樣的眼睛嗎,會是什麼樣的性格,溫柔,還是急躁,是天生就聰明,或者是個小笨蛋?

而要想判斷孩子的性格,就得從胎夢來斷。

當女人懷孕,會做各種胎夢,有些人會夢見肥碩的南瓜,有些人會夢見一片花海,還有些人會夢見各種動物,它就直接關係著孩子的性格。

可直到現在,三個月了,林白青還沒有做過胎夢。

她每天晚上都會抱著期待入睡,期望能做個胎夢,看自己會夢到什麼。

但奇怪的是自懷孕以來,林白青每每晚上都會是香沉一覺,就不說胎夢了,連個能記得住的夢都沒做過。

這不,躺下之後她正沉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