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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隨便問問,董佳倩卻滿口答應:“好哇,就本周末,你們可以去我家吃茶,順帶……”她鄭重其事對顧培說:“邀請你們參觀我的Toy house。”

現在的港城,房價已經高的叫人咂舌了,而且港城是個除了大佬,普通人的住房都很窄很小的地方,哪怕她爸是高級警員,畢竟也還是普通人。

但她的玩具竟然都有屋子?

董佳倩又問:“林小姐也愛好《Star Wars》嗎,您喜歡其中哪個角色呢?”

林白青是半途出來的,病人還等著她呢。

看了眼手表,她一句話結束了聊天:“不喜歡,看都沒看過。”

……

從軍醫院出來,馬娜說:“佳倩,我們應該要談軍醫院的大單作交易,但你呢,什麼條件都沒談就滿口答應,我們賺不到錢的喔,你腦子是不是癡線啦?”

董佳倩唇角掛著一抹迷之微笑,說:“顧軍醫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們怎麼能談金錢呢,太俗氣了。”又感歎說:“我原來總覺得大陸軍人的服裝難看,但今天,我突然發現軍裝還蠻不錯的,尤其是領花,銀色的鬆枝好漂亮喔!”

馬娜一想:“是那位顧軍醫本身好看吧?”她明白什麼了,連忙勸說:“港城大把小開追你,他是已婚男,妻子還很美貌,你最好不要浪費時間在他身上。”

“可我覺得他的妻子……”董佳倩欲言又止,好半天,輕輕歎了口氣。

無疑,顧軍醫有個美貌的妻子,但董佳倩感覺得出來,他們沒有共同愛好。

而在專門打聽過顧培的身世,得知他竟是從M國回來的海歸,以及他的妻子就隻是個普通的大陸女人,甚至還是個中醫時,董佳倩的感覺就愈發強烈了。

而她覺得人和人之間,愛好相同,有共同話題,才是靈魂相契的前提。

……

回到家,林白青得給楚青集敲個長途,問問,看沈慶儀最近有沒有聯絡過他。

並告訴他,其實現在他就可以通知媽媽,讓她籌備回國了。

“什麼,人不是你媽殺的,不會吧?”楚青集那邊是半夜,睡的眯眯糊糊的。

林白青反問:“你當年不是一直在追蹤她嘛,為什麼案子出來時你不去警署看一看,哪怕詢問一句,說不定都能追查的更細,你就任由她被冤枉了二十年。”

楚青集當年也是個逃亡的大陸客,他敢去警局嗎,不敢的。

因為一去,一被抓住就得遣返大陸。

他也不多辯解,隻說:“我抽時間去趟洛杉磯,親自跟你媽媽說明情況吧。”

為了方便,林白青把大哥大號碼告訴了楚青集,好隨時聯絡。

然後,她又給楚春亭打了個電話,跟他聊了一下今天見董佳倩,以及約好周末要去港城的事,並交待了他一件事情:“你在部隊有認識的老軍乾部吧,有住療養中心的,你就打電話聊一聊,跟他們說你最近身體很不好,怎麼說呢,就是……大限將至吧。”

大限將至?

那意思豈不是快死了。

孫女是可以對著爺爺為非作歹,拔胡子都沒關係的人,但她也能咒他早死呀。

老爺子猛吸一口氣,雖然心裡很不舒服,但也生生憋住了,沒發火。

林白青聽著話筒裡一陣氣粗,忙又解釋說:“有我在,您肯定能長命百歲,但咱不是要跟我外婆和解嘛,這是策略,您懂的吧?”

電話那頭,楚春亭大概明白了點,孫女是要以退為進,促成和解。

但他擔憂一點:“柳連枝要知道我大限將至,會不會高興到心臟病發?”

林白青簡直無語:“您能彆把人想的那麼壞嗎,正常人誰盼彆人早死?”

遙想當年,解放前,楚春亭坐擁人脈關係,鐵路公路,水運航運,在戰火紛飛的年月,唯有他的物資能四通八達於全國,柳連枝雖不像彆人,見了麵就是一副奉承模樣,但對他客氣而禮貌,是很尊重他的。

是直到解放後倆人鬨翻,她但凡看到他,就總是一副厭惡,鄙夷的神態。

其實他也很好奇,要是柳連枝聽說他大限將至,會是個什麼表情。

如果不是怕看到他,她要被當場氣死,他甚至都想去親自圍觀一番。

掛了電話,回頭,小青在身後輕笑。

林白青問:“咋啦?”

小青示意姐姐跟自己來,到了正房窗外,就見顧培手裡有把小梅花鉗子,正在……他好像正準備給那隻摔成兩瓣的小玩具動手術,但又無從下手。

進門,林白青抓起小曼達洛人和它的腿看了看,猛的一塞,一卡,腿進了身子裡的小空格,再活動一下,已經完好如初了。

小玩具嘛,關節是活的,一塞進去不就好了?

遞給目瞪口呆,看她如看天神的顧培,她哄說:“好啦,快去洗澡吧。”

就在小青的注視下,姐夫拿著小玩具乖乖的去洗澡了。

小青小聲說:“姐,那到底是個啥小人兒啊,姐夫咋就那麼愛它呢?”

“我也不懂,但人和人嘛,愛好不一樣很正常的。”林白青隨口說。

不但愛好不一,其實他們一直都不算相互了解。

不過林白青覺得夫妻愛好不一不重要,隻要心往一處走,力往一處使就行了。

但相互不了解,有時候還是會鬨很多麻煩和笑話的。

就比如周五這天,林白青剛下了班,碰上個皮膚黝黑,一瘸一拐,渾身還散發著一股羊騷味的男人,來打聽她,說是想要治療痛風。

林白青的鼻子很敏[gǎn]的,這人又渾身體臭,還生的凶神惡煞,而做針灸,她得聞兩個小時他的味道,所以她說:“周一吧,記得來之前洗個澡。”

做針灸不累,但要聞人體臭,是個巨大的折磨。

這人說:“哎呀,我明天的火車回烏魯木齊,周一來不了。”

“您是上邊疆打工去吧,就不能把病治好了病再走?”林白青問。

這人說:“我不是打工,我是個老刑警,來辦案子,本地公安推薦來的,治不了就算了吧,我明天必須走。”

他手指關節變形嚴重,腿也變形了,其實林白青並不確定這人是不是刑警,但還是說:“你先去公共澡堂洗個澡,過兩個小時再來,我今天幫你治。”

那人還真跑去洗了個澡,來的時候已經九點了。

林白青也正好回家吃了飯,回來了。

示意這人把上衣脫了,林白青給嚇了一跳:“大叔,您確定您是個公安?”

這人有點不好意思:“是不是嚇到你了,咱邊疆人嘛,糙,黑。”

不但糙,黑,他身材高大,胖的像頭熊,前%e8%83%b8後背滿是疤痕。

林白青笑了笑,又問:“大叔,石河子你知道嗎,對那兒熟不熟?”

老公安對著女同誌有點不好意思,說:“我就在那邊工作。”

“看您年齡也四十多了吧,我父親原來在石河子建設兵團,但他早就去世了,是個烈士……”林白青說著,示意他脫褲子。

老公安一聽烈士,感興趣了:“那是咱戰友啊,你爸叫什麼名字?”

“先把褲子脫了,咱們慢慢說。”林白青說著,回頭抽針。

但老公安突然就變嚴肅了:“不對啊小同誌,大夫呢?”

林白青掏了針,還要備酒精和棉簽,示意他躺倒,說:“我就是。”

老公安跳著提起了褲子:“開什麼玩笑……你爸是烈士,你竟然,你竟敢乾這個。”

林白青手上有針,猝不及防,被這人啪嘰一把摁牆上了。

一生行醫,她見過的色狼可不少,但病成這樣還想搞點色的還是頭一回見,她厲聲說:“同誌你最好趕緊鬆手,不然我可就不客氣了!”

這人手一緊:“你才多大就敢說自己是大夫,烈士子女乾啥不好你要搞色.情?”

所以他以為她是搞色.情行業的?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網ω提ω供ω線ω上ω閱ω讀ω

早知道林白青就該回家吃著零食看電視,也不該接他的診。

她忍著怒火說:“我真的是醫生,我數到三就鬆手,你再不鬆手,哎……”

說時遲那時快,林白青正在喊疼,公安隻覺得側麵一陣風,還不及閃躲,一隻拳頭擊在太陽%e7%a9%b4,他可是公安,會捕鬥的,鬆了林白青,回手一拳,卻見個穿軍裝的男人伸手來握上他的拳頭,一把接過,整個人的重量撲了上來。

這人又精又瘦,迅捷的像隻豹子。

診室裡哐啷啷的響,床都給這倆人推到了一邊。

是顧培,壓著個比熊還壯的壯漢,力量懸殊,扭打了片刻後被對方反壓了,老公安提拳就要搗,林白青一看這還了得,想去幫忙,隻聽哐啷一聲,顧培勾倒一張架子床,將兩人整個兒壓在了下麵。

林白青要扶床,卻見猛然之間,顧培一隻手從床下麵伸了出來,抓上藥品架上的大哥大,轉眼間,盲摁,他摁的正是市公安局的電話。

而等老公安終於翻身,以其壓倒性的體格製服顧培時,他的電話也拔通了。

幸好林白青接過電話摁掉了,不然,一會兒估計要來一大批公安。

……

老公安被顧培打的頭昏腦脹,顧培也被對方打破了鼻子。

發現是一場誤會後,倆人皆傻眼了。

而顧培,在林白青做治療時,一直在給這位邊疆來的老公安進行暴力性的語言輸出:“我愛人是個手無寸鐵的女孩子,但她剛才差點被你扭斷了胳膊!”

……

“她是個非常優秀的針灸科醫生,要胳膊斷了,神經受損,將永遠無法行醫!”

……

“你看看她,那麼瘦,那麼柔弱,你怎麼能誤解她,你到底怎麼想的?”

……

老公安趴在床上,感慨說:“不愧是烈士的後代,這小同誌還真有兩下子。”

“她的善良和柔弱不應該成為你肆意欺負她的理由,你看看……她的額頭都碰紅了,還要忍著痛給你做治療。”顧培跟個唐僧似的,叨叨個不絕。

老公安是趴著的,看不見,隻覺得骨縫裡那蟻噬似的痛神奇的消失了,渾身流淌著一股讓他酥|麻無比的熱氣,舒服到,叫他恨不能以死謝罪:“對不起!”

顧培一直氣悻悻的,可惜這老公認錯態度太好,叫他發不出火來。

做完治療都淩晨一點了。

老公安才想起來:“對了,小大夫,你爸叫什麼名字?”

“他姓楚,叫楚青圖。”林白青說。

老公安提好褲子,喃喃的說:“楚青圖,這名字咋這麼熟悉呢?”

但想了半天,大概想不起啥來,遂跟顧培握手:“我叫薛昶,以後隻要邊疆有事,隨時找我!”

……

回到家,三更半夜的,林白青洗了個澡就躺下了,睡到半夜,驀然醒來,卻聽見顧培在歎氣,仿佛很憂慮的樣子。

她蹭上丈夫的%e8%83%b8膛,柔聲問:“你哀聲歎氣什麼呢,為什麼還不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