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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白青覺得他有點不對勁,忙坐了起來:“你沒事吧?”

明明是他差點把她弄暈了,可他自己卻顯得很害怕。

男人站在床邊,渾身的肌肉緊繃,唇角抽搐,忽而說:“我好像又闖禍了。”

林白青一聽就覺得不對了,她一直以為兩輩子,她都是他的第一個。

這意思是他不止有她,還有過彆的女人唄?

把男人拉到床邊坐下,她溫聲問:“你什麼時候還闖過禍?”

顧培說:“五歲的時候。”

林白青:“……”

五歲闖的禍會是啥,欺負同桌小女孩,給女孩子的鉛筆盒裡放毛毛蟲?

“你做了什麼呀?”林白青又問。

顧培已經回過神了,搖頭說:“不說那個了。”又躺回了床上,問:“剛才我是不是把你弄的很疼?”

不知道顧培小時候的生活經曆是什麼,但林白青覺得,他對她這種近乎變態的小心翼翼,應該跟他小時候的一些經曆有關,雖然她不知道那是什麼事。

但他這種心理狀態需要的是安慰,而非否定。

她咬唇片刻,先坦然說:“是有點疼,不,挺疼的,可疼可疼了。”

男人一噎,望著給自己親了滿身紅痕的妻子,心臟都差點停止了跳動了。

林白青撿起剛剛才被顧培撿回來的套子砸滅了燈,揩了揩唇角被他蹭破的地方,蜷進男人懷裡,又小聲說:“但是……我比較喜歡狂野一點的男人。”

……

次日一早林白青才睜開眼睛,就聽到小青在喊:“不好了姐,公安把咱們包圍啦!”一看林白青的脖子,愣住了:“大冬天的,你咋被墳子咬成這樣?”

趙靜也專門跑來通知林白青:“診所門上圍滿了公安,發生啥事兒啦?”

林白青回屋子,打開櫃子挑了塊絲巾出來圍脖子上,再出來時,滿巷子的鄰居全來通風報信兒:不好啦,不好啦,公安把靈丹堂包圍啦!

其實真相是,一大清早的,‘痛風局’來找林白青摘帽子了。

隻有一個大夫,一副針,她還要接彆的門診,一天頂多能治六個痛風。

但如果再能有一副金針,師哥就可以跟她一起治,效率會更高的。

可恨的是那個如果會很渺茫,因為另一副金針在漢唐醫館,RI本人手中。

關於漢唐醫館,橋本製業,以及津村等RI係中藥名企,林白青並不了解。

倒不是她不感興趣。

她跟所有國內的中醫屆同仁一樣,對RI企非常感興趣。

但那些RI企把自己保護的非常好。

在上輩子,二十年後互聯網將會變的格外發達,但是關於那些RI係中藥名企,他們的控股家族是誰,東家是誰,掌櫃是誰,不論在國內還是國外,在任何媒體上都查不到相關信息。

但是,RI係中藥企業不但會搶注70的國際專利,而且漸漸的,他們會悄悄收購國內的各大中藥堂,有許多名號響當當的百年老字號都有他們入股。

而且他們還會在國內建大批量的中藥培育基地,從根子上控製中藥市場。

作為一個中醫,林白青跟國內所有的中醫同仁一樣無語,憤怒,悲痛。

但可恨的是,自05年起,國內會興起另一場反中醫運動,還搞的轟轟烈烈。

安宮牛黃丸,蘇合香丸,紫金錠,一味味開竅名藥全被罵成一文不值。

就在這樣的大背景下,專利,國際市場,全被RI係企業拿走了。

也不知道這輩子,林白青的螳螂細臂能不能稍微阻止一下事態的發展。

但邊做針灸,她先得邊想個好辦法,跟楚青集交涉,拿到母親的準確消息。

……

下午剛上班,沈慶霞和柳連枝一起過來了,她們還帶著小馬佳。

小馬佳甫一進門就鞠躬:“小林大夫好。”

這孩子是林白青的親人了,算是小表弟了。

在跟馬保忠交涉那天,林白青親眼看著馬保忠為了自保把他推向玻璃櫃。

當時他的額頭被撞裂了一道長達7厘米的口子,傷疤最近才剛剛愈合。

就現在,額頭上還頂著一道駭人的疤。

不知道孩子的感受如何。

但如果林白青是他,差點被親生父親一把弄死,她肯定會崩潰的。

沈慶霞也正是為了馬佳而來的,等她給柳連枝灸上針,她說:“青青,這孩子原來還能吃點飯,但現在不行,一吃就吐,你能不能幫忙看看?”

一吃就吐?

林白青抓過孩子的胳膊診脈,小小年紀的,這孩子脈像既遲又滯,再看他的舌苔,厚厚一層白絨,毛肚一樣,她了然了:“小佳這是胃經淤堵了。”

沈慶霞先示意兒子出去,才又說:“他爸在家鬨事那天孩子本來就受了驚嚇,他就不愛吃飯了,最近報紙上又天天全是他爸的報道,他乾脆一口飯都不吃了,我要強迫他吃,吃完他就會吐,你看咱中醫能不能治?”

馬保忠因為下毒一事被判刑了,死刑。

而在這兩個月,他的情婦,私生子全被扒了出來,報紙天天輪番報道。

沈慶霞沒有被涉及,但她內心受的打擊很大,這幾個月頭發白了大半,不過畢竟她是個女強人,企業管理者,不管內心如何千瘡百孔,外表不會表現出來。

但小馬佳就不一樣了,他是個初中生,已經懂事了,被自己的爸爸主動傷害就夠可怕的了,再父親又被判了刑,他受了驚嚇,又發泄不出來,鬱氣沉積於胃,胃經就會痙攣,繼而淤堵。

痙攣與淤堵其實是最簡單的,紮一針,給孩子開開竅就好了。

正好新來的銀針林白青還沒用過,就打算在孩子身上試一試銀針。

她打開診室的門,見小馬佳孤伶伶的站在走廊上,笑問:“小佳,打過針沒?”

男孩進了屋子,挺起%e8%83%b8膛,輕聲說:“打過的。”

“我猜你是個膽小鬼,一打針就哭,對不對”林白青又說。

因為柳連枝刻意要求沈慶霞瞞著,所以小馬佳並不知道林白青是自己的表姐。

拿她是當成醫生在看待的。

半大小子不習慣被漂亮姐姐開玩笑,囁嚅著說:“我打針從來沒哭過。”

“如果我要在你鼻子上打一針呢?”林白青說著,碘伏棒碾上他的鼻子,又說:“我這輩子治了很多人,還從來沒見過哪個人在這個位置打針不哭的。”

小馬佳在被他最信任的爸爸推向玻璃櫃撞破頭的那一刻,人生信仰就顛覆了。

因為媒體鋪天蓋地在寫他爸,他出門也經常被人指指點點,孩子有點自暴自棄的意味,還挺想受點疼的,揚起頭說:“要不你打一針試試,看我哭不哭。”

說時遲那時快,林白青手裡的銀針已經朝著他的迎香%e7%a9%b4。

她的手法特彆快,快到小馬佳甚至沒有反應過來,也確實不疼。

至於哭,他的心現在是麻木的,就更加不會了。

鼻子上紮針,看著就疼,沈慶霞說:“小佳,要疼的話哭一聲,這兒就媽媽,小林大夫和外婆幾個,我們都不會笑話你的。”

孩子有難過,但隻能憋在心裡,不敢發泄,她其實也希望他能發泄一下。

柳連枝望著外孫,卻沒有說話,也沒表現出格外的心疼來。

因為有針,小馬佳不敢動,但他是真的不疼,他說:“我不疼,我也不想哭。”

林白青撚了一下針,問:“現在呢?”▓思▓兔▓網▓

這一下讓男孩感覺不舒服了,酸,脹,有一股熱流自鼻子往體內竄去,一路到咽喉,又到%e8%83%b8膛,再到胃裡,胃裡一熱,熱氣上湧,鼻子更酸,更脹了。

一受刺激,他的眼淚猛的一下飆出來了,開始隻是因為生理刺激而流的眼淚,但男孩心裡憋的慌,當那個傷心的點被觸到,他抽噎幾聲,嗷的一聲哭了出來。

沈慶霞連忙環上兒子,溫柔的拍哄著:“哭吧,哭大聲點,哭出來你就好了。”

柳連枝也說:“佳佳,你可以哭的,沒有關係的,哭吧。”

男孩頭上頂著一枝長長的針,不太敢動,也沒有哭的很大聲,但肩膀聳著,不停的抽噎著,這是終於把幾個月所受的痛苦全渲泄出來了。

哭著哭著,孩子乾嘔了起來,林白青連忙把垃圾桶端給他,讓他抱著嘔。

因為沒吃東西,嘔出來的全是黃綠色的苦膽水。

趁著他在嘔吐,林白青沿著他的整個陽足明胃經推拿了一遍,給孩子把經絡梳理了一遍,經絡理通,不會再痙攣,他的嘔逆也就止住了。

小男孩無法形容,但他嘗試著形容,說:“醫生姐姐,我突然覺得胃裡好熱,好舒服啊。”

望著小馬佳,林白青心裡隱隱想到了什麼,一時間卻又摸不準。

男孩子嘛,即使有點小病,身體底子好,能扛得住。

所以林白青隻銀針在迎香%e7%a9%b4幫他通了竅,再推拿了一下經絡,他的脈像就清了,舌苔上那層膩白也肉眼可見的往下消了。

收了針,林白青說:“覺得舒服就好,回家要記得自己給自己調節心情,努力吃飯,如果吃完還想吐,就再來找我,我幫你做整體的經絡梳理。”

男孩乖乖鞠躬:“謝謝大夫姐姐。”

其實他很乖巧,也很懂禮貌,但大概是因為長得太像他爸,林白青試圖親呢,可總跟他親呢不起來,拍拍孩子的肩膀,她說:“不客氣。”

沈慶霞還忙,做完針灸就先帶著孩子走了。

柳連枝的針灸也做完了,就辦公室裡陪著外孫女,看她忙出忙進。

忽而,她問:“青青,有沒有想過學開車,以後出行會方便點。”

“想呀,但市裡隻有一家駕校,離我特彆遠,我抽不出時間來。”林白青說。

柳連枝笑了笑:“那有什麼難的,供銷社的大倉庫拆了,先改裝個駕校吧,搞幾輛車,找幾個教練,離的也近,你下班了抽空去練練就好了。”

所以為了她練車,外婆就要開個駕校嗎?

林白青又出去忙了會兒,再進來喝口水,柳連枝又追著問:“青青,有沒有想過住樓房,對麵大概一公裡的地方有個新高層,兩個月就可以裝出來。”

人生之得意若非如此了,有個多金,還整天想著幫你改善生活的外婆。

但林白青說:“不用啦外婆,我從小住現在的家,我喜歡我的家,不想搬。”

放下水杯,她才要走,怎麼覺得柳連枝碰了自己一下。

她眼疾手快,抓住了外婆的手:“外婆,您怎麼又在給我塞錢。”

剛相認的時候她給了三萬,現金,害的喬麥穗紅了眼,差點摔成個瘸子。

之後每隔一個月,她就要悄悄塞張一兩萬塊錢的存折。

或者是放在林白青的包裡,或者是她兜裡,出其不意的,悄悄把錢塞給她。

今天可算逮到現形了,林白青又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