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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滲濕藥,為豆科植物廣州相思子的乾燥全株,歸肝經,胃經,舒肝和脾,有利黃利濕,疏肝止痛的功效。

而在廣省全境,生產它的地方就那麼幾個。

林白青正想著,就聽到外麵響起喬麥穗的聲音來:“咳,咳,咳!”

緊接著是顧培的聲音:“嫂子感冒了?”

喬麥穗語氣蔫蔫的:“家裡廁所泛的厲害,我天天晚上跑公廁,著涼了。”

“明天吧,我讓人上門幫你修廁所。”顧培說。

喬麥穗突然不蔫了,說:“不用麻煩你,我打聽過了,連改下水帶貼瓷磚,再換個衝水器滿打滿也就三百塊,你給我三百塊我自己找工人弄就行。”

林白青趕出來時顧培已經把錢數出去。

喬麥穗一看她出來了,攥著錢轉身就跑,轉眼就沒影子了。

顧培站在月光下站著,軍裝上的領花給月光照的熠熠生輝,一手捧著一束玫瑰花,一隻手裡提著一隻紙袋了,像是個藥品盒子。

林白青歎了口氣,說:“修個廁所頂多五十塊,喬麥穗是在故意多套你的錢。”

她家廁所泛臭是她故意堵的,本來是想惡心林白青,可顧培這邊一加高,臭水就全跑她那邊去了,知道林白青不會掏錢,她就專門等著顧培來時咳嗽。

就是為了讓顧培當冤大頭,給她掏錢修廁所,她還要多敲一筆。

這就是林白青上輩子的婆婆,一個隻會點小算計,又讓人無比討厭的人。

她倒不心疼幾百塊錢,但討厭她耍顧培。

顧培笑了笑,就把這事揭過了,把玫瑰遞了過來,溫聲說:“情人節快樂。”

林白青愣了一下才說:“情人節怕不是今天吧。”

“今天是七夕,農曆的情人節,抱歉我太忙了,沒時間陪你吃飯。”顧培說著進了屋,一看桌子上,有點生氣了:“已經十點了,你才吃飯?”

林白青沒顧培那麼規律的作息,忙起來更是會連吃飯都忘記,而她一直在等一個結果,把花擱到了梳妝台前,伸手說:“檢測出來了吧,是什麼藥?”

顧培沒說話,收碗進廚房了。

他帶了公文包來的,林白青聽到廚房有水聲嘩嘩在響,知道顧培在洗碗,本想直接打開公文包看的,轉念一想,從西方來的人都比較講究隱私,怕貿然翻了他的包他會不高興,遂先去問:“我可不可以先看看檢測結果?”

顧培戴著圍裙,手套,正在洗碗,看表情似乎有點生氣,沒有吭聲。

他上輩子從來沒有跟她發過脾氣,一時間林白青竟有些不知所措。

就兩隻碗,洗罷再把手洗乾淨,顧培從廚房出來了。

林白青也是識趣的,看得出來他今天心情不好,遂默默跟在他身後。

進了屋子,從公文包裡翻出檢測結果來,顧培才說:“你是我的愛人,有翻我包的權力,可以翻開包自己看的,但是,你十點鐘才吃飯,這對你的身體特彆不好,還有,今天是情人節,以後,我希望如果不是特彆重要的事情,這樣的日子,咱們就不談工作以外的事了。”又問:“你是不是不喜歡玫瑰花,那下次我送你彆的花?”

林白青心裡一直記掛著沈慶霞的事,就沒看花。

酒紅色的玫瑰在燈下含苞待放,她接過來聞了聞,不由的說:“好香。”

“你喜歡就好,我先去洗澡,文件你慢慢看,專業內,你應該懂的,關於這件事該怎麼處理,我來國內的時間不長,也不太了解沈慶霞,由你來做決定吧。”顧培說著,拿上浴巾出門了。

林白青翻開文件,又因為花太香,又忍不住聞了聞。

玫瑰算是最普通的花了,但它也是最經典的花,既濃又甜的香,一聞就讓人覺得心情暢快。

話說,上輩子顧衛國也很喜歡送林白青東西,但他隻喜歡買包,首飾等能在明麵上看到的東西,他的口頭禪是:“你必須帶著,不然誰知道我對你的好。”

顧培和顧衛國不一樣,他也喜歡買東西,但他買的都是能叫她開心的東西。

突然,林白青明白他為什麼生氣了,他是覺得她對生活,對他,都太敷衍了吧!

草草翻了一下檢測報告,其實跟林白青心裡預估的差不多,馬保忠果然投毒了,沈慶霞將來之所以會得癌,也確實是他害的。

既然知道結果了,大過節的,林白青就先收起來,聽顧培的,好好休息,先不談工作了。

第二天一早顧培照例早早起來,在收拾家務。

林白青睜開眼睛看了會兒,覺得他有點不對,遂問:“你肩膀是不是不舒服?”

她不煩男人生氣,但比較煩男人冷戰,如果顧培不答,小毛病,她也就不問了,不過顧培語氣倒是好的,搖了搖肩膀說:“昨天去運動,大概拉傷了肌肉。”

林白青跪了起來:“過來我幫你捏一把。”

顧培立刻警惕:“慢慢就恢複了吧。”

他就在床連,林白青一把拉了過來,這人還沒感受過中醫的推拿,林白青手掌摁上他的肩膀輕輕旋了旋,從肌裡走向就可以感覺到,一大片都好硬,她遂伸手,從化妝台上夠了精油過來,撫在手上,示意顧培:“把衣服脫了。”

他穿的還是睡衣,而且他似乎羞於展示身體,換衣服也會去衛生間。

這還是頭一回,當著林白青的麵,他把上衣脫了。

因為林白青要檢查身體,他展開了手臂:“這樣?”

林白青是個大夫,最擅長的手藝是推拿,而推拿是要脫了衣服的,所以她見過各種各樣的人體。

人體的美和醜,她因為一個個病人而看的淋漓儘致,當然,她看到的大多是病軀,有瘦到佝僂的老人,胖到癡臃的男人,因哺%e4%b9%b3而下垂的女人,豎向剖宮產把肚子分成兩瓣的媽媽。

她早知道顧培身材好,但當他穿著衣服時,她是無法去具體想象的。

肩寬而腰窄,他忽而展臂,背上的肌肉層層展開,饒是林白青經常脫人衣服,也給嚇了一跳,因為他的身體跟他的性格不一樣,有種緊致利落的攻擊性。

因為林白青不回答,他又鬆垂了手臂:“這樣?”

林白青上下打量著,目光瞥到顧培腰間時,突如其來的慌了一下,隻覺得自己的臉又燙又熱,這是頭一回,她往病人身上放手時會有種緊張感。

明明她是了解顧培的,知道他不會,但她還是緊張,因為他的身材,太具攻擊性了。

深吸一口氣,她拋開胡思亂想,先去捏。

顧培下意識躲了一下,並說:“問題真的不大。”

“還是看看吧,會讓你輕鬆點的。”林白青說。

她都沒有搓油,手掌直接摁了上去,心不由怦怦跳了起來。

果然,他的皮膚質感特彆好,跟上等的玉似的。

“好了嗎?”顧培又問。

林白青這才發現自己昏了頭了,這是病人呀,她都沒上精油,在生手摸。

她伸手夠了精油過來在手裡舒開,手掌搓熱,再摁上去,細細的捏,摁,一寸寸的檢查,果然,他左側肩膀處格外的硬,這一大片果然拉傷了。

林白青一直覺得男人的皮膚得要顏色深一點才好看。

男人嘛,皮膚太白,就跟白斬雞似的,太膩味。

但看著顧培白皙,緊致的後背,她突然發現自己的認知是錯誤的。

他這種東方人特有的,潤白的膚質配上緊健的肌肉,居然格外好看。

推拿嘛,就好比楚春亭,林白青一去就扒他的褲子,這是正常的。

她看到他腰椎處有個橫斷傷,估計那兒也會有損傷,於是伸手去試。

但她手摁到他的腰椎時,顧培仿佛早等著,伸手一擋。

“你尾骨處有個傷疤,我試試,看有沒有受傷?”林白青柔聲說。//思//兔//在//線//閱//讀//

顧培呼吸格外粗,強硬的把她的手往上挪了挪,說:“隻看肩膀就好。”

其實林白青已經想明白了。

她因為重生了,於很多事情都看的很淡,也總覺得跟顧培之間建立某種聯絡才對得起他,但顧培是一個把心理感受看的比肉.體更重要的人。

想想上輩子,林白青在那方麵也並不愉快,所以其實現在這樣更好。

她已經很幸運了,逼婚來的男人比她負責任多了,這不就很好嘛。

她已經沒那種意思了,真的隻是想幫他看看病而已。

瞧把他緊張的。

林白青的推拿手藝可是一流的,顧培還沒享受過這種服務,光是站著給她捏了兩把,呼吸都粗了。

終於,隨著他喉嚨裡一聲悶哼,林白青鬆了手,說:“好了。”

其實她現在還挺悚他的,不知道他感受究竟如何,又試探著問:“舒服的吧?”

顧培先穿背心再穿襯衣,點了點頭,又說:“我的腰椎沒有傷,是好的。”

林白青剛才看到的,他的腰椎部位是個橫斷的疤痕,而且從疤痕組織觀察,應該傷的挺深,那麼深的傷疤,就算骨頭沒問題,大概率是會留下肌肉方麵的後遺症的。

她想了想,還是說:“如果你忙的話,晚上吧,晚上回來我再幫你檢查。”

顧培點頭,臨要出門,又說:“試試香水,味道應該不錯的。”

林白青記得他昨晚是拿了個手提袋,自己拿到後,隨便就擱下了。

合著那是他買的香水,她給放哪兒了?

對了,她好像放到地上的藥箱裡了。

怪不得顧培要生氣,過情人節,他買了香水,她既沒打開看,也沒用,連句感謝的話都沒說,順手就給擱到藥盒裡了。

起床,邊刷牙,林白青本來是想翻出香水來聞一聞,再噴點兒的。

但看到妝台上的,沈慶霞的食物樣品檢測報告,她就又把香水的事撇開了。

從這份檢測報告上看,馬保忠投毒一事沒個十年,也有八年了。

藥物屬於處方藥,而且林白青的證據是非法取得的,所以即使她現在去公安局報案,公安也隻會先調查走訪,會不會立案,還得看他們調查走訪之後的結果再看。

所以林白青去報案,頂多也就是打草驚蛇,說不定還能有助於馬保忠銷毀證據。

顧培把這東西給她,當然是想讓她立刻拿給沈慶霞,讓她自己來決定該怎麼辦。

但林白青暫時不想那麼做,因為沈慶霞的病不是一天兩天,微量的毒素攝入,也不是多一天或者少一天就能影響到她的整體身體狀況的,而她直覺,馬保忠身上的事情,應該遠不止給沈慶霞投毒這一件,為防打草驚蛇,林白青暫時就先不聲張這事,準備再上東海製藥看看情況再做決定。

……

東海市文研所,清晨,隨著一陣叮嚀嚀的自行車聲響,保安大爺一看,立刻停了掃帚:“喲,馬所長來啦,馬所長好。”

馬保忠停好破二八,笑容可掬的糾正:“隻是副所長,副所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