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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笑話他們。

看來顧懷尚還真有馬保忠的情書,但願能找到他寫給沈慶儀的。

林白青說:“正好我給五爺備了一份開竅劑,這就過去!”

“快來快來,你陸嬸嬸在做燒鵝,正好吃熱的。”顧懷尚說。

至此,林白青摸到脈絡了,告密的那個人就是馬保忠。

因為隻有整天追著女孩子跑,四處寫情書的人,才有可能觀察到秘密交易。

而在當年,舉報是有獎勵的,也許是十斤糧票,也許是五斤肉票。

所以人們特彆喜歡相互舉報,相互揭發。

於沈慶儀和楚青圖,那是一段悲慘命運的開始,他們因為告密而奔赴了邊疆。

而於馬保忠,很可能隻是十斤糧,或者五斤肉的微薄利益。

柳連枝應該並不知情,畢竟告密者都藏匿的很深。

他們於暗中悄悄放冷箭,明處的人會受傷,但很難鎖定他們。

不過她會下意識瞧不上馬保忠的人品,所以才會對沈慶霞各種嫌棄,瞧不上。

據說馬保忠馬上就要升任文物研究所的副所長了。

那他毒殺沈慶霞,應該是為了拿走沈家現存的文物,繼承沈慶霞的所有財產,並從此升官發財死老婆,好開啟自己人生的第二春吧。

但可惜,有林白青在,他這輩子是無法達成所願了。

……

收拾了一份開竅劑,上了公交車,林白青直奔顧懷尚家,準備去觀摩馬保忠的情書。

而現在,事情基本真相大白,她也對柳連枝其人了解的差不多了。

林白青考慮著,她也該正式聯絡外婆了!

第67章 雞骨草

(她以為柳連枝脾氣真的很差,儘量把聲音放的很溫柔)

顧敖剛的母親陸蘊喜歡做美食, 尤其愛搞鹵味。

但她原來用的是大眾配方,鹵出來的鹵味味道也很普通,還是林白青教她往裡麵加了幾味普通的中藥材,畫龍點晴, 把味道給提起來的。

她現在做的鹵味, 街坊四鄰們聞見了都要饞的流口水。

林白青才進樓道, 已經聞到一股撲鼻的香氣了。

敲開門看到廚房裡有隻好大的鋼鍋, 鍋裡飄著滿滿的, 鹵的金黃的大鵝, 林白青給驚到了:“陸嬸您鹵了這麼一大鍋東西, 能吃的完嗎?”

陸蘊笑著說:“你都能一個人開藥堂,我為什麼不能賣鹵味。”又說:“我最近每天鹵一鍋,推出去不一會兒就被搶空了, 賺了不少錢呢, 我呀,也下海啦!”

林白青給驚到了:“陸嬸現在是事業型女性, 女強人了。”

一個女人有了事業,哪怕再小, 也會變的自信。

陸蘊笑著說:“我自己賺錢自己花,跟顧懷尚沒關係。”又問:“你怎麼來了?”

“找到了找到了。”書房裡的顧懷尚突然出聲嚇了陸蘊一跳。

她旋即叉腰怒吼:“顧懷尚, 嚎什麼嚎呀你,想嚇死人啊你。”

她這語氣林白青還是頭一回聽, 她簡直想給陸蘊豎大拇指。

顧懷尚出來說:“陸蘊, 你不就賣鹵味賺了倆小錢嘛,能不能語氣彆那麼粗”

陸蘊說:“那是小錢嗎, 我一天賺八十塊, 你呢, 一個月才五百!”

這年頭做生意可賺錢了,所以人們才說,搞原.子彈的,不如賣茶葉蛋的。

在家庭中誰能賺到錢誰口氣就粗,顧懷尚給陸蘊一通懟,一句話沒說,招手說:“白青你來,看看我這些年當老師積攢的成果。”

林白青進了書房,這也是顧懷尚的臥室,有個衣櫃,裡麵藏著他收集來的古玩,當初他把老宅的中堂也是藏在這兒。

當然,不論往事,隻談如今。

顧懷尚收集到的學生的情書可不少,翻了半天才把馬保忠的全翻出來。

見林白青進來,一張張數給她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林白青一張張的翻著,就見馬保忠一筆字寫的很不錯。

六七十年代的情書帶著濃濃的時代氣息,全是什麼XX同學,我想跟你建立一種超乎革命友誼的關係啦,我想跟你做誌同道合的戰友,我想更加深入的了解你一類的話,既沒什麼營養,也沒有什麼信息價值。

唯獨有意思的是,馬保忠在所有的信裡都提過一句:自己嘴巴臭,但心不臭。

林白青草草翻著,彆的都是隨便帶過,專找他寫給沈慶儀的。

翻著翻著,她問顧懷尚:“還有嗎,還是就這些?”

“這還少嗎,我要全拿出去,足夠臊死他了。”顧懷尚得意的說。

林白青說:“你不是說他給沈慶儀也寫過嗎,但這兒沒有。”

顧懷尚撓頭:“可能我記錯了吧,小事一樁,隨便了。對了,藥呢?”

林白青從包裡翻出開竅劑來,說:“給五爺備著吧,但要服用之前得先打電話給我,或者隨便哪個醫生,聽醫囑,再選開竅劑,切不可胡亂服用。”

開竅劑,救命藥,價格極為昂貴的。

光是一顆安宮牛黃丸,如今就要一百塊,更甭提這是足足八味藥了。

但這種真材實料的藥零售價是二百,隻有上門的急病患者才是一百元。

有賴於五爺的麵子顧懷尚才能得到一套。

如今靈丹堂已經歸林白青了,他也認清現實了,得賣林白青個人情:“我馬上就退休了,以後閒著也是閒著,靈丹堂有什麼事要幫忙,你隨時喊我。”

“好,那我先回去了,您照顧好五爺。”林白青說。

顧懷尚其實也就顯擺一下,又小聲說:“白青,馬保忠馬上就是升職了,他的情書你看看就得,咱就先不聲張了吧,他請我上他家做客呢,大家都是場麵上的人物,萬一他一生氣找人報複咱呢,咱小市民,惹不起人家,對吧。”

就好比楚春亭,懂得鑒彆文物,手頭又有東西,就會有社會地位。

馬保忠一旦當上文研所的副所長,作為官方的代表,他也會擁有跟楚春亭一樣的社會地位,這年頭,錢重要,但權力和社會地位也一樣重要。

社會地位高的人,普通人輕易不敢得罪的。

林白青點頭:“放心吧,我也就過個眼癮嘛,不會亂說的。”

“你沒帶走吧,這可是我的寶貝,誰都不給。”顧懷尚又說。

林白青掏兜:“幾封小孩子的玩藝兒,我帶那乾嘛,要不你搜搜。”

顧懷尚笑著擺手:“開玩笑,開玩笑。”

陸蘊在廚房看到林白青要走,忙說:“白青先彆走,我正給你斬燒鵝呢。”

林白青說:“不用了,嬸子您留著賣吧。”

“我這方子還是你配的呢,你必須帶一隻回去!”陸蘊說著,已經綁好燒鵝提出來了,一隻格外肥大的燒鵝,林白青一手差點拎不起來。

“要還想吃你就來,嬸每天都在做,隨時都有。”陸蘊笑著說。

……

拎著一隻又肥又大的燒鵝出了顧懷尚家,要上了電車,估計會蹭大家一身油,林白青遂也奢侈了一回,叫了輛黃麵的。

到了巷口,就見柳鋒居然親自來了,正在指揮人給她安後院門。

林白青上前打招呼:“柳總,好久不見,您最近氣色不錯。”

柳鋒回頭見是林白青,說:“我家孩子月份差不多了,該做針灸了,金針……”◎思◎兔◎在◎線◎閱◎讀◎

這可是一手裝出藥堂的大金主,當然要說實話,林白青說:“金針我已經有了,到時候一周一趟,我親自上門給您愛人做針灸。”

“一副金針,你自己擁有了?”柳鋒語氣裡有按捺不住的驚訝。

這個就不能承認了,林白青說:“是我借的。”

如果不是柳鋒一趟趟的跑關係,到保濟堂借金針又沒借到,他都不明白金針的意義,但已經幾個月了,他找了好多關係都搞不到金針,林白青卻搞到了。

那也就意味著他們家的小福星可以順利出生了,他能不激動嘛。

柳鋒連連點頭,又說:“馬上就要開業了,需要哪個領導捧場,我來請吧。”

林白青說:“我們就是個小診所,小本經營,就不請領導了吧。”

柳鋒說:“不是大不大的問題。你還年青,太麵嫩了,東海市的三教九流,地痞看你新店開業,肯定要來打點秋風的,知道為什麼大家開業都要請領導來剪個彩嗎,就是為了震懾那幫道上混的,讓他們少來找麻煩。”

林白青記得上輩子顧衛國也這樣說過。

他上過戰場,本身有一幫混混小弟,靈丹堂當然就沒被臊過。

但現在不一樣了,她沒什麼根基,又年青,要沒個領導站台,不定道上那幫小混混還真隔三岔五上門收保護費,或者假裝病人來訛錢,無儘的麻煩。

林白青深深點頭:“那就麻煩柳總您多費心了,您順帶把裝修的賬目也算一下吧,我不能承諾什麼時候能付清,但一定會儘快還清的。”

柳鋒從一開始就沒想過收裝修費,以後也不會收。

但人和人之間的交往貴在誠信,知恩,而林白青雖小,卻是個知恩的女孩子。

他想了想,說:“我把咱們市衛生局的局長請來吧,麵子還可以吧。”

市衛生局的局長麵子可大的,原來林白青去辦事,隻能看到他的鼻孔,而且他管著各種申請,要能認識,走通關係,以後事情會好辦許多,能請來當然好。

她說:“就怕太麻煩您。”

柳鋒說:“不麻煩,衛生局局長是我兄弟,一句話的事。”

他親自看著安裝好了鐵門,盯著工人們收拾乾淨了垃圾,整體撤出去,又親自裡裡外外檢查了一遍,這才最後一個從藥堂出來,前後門鑰匙一交,裝修工作就算徹底結束了。

林白青目送他上了車,這才回了家。

顧培不回來吃飯,招娣又是晚班,林白青餓的饑腸轆轆的,太累了也懶得做飯,就斬了半隻燒鵝,燙了個青菜,再下了碗麵就著吃。

吃飯前她從兜裡掏出一張小紙條來,深吸了口氣,這才輕輕展開。

上麵的抬頭是:慶儀同學,您好,我是馬保忠!

顧懷尚讓她彆偷,但林白青怎麼可能聽話,她偷了三張,有一張就是馬保忠寫給沈慶儀的,也是唯一他寫給沈慶儀的一張。

情書被她偷來了,現在她才要仔細看。

一個曾經為她起過名字,拿門簾當繈褓,一字字歪歪扭扭,繡過她名字的生母,如今她才要一點點的,去觸摸她的人生。

林白青連她的照片都沒見過,但她直覺,沈慶儀肯定生的特彆美。

其實還是那些話,什麼雖然我嘴巴臭,但我有一顆紅心什麼的。

最底下有一段話是:我要去挖雞骨草了,會幫你盯著那事兒的,沈慶儀,我還是那個意思,咱倆建立一段深入的革命友誼吧,願意的話請回信!

挖雞骨草?

雞骨草是一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