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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

他一身明黃色的龍袍,與之前南疆王時仿佛判若兩人。

如今的他,已經滿足了自己的野心,成為高高在上的帝王,有了爭奪天下的資格。

而跪在他麵前的自己,卻已經不是他的親人朋友,反而成了他的死對頭墨廷淵。

桑禦隻是動了下手指,侍衛首領便上前扯下來安栩臉上的麵具。

露出墨廷淵那張俊美無雙的臉後,明顯感覺桑禦的眼底多了一抹陰鷙的狠毒。

“好久不見了,皇上。”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邪魅狂狷。

第417章 暴露身份:她到底是墨廷淵還是安栩?

安栩入宮前不是沒想過會暴露身份,但是為了墨廷淵,她也隻能鋌而走險。

無妨,即便被抓住,桑禦也不會殺了她。

畢竟她現在是墨廷淵,死在這裡大秦必定要出動舉國之力屠儘整個南疆。

但如果拿墨廷淵當人質,會得到更大的利益。

安栩自認為了解桑禦,清楚的明白他是一個把利益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人。

想到這裡,她抬眼看過去,即便跪著依然挺直脊梁,渾身上下已然有種墨廷淵的帝王之氣。

“既然知道是朕還不快讓人退下?”

桑禦笑裡藏刀:“那怎麼行?皇上武功高強,萬一在宮裡大開殺戒,該如何是好呢?”

“放心,朕隻是來找栩栩,對你們沒有興趣。”

“為了安栩不惜以身犯險,墨廷淵你還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情種。”

“彼此彼此。”

桑禦見她依舊是桀驁不馴的表情,臉色冷下來,對著身後的人命令道:“去將墨雲帶來。”

“是。”

太監轉身小跑著離開,沒一會兒便滿頭大汗地跑回來,彙報道:“啟稟皇上,墨雲拿著您的令牌出宮了,說是你要她出宮辦事!”

“什麼?”桑禦凝眉,意識到不對,連墨廷淵也顧不上管,起身朝著書房而去。

禦書房。

環顧四周,除了一些平日裡負責打掃伺候的奴才們,墨雲的身影早已不見蹤跡。

桑禦勃然大怒,一腳踹飛了跟前的香爐,厲聲命令:“來人,立刻去捉拿墨雲,即便將喀爾城給朕翻個底朝天,也要活見人死見屍!”

“是!”

侍衛們傾巢出動,開始全程大規模地搜尋墨廷淵。

安栩已經被人押送到了禦書房。

桑禦坐在桌後,煩躁地揉著眉心,他一揮手,負責押送的侍衛便立刻退下,順勢關上了門。

安栩恢複了自由,揉了揉被擒痛的手腕,也不客氣,直接找了個凳子坐下,還氣定神閒地倒了杯茶品嘗起來。

“桑禦,你這茶都涼了,下人怎麼伺候的?”

聞言,靠在椅背上的桑禦放下手,抬眼看了過去,目光陰冷。

“你倒是沒有半點慌亂,是料定朕不會殺你嗎?”

安栩笑了笑,答非所問:“肚子有點餓了,要不你吩咐禦膳房來點吃的?就當是為朕接風洗塵了。”

“放肆!”

桑禦怒了,一巴掌拍在了桌麵上。

“嗯?生氣了?這樣就生氣了?那你也太沉不住氣了,難為你之前能隱忍這麼久呢,現在怎麼不認了?耐心用光了?”

若論天下誰的嘴巴最毒,當屬安栩。

她接連幾個問題懟的桑禦想要派人來掌她的嘴!

“墨廷淵,你現在是俘虜,沒資格稱朕!”

“桑禦,你不過是朕封的鎮南王,誰允許你做皇帝的?你這種擅自篡位的逆賊,更沒資格稱朕!”

“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桑禦被惹怒了,開口命令,“來人,給朕掌他的嘴!”

話音剛落便有下人衝了進來,一副氣勢洶洶地陣仗。

安栩坐在凳子上翹著腿,笑眯眯地說道:“桑禦,你真的想打我嗎?你舍得嗎?”

“朕有什麼舍不得?你以為自己是栩栩嗎?給朕打!”他怒不可遏。

下人上前將安栩從凳子上推下去,抬手就要打她的臉。

千鈞一刻間,她開口聲音洪亮:“如果我告訴你,我才是安栩呢?”

回頭看去,桑禦的眼底露出愕然,隨即變成了嘲笑。

“墨廷淵,朕從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膽小?為了躲幾個巴掌連這種無稽之談也說得出口?”

安栩沒理會他的不屑,而是一臉認真地說道:“雪釀,每次釀酒,都稱百斤高粱或蕎麥,不同數量的糧食對應的酒曲和出酒時間會不一樣。”

“而後將稱好的糧食進行清洗,去除灰塵穀殼等雜質。接著便放入南疆雪域山上積雪所化的冰水中浸泡兩個小時。”

“繼而將浸泡後的糧食放入蒸籠,開始蒸糧食,觀察水蒸氣,等上汽後繼續蒸半個小時……一直到第二十個步驟尾酒,才能得到雪釀酒。”

桑禦的瞳孔在一點點收縮,滿是不敢置信的瞪著她,像是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

“不可能的……你怎麼會知道雪釀,那是朕陪著栩栩一起研製出的酒……一定是她告訴你的!”

安栩沒有急著辯解,而是繼續說道:“桑大哥,你可還記得在不夜館中我對你說過的話?”

“什麼?”

“當時我說過,你想報仇可以,但你應該去找害你之人,墨廷淵沒有下令攻打過南疆,可他不僅出錢救了你一命,還將南疆交給你來管理,並且他在位這幾年,對南疆格外照顧開恩,你如果真想起兵發動戰爭,不僅是恩將仇報,還有可能遭到百姓們的抵製和唾棄。”

她在重複那個時候在酒館裡對他說過的話。

當時店裡隻有他們二人,如果不是真的安栩,怎麼可能會把這些話說出來?

難道……是她和墨廷淵兩個人搞出來的陰謀?

“不可能的!這世間怎麼會有如此荒謬的事情?你明明就是墨廷淵,一定是你貪生怕死,才會說出這麼可笑的話!”

安栩不強求他接受,隻是淡然說道:“你早在很多年之前就與墨廷淵在戰場上交過手,他是不是貪生怕死的鼠輩,你比我更清楚,若想知道我和他是否靈魂互換,隻要派人去調查我們從東秦前往南疆路上的事,便可知曉。”

桑禦盯著她看了又看,最後還是不能說服自己相信,於是命令道:“來人,將她關入天牢,朕沒有發話之前,誰也不許對他動刑!”

“是!”

安栩又被人押送天牢,她也沒有反抗,隻是認命地跟著離開。

一路上,她都在權衡利弊,判斷自己的決定是否有誤。

最後得到的結論是,非暴露不可。

有兩個原因,一個是為了保護墨廷淵的身體,第二個是她的私心。

她想試探桑禦,再給他最後一次機會,看這一次,他還會不會再次利用她。

如果結局不儘人意,那她也不會再猶豫如何斷絕這段關係。

第418章 朕給你三次機會證明你是安栩!

南疆的監牢有地牢、水牢、天牢、刑牢等。

天牢是關押一些皇帝親審的重要犯人。

基本上都是罪大惡極之途,結局也絕不會隻是單純地砍頭、賜白綾、毒酒、匕首之類的痛快死法。

能在天牢中的犯人,大部分不是淩遲就是五馬分屍。

安栩被關進去一點也沒有意外。

憑桑禦對墨廷淵的恨,沒有立刻把他剁碎了喂狗,都是因為還有利用價值。

獄卒沉默不語帶著她往牢房走去。

一路上,少不了見到一些血腥肮臟的場麵,比如牆角盛滿血水的木桶,木架上被鞭撻到血肉模糊的半死人,還有被剁下來的四肢等。

南疆刑法殘忍,甚至有專門的蠱蟲刑,可以讓犯人生不如死,最後崩潰而絕望的受儘折磨咽下最後一口氣。⊥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安栩低著頭,儘量不去看那些殘忍的場麵,但嗆鼻的血腥氣息還是洶湧地鑽入她的鼻息。

終於到了最後一間牢房,獄卒開門,她便順從地走了進去。

身後是鐵鏈鎖門的聲音。

安栩看著冰冷黑暗的牆壁,回頭問了一句:“我想要紙筆可以嗎?”

“老實待著,沒有皇上的吩咐,不許提任何要求!”獄卒毫不客氣地拒絕。

安栩剛下沒想到,現在本想著寫一封信交給桑禦,至少他會認得她的筆跡。

但可惜,獄卒不給她機會,隻能作罷。

牢房陰暗潮濕,老鼠蟑螂肆無忌憚地在地上的雜草裡穿梭。

安栩也不是第一次進監牢,所以便直接捧了些牆角的稻草放在正中間,盤腿坐在上麵閉目養神。

墨廷淵的身體最好的地方在於他內力高,無論多麼冷,隻要稍微運功便可抵禦饑寒。

不知道過了多久,再睜開眼,牢房頂上碗口大小的窗戶有微弱的晨光灑進來。

她正想起來,便聽到有腳步聲傳來。

獄卒走到牢門前說道:“皇上傳你過去。”

然後打開門,便帶著安栩前往禦書房。

桑禦已經換好龍袍,正坐在椅子上等著她。

見麵後也懶得浪費時間在意禮節,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朕給你三次機會證明你不是墨廷淵二是安栩,如果三次你都不能讓朕信你,那就不好意思了。”

安栩蹙眉:“三次?那如果你信了卻說不信呢?”

“如果你真的是栩栩,我對你絕不會像現在如此。”桑禦鄭重說道。

“好,我現在就可以證……”

她話還沒說完,桑禦抬手打斷:“好了,先不急,昨天你已經用了一次機會,也就是說你現在隻有兩次機會,朕先去上朝,這期間你好好想清楚,希望你能珍惜每一次機會。”

說完,他在太監宮女們的擁簇下大步流星地離開了禦書房。

安栩見他走了,被氣得有些想笑。

“什麼叫昨天用過機會了,還真是卑鄙!”

一邊說著給她機會證明,顯示自己的大度,一邊又剝奪一次機會,讓她緊張。

桑禦,還真是會拿捏人性。

……

大概過了兩個時辰,臨近晌午的時候,桑禦才回來。

一進門便看到安栩坐在桌案前正低頭寫著什麼,他沒有說話,而是走過去查看。

白紙上密密麻麻是她的書寫,字跡工整俊秀,即有女子的飄逸又具備一種乾練之氣。

標題是《春三月》。

如果桑禦沒有記錯,這應該是一首詩歌,安栩曾在北齊的時候哼唱過。

那一年她剛成為高高在上的嫡公主慕容澤蘭,也是人生中過的第一個生辰。

月亮升起時,她從宴席上拉著他一路逃離喧囂,最後飛上了公主府的屋頂。

那首歌,他仍清晰的記得那歡快美好的曲調。

“陽春三月初滿枝迎春新花棲木,天留片片白雲風上住,孩童推門去又放紙鳶笑聲滿路,手中長線沒入天儘處,誰人悄約時恰得一片桃華滿目,手邊流雲與落英相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