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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栩冷笑:“不必了,慕容大公子的道歉我們夫妻二人可承受不起。”

慕容熙看向墨廷淵,眼底閃過一抹柔意,而後態度十分謙遜地說道:“剛才多有得罪,二位看到方老爺的麵子上咱們化乾戈為玉帛如何?”

“怎麼化?”墨廷淵突然問道。

“這樣,我在觀海樓設宴,特意向二位賠罪如何?”

安栩和墨廷淵對視一眼,默契地保持著沉默,沒有回答。

方程名察言觀色立刻上前去當和事佬勸道:“既然慕容公子如此有誠意,那二位就看在我的麵子上,這件事就算了吧,咱們和氣生財嘛。”

生意人最怕的就是損財,最後這句和氣生財正中所有人的心思。

墨廷淵要東秦與西楚建立經貿往來,自然需要慕容家的牽線搭橋。

所以,兩人點頭同意了。

……

觀海樓建立在濱海城的海岸上,五層高塔式的建築讓人坐在頂層的雅閣裡便可以一覽波瀾壯闊的海景。

滿桌的山珍海味上齊,慕容熙率先舉杯站了起來。

他語氣謙和,再也沒有剛才在琅琊閣外麵的冷厲倨傲。

“剛才多有得罪,二位多擔待,我在這裡鄭重地再次向二位道歉。”

既然對方態度端正,墨廷淵和安栩自然也要懂得適可而止。

於是兩人起身,端起麵前的酒杯。

“慕容公子客氣了,我們夫妻二人也有錯。”

雙方相視而笑一飲而儘杯中的酒,剛才慕容玉所製造的矛盾徹底翻篇。

方程名見時機成熟,這才說道:“慕容公子,這位墨公子是東秦皇商,他此次入西楚,正是為了兩國之間的貿易而來,不知您有何看法?”

慕容熙眼底閃過一抹精銳,剛才還掛著笑容的臉上頓時肉眼可見的冷淡下來。

“原來是東秦皇商,在下失敬。”

“不敢當。”安栩客套地回了一句。

慕容熙略思索,而後意味深長地說道:“二位有所不知,西楚重商,皇上也非常願意與他國共謀出路,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東秦與我西楚相隔甚遠,若是合作,怕是有諸多問題難以解決,何況,東秦有的我西楚有,東秦沒有的,我西楚更有,這樣怎麼合作?”

坐在一旁的墨廷淵忍不住開口:“據我所知,西楚雖然盛產糧食和畜牧,但銅礦產量卻非常稀少,若是能在這方麵合作,兩國都可解燃眉之急。”

現在西楚最缺少的就是銅鐵礦的產量,如果有充足的礦產,就可以鍛造更多精良的武器裝備,這麼一來,國力遠比現在更強大。

而東秦現在經曆過戰役,不少地區飽受災疫的殘害,百姓們食不果腹。

如果有了西楚的糧食,那麼以後東秦就可以解決饑荒的問題。

慕容熙垂眸,似乎在認真考慮。

停頓了一會兒,他微微點頭:“我會把你的意思傳達上去,至於聖上如何決斷,我便無法左右了。”

墨廷淵一聽,眼底露出精光,連忙舉杯:“如此一來,有勞慕容公子了。”

他下意識地衝他揚唇一笑,嬌豔的麵龐如同明%e5%aa%9a的鮮花般盛開,讓人目不轉睛。

慕容熙的眼底幾乎生出一抹癡迷,連連點頭:“姑娘所願,我自當會儘力相助。”

姑娘?

墨廷淵微微蹙眉,心想他現在的身份是人妻,應該被尊稱一聲夫人才是,這小子卻叫他姑娘。

果然是圖謀不軌!

要不是看在慕容熙有利於價值的份兒上,他分分鐘掀桌子走人!

第409章 桑禦稱帝,擴充後宮!

一行人商談還算融洽,酒過三巡,安栩便起身出去透氣。

她站在望海樓的頂端,目光所及是翻湧沸騰的海浪,無邊無際仿佛永遠沒有儘頭。

遠處起了一層薄薄的雲霧,讓整個海水與天空連接在一起。

曾經安栩以為海天一色是美景,可現在看來,竟讓人感覺到身處混沌中沒有儘頭再也逃不出去的窒息。

站在高處,的確有一覽眾山小的酣暢,卻也有寒風刺骨的冷意。

望著腳下那滂沱的海水,她突然想,要是就這麼摔下去,那是一種粉身碎骨的疼痛。

墨廷淵突然在她身後出聲輕喚:“栩栩?”

安栩身子頓了一下,回頭看著他,寒風吹亂了他額前的發絲,讓那張原本屬於她的臉清冷中竟帶著一絲嫵%e5%aa%9a。

“談好了?”她問。

“差不多了。”

他走過去,自顧自地坐在了邊緣,雙腿懸在外麵的空中,整個人姿態慵懶隨性。

輕輕閉眼,感受著海風吹過的凜冽,嘴角微微勾起。

“栩栩,你站在這的感覺,就是朕坐在皇位上的感覺。”他語氣冷淡,毫無波瀾,平靜的像是在說天氣如何。

安栩微微蹙眉,靠著他坐下,雖然對於這個高度有些畏懼,但還是強忍下來。

“還能下去嗎?”她問。

墨廷淵笑了,有些無奈的看著她。

“能下去,但不是走樓梯,是從這下去。”

他伸手指著下麵的海。

踏上王位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沒有回頭路。

他是皇帝,一國之君,身後有無數利刃在逼著他前行,一旦退縮,就是萬劫不複。

他隻能越挫越勇,讓權力永遠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隻有如此,才能保護自己,保護整個國家。

安栩撇撇嘴沒有再說話。

兩人都保持著沉默,若有所思地望著那看不到儘頭的大海。

不知道過了多久,臉都被海風吹到麻痹。

墨廷淵突然說了一句:“有你陪我坐在這裡,好像也沒那麼冷。”

話音落下許久,沒有等到回答。

他轉身看去,安栩已經靠在他肩膀上睡著了,呼吸輕緩睡得安穩。

墨廷淵無奈地勾了勾唇角,終究是深深歎了口氣。

……

無論慕容熙的回應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墨廷淵和安栩都不能繼續停留在海濱城。

南疆戰事吃緊,他們必須儘快去跟陸景瀾彙合。

走之前,墨廷淵將一枚玉墜交給方程名,並叮囑他,如果西楚有意合作,就帶著這枚玉墜到大秦找他。

然後兩人上船,啟程前往南疆。

……

轉眼已是兩個月後。

南疆維咖爾城,港口。

這次坐船墨廷淵明顯適應了很多,隻要不看海水,基本沒有任何不適,所以全程他都躲在船艙,隻有晚上看不清海水的時候捂著耳朵出來透透氣。

一下船,兩人還不等適應就立刻騎馬前往大秦兵馬駐紮的地點。

路上,聽說了不少南疆的事情。

桑禦自封南疆皇帝,已經臨朝,手下全是南疆曾經的朝廷餘黨,還鏟除了手握兵權的幾大世家,成功拿下政權兵力兩大優勢。

而陸景瀾因為對地勢不夠了解,幾次大戰都一敗塗地,隻能退到了羌城駐守。

這是最後一座防偽城,如果再輸下去,南疆大軍遲早會攻入東秦邊境。

到時候,兩軍大戰,連東秦的百姓也不可避免戰亂帶來的生靈塗炭。

……

城內最大的客棧。

安栩和墨廷淵易容成一對中年夫妻,假裝坐在大廳的角落裡吃飯,實則是為了探聽周圍人的談論。

這幾日南疆有大動作,百姓之間到處都是小道消息。

所以普通人而言,這些消息不過是茶餘飯後的閒聊,可在墨廷淵與安栩的耳朵裡,就是非常重要的情報。

“聽說了嗎?皇上要娶新晉宰相家的嫡女為後。”▃思▃兔▃網▃

“早聽說了,不僅如此,還大興擴充後宮,隻要是官家女子皆可入宮參選。”

“聽說咱們城主之女也入選了,後天就要隨咖爾城的車隊入宮參加殿選。”

“要是真能選上皇帝的妃子,一旦受寵,那咱們城主豈不是鯉魚躍龍門了。”

“誰說不是呢,一旦女兒得寵,誰還稀罕這小地方的城主,絕對步步高升。”

“可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啊……”

……

安栩和墨廷淵對視了一眼,然後放下碗筷起身上樓回了房間。

卸下偽裝,兩人在圓桌前相對而坐。

“看來桑禦已經有了足夠的把握可以將大秦軍馬趕出南疆了。”墨廷淵神色凝重地說道。

安栩倒了杯茶,語氣冷然:“哼,當初他利用巧心的死撬動了世家的壁壘,如今終於坐上了心心念念的皇位,他現在一定很得意。”

見她臉色陰沉,墨廷淵有些不滿地試探道:“你該不會是聽說他擴充後宮的消息,吃醋了吧?”

聞言,安栩狠狠瞪了他一眼,差點兒沒忍住把手裡的茶杯潑他臉上。

“我警告你,侮辱我可以,但你不能小看巧心在我心底的重量!當初離開東秦,我身邊隻有她作伴,你知不知道那個時候我是怎麼熬過來的,我……”

她欲言又止,反應過來自己說的太多,立刻坐直了身子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雖然她故作鎮定,可手裡茶杯的裂痕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墨廷淵沒想到她這麼生氣,有些意外但也有些慶幸。

還好,她不是吃醋。

於是立刻哄著她說:“彆生氣,我開個玩笑。”

“不好笑!”安栩沒好氣地瞪他。

“我的錯,再也不敢了。”

“少廢話,今晚睡地上!”

“……行吧。”墨廷淵無語。

因為他現在是安栩的身體,所以最近這段時間都在床上睡。

不是他不想讓著安栩,是在這具身體曾經得過心疾,格外怕寒,要是睡地上,少不得寒氣入體就麻煩了。

安栩突然想到什麼,她說道:“桑禦稱帝,那康夫人現在是什麼身份?”

墨廷淵回憶了一下這幾日道聽途說的信息。

“桑禦為了得民心,把自己偽裝成了知恩圖報的大孝子,所以,他將康夫人奉為太後,接入宮中贍養。”

第410章 安栩送墨廷淵參加桑禦的選秀!

話音落下,安栩手中的茶杯便被捏碎。

瓷片劃破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流出來,可即便如此,也難以抵消她心底的疼痛與憤恨。

“栩栩,你乾什麼?”墨廷淵急忙起身去檢查她的手,將瓷片取出清理乾淨,然後拿出紗布止血。

他真不知道是該心疼自己的身體,還是該心疼安栩。

“我沒事,就是覺得挺可笑的,那個口口聲聲說無可奈何才利用我殺死巧心的桑禦,明知道我最恨誰,卻給了她無比尊貴的身份,他果然沒有一絲絲情份!”

安栩嘴角勾起冷笑,眉眼間漠然地看著手掌裡的傷口,感覺不到一絲疼痛,卻足夠讓她刻骨銘心。

墨廷淵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彆扭地說道:“彆在我麵前提他了,否則我會忍不住立刻入南疆皇宮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