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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來的時候傅綏大概沒有買到商務座,時間也沒有那麼晚,車廂上人還不少,中途也有一個女生找他要了簽名,不過沒有過多打擾。

但拍視頻的這個就不一樣了,他過去找傅綏搭話,張口就是:“傅影帝,一起拍個視頻唄。”

傅綏拿過不少獎,但是奚年還真沒見過正常社交場合下有人這麼大喇喇地喊人影帝的,他又是那樣的語氣,視頻裡傅綏還沒什麼反應,奚年已經開始生氣了。

這人顯然是故意的,借著傅綏為自己造勢,剛才應該傅綏應該是在跟紅姐發消息。

視頻裡的人說話很不客氣,問題也問得直白露骨,從收入多少到明星睡粉絲是不是很方便。

奚年氣得恨不得把人揪出來打一頓,忽然手機屏幕被人蓋住。

“彆看。”

傅綏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放下手機了,奚年側頭看他,傅綏又說了一遍:“彆看。”

奚年嘴角向下抿:“可以告他嗎?”

奚年知道私生是可以告的,但這樣的他也不知道怎麼定性。傅綏在他頭頂輕輕揉了一下:“沒事。”

這幾年,傅綏遇到的各種亂七八糟的事多了去了,團隊也不是吃素的,何況這種事明眼人看了都知道他沒什麼問題。

唯一的問題是,生日當天他深夜獨自乘火車乾什麼去了。

傅綏看起來不像是會做這種衝動浪漫的事,這就更讓人好奇了。

三個小時的車程,火車快了差不多一半。奚年跟著傅綏進酒店電梯的時候,看見電梯外壁掛式的時鐘,時間是三點。

已經是後半夜了,奚年才想起來,他還沒跟傅綏說生日快樂。

他看了一眼從機場出來就一直在傅綏手上的行李箱,裡麵有他給傅綏準備的生日禮物。

說生日快樂的時候,當然要加上禮物。不過管紅沒給他摸禮物的機會,她就在傅綏的房間門口。

她的表情說不上美妙,看見奚年倒是先笑了一下:“年年也來啦?”

“紅姐好。”

管紅對奚年一向是對小輩親近,又帶著點恰到好處的客氣,這時候也一樣:“連夜過來,累了吧?你先去休息,我跟傅綏說點兒事。”

她這樣說,奚年當然也不能說不,不過傅綏可以。

他刷卡開門讓奚年進屋,輕描淡寫地說:“等我幾分鐘。”

然後就把門關上了。

奚年一進來就發現屋子裡隻有一張床,這不是什麼套間,就是普普通通單人房。他看看床,又看看門,最後看傅綏。

傅綏麵不改色地說:“燕導說劇組資金緊張。”

“……”

傅綏放好行李箱,然後說:“你先洗漱休息,我半小時後回來,明天不用拍戲。”

半小時後天也還沒亮,傅綏說的回來當然是跟他一起睡。

奚年沒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因為知道傅綏不會,就是單純的同床共枕,也不是第一次了。

就是心態跟從前不一樣,他有點不敢去看傅綏。

出去之前,傅綏喊了他一聲:“年年。”

奚年不得已看過去,傅綏注視著他,眼中說不出的溫柔:“怕嗎?”

奚年沒聽明白:“嗯?”

傅綏又問了一遍:“跟我在一起,會怕嗎?”

第60章

奚年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劇烈跳動, 大腦一片空白,或者說是這一瞬間閃過的念頭太多,反而什麼都沒抓住。

他看著傅綏, 恍然疑惑, 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接著又想,如果是他想的那樣,為什麼會怕?是不是他理解錯了, 如果這話是任何一個人說的,奚年此刻都可以冷靜下來去思考其他的可能,偏偏是傅綏,是傅綏站在他麵前,看著他, 親口說出來的。

在奚年想好該說什麼之前,他的身體已經越過大腦,先行做出了行動,他搖了搖頭:“不怕。”

傅綏笑了一下, 抬起手,奚年本以為他會像從前那樣摸自己的腦袋,實際上,傅綏的手落輕輕落在他臉上, 拇指指腹擦過唇畔, 又低頭碰了碰他的額頭。

“等我回來。”

傅綏一開門就接到了管紅一個大白眼, 他從出道開始經紀人就是管紅, 這麼多年他們的合作一直到都很愉快。

不過最近在某些事情的處理上有不小分歧,歸根結底是因為他們對未來規劃有一些偏差。

傅綏現在的成就很高, 獎拿了不少, 票房也很高, 年紀其實不大,論資曆也就比老前輩差一點。

到了這一步,後續作品的質量比數量重要很多,此外就是維持個人形象了,因此管紅在為他談合作的時候,一向是把傅綏形象口碑放在第一位的。

好處是,在生日當天,半夜出行,放彆人那總難免各種謠言,到傅綏這裡雖然也有不少猜測,不過粉絲心態都很穩。

“你想怎麼處理?”

管紅說的不是那個拍視頻的主播,而是說關於奚年的事,關於他們的關係。

不論他們是不是真的要談戀愛,或者說要不要公開,這些事都必須有個預案,提前做好準備,避免後續出現自打臉的情況。

“不用否定。”

不用否定的意思就是不承認不否認,傅綏從前也不是沒有穿過什麼亂七八糟的消息,都澄清得很快,這樣不承認不否認本身就一種默許的態度。

管紅其實不太讚成,兩個男人,又是從小就住在一起,隻要不在外麵做出什麼過於親密的舉動,其實維持地下情還是很容易的,傅綏顯然不樂意。

真要往曖昧的方向靠,事情就會麻煩很多。

“你知道我的打算。”

管紅沒好氣:“我知道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

男演員的職業生涯是很久的,彆說傅綏還紅得早,他還不到三十,前途一片光明,結果他說要息影。

當然傅綏的息影並不是說退圈,他隻是要轉向幕後,很多演員往後走,都會往導演的方向發展,但傅綏畢竟還不到三十。要是換個人管紅還能勸他穩重一點,萬一轉業沒轉好可不是開玩笑的,但傅綏還有悅娛。

論自家藝人成了對家公司的老板是什麼體驗?

反正就是完全沒法管,管紅能用來勸他的隻有奚年了。

“奚年呢?你應該知道怎麼樣對他最好。”

“我更知道他要什麼,至於其他的,我會處理好。”

房間內,傅綏出去之後,奚年還發了一會兒呆,他伸手碰了碰額頭,恍恍惚惚地去起身,起來之後往浴室走了兩步,又想起什麼似的退回來,然後又愣在原地,回想了一下,退回來乾什麼的。

時間已經很晚了,奚年一般很少熬這樣的大夜,這會兒既疲憊又亢奮,還有種如在夢境的不真實感,酒店的燈光、柔軟的地毯加重了這種不真實感。

但是這不妨礙奚年對著鏡子的時候發現自己在傻笑,他伸手把嘴角往下按,告訴自己冷靜。

傅綏那都不是暗示了,是明示。

為了避免傅綏回來他還在浴室的尷尬,奚年洗澡的時候加快了速度。傅綏這是個單間,他就沒往床上躺,而是坐在落地窗邊的單人沙發上。

坐著坐著就睡著了

傅綏回來的時候就看見沙發上團成一團的人,沙發靠近落地窗,即便屋內開著暖氣,這個位置也還是有點涼意。

奚年隻穿了睡袍,也沒蓋點什麼,睡著了整個人的蜷縮起來。

傅綏走過去,輕聲喊他:“年年?”

奚年迷迷糊糊地,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含含糊糊地喊了聲哥。

“嗯,”傅綏低聲道,“去床上睡。”

奚年朝他伸出手,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因為困倦,手隻抬起來一半。在傅綏彎腰,手穿過他的胳膊摟住腰的時候,奚年醒過來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身體僵了僵,傅綏不知道發現沒,仍舊抱他起來。

被塞進被窩,奚年整個人呆呆的,已經忘記掉自己剛才想好的話了。傅綏俯身在他臉頰上輕輕碰了一下:“睡吧,我去洗澡。”

這下奚年徹底醒了。

看看時間,其實也就睡了不到二十分鐘,可能是剛才眯過一會兒的原因,奚年已經完全沒有睡意了,他仍舊閉著眼,聽著浴室裡水聲響起,停下,又響起,又停下。

接著是洗手槽的水聲,還有被悶在門後的電動牙刷的振動聲。

最後是門開的聲音。

奚年下意識側躺,背對著空出來的一半床。

沒有了視覺,其他的感官被無限放大,奚年能夠聽見落在柔軟地毯上的微不可查的腳步聲——也或許那本身就是錯覺。

他感受這傅綏的腳步,計算著他走到床邊的時間,事實上這時間遠比他想的要多,傅綏在乾什麼?

就在奚年想要假做翻身借機睜眼看看的時候,終於感覺到身邊床墊往下凹陷了一點。

傅綏一躺下,空氣仿佛都不一樣了,清寧悠遠的香氣一絲一律鑽入肺腑。

傅綏身上的氣味一向都很好聞,奚年即便和他用了一樣的沐浴露香水,他們身上的氣味也是不一樣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香氣,奚年覺得傅綏身上有點涼,沒有被窩裡熱,但他很想靠過去。

他還沒有決定好要不要為這個念頭付諸行動,就聽見傅綏說:“吵醒你了?”

奚年身體一僵,不知道要不要繼續裝睡,傅綏輕笑:“不理我?”

奚年睜開眼,轉過來看著他:“沒有。”

傅綏輕輕歎了一聲:“年年。”

床頭的燈光很柔和,奚年陷在被子裡,隻露出半個腦袋,看上去軟軟的。

“我一直都怕帶不好你。”

傅綏的嗓音低沉優雅,但奚年一下緊張起來,用胳膊支起身體:“你不是我爸媽,對我沒有教育的義務,我長成什麼樣和你沒有關係。”

他的有些激動,也有些委屈。為自己的情感被否定而委屈,又倔強地想要撇清關係,仿佛這樣他的戀慕就和傅綏無關。

他一動,外麵的空氣就鑽進了被窩。

傅綏伸手把人攬進懷裡,“涼。”

奚年猝不及防靠在他身上,接聽到了傅綏的心跳。和他預想的不太一樣,傅綏的心跳其實,沒比他慢。

他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的事,悄悄挪動了一下,貼著耳朵繼續聽。

傅綏左手摟著奚年,輕輕撫摸他的頭發,半開玩笑的:“糟了啊,被你發現了。”

他從來沒有這樣和奚年說過話,奚年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隻能愣愣地喊:“哥哥……”

“奚年。”傅綏打斷他,過了一會兒才說,“或許這不是最好的時機,但我想,我應該告訴你。”

“奚年,我喜歡你,是想要和你結為伴侶共度餘生的喜歡。”

傅綏的台詞功底向來不錯,當他拿出影帝的職業素養來,奚年完全招架不住。傅綏的話在他心裡過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