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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抓到他的每一個把柄,這才不至於在某個瞬間簡單地因為說錯話而死於非命。

可以說與終極人相處的一分一秒,夜梟都不曾有過真正放鬆的時刻。

超人不能算是了解托馬斯,但他熟悉另一個韋恩。所以他很輕易地想到,哪怕夜梟與辛迪加相處時有幾分真心實意、多數情況下也絕對有所保留。

——你難道會對一個眨眨眼就能用熱視線洞穿你腦袋的人掏心掏肺嗎?

所以夜梟永遠不會真正成為那個給卡爾提供嶄新視角的人,他隻能要麼煞費苦心地投合終極人、要麼在需要的時刻送終極人去死。

所以直到世界末日,辛迪加三巨頭之間也沒能做到毫無嫌隙。

想到這裡,克拉克徹底說服了自己,終極人的意識沉了下去。

這也是種成長吧。超人在消極的情緒中心想。

但緊接著他又回憶起了一條嶄新的設定:夜梟手裡其實有個能毀滅宇宙的量子本態炸彈,這是幫助他在辛迪加立足的主要因素之一。

超人:“???”

這種危險情報怎麼不早點說出來!

辛迪加遲早要完。

又過了半個小時,捋順記憶的克拉克才憂心忡忡地提著兩個哥譚特產靠近了韋恩莊園。

然而此時事情有了新的變化。他遠遠看到托馬斯站在韋恩莊園門前和理查德·格雷森爭論,旁邊還有小布魯斯與阿爾弗雷德。

克拉克往嘴裡塞了塊氪石。

說話聲頓時順風飄過來。夜梟不住地看表,臉上是不耐煩的表情。理查德抓著他的手腕——終極人認為這孩子很有勇氣,需要下地獄的那種——不讓他走:“這肯定是個陷阱,你又不是第一天和小醜打交道了。帶我一起去吧托馬斯,我可以幫忙。”

布魯斯開口:“我也覺得你應該帶上他。”

好給夢境會議小分隊傳話。

托馬斯看了他一眼。阿爾弗雷德和理查德都下意識跟著移動視線,托馬斯注意到他們的眼神落點,問道:“這是心理醫生給出的建議嗎?”

管家揚起眉毛:“您怎麼這麼問?”

“也許是為了幫助患者鞏固自我認知。但一般應該首先徹底區分現實和幻覺,而不是假裝那真的站著個人。”托馬斯把理查德的手拍下去,“你找的那位心理醫生有執照麼?會不會見過小醜?”

重啟前阿爾弗雷德的陰陽怪氣要更陰間一點:“您在拿自己的精神病打趣這件事上一向很有天分。不過這和小醜有什麼關係?”

托馬斯怔了一下。

布魯斯觀察他的神色,試探說:“難道你還記得哈莉·奎茵?”

“……那是誰?小醜的機械人偶?”托馬斯環視一圈,“你們在說什麼?”

迪克低下頭與縮水的導師對視,得到無聲的肯定後便開口解釋說:“哈莉·奎茵,小醜女,曾經是小醜的主治醫師,一個有行醫執照的優秀的心理學家,職業生涯上唯一的滑鐵盧是遇見了小醜。我們以為你剛才舉例子是這個意思,難道不是?”

“我不知道。”夜梟眉間浮現出一道淺痕。他迷惑地與迪克對視,幾秒鐘後說道,“我活在真實的世界裡?到底是你們有問題,還是我有問題?”

旁聽的克拉克認為這場對話不能再繼續下去了。蝙蝠俠不該說出‘哈莉·奎茵’這個名字,或許他足夠相信他的兄弟、相信小托馬斯·韋恩能夠恢複記憶。但此時的夜梟不正常且極度危險,連哥譚人都知道要避而遠之。

終極人拎著兩個活蹦亂跳的哥譚特色主義超英降落在韋恩莊園門前。

他問道:“小醜乾了什麼?”

“……”

托馬斯沒有立即回答,因為他從沒想過有人能落在終極人手中還留下一命。從昨天晚上開始,他身邊接二連三地發生意料之外的事件,一件兩件還能稱作是偶然,數量積攢到現在這種程度就不能夠用巧合來概括了。

說實話,他這時竟然有些迫切地想要見到小醜,這位鼎鼎大名的精神病患者在發病程度上更勝一籌,說不定能給托馬斯帶來點啟發。

“他綁架了一個街區的孩子。”托馬斯說,“本來和我沒什麼關係,但他非說要挑出來一個送我當禮物,所以市政廳強烈祈求我到現場去看一眼。”

夜梟到得不早不晚,不過其實比小醜想象中要晚上一點。

“嗨托馬斯,你被什麼人絆住腳了嗎?”他親切地問,“我聽說有人看見某個氪星人在哥譚河上徘徊了半個多小時。他是不是把自己的紅褲衩落在河裡麵了,還拜托你幫他找回來?”

“卡爾很多年前就不穿那套製服了。”托馬斯為擺脫理查德和布魯斯多花了點時間,雙倍的弟弟,雙倍的麻煩,“說說看你今天找我有什麼事,小醜。”

第114章

小醜發出一句尖銳古怪的笑聲,語速飛快地講了兩個下流笑話,但托馬斯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於是自娛自樂了幾秒鐘後,小醜又感到無趣地撇撇嘴收起笑臉,裹在西裝裡的脊背跟著彎曲下來。

這時他不像個瘋子,倒像個在馬戲團忙碌了一天之後疲憊不堪的演員:“實不相瞞,夜梟,我本來是想玩點大動作的,畢竟我們好像很長時間沒有像這樣聚在一起尋找樂子了,如果你要因為辛迪加那幾條蛆蟲和蚱蜢忘記我們寶貴的情意,所有人都會感到傷心。”

“那我該說什麼呢?”托馬斯倚著車門問,“很抱歉,但不幸的是各位的努力的確沒能引起我的關注。如果不是市長趴在那痛哭流涕地求我,我今天晚上根本不會過來。說到底,你覺得我會在乎你手裡這區區幾個人質?”

“區區幾個?”小醜重複,“看來是我誤會了,我以為你喜歡小孩子。”

托馬斯:“什麼給了你這種錯覺?”

“可能是理查德·格雷森?我不知道。我也是沒辦法啦,夜梟。”

他踢了一腳地上的石頭,碎沙飛出去打了某位被他綁架的孩子一個腦瓜崩,

“這條街上住的都是有名有姓的大人物。紅頭發的那個孩子——我指深紅色——他爸爸掌管著全市的醫療係統。昨天市醫院死了十來個重症患者,你聽說了沒?就是因為他親愛的父親把最重要的一批急救設施轉手賣到了紐約。旁邊那個淺紅色腦袋的家夥是個畸形兒,她在警局工作的老爸□□了小他二十歲的親妹妹生出她來,但小姑娘長得還挺好看的,是吧?外表像她媽媽——這是她活下來的唯一理由。

哦對,她媽也不能算是好人,老城區東郊那個販毒點,年輕人的快樂老家,癮君子妙妙屋,老板就是這位了不起的女士。旁邊那個黑頭發的……嘿,這不是企鵝人的大侄子嗎?我記得他的齙牙,誰讓你們把他帶這來的?!哎,其實這也是個可憐孩子,喝多了工業廢水,眼睛和腦子都不太好用,準是看到我拿棒棒糖誘拐彆人時自己跟上來的。”

托馬斯這麼多年來建立的最符合辛迪加成員身份的性格特質之一,就是可以對發生在眼前的諸多人禍視而不見。如果作惡會受到神明的懲罰,這世上所有人都難逃一死。他平淡地問:“你難道是在向我陳述你行事的正確性?”

“我是嗎?”小醜反問他,“有時候我自己都不確定該怎麼做,你知道我信奉以牙還牙、有時候還搞連坐。所以你說呢,托馬斯,這些孩子該死嗎?不該死嗎?”◎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隨你。”托馬斯打開車門,“但我要是你,就會為自己脖子以上的懸賞金多考量些。”

“夜梟!”小醜在他坐進車裡要關車門的時候猛地將帶著手套的手塞到夾縫裡,死死抵著那點空隙說道,“要是我綁架的人是理查德呢?或者是布魯斯·韋恩?”

托馬斯關門的動作停了停。

“我說過我本來想搞點大動作的。”小醜在他動手之前加速說道,“你看,道具我都準備好了,人員也已經就位了,無論如何,我總能給你帶來點黏黏糊糊熱氣騰騰的禮物。但是事到臨頭我忽然不想那麼做,托馬斯,所以你乾嘛急著走?我們再聊十分鐘,然後我將那些孩子放走。你可以拿我去領懸賞金,然後你這個月的淨收入能翻上一倍。怎麼樣?成交?”

托馬斯完全不理解他的腦回路:“你的意思是你費這麼大功夫隻想和我聊天?”

“哈哈哈,以前不是,現在是了。”小醜鬆開手整理了一下領結,半彎腰邀請托馬斯下車,“而且我感覺你也想和我麵對麵地談一談。彆否認,貓頭鷹,我看不到你的臉,但你想法肯定已經寫在臉上了。”

托馬斯不以為然。小醜見他不動,繞過引擎蓋走到另一邊,靈巧地鑽進副駕駛:“好,我準備好談心了,親愛的,我們從哪開始?”

托馬斯想把副駕駛座位彈進河裡洗一洗,或者這輛車乾脆不能要了。

他擰動車鑰匙踩下油門。旁邊小醜把臉貼在車玻璃上對外麵的孩子喊:“你們可以走了!”

據說是企鵝人大侄子的男孩吼了回來:“但你的炸彈還留在我們脖子上呢!”

“你把它掰下來%e8%88%94一口。科伯特家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小傻子?”車輛前進,小醜的臉被玻璃擠成一張餅,仍然不懈地道,“那就是塊包了錫紙的巧克力糖球!”

過了一會他把頭收回來,對托馬斯說:“他在學校裡肯定會遇到霸淩,難怪企鵝人從不把他從家裡放出來。”

“而你會因為拐騙傻子被科伯特按著腦袋浸在硫酸裡。”托馬斯前往警局,“對自己的同事好一點。”

小醜扭過頭大笑:“這是你的經驗之談?等會……這是去警局的路嗎?喂!你答應過我至少要聊上十分鐘的!”

托馬斯不答。小醜拉了兩下車門,發現打不開,於是冒著生命危險躍過托馬斯去夠駕駛位方向的開門鎖。

托馬斯一腳將刹車踩到底。小醜的頭在慣性趨使下邦地一聲撞在擋風玻璃上:“好聽就是好頭……ops。”身後傳來哢噠地聲響,他條件反射地舉起雙手,“彆衝動彆衝動!有話好好說。哈哈哈!”

槍口抵著小醜的後腦勺。托馬斯說:“下車。”

“你開門了嗎?開了,好吧。”小醜聽話地打開車門深吸一口氣,鼻腔裡頓時湧進潮濕腥鹹的味道——他們正在緊挨著哥譚河的環城高速上,前方有個兩三平米左右的觀景台,一盞路燈高高聳立在道路旁邊,幽寂的光照亮了觀景台上的雙人座椅。

“嗨,兩位,晚上好。”小醜在致命武器的威脅下乖乖往觀景台上走,裝模作樣地和空無一人的座位打招呼,“高速公路上一般是不允許停車的,好孩子不要學。但是沒有人敢向我身後這家夥索要罰單,所以如果你有機會成為夜梟二代,那就當我在放屁。”

托馬斯推了他一把,小醜踉蹌著向前倒去,肋骨撞在觀景台的圍欄上時發出一聲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