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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國舅 笑佳人 4382 字 6個月前

有一段的日頭,猜到曹勳隻是想滿足她的遊興,笑著看了他一眼。

曹勳已經下了馬。

巡邊是大事,他並沒有特意耽誤行程專門帶她偏移路線去遊山玩水,不過每次經過這種風景秀美的地方,曹勳也願意多逗留片刻好讓小夫人儘興。

放駿馬自己吃草,雲珠先去了溪邊。

溪水清澈,淺的地方大概隻能淹沒腳麵,雲珠盯了好一會兒也沒瞧見遊魚,倒是像照鏡子一樣看到了水麵上她的倒影。

額前的碎發被風吹亂了,雲珠趁機理了理。

理完了,雲珠轉身,看見曹勳背對著她站在不遠處,手裡拿著一朵剛摘的橘色野花。花肯定是要送她的,可國舅爺居然一動不動地仰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雲珠走了過去。

曹勳聽到腳步聲,看看她,指指對麵的山壁某處。

雲珠順著他指的方向望過去,來來回回地巡視,終於發現密密麻麻的數點鮮亮紅色,看起來是一片野生灌木裡結了紅通通的小山果。

曹勳解釋道:“是野山棗,皮薄肉少核大,勝在口味酸甜,可以摘了當成零嘴,留著路上吃。”

說著,他把手裡的花遞給雲珠,再撩起衣擺彆在腰間。

雲珠下意識地抓住他的手腕,再用目光丈量那片野山棗與山腳的距離,勸阻道:“算了,山壁太陡了,野果子而已,又不是什麼稀罕東西。”

曹勳看看她,笑道:“我稀罕。”

雲珠:“……”

曹勳直接牽著她往那邊走去:“放心,真不好爬的話,我也不會胡來,畢竟不是少年郎了。”

少年郎不少年郎的,雲珠倒是看出了他的好興致,或許,那野山棗真的很好吃?

那山壁看起來離得很近,其實還是有些距離的,再加上腳下是不平整的河灘,終於站到山腳下,雲珠的腳底都被硌得發酸起來。

這時候再仰頭看,發現那片野山棗離地約莫有三丈來高,山壁嶙峋倒適合攀爬,隻有一小段瞧著不便落腳。

天又清又藍,陽光明亮,微風吹拂,那一顆顆紅燦燦的野山棗隨風輕搖,至少色相確實誘人。

曹勳讓雲珠在下麵等著。

雲珠又拉了他一下,威脅道:“你非要摘的話,我攔不住你,但你若為此摔出個三長兩短,我絕不會在你床前伺候,回京就跟你和離!”

曹勳笑:“放心,隻要我活著,絕不會給你機會和離。”

雲珠瞪他。

等曹勳真的開始爬了,看著細小的石粒從他腳底滾落,雲珠的心就跟著提了起來,一開始還不斷地提醒他小心,待國舅爺爬到最陡峭的那段,雲珠連聲音都不敢出,就怕分了他的注意。

幸好,三十二歲的國舅爺身手依然矯健,有驚無險地攀到了那片野山棗叢前。

他微微調整彆再腰間的衣擺,將衣擺弄成兜袋的形狀,再將摘下來的野山棗放進去。

大多數山棗都紅了,國舅爺仿佛變成了一個窮孩子,好不容易遇到這種不要錢又好吃的野果,便一顆都舍不得放棄,貪婪地掠奪起來。

雲珠光看他摘都仰酸了脖子!

“夠了,你摘那麼多做什麼?”

“爬都爬了,當然要多摘點。”

“謝琅他們馬上要來了,你就不怕他們笑話?”

曹勳還真往來路看了一眼,可能是因為並沒有看到謝琅等人,他繼續摘了起來。

“接著。”這一顆他沒有放進腰間,低頭看向下麵的小夫人。

雲珠做出接果子的姿勢。

曹勳輕輕一擲,小小的紅山棗便砸中了雲珠的腦袋。

雲珠:“……”

她惡狠狠地瞪著掛在山壁的國舅爺:“你故意的!”

曹勳指指頭頂的藍天:“絕非故意,蒼天可鑒。”

雲珠不理他了,轉身往溪邊走。

曹勳提醒道:“彆走有野草灌木的地方,小心有蛇。”

雲珠隻當沒聽見。

到了溪邊,雲珠回頭看看,見曹勳還在摘棗子,她也沒有真的生氣,而是蹲下去,捏著那顆砸中她頭的野山棗放進溪水中,整個搓了兩三遍。

洗好的野山棗更紅更亮了,散發著酸甜的果香,因為隻有指甲蓋那麼大,雲珠整個放進口中,確實如曹勳所說,皮隻有薄薄一層,裡麵全是核。然而就是這麼一層薄薄的棗皮,竟然酸酸甜甜的叫人口齒生津,比以前雲珠吃過的一些貢品大棗還有滋味。

當然,也可能隻是處在偏僻的野外,才讓這種野味兒顯得更難得而已。

兩刻鐘後,國舅爺滿載而歸,身前的衣擺裝得滿滿當當。

他找到一塊兒平整的石頭,將野山棗放到上麵,等著連翹來了再轉移到馬車上。

隨手抓了一把,曹勳蹲到雲珠身邊,仔細清洗過,先喂她。

雲珠假裝還沒有嘗過的樣子,吃了一顆,想要嫌棄一下,注意到國舅爺肩上蹭到了一小片浮土,她便將那言不由衷的話咽了下去,吐核到左手心,右手又從他攤開的掌心拿了一顆。

曹勳笑了,就知道她喜歡這種酸甜味兒的。

“你怎麼不吃?”雲珠見他光盯著自己,納悶道,“不是稀罕嗎?”

曹勳看著她道:“給你摘的,我不怎麼吃零嘴兒。”

雲珠偏要塞他嘴裡一顆。

曹勳吐過核,再對她道:“果然是小孩子才喜歡吃的果子。”

對他而言,這種沒什麼果肉的山棗嚼起來還不夠費事的。

雲珠:“……”

坐在這裡休息,雲珠無意識地吃了一顆又一顆。

曹勳用樹枝在旁邊地勢高的地方挖了一條淺溝,雲珠吃完一顆,他就接走一顆核種進去:“過幾年再帶你來一趟,可能那時候已經長出了一大片,你自己都能摘。”

雲珠指指石麵上那一大堆山棗,道:“可以留一些帶回京城,種在園子裡,想吃了隨時都可以摘。”

曹勳問:“哪個園子?”

雲珠:“當然是家裡的……”

說到一半,對上他彆有深意的目光,雲珠咬唇打住,彆開臉道:“當然是我們寧國公府的園子。”

曹勳看著她笑。

雲珠:“你笑什麼?”

曹勳:“笑你居然如此看重我送的果子,願意將它們種到你從小長大的地方。”

雲珠:“……那我不種了。”

曹勳:“你不種我種,明年秋天也讓嶽母嘗嘗這邊的野果。”

雲珠:“虧你送的出手。”

曹勳:“禮輕情意重。”

雲珠拿一顆完整的山棗丟他,曹勳竟然沒躲,被山棗砸到了臉。

山棗掉下去,他半途截住,再對小夫人道:“我砸你一下你砸我一下,回頭不許再翻舊賬。”

雲珠:“……”

等謝琅他們終於趕過來時,雲珠的牙都快被野山棗給酸倒了。

謝琅與那一百個侍衛特意選了遠離國舅爺夫妻的位置休息。

可那堆野山棗太顯眼了,雲珠示意曹勳去分一些給謝琅等人。

曹勳坐在原地沒動:“給你摘的。”

剛剛被夫人分了一小把的連翹:“……”

雲珠瞪曹勳:“那麼多,我哪裡吃得完?”

曹勳:“吃不完都帶回去留種。”

雲珠拿他沒辦法,見連翹托著一手心的山棗光看不吃,她又好氣又好笑地道:“吃吧,國舅爺隻是說說而已,沒那麼小氣。”

連翹偷瞄眼國舅爺,先問了一個她非常好奇的問題:“夫人,國舅爺從哪摘的棗?”≡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雲珠指指對麵的山壁。

連翹發現那片野山棗所長的位置後,終於明白國舅爺為何小氣了,笑著將手心裡的棗放了回去,俏皮道:“這可不是普通的山棗,每一顆都沾了國舅爺對夫人的情意,夫人還是留著與國舅爺一起享用吧。”

彆說山棗了,就是金貴的嶺南荔枝連翹都不饞,她更喜歡看夫人與國舅爺甜甜蜜蜜!

另一頭,謝琅早注意到了河邊石頭上的山棗堆。

他可是堂堂侯府世子,什麼山珍海味沒嘗過,能饞這種野味兒?

在侯府的謝世子當然不饞,可是跟著國舅爺不停趕路的謝世子還真的被那堆紅果子勾起了饞蟲。

仗著自己與曹勳的交情,與雲珠也是一起長大的故友,謝琅走了過來,調侃道:“國公爺從哪摘的這麼多山棗?”

雲珠笑著看戲。

曹勳神色平和地指了指對麵的山壁。

謝琅回頭眺望,找到野山棗的生長位置後,目光微怔。

與此同時,曹勳開口了:“旁邊那些是留著給你嫂子當零嘴的,你想吃的話,自己去摘,順便多摘點,也給大家嘗嘗鮮。”

雲珠:“……”

謝琅:“……好,我這就去。”

曹勳:“多叫兩個人,在下麵照應著,以防萬一。”

謝琅:“……”

你不給我吃棗就算了,竟然還瞧不起我!

第91章 “這種時候,不熱才不正常。”

距離肅州城還有二十多裡路時,忽然起了狂風。

明明才是十月下旬,西北這一帶仿佛已經進了深冬,呼嘯的狂風冰冷刺骨,哪怕馬車裡麵掛上了四麵厚厚的棉綢簾子,依然無法完全隔絕,寒風總能找到縫隙一絲絲地侵襲進來,雲珠不得不再裹上一層狐皮鬥篷,懷裡抱著暖爐,雙腳放進塞了湯婆子的暖兜中。

出京前就知道要在外麵過冬,雲珠在母親嫂子的叮囑下準備了好多東西,有些她們都沒想到的,曹勳又幫忙預備了。

連翹同樣捂得嚴嚴實實的,依偎在夫人身邊,這樣主仆倆都能更暖和一點。

雲珠是不冷了,可聽著外麵呼呼的風聲,連馬車前進得都艱難,似乎走幾步便要停一停,雲珠就很擔心外麵騎馬的曹勳等人。

她知道,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根本沒有能避風的地方,不如再堅持堅持,一鼓作氣抵達肅州城,再去官舍好好休整。

謝琅與那一百個侍衛沒辦法,曹勳至少可以來車裡躲一躲的。

雲珠從鬥篷裡伸出一隻手,再費了一些功夫挑開右側的幾層窗簾。

她才讓窗簾露出個縫,一陣風便猛地灌了進來,吹得她趕緊閉上眼睛,額前耳邊的碎發一陣亂飛。

忽然,風小了,雲珠睜開眼,看到曹勳居然靠過來了,用他魁梧的身形擋住了外麵的風。

他低頭問她:“怎麼了?”

雲珠已經習慣了他的敏銳,這一路上有過很多次了,明明她都聽見曹勳在跟彆人說話,可隻要窗簾稍微動一動,曹勳一定會第一時間察覺,就好像,他時時刻刻都留了一份注意力在她這邊,時時刻刻都在準備著被她使喚。

再看此時的國舅爺,因為趕路、練兵而曬黑一層的俊臉都被風吹成了蒼白色。

雲珠低聲道:“風大,你進來吧。”

曹勳笑了,也低聲答她:“謝琅都能堅持,我躲到車裡豈不是叫人笑話,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