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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國舅 笑佳人 4332 字 6個月前

九笑嘻嘻的:“國公爺知道夫人喜歡牡丹,一大早特意叫人去花坊選花了,凡是開花的牡丹都被咱們買了回來!”

雲珠意外地看向曹勳。

曹勳將她放到旁邊,理理衣袍,若無其事地收拾棋盤。

他不肯說,雲珠隻好也整理好自己的衫裙,再讓連翹領人進來。

二十多個小丫鬟婆子魚貫而入,每個人手裡都抱著一盆牡丹,紅花白花紫花都有,每一朵都開得鮮嫩嬌豔。

雲珠挑了三盆讓她們放在矮桌上,其他的分彆擺在合適的位置。

擺好了,連翹帶著眾人退下,隻剩滿屋的綠意與姹紫嫣紅,以及坐在榻上的夫妻倆。

雲珠雙手扶著擦得乾乾淨淨的細瓷花盆,湊近了去聞那朵紅牡丹。

餘光注意到曹勳的視線,她斜了他一眼:“因為我昨晚盼著花開,你就一大早派人去買了?”

曹勳:“不是,你單純急著看花的話,早叫人去買了。”

自家園子養的花自有一份特殊的情分在,再加上每天都去逛一圈,盼著盼著,等花真開了,也就越歡喜。

雲珠坐正了,疑道:“那又是為何?”

曹勳解釋道:“早上我去花園看過,那朵白牡丹被人剪走了。”

雲珠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了。

不用猜,肯定是潘氏!

曹勳摸了摸她的頭:“怕你生氣,才先讓你高興高興。”

雲珠再看看次間這一盆盆牡丹,必須承認曹勳這招確實起了作用,因為賞花的興致已經得到了滿足,她雖然還是氣潘氏所為,卻肯定比她興致勃勃地走到花園結果突然發現花沒了來得輕。

抿了一會兒唇,雲珠忽地笑了,搖搖頭。

算了,潘氏到底死了外孫,新帝繼位後潘氏雖然還是皇帝的外祖母,那分量卻遠遠不及從前,就連發泄也隻能像老鼠似的偷偷摸摸剪掉一朵花,再也想不出其他高招,雲珠又氣什麼呢,當樂子還差不多。

“知道了,等會兒你走了,我就派人去請她過來賞花。”

雲珠好笑地道。

曹勳:“我可不是給她買的。”

雲珠與他對視一眼,做了個叫他低頭的動作。

曹勳俯身。

雲珠就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算你會哄人。”

曹勳抱抱她,道:“為這點小事跟她計較不值得,不過我已經吩咐下去了,那邊再派人去園子的話,張叔會叫人跟著,一次兩次沒關係,她若沒完沒了,我也不會一味縱容。”

雲珠:“行了,你快去官署吧,為她耽誤公務才是不值得。”

曹勳這才走了。

雲珠剛才說著要故意氣潘氏一頓,現在又沒了那份閒心,顯得她多把一朵牡丹當回事似的。

可潘氏已經去花園裡等著了,等著撞見雲珠尋花失敗的一幕,誰讓皇帝外孫死了,她還有心情賞花!

然而潘氏等了又等,根本沒等到雲珠的身影,隻等到一個遠遠觀望她仿佛防賊一樣的小廝,等到曹勳一大早送了雲珠二十多盆盛開牡丹的消息。

潘氏:“……”

她咽不下這口氣,跑去宮裡跟女兒告狀:“彆看皇上走的時候他裝得跟自己死了兒子似的,瞧瞧,這才過去多久,皇上還沒下葬,他就有心情陪那狐狸精賞牡丹了!”

曹太後一身素衣,不施脂粉,明明還很年輕美豔,卻仿佛一下子老了十來歲。

宮裡的女人,皇帝丈夫活著時靠爭寵度日,丈夫死了,兒子做皇帝她做太後,日子也頗有滋味兒。

而今,她唯一的兒子沒了,下半輩子陪著她的,隻剩這牢籠一般的慈寧宮。

看看一臉刻薄的母親,曹太後隻覺得可笑:“就算哥哥的悲痛是裝出來的,他願意裝,說明他還願意給我這個妹妹留些情麵,母親再繼續得罪哥哥雲珠,就怕哪天哥哥連這點情麵都不給我了,隨便新帝登基後如何對我。”

潘氏沉默了。

曹太後身心俱疲:“您就安生些吧,彆再給我添麻煩了。”

如果當初雲珠順順利利嫁了弟弟曹紹,兒子絕不會與李家父子鬨得那麼僵。

如果兒子繼續留著李耀做禦前衛指揮,以李耀的身手,說不定那天就能阻攔宮人刺殺兒子。

可惜沒有如果。

有些事情,從母親棒打鴛鴦的那一刻就注定了結局。

第84章 新帝進京,雙喜臨門(今天開始單更啦,明天見)

貴州黎平距離京城實在是太遠,迎立新帝的使團二月初出發,來去都是快馬加鞭恨不得一刻都不耽誤,總算在五月底將新帝迎回來了。

曹太後率領文武百官親自出城迎接。

雲珠一早就跟母親、嫂子守在了醉仙居,當新帝儀仗開始進城了,孟氏一手摟著女兒一手摟著兒媳,娘仨擠在一個窗戶旁。

新帝坐在金碧輝煌的禦輦中,前後左右都是身穿銀甲的武將,其中有個穿紅袍的少年騎著高頭駿馬守在禦輦左側,其人麵如冠玉眉目沉穩,正是寧國公府的三公子李顯。

雲珠已經整整一年沒見過弟弟了,隔了這麼久再見,她一下子發現了弟弟身上的變化,臉曬黑了一層,個子高了肩膀更結實了,那種沉穩的氣質也越發明顯,很容易讓人忽視他今年也才十六歲而已。

孟氏目不轉睛地望著漸漸往前行去的兒子,滿臉欣慰。

顧敏說俏皮話哄婆母與小姑:“三弟越長越俊了,我看下麵好多姑娘都在盯著三弟看。”

雲珠這才收回追隨弟弟背影的視線,然後就看到了騎著駿馬並肩而行的父親與曹勳。

窗下的百姓興奮地議論著:“寧國公與大國舅都是又俊又雅的武將,這算不算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我倒覺得,大國舅比李家世子長得更像寧國公的親兒子。”

“淨說胡話,大國舅才比寧國公小十歲而已。”

“長得俊就是吃香,這倆人看著都比實際年輕。”

“哎,那個是李世子,好家夥,這個頭這身板,我都擔心他壓壞那匹馬。”

雲珠與孟氏聽了,下意識地看向一旁的顧敏。

顧敏的小臉頓時變得比炭火還紅,回到椅子上坐著去了,低頭給自己倒茶,心裡又羞又惱,剛剛那人真是胡說,她都能受得住李耀,那麼膘肥體健的駿馬會背不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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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進宮之後,先率領文武百官去為乾興帝搭建的奉安聖殿祭奠乾興帝。

乾興帝的棺槨還停在這裡,因為天氣越來越熱,帝王棺槨周圍擺了一圈冰,儘管如此,還是有些味道逸了出來。

曾經的二皇子黎王如今的熙寧帝手持三炷香,神色平靜地對著那棺槨拜了三拜。

他是兄長,如今也是皇帝的身份,不必朝死去的皇帝弟弟行跪禮。

早在去年離開京城的時候,熙寧帝就沒想過自己還有回京的那一天,去貴州的一路曆經生死危機,抵達貴州後,熙寧帝想的也是如何提防乾興帝的其他謀害手段。

誰又能料到,他與李顯才把那座石寨收拾出樣子來,才暗暗收攏了一批可靠之人,乾興帝就把自己折騰死了?

虐打宮人這個惡因,熙寧帝一點都不奇怪,早在乾興帝還是太子時,就對身邊的宮女太監動輒打罵,根本不把那些宮人當人看。

因為乾興帝曾經想過要他的命,現在乾興帝死了,熙寧帝也不可能有什麼傷懷的情緒,他連眼淚都不屑裝,長歎一聲便算是給了曹太後麵子。

正是這些小細節才更能表現一個人的性情,曹太後與文武大臣們都看得明白,熙寧帝不是個愛做麵子活的皇帝。他的皇位不是乾興帝真心留給他的,他也不會因為那道遺詔就對乾興帝既往不咎感激涕零,曹太後與京城的這幫大臣更不用指望利用這事拿捏他什麼。

祭奠完乾興帝,大臣們正式跪拜了熙寧帝一番,熙寧帝就帶著一幫重臣去了乾清宮。⑤思⑤兔⑤網⑤文⑤檔⑤共⑤享⑤與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

曹太後、兩位國舅、李雍李顯父子都在。

熙寧帝先聽內閣與六部稟報了最近幾個月的朝堂大事,江山暫且無憂,接下來就商討了乾興帝下葬的事。

短短四個月,乾興帝的陵寢已經修建好了,大夏朝那麼多皇帝,大多數帝王的陵寢都修建了數年,乾興帝是第二個隻用了四個月的工期的。這其中自然有乾興帝尚未成婚不用考慮給皇後留位置的因素,也跟乾興帝在位時間短、死因丟人又與新帝結怨有關。

曹太後倒是很想給兒子修個無與倫比的陵寢,可她沒有理由也沒有勢力去為此爭取。

熙寧帝看過欽天監測算的幾個黃道吉日,詢問曹太後:“母後覺得哪個日子好?”

曹太後麵露哀傷:“就六月初七吧,讓他早些入土為安。”

兒子下葬了,她的心也好受些。

熙寧帝便讓禮部尚書去安排了。

內閣、六部尚書離開後,熙寧帝看向李雍父子時,神色就變得親和多了:“國公與顯郎隨朕一路奔波,肯定也累了,早些回府休息吧。”

李雍、李顯領命告退。

此時,乾清宮就隻剩熙寧帝、曹太後以及兩位國舅了。

曹太後識趣地提出要回慈寧宮休息。

熙寧帝看向曹紹:“小舅代朕送一送母後。”

曹紹:“是。”

說完,他上前扶住姐姐的手臂,姐弟倆慢慢地離開了乾清宮。

離得遠了,曹太後仔細打量親弟弟一番,見弟弟瘦了也黑了,心疼道:“你這一路,吃了不少苦頭吧?”

曹紹看眼姐姐,邊走邊低聲道:“還好,去時國公爺他們對我都頗為照顧,見到皇上後,皇上待我也很是禮遇。”

曹太後扯了扯嘴角。

二皇子從小沉默寡言,禮數上卻沒出過什麼錯,不像她的兒子,喜怒都擺在臉上,裝都裝不像。

“再禮遇,還不是留了大舅舅說貼己話。”

曹太後的聲音輕得像一縷風,曹紹離得近聽得都勉強,但他確實聽清了姐姐說了什麼。

曹紹的心情非常複雜。

親外甥登基時,他的身份水漲船高,要說他沒有高興的情緒,那肯定是假話。

隻是再高興,曹紹也知道親外甥不是個明君料子,很多事都弄得他跟著頭疼,而經過與熙寧帝近兩個月的相處後,曹紹都不得不承認,這個隔了一層的外甥比死去的親外甥更適合做皇帝。

曹紹沒想過利用自己的國舅身份在仕途上得利,所以即便熙寧帝會因為死去的外甥暫時疏遠他一段時間,曹紹也不會有太多失落的情緒,他相信,隻要自己儘忠職守誠心為朝廷效力,熙寧帝認可了他的才乾,遲早還會重用他。

因此,曹紹也不會嫉妒更可能被熙寧帝器重的兄長。

他對姐姐道:“皇上正直寬和,非睚眥必報之人,姐姐安心與他相處,皇上會敬重姐姐的。”

曹太後望著遠處的天:“放心,我都懂的。”

與熙寧帝作對,於她而言沒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