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捏背?難不成她使喚了,你就乖乖照做了?”
雲珠:“除非她做夢。”
孟氏:“就是啊,她根本奈何不了你什麼,你又何必把她當回事,繼續在家裡住下去,她還以為你怕了她。”
雲珠確實沒有合適的理由留在娘家了,潘氏怎麼想倒無所謂,她得顧及自己與曹勳的夫妻情分。
這邊雲珠一回定國公府,潘氏就收到了消息。
她笑著對身邊的方嬤嬤道:“派個小丫鬟,把她叫過來。”
方嬤嬤猶豫道:“那位的性子,小丫鬟怕是請不動。”
彆說小丫鬟了,她親自過去,隻要雲珠不願意,都不會乖乖地走這一趟。
潘氏:“她可不傻,以前先帝寵信她爹,她能沾光作威作福,現在李家可沒有原來的風光了,她但凡機靈點,都該知道要討好我。”
方嬤嬤隻好點了一個小丫鬟去正院傳話。
陰雨連綿,雲珠才換過衣裳,百無聊賴地靠在次間臨窗的榻上。她原想看書來著,然而根本看不進去,滿腦都是雨中趕路的弟弟。
潘氏那邊的丫鬟過來時,雲珠正趴在窗邊,對著窗外的細雨發呆。
連翹挑簾進來,氣呼呼地傳達了潘氏的意思。
雲珠居然被潘氏逗笑了,要知道自打乾興帝下旨要弟弟隨黎王去外地就藩,這三日雲珠就沒有笑過一次。
“就說我累了,走不動,她要麼叫丫鬟傳話,要麼自己過來跟我說。”
她與潘氏的梁子早就結下了,即便現在她做個逆來順受的兒媳婦任由潘氏擺布,潘氏也不會善意待她,雲珠又何必委屈自己?
連翹多少給潘氏留了麵子,隻對潘氏派來的小丫鬟傳達了前半句。
然而潘氏今日就是要雲珠來她麵前低頭,冷笑道:“累了就好好消息,讓她休息好了再過來。”
可憐的小丫鬟隻好再跑一趟腿。
這回連翹都不用請示主子,自己回了小丫鬟:“行,我會轉告夫人的,勞煩太夫人那邊多等等吧。”
至於要等多久,能不能等到,那就是潘氏自己的事了。
潘氏這一等,就等到了黃昏,曹勳都回來了。
曹勳回府,當然先是沐浴,換完衣服便去後院尋三日未見的小夫人。
雲珠躺在榻上,長發淩亂,顯然半日都是這麼過來的。
她手裡捏著個黃楊木雕刻的男童擺件,四寸來長。
曹勳坐到她旁邊,抱起人道:“在想顯哥兒?”
雲珠趴到他肩上,悶悶地點點頭。
曹勳取走她手中的黃楊木小人,細細端詳片刻,笑道:“眉眼跟顯哥兒有些像。”
雲珠:“就是像啊,這是我十歲那年去木雕鋪子裡逛發現的,覺得它像顯哥兒才買的,一直也沒舍得扔。”
曹勳:“回頭我也去看看,若有像你跟你哥哥的,一起買回來,湊成手足三人。”
雲珠打了他一下。
曹勳低頭,想親親她的臉。
雲珠躲開了,沒心情。
這時,連翹悶悶地來通傳,說潘氏來了正院,有事要見國舅爺。
連翹遞給主子一個眼神:太夫人肯定是找國舅爺告狀來的!
雲珠笑了,麵朝著連翹,手摸上曹勳背對著連翹的脖子,指腹似有若無地沿著他滾動的喉結劃了兩個圈:“要去嗎?”
曹勳捉住小夫人的手,吩咐連翹:“就說我乏了,太夫人如無要事,可以明早再說。”
連翹笑著退了出去。
要不說夫人與國舅爺是天生一對呢,拿來搪塞太夫人的借口都一模一樣的!
第55章 “你有沒有想過,問題可能真的出在我身上?“
一個人若心情不痛快,做些放縱的事可能會將那些沉重的情緒釋放出去。
有的人會選擇酗酒,有的會選擇練武,也有的人會選擇大手大腳地花錢。
雲珠這會兒做什麼都沒興致,隻是因為曹勳沒去理會潘氏,稍微叫她開懷了一點,當他再來親自己的時候,雲珠就沒拒絕了。
怕一不小心懷了孕,國喪期間曹勳十分克製,夫妻倆一次都沒有過,免得被禦史抓住把柄。緊跟著就是李顯要跟隨黎王去就藩,雲珠舍不得弟弟直接搬回娘家住了三晚,曹勳本來就惦記著,再經過這一次小彆,當小夫人重新躺在他的臂彎,且一副乖乖配合的模樣,曹勳又哪裡還忍得住。
雲珠就把這個當成了排解鬱氣的方式。
她也不管外麵的丫鬟會不會聽見,一切都隨心所欲。
夜幕完全降臨,她整個人都軟在了曹勳的懷中。
這半個多時辰屋裡都隻有他們夫妻二人,連翹等人都避到遊廊拐角那邊了,哪裡會不識趣地過來為主子們點燈。
所以,屋裡黑漆漆的,隻有細密的小雨打在窗棱窗紙上的刷刷聲。
雲珠往後仰著頭,曹勳修長寬闊的右手穩穩地拖著她的後腦,離得這麼近,他能看見雲珠溼潤合攏的睫毛,能看見一滴汗或淚珠沿著她散發著潮熱氣息的臉頰蜿蜒滾落。她的唇還張著,曹勳再一次%e5%90%bb了上去,隻要她願意,他隨時可以繼續。
在他即將碰到那雙櫻桃般甜美的嘴唇時,雲珠懶懶地在他的掌心偏過頭。
這就是夠了的意思。
曹勳笑了笑,道:“我叫丫鬟備水。”
雲珠含糊不清地嗯了聲。
水很快備好,曹勳抱著她跨進浴桶。
雲珠仿佛在剛剛那一場中耗光了所有的精氣神,憊懶地趴在他的肩頭,什麼都讓他做。
曹勳有一句沒一句地開解著自己的小夫人。
“顯哥兒將來肯定要帶兵的,趁年少多走幾處地方增加曆練也好。”
“一個王爺一個寧國公府的三公子,地方官員再會揣摩聖意也不敢公然對他們不敬。”
“其實貴州隻是離京城遠,並沒有你以為的那麼窮苦,那邊風景秀麗,冬暖夏涼,酷暑時節與京城初夏相仿,連冰都用不上。”
“根據往年秀女的情況,貴州美人也多,興許顯哥兒會在那邊遇到幾個紅顏知己。”
雲珠聽到這裡,總算有了反應,嗤道:“你當顯哥兒是你,就會惦記美人不美人的。”
曹勳:“第一,我從來沒有惦記過哪家美人。第二,顯哥兒在你麵前是弟弟,在外麵他是寧國公府豐神俊朗的三公子,被當地閨秀追捧乃是必然,你又怎知他不會心動?”
雲珠:“他才十五!”
曹勳笑:“十五六歲的少年郎會不會追捧美貌少女,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雲珠:“……”
曹勳這才道:“放心吧,該給顯哥兒預備的,嶽父嶽母都預備了,連郎中都安排了一個,保證他們一路平安抵達王府。”
雲珠多少還是被他安慰到了。
換好衣服,兩人到堂屋用飯。
雲珠想起潘氏,問連翹:“太夫人走了?”
連翹回想半個多時辰前潘氏氣成鐵青色的臉,忍笑道:“走了。”⊙思⊙兔⊙網⊙
雲珠看向曹勳,哼道:“還是你的麵子大,竟能勞動她親自過來尋你,白日裡她可是兩度派人喊我去西院給她請安呢。”
曹勳給小夫人夾了一道她愛吃的菜,道:“隨她怎麼喊,你不喜歡去便不用理她。”
雲珠:“就怕她跑去娘娘麵前告狀,扣我一頂大不孝的罪名,叫你休了我。”
曹勳不以為意道:“你我是先帝賜婚,她若不滿,叫她去與先帝說。”
這話夠損的,雲珠終於被他逗笑。
翌日清晨,潘氏居然還真趕在曹勳出門前來了正院。
曹勳身穿正一品武官的緋色官服坐在堂屋,客客氣氣地招待了她:“昨日公務繁忙,我一回府便歇下了,不知母親何事找我?”
潘氏淡笑:“沒什麼大事,隻是雲珠的脾氣越來越大了,我叫她去西院見我,她竟然一推再推的,眼裡分明沒有我這個嫡母,如此不知禮數,傳出去她自己名聲不好聽,也有損你的英名,我便想叫你說說她,叫她改掉小時候的驕縱脾氣。”
以前外孫還沒做皇上,要倚仗曹勳在朝堂的威望,現在外孫都登基了,與曹勳成了互相倚重的關係,曹勳也要努力得到外孫的寵信與重用,那麼潘氏便覺得,她也能稍微在曹勳麵前擺擺嫡母的譜了,至少在雲珠的事情上,曹勳該改改原來一味縱容的態度。
潘氏不會傻到去針對曹勳,她隻要雲珠在她麵前低頭,這點小事,曹勳犯不著跟她對著乾,給自己多添一樁麻煩。男人嘛,一心撲在官場,處理後宅的事都喜歡和稀泥,叫妻子受點委屈就能與嫡母保持和睦關係,何樂而不為。
曹勳沒接潘氏的話,語氣平和地反問道:“雲珠嫁過來一年了,母親平時都不怎麼找她,這次叫她過去是為了何事?”
潘氏裝出來的和藹笑容微微收斂:“顯哥兒離京了,我知道她心裡不好受,叫她過去說說話,多少能轉移她的心思。”
曹勳點頭:“母親一片好意,我替雲珠心領了,隻是她昨日在外淋了一點雨,身子不大舒服,確實不是故意不去見您。”
潘氏:“……是嗎?說起來她平時瞧著活蹦亂跳的,怎麼嫁了你一年都遲遲沒有動靜?不如我去跟娘娘調位太醫來,既替雲珠瞧瞧是不是受了寒,也順便檢查下她是不是有什麼舊疾。”
曹勳沉默片刻,道:“孕育子女是夫妻兩個人的事,雲珠從小嬌生慣養,身體必然沒什麼問題,問題可能出在我這邊。不瞞母親,我在邊關十四年,受過的大傷小傷不計其數,積累下來多少都損了些元氣,母親堅持請太醫的話,最終損的可能會是我的顏麵。”
潘氏:“……”
曹勳:“倘若外麵有人跟母親談及此事,還請母親替我遮掩一二,隻說我陪伴雲珠時間太少,子女緣分未到。”
潘氏:“……”
曹勳離席道:“時候不早,我該出發了,晚上回來再去給您請安。”
說完,曹勳步履從容地出了門。
潘氏還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方嬤嬤與她麵麵相覷。
過了好半晌,潘氏才神色古怪地看向方嬤嬤,低聲道:“他剛剛那話,你信嗎?”
方嬤嬤也沒有答案。
按理說,男人最好麵子,身份越尊貴越愛惜名聲,尤其是那一方麵,就跟女人比美似的,男人也都喜歡爭個最強。如果國舅爺身體康健,絕不會自己往自己頭上潑臟水,可國舅爺真有隱疾的話,他怎麼會這麼輕易地告訴關係不睦的繼母?
潘氏也被曹勳那話弄得撓心撓肺的。
除了好奇,潘氏很希望曹勳說的是真的,因為如果曹勳生不出孩子,他這支後繼無人,國公府的爵位就要落到兒子那邊了!
這可是實打實的爵位傳承!
關係到這份大實惠,潘氏也不在乎雲珠會不會給她冷臉了,繼續在正院等著,要見雲珠。
雲珠絕不會大老遠跑去西院見潘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