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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國舅 笑佳人 4360 字 6個月前

吳管事聽了,下意識地看向潘氏的衣擺。

潘氏暗暗咬緊了牙,已經到手的銀子叫她往外吐,跟割她的肉有什麼區彆?

可她不掏銀子,曹勳就會抓了吳管事報官,曹勳不愛惜臉麵,她與皇後女兒得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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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兩三日,定國公府裡的仆人就換了一批。

連外麵都聽到了一些風聲,曹紹這個國公府二爺更是瞞不過去。

想到其中的緣由,曹紹找到兄長,滿麵羞愧:“大哥,我……”

曹勳叫他坐下,笑著開解道:“母親也不是故意的,父親一走,母親定然悲痛過度,卻還要負責你的教導牽掛遠在邊關的我,勞神勞力,才被吳管事等人奴大欺主也沒有察覺。”

曹紹更加慚愧了,兄長這話,隻是為了照顧他的顏麵吧。

曹勳喝口茶,走過來,停在曹紹的椅子一側,抬手搭在探花郎的肩頭,語重心長地道:“二弟,祖父當年隻是個邊關小將,幾番出生入死才創下這份家業,現在曹家隻剩你我兄弟,我作為長兄,必須嚴慎持家,才能讓曹家繼續在京城站穩腳跟,才能延續祖父、父親留下來的榮光。母親有疏漏,我及時糾正,但我本人對母親並無偏見,希望你不要因此與我生分。”

曹紹立即站了起來,看著兄長保證道:“大哥放心,我絕對沒有那麼想,要怪就怪我,平時隻知道讀書玩樂,都沒想過為家裡分憂。”

曹勳:“那是因為父親一直住在邊關,沒有時間親自教你這些,要知道,想要在官場有所作為,光會讀書確實不行。”

曹紹深以為然,彆看他在翰林院的時日還不長,卻已經體會到了一些明爭暗鬥。

曹勳:“治家如治國,當如戶部一樣管好每一筆銀子的進出,如吏部一樣洞悉每一個仆人的才乾,仆人犯錯,則如刑部一樣賞罰分明。家事清明,為官者方能全心報國。”

曹紹比曹勳小了九歲,就在這一刻,曹勳在他眼裡不光光是個兄長,更有了幾分父親的影子。

因此,他不但沒有受潘氏明著暗著的挑撥影響,反而更加敬重曹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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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勳這批武官回京,都得了一段時間的假。

曹勳既有戰功又有聖寵,不少官員都想巴結他,陸續有拜帖、請帖送到定國公府。

曹勳找理由都推了,然後在解決家事之後,派人給寧國公府送了一封拜帖。

李雍丟了官,每天都很悠閒,趁著春光好,他還陪著女兒去外麵跑了一圈馬。

父女倆儘興回府,就被孟氏告知了這封拜帖。

李雍看眼女兒,猜測道:“我可沒什麼值得他來拜我的,大概是為了潘氏悔婚前來賠罪。”

彆看曹勳是武官,人家從小就很懂禮數,絕不會無緣無故得罪人。

孟氏:“按理說,他對你有救命之恩,本該咱們先送請帖過去,設宴酬謝。”

李雍臉色微訕:“道謝的話當時就說了,現在他風頭正盛,我冒然相邀,倒好像要巴結他一樣。”

他好歹比曹勳大十歲,對曹勳太過熱絡,容易叫人質疑風骨。

雲珠坐在一邊,笑著聽父母說話。

李雍見了,打趣女兒:“說起來,你小時候還喊過他叔叔,虧得你與曹紹的事沒成,不然我還要跟他重新論下輩分。”

雲珠奇道:“我見過他?”

李雍:“自然,隻是那時候你才兩三歲,肯定記不得了。”

孟氏:“提到輩分,接下來你打算如何跟他論?繼續兄弟相稱,曹紹會不會也跟著喊你李兄?”

之前曹紹可是一口一個伯父的,突然改口“李兄”,聽起來就像在占丈夫的便宜。

李雍果然皺眉。

雲珠笑道:“可如果讓定國公喊您伯父,豈不成了爹爹占人家便宜?”

李雍哼道:“他們倆單獨論,料想曹紹那小子無顏再往我麵前湊。”

翌日上午,李雍穿戴一新,與妻子早早在廳堂等著曹勳登門。

沒想到曹勳還沒來,女兒先來了。

雲珠:“他那樣的大英雄,女兒也想瞻仰瞻仰他的風采。”

孟氏:“在醉仙居的時候不是看過了?”

雲珠:“時間太短,都沒看清。”

說完,她先溜到了側間,到底是十八歲的大姑娘了,不好打擾父母招待貴客,看也要偷偷地看。

李雍被女兒逗笑了,隨口同妻子道:“怎麼跟相看女婿似的。”

孟氏瞪了他一眼。

沒多久,曹勳到了。

夫妻倆親迎到門外。

雲珠移到側室的軒窗前。

窗戶上糊著潔白輕薄的窗紙,雲珠悄悄拉開一絲窗縫。

談話聲越來越近,三道身影領先走了過來,母親陪在父親身邊,父親的另一側便是曹勳了。

雲珠目不轉睛地打量著對方。

今日曹勳換了一件月白色的錦袍,走起路來比端坐馬背之上更顯頎長挺拔。

雲珠見過不少俊秀的男子,像曹紹,跟父親差不多的身高,也是一樣的肩寬腰細,穿起錦袍來風流倜儻。

曹勳呢,竟然比父親還要高出半掌,高了,中間的腰就更顯得細了。

雲珠想到了哥哥,哥哥的身高能勝過曹勳,可哥哥太壯了,銅牆鐵壁一般,不如曹勳、父親這樣的俊逸。

欣賞完下麵,雲珠看向曹勳的臉。

對方邊走邊與父親說話,仿佛相談甚歡,這也讓他有了一種與父親同輩的世故練達,偏偏又麵相年輕。

雲珠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男人。

三人跨進廳堂,雲珠也轉移到側室的門口,這邊垂掛了簾子,雲珠繼續透過縫隙偷窺。

曹勳受邀坐在了李雍旁邊的主位上,斜對著雲珠。

他專心與李雍夫妻說著話,卻察覺李雍無意地往側室那邊瞥了幾次。

能在這時躲進去的,除了將二弟迷得團團轉的李家大小姐,還能有誰?

趁著李雍說話,曹勳端起茶碗,垂眸之前,也朝側室的門口看去。

雲珠不期然就對上了那雙與曹紹酷似的狹長眼眸,區彆在於,曹紹看她的時候眼裡全是情意,曹勳的眼睛溫和下也藏著犀利,這是多年的大權在握蘊養出來的威嚴,也是一個善謀儒將的洞若觀火。

雲珠悄悄地靠到門口一側,眼睛看著南邊的窗戶,腦海裡還閃現著曹勳從容飲茶的那一幕。

毋庸置疑,曹勳就是一個比曹紹身份更高、才乾更顯、長得更俊的男人,一個她放了大話要嫁卻幾乎不存在的夫君人選。

哪哪都好,就是年紀大了些。

可那又有什麼關係,嫁了曹勳,她就是定國公夫人,潘氏覺得她配不上曹紹,曹紹卻要反過來喊她一聲嫂子!

光是想想那畫麵,雲珠都覺得痛快!

第9章 “無礙,跟你們比,我確實算是老了。”

當日元慶帝迎接凱旋的眾將士們進京,不少官家閨秀都去圍觀了,其中最值得她們討論的自然是位高權重卻尚未成親的曹勳,並非隻有雲珠一人想再近距離、長時間地瞻仰一下大國舅的風采。

可惜曹勳平日隻與相熟的武官或曹家的親友走動,不似那些遊手好閒的公子哥們動輒去爬個山踏個青,閨秀們想見他一麵並不容易。

元慶帝也很關心曹勳婚事的進展。

這日他來了坤寧宮,與曹皇後用過飯後,提到了曹勳:“複山這一回京,可有見過哪些閨秀?”

曹皇後心裡的滋味有些複雜。

前日母親才進了一次宮,私底下跟她抱怨了曹勳的所作所為。曹皇後既覺得母親染指國公府的公產再被曹勳教訓乃是咎由自取,又隱隱擔心曹勳會不會因為此事遷怒她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

太子尚且年幼,曹皇後非常需要曹勳的支持,親弟弟曹紹雖然一表人才,可弟弟初出茅廬,在朝堂上幾乎沒什麼影響。

她的麵上並沒有泄露這些心思,笑著對元慶帝道:“聽母親說,確實有幾位夫人帶著適齡的閨秀來家裡做客,隻是男女有彆,哥哥不曾露麵。”

元慶帝對此表示理解。//思//兔//在//線//閱//讀//

毛頭小子才會跑到花園裡找機會跟閨秀們邂逅,曹勳都三十了,一來放不下`身段,二來他也不是那輕浮的性子。

“朕想為他賜婚,他說要先試著自己物色一個性情相投的,可他又不主動去接觸閨秀,這要拖到什麼時候?”

元慶帝真有點發愁。

曹皇後有個主意:“皇上可知道城西的馬球場?”

元慶帝:“知道,聽說年輕的世家子弟閒時喜歡去那邊打球。”

曹皇後:“不光如此,未出閣的閨秀們也喜歡去那邊看球。”

名義上是看球,實則趁機觀察外府的公子,挑選心儀的郎君。

元慶帝懂了。

很快,在元慶帝的牽線下,以曹勳為首的歸京將士將要與以李耀為首的駐京將士在城西比試馬球的消息迅速在京城傳開了。

據說,雙方參賽的將士年紀都在三十或三十以下,還必須是未婚。

元慶帝就差下旨知會各家閨秀了:趕緊去看球,兩隊二十個武官中的年輕翹楚,總有一個適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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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試定在三月二十,官員們的休沐日。

清晨一早,雲珠一家就在正和堂聚齊了。

李耀是最後一個到的,來之前練了半個時辰的槍,沐浴過後頭發還有些溼潤,故意曬成麥黃色的臉龐剛毅威嚴。

孟氏溫柔的眼神裡帶著一絲苦,這門神一樣的魁梧身形與麵容,哪個閨秀敢嫁啊?

李雍見到長子就會想起老頭子,幸好老頭子隻再三告誡長子要遵守軍令,並沒有說長子不能上戰場。

“哥哥,今日的比試,你有幾成勝算?”雲珠坐到哥哥下首,關心道。

李耀:“九成吧。”

本來想說十成的,怕父親嫌他過於驕傲。

雲珠忍笑,無論什麼比試,哥哥似乎一直都這麼自信。

李顯提醒哥哥:“馬球重在配合,哥哥切莫隻顧著自己。”

李耀笑著摸了摸少年郎的頭,看神色就知道他根本沒把弟弟的話放在心上。

“父親母親,你們去嗎?”

“年輕人的勝會,我們就不去湊熱鬨了。”

馬球場很大,但觀賽的樓閣有限,為了能讓更多閨秀有露臉的機會,一眾官夫人們都默契地選擇留在家中。

飯後,李耀帶著弟弟妹妹出了門。

兄弟倆騎馬,雲珠自己坐馬車。

越往城西走,路上遇見的車馬就越多,等到了馬球場所在的街巷,一輛輛馬車堵了起來。

雲珠從窗裡探頭,觀察了一會兒,發現馬球場迎客的大門口圍了一圈穿綢緞的男男女女,主子們聊得熱鬨,車走得就慢了。

李耀哼道:“我去催催。”

雲珠叫住哥哥:“算了,何必得罪人。”

這半年家裡的名聲本來就不太好,哥哥那脾氣,過去吼一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