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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國舅 笑佳人 4383 字 6個月前

傲,就算她鬼迷心竅突然反悔了,親自帶著媒人去提親,李家也絕不會點頭答應。

難受吧,過陣子就好了,等她再給兒子娶個貌美溫柔的賢妻,兒子又能惦記李雲珠多久?

就像那些早已生兒育女的夫人們,哪個年輕時沒做過嫁給李雍的美夢,成親後還不是該怎麼過就怎麼過。

潘氏真的一點都不擔心。

又過了一個時辰,下人來報:“太夫人,二爺叫人備馬,好像是要去寧國公府。”

潘氏:“隨他去。”

去了能做什麼呢,就算兒子想帶著李雲珠私奔,李雍孟氏能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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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國公府。

雲珠一家都聚集在正和堂李雍的書房。

書桌上鋪著一疊疊對聯用的紅紙,李耀負責裁紙,李顯負責磨墨,雲珠舒舒服服地坐在對麵,欣賞自家美爹揮筆書寫的俊雅風姿。

李雍這人,除了帶兵不行,似乎真的沒有什麼缺點,論文采,甚至能與翰林院的學士們辯一辯。

李耀受不了這些風雅事,讓他拿裁紙刀跟讓他拿繡花針一樣難受。

“年年都要自己寫,直接去外麵買幾幅不行嗎?咱們家又不差這個錢。”

李雍:“這叫年味兒,買不來的。”

李耀:“我不稀罕,您自己來,叫彆人也行,反正彆使喚我。”

李雍:“不想裁紙,那去練字吧,寫一千個福字。”

李耀:“……”

雲珠笑他:“哥哥哪都好,就是耐心太差,你多學學爹爹,儒將比純粹的武將更容易討閨秀們喜歡。”

李耀:“我不稀罕她們喜歡。”

李顯隻管專心研磨,不參與討論。

“國公爺,門房那邊來傳,說是小國舅求見。”

李雍的筆尖一頓。

李耀猛地一拍裁紙刀:“行,算他有種,我還沒去找他,他自己送上門來了!”

雲珠連忙拉住真的可能會把曹紹狠揍一頓的哥哥:“有話好好說,不許動手。”

李耀難以置信地看著妹妹:“他們明擺著要悔婚,你還替他說話?”

雲珠一臉淡然:“他應該也不想,何必難為他。”

李顯:“本就是心照不宣的婚約,連口頭協定都沒有,當不存在就好,鬨大了反而落了下乘。”

祖父病逝前姐姐剛剛及笄,自家不急著嫁,曹家便沒有趕著提親。

這樣也好,真有訂婚文書,曹家為了顏麵不會公然悔婚,姐姐主動悔婚有失信義,嫁了,那潘氏又是個避涼附炎的小人,婚前能藏著,婚後必然會苛待姐姐。

李雍讚同三子,提點長子:“打了曹紹,倒顯得他是個香餑餑,咱們攀親不成就惱羞成怒。”

李耀扭頭呸了一口:“香餑餑個屁,他就是個繡花枕頭!”

李雍:“你們繼續,我跟你們母親去會會他。”

說完就走了。

雲珠見哥哥放棄了打曹紹的想法,重新坐到鋪著緞麵軟墊的椅子上,翻看父親之前寫好的對聯。

李顯看了一會兒,垂眸磨墨。

李耀憋不住話,關心道:“妹妹真不生氣?”

雲珠扯扯嘴角:“已經氣過了。”

因為她跟母親一樣,早就根據潘氏的冷淡料到了今日,最不開心的時候,雲珠把曹紹以前送過她的各種小禮物都摔了砸了剪了戳了,嚇得身邊的丫鬟們想方設法地勸她消氣。

李耀:“不讓我打人,那就這麼輕易放過他們,咱們隻能忍氣吞聲?”

雲珠笑,抬頭看向哥哥:“等吧,總有機會出了這口氣。”

李顯:“大哥在皇上麵前好好當差,儘職儘責不出紕漏,或許哪天皇上會想起父親的好,讓父親官複原職。”

李耀沉默片刻,重重地點點頭。

為了弟弟妹妹不再受氣,他也會謹遵祖父的教誨,事事三思而後行,爭取早日重振寧國公府的聲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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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和堂,曹紹一進來,就跪在了李雍、孟氏麵前。

孟氏連忙離席,試圖扶他起來:“大過年的,你這是做何?”

曹紹臉色蒼白,低著頭不肯起:“伯父,伯母,我對不起雲珠,辜負了你們的厚愛,你們打我吧。”

孟氏回頭看看丈夫,歎口氣,一手扶著年輕人的肩膀,一手溫柔地捧起他的臉,看著那雙浮動淚意的眸子道:“傻孩子,伯母知道你心裡苦,見外的話就不說了,伯母隻能勸你想開一點,天底下有緣無分的人多了,強求不得便該學會放下,放心,你不是故意的,我們也不會因此怪你。”

曹紹的淚滾了下來,他知道這樣很沒出息,揮袖一抹,哽了哽,懇求道:“我還想見見雲珠,我對不住她,我得當麵跟她賠罪。”

孟氏痛快地做了主:“好,我叫人去請她。”

雲珠過來後,孟氏與李雍體貼地走了,給兩個孩子單獨說話的機會。

曹紹還跪在地上。

雲珠看他一眼,徑直從他身旁走過,轉個身,姿態隨意地坐到了主位的太師椅上。

曹紹能看見她桃粉色的妝花裙擺,再往上,是一件紅色緞麵的夾襖,雪白的狐毛袖口中探出一雙白皙纖長的手,輕輕地搭在腿上。

自打寧國公府除了喪,曹紹還是第一次見雲珠穿紅。

其實她最適合這樣嬌豔的顏色,像一朵傲然綻放的牡丹,肆無忌憚地豔壓群芳。

曹紹慢慢抬起頭。

他想象中的雲珠,一定是又傷心又生氣,可眼前的雲珠,她隻是漠然地看著他。

曹紹愣住了。

雲珠則看見他的憔悴,看見了小國舅爺眼中的血絲。

說實話,再好看的人,憔悴成這樣,風采也減了不少。

雲珠彆開眼,問:“你要跟我說什麼?站著說吧,不用跪。”

曹紹想起來了,有時候雲珠生氣也不會表現出來,她會冷著他,用不搭理他的方式折磨他。

曹紹怕極了那樣的折磨,他會夜不能寐,會時時刻刻都想著見到她,等雲珠消氣了終於願意朝他笑了,曹紹便如撥雲見日,整個人都跟著輕鬆快活起來。

可是這次,他大概永遠也得不到她的原諒。

曹紹垂下眼,苦澀道:“雲珠,是我無能,負了你。”

“家裡出了一些變故,我,我娶不成你了。”

雲珠:“嗯,我知道了。”

淡淡的語氣,毫無起伏的音調。

曹紹怕見到雲珠的眼淚,可這樣的平靜,竟讓他有種處於夢境的不真實感。

他重新看向雲珠。

雲珠被他變來變去的神情逗笑了:“怎麼,你是疑惑我為什麼沒有難過嗎?”

不等曹紹開口,她繼續笑著道:“為什麼要難過呢,婚事不成,遺憾的是你,我又不是不能再嫁旁人。”

“曹紹,我們最後再賭一次吧。”

“我賭你娶不到比我更能叫你喜歡的女子,而我,一定會嫁一個比你更叫我喜歡的夫君。”

“你隻管安心準備年後的春闈,倘若最後我賭輸了,你再愧疚也不遲。”

“天色不早,快回家吧,晚了,太夫人怕是要擔心我吃了你。”

第6章 雲珠有種感覺,剛剛他看見她了

一個姑娘被悔婚,真的是件奇恥大辱。

雲珠怎麼會不氣呢?

潘氏的手段非常高明,以她為首的曹家不需要說出“悔婚”二字,隻要淡了與自家的來往,以雲珠與父母的傲骨,便會主動斷了與曹家結親的念頭。→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曹紹隻是一個兒子,他不能硬將潘氏送到李家做客,也無法堵住母親的嘴讓她彆在宴席上說他隻把雲珠當妹妹的話。他很清楚,母親的前後所為已經徹底將雲珠一家得罪死了,清楚雲珠不可能再願意嫁給他,所以他沒有再去試圖爭取母親的同意,而是直接來了寧國公府請罪。

雲珠不想遷怒曹紹,但她不接受曹紹的愧疚,仿佛她嫁不了他就變得多麼可憐一樣,好像她這輩子就隻能退而求其次了!

脾氣上來,雲珠忍不住拿潘氏刺了曹紹一句。

是刺曹紹,也是提醒曹紹,兩人有緣無分全拜他的好母親所賜。

如果曹紹真的像他表現出來得那麼痛苦,那就去怨他的好母親吧!

這暫且算作雲珠送潘氏的一點小小回禮,憑什麼潘氏讓他們一家都動了肝火,自己卻高枕無憂?

曹紹從此怨了潘氏,那也隻是潘氏自食惡果,雲珠樂得看戲。

倘若曹紹選擇繼續做一個孝子,那雲珠更要慶幸自己沒嫁給這麼一個逆來順受的窩囊夫君。

雲珠的幾句話,像刀子一樣插在了曹紹本就在滴血的傷口。

賭各自的婚嫁嗎?

又何必賭,曹紹現在就可以告訴雲珠,他輸了,最多也就是平手,因為他不可能再遇到比雲珠更讓他喜歡的女子。

提到母親,曹紹確實無顏再留下去。

他最後看了一眼雲珠,漫長的一眼,從發梢緩緩移到肩頸,像是要將她的模樣深刻在心上。

雲珠始終冷淡,隻看旁邊的側席。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見曹紹說:“我走了,你多珍重。”

短短的幾個字,每個字都像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當曹紹轉過身去,雲珠的視線才移到了他身上。

京城這一代年輕的名門公子裡,小國舅的容貌最俊,身形也最是好看,肩寬腰細,修如玉竹。

雲珠一直盯著曹紹的腰,直到他的身影消失。

此刻,雲珠臉上的淡漠終於變成了悵然。

這麼多年青梅竹馬的情分,她怎麼可能對曹紹一點情分也無?

有重視女德的長輩看不慣她對曹紹頤指氣使,卻不知雲珠正是滿意曹紹,把他當成了未來夫君,才會那般使喚他,換個她不待見的,連被她使喚的資格都沒有。

如果婚事不成是因為曹紹遇到變故死了,雲珠怎麼也會為他哭幾場。

偏偏,是潘氏嫌棄父親失勢,故意用手段斷了這門婚!

氣憤壓過了雲珠心中那點難過,眼下她唯一的念頭,就是一定要嫁個比曹紹身份更高、長得更俊、才乾更顯的男人,隻有這樣,她才能狠狠出了這口悶氣!

問題是,大話講得很痛快,京城真有這樣的男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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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於李雍戰敗兼丟了官職這兩樁事,今年寧國公府確實不好設宴款待親友。

隻是除夕除夕,舊歲至此而除,過了這日,新的一歲來臨,那就該好好地迎接新年,不必再執著於舊事。

教訓要吃,路也要繼續往前走。

正月十五,民間有元宵燈會,宮裡也賜宴群臣。

對元慶帝而言,今年是個大吉之年,前幾代祖宗們丟失的九州,在他這一朝奪回來了!

皇帝一高興,這次的宮宴就辦得特彆熱鬨,午門外供臣民共賞的鼇山搭得比城牆還高,遠遠看去,儼然天降瑞獸。

李雍是丟了官,可他還是一等的國公爺,今晚照樣有資格攜家眷入宮賞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