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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國舅 笑佳人 4318 字 6個月前

曹紹:“皇上早知道我與雲珠有意,現在我們年紀都到了,成婚乃是自然而然的事,英明如皇上,不會計較的。”

潘氏:“聖心難測,你不能光想著李家,也要替你姐姐、太子著想。”

曹紹心中一沉,難以置信地望著母親:“您不會真的要悔婚吧?”

既然話已經被兒子挑破,潘氏也就不裝了,語重心長地道:“紹哥兒,今非昔比,李家失勢,雲珠已經配不上你了,你就忘了她吧,娘再為你……”

“我不要!”曹紹驟然離席,望著潘氏的眼神摻雜了不加掩飾的憤怒與失望:“我們與李家交好幾十年,您怎麼能學外麵那些趨炎附勢的小人?如果父親在世,絕不會讚同您這般行事!”

潘氏早料到兒子會動怒,並不意外,神色平靜地道:“我是你娘,難道還會害你嗎?娶妻娶賢,真正的好妻子會相夫教子,成為你的助力,雲珠呢,這麼多年她光顧著自己高興,把你當成猴耍,讓你往東你就不敢往西,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因此在背後笑話你?”

曹紹:“那是我跟雲珠的事,我心甘情願,要他們管!”

潘氏抿唇,瞪著兒子道:“人家才懶得管你,隻會把你當成笑料,隻有我這個親娘,才會處處為你著想!”

曹紹根本不領情,來回踱了幾步,他努力壓下火氣,儘量哄著母親道:“娘,您真為我好,就去李家提親吧,隻要您成全了兒子這一樁,以後兒子什麼都聽你的。”

潘氏冷笑:“她還沒過門,你就為了她與我翻臉了,你真娶了她,心裡隻會更加沒有我這個娘。”

曹紹隻覺得有一團火在%e8%83%b8口升騰而起,放低身段不管用,他直接轉身道:“罷了,我不求你,我自己去托媒人!”

潘氏嗤了一聲,好心提醒兒子:“從來隻有父母之命,我不出麵,你自己去,於李家乃奇恥大辱,光是李耀就能打斷你的腿。”

曹紹都快跨出門檻了,聽到這話生生頓住腳步。

硬的不行,隻能走軟的。

曹紹跪到潘氏身邊,滿腔的戾氣都變成了哀求:“母親,兒子求您了,我隻想娶雲珠,兒子都答應好了,您彆讓兒子做失信之人。”

潘氏歎氣,俯身摸了摸兒子的頭:“傻孩子,童言無忌,你們小時候玩鬨說的話,怎能當真呢?真正愛惜名聲的好姑娘,本來也不該跟你提這些。”

明明是慈母的舉動,曹紹卻第一次覺得,親生母親的臉竟然如此可憎。

他是人人羨慕巴結的小國舅,卻做不了定國公府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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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氏並沒有對李家落井下石,與其他貴夫人來往也絕不說李家一句壞話,她隻是整個冬三月都沒有與李家走動。

直到年底定國公府要設宴款待親友了,潘氏才派個管事過來,不冷不熱地給寧國公府送了一份請帖。

孟氏不冷不熱地接了,這種事情,誰先撕破臉皮說難聽的話,誰才是輸。

她隻是沒有像往年那樣,再與家人去曹家赴宴而已。

斷就斷吧,當誰稀罕?

她的寶貝女兒可不會愁嫁!

第5章 不必愧疚,婚事不成,遺憾的是你

大夏朝能有機會收複曾經丟失的九州,除了顧首輔的改革提升了國力,還要歸功於曹家三代國公的統軍有方、能征善戰。

曹勳正是第三代定國公。

在京城百姓已經關了鋪子悠悠哉哉地享受年底的安逸之際,在定國公府設宴款待親友的前夕,邊關再次傳來捷報,曹勳帶兵一舉奪下了肅州、嘉峪關,與此同時,胡人因境內一場罕見的雪災損失嚴重兵力大減,擔心曹軍繼續深入,主動派出使臣向大夏朝求和,願年年向朝廷進獻金銀與良駒。

連年征戰同樣消耗著朝廷的國庫,元慶帝與內閣商議之後,決定接受胡人的求和。

不管怎麼樣,曹勳的戰功讓定國公府在京城的風光更勝一籌。

凡是收到曹家請帖的親友之家,全都帶上重禮登門赴宴,定國公府的門前,馬車一輛接著一輛,排成了一條長龍,引得不少百姓自帶瓜子湊到這邊看熱鬨。

主家風光,定國公府的丫鬟小廝們都與有榮焉,個個喜氣洋洋,腳步輕快地忙碌著。

太夫人潘氏盛裝打扮,在裡麵招待女眷,曹紹雖然因為婚事遇挫,在眼下曹家隻有他一個男主子留守的情況下,他也隻能假裝什麼都沒發生,擔起了招待男賓的重任。

生來就是定國公府的二公子,後來更是成了與皇後一母同胞的小國舅,曹紹氣度溫潤雍容,既能與同齡的年輕公子相談甚歡,也能在老一輩的叔伯間遊刃有餘,男客們見了他要讚一聲,女眷們更是喜歡的不得了,尤其尚未出嫁的閨秀們,都會趁著登門的短暫時機偷偷瞥上兩眼。

曹紹不曾留意,在不需要應酬的時候,他的視線總是會投向巷子拐角。

他在等寧國公府的馬車。

可惜一直到最後一家賓客登門,寧國公府的馬車也沒有出現。

今日是臘月裡非常難得的好天氣,無風無沙陽光明%e5%aa%9a,曹紹的心卻如跌進了冰窟。

後宅。

熟悉的夫人太太們暗暗交換著眼色。

她們或許不知曉京城以外的官場與民生,可如果京城哪個達官貴人家裡出了什麼變動,最先察覺蛛絲馬跡的就是這些貴婦人。

孫玉容的母親,齊國公夫人心直口快,找了一圈沒見到孟氏、雲珠母女,她直接朝潘氏問了出來:“妹妹,怎麼不見寧國公夫人?還有雲珠,她不是最喜歡這種可以出風頭的場合嗎?”

有李雍那樣的美爹,李雲珠長成仙女模樣也就不稀奇了,走到哪裡都像會發光的鳳凰一樣,什麼美人在她麵前都會黯然失色。

被豔壓的女子當然嫉妒,可是反過來,如果她們擁有李雲珠的美貌,當然也會像李雲珠一樣恣意張揚。

潘氏仿佛被提醒一般,四處看了看,同樣麵露奇怪,問身邊的嬤嬤:“派人去瞧瞧,是不是出了什麼變故?”

嬤嬤轉身打發了一個小丫鬟。

女客圈裡發出一些議論:

“能有什麼變故,八成是不好意思出門吧。”

“是啊,平時越威風,這會兒越丟人,與其出門被人嘲笑,不如躲在家裡清靜。”

“今年寧國公府都沒分發請帖吧?還是等著年後再設宴?”

類似這種閒話,在場的女客早就說過或是聽過好多次了。

齊國公夫人早已不覺得新鮮,她也沒有多幸災樂禍,李雍是打了敗仗,可他長得俊啊,那麼一個美男子什麼都不用做,能在近處看幾眼都叫人神清氣爽,可比她的丈夫孫超強。

她隻跟潘氏聊自己感興趣的話題:“雲珠平時驕縱慣了,喜歡對紹哥兒頤指氣使,現在她爹爹打了敗仗,聖寵大不如從前,雲珠的性子可能也會收斂收斂,等她嫁過來的時候,你就省事多了。”

不然婆媳之間肯定有的鬥法。

齊國公夫人的兒子孫廣福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所以齊國公夫人對京城這些小閨秀的性子基本都了如指掌。

潘氏聞言,淡笑道:“姐姐說笑了,咱們幾家都是故交,孩子們從小就在一起玩,紹哥兒待雲珠與他待玉容都是一樣的兄妹情,可沒有彆的心思。如今孩子們都長大了,紹哥兒是男子,怎麼打趣都沒關係,姑娘家看重聲譽,還是謹慎些好。”

齊國公夫人愣住了。

坐在她身邊的孫玉容更是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曹紹什麼時候待她跟待李雲珠一樣了?

如果說曹紹把李雲珠當仙女仰慕嗬護,那她孫玉容在曹紹眼裡就隻是一隻麻雀,心情好了願意聽她叫兩聲,大多時候隻想揮揮袖子將她趕走!

這潘氏,睜著眼睛說瞎話嗎?

孫玉容年輕,腦筋轉得沒那麼快,周圍其他夫人們聽了,瞬間都明白了潘氏的意思——曹家與李家那心照不宣的婚事,徹底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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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玉容是跟著幾個小姐妹一起吃席時,才從姐妹們口中知曉了這件大事!

她太震驚了,曹紹那麼喜歡李雲珠,居然說不娶就不娶了?

散席的時候,孫玉容再次見到了曹紹。⊕思⊕兔⊕網⊕

她也顧不得人多失禮什麼的,扯著曹紹的袖子將他拉到一旁,反正她爹她哥都是酒囊飯袋,孫玉容早就知道自己大概嫁不了什麼好人家,除了裝腔作勢,她也不怎麼介意女德那些,行事就很隨心。

“做何?”

曹紹無比嫌棄地甩開她,背對著賓客那邊,冷眉冷眼的。

好在勳貴家的孩子們確實打小就認識,孫玉容與曹紹又絕不可能有什麼曖昧關係,長輩們見了也都是笑笑。

孫玉容盯著他,稀奇道:“你不打算娶雲珠了?”

曹紹神色更冷,貴公子的教養讓他咽下了“放屁”二字,卻斜了孫玉容一個表達了同樣意思的眼風。

孫玉容:“你瞪我有什麼用,你娘親口說的。”

她將當時的情形轉述了一遍。

仿佛有一陣寒風吹來,將曹紹臉上的嫌棄不快都冷凍成冰。

孫玉容什麼都懂了。

瞥眼潘氏那邊,孫玉容皺眉道:“我是討厭雲珠,恨不得她在狗屎堆裡摔個跟頭,可全京城有頭有臉的人家都知道你們倆是一對兒,婚姻大事,你怎麼能這樣呢?”

姑娘家被悔婚,鬨不好要死人的!

孫玉容隻是想壓壓李雲珠的氣焰,一起玩到大的,她可不想聽到李雲珠想不開做傻事的噩耗,哪怕李雲珠不久前才扇了她一個耳光。

曹紹像個失了魂的人,眼睛看著孫玉容,其實什麼都沒看見。

孫玉容不好陪著他犯傻,小跑著回到母親身邊。

齊國公孫超太胖了,一個人坐了一輛馬車,世子孫廣福猜到有大消息,不顧母親妹妹的嫌棄,也拖著肥胖的身軀擠進了第二輛馬車。

孫玉容真的很擔心:“娘,咱們的車不會塌了吧?”

齊國公夫人瞅瞅因為年輕好歹比丈夫瘦了幾圈的胖兒子:“應該不至於?”

孫廣福:“行了,彆埋汰我了,妹妹剛剛跟曹紹說什麼了?”

這事早晚會傳開,孫玉容也就沒有瞞著哥哥。

孫廣福一雙小眼睛轉了轉,突然嘿嘿一笑,拍著手道:“曹紹不娶雲珠的話,我是不是有機會了?”

雖然他長得一般般人也胖,可自家世襲罔替的國公爵位是實打實的,孫家的老祖宗與李家的老祖宗的塑像還一起立在功臣閣呢!

齊國公夫人:“……”

孫玉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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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客都散了,曹紹還木頭一般站在前院的影壁前。

潘氏猜得到孫玉容跟兒子通風報信了,直接回了後宅。

她知道兒子會難受,可她就是要讓兒子徹底死心,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小國舅隻把李雲珠當妹妹”的消息很快就會傳遍勳貴圈,以李家的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