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一個高個子男人站在他身後。
對方強有力的身體逼到他麵前,抬腳對他一個狠踹。
朱興立刻應聲倒地。
周檸琅看清楚上來幫她的人是誰,吃驚的躲去角落裡。
她乾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他來給她兜底,兜得輕車熟路。
“想侮辱誰呢?爺的女人你都敢覬覦,你他媽就是嫌命長?”
怕被人看到血腥場麵,遲宴澤刻意將朱興拽起,摔到調酒吧台後,然後他敏捷的跳過去,到吧台後彎腰狠揍這個混蛋。
圍觀眾人隻見他彎著腰杆動作,也不見他具體是如何收拾朱興,隻聽得見朱興越來越安靜,最後連罵也罵不出來了,先前的飛揚跋扈勁頭完全散了。
不到五分鐘,朱興滿身的血,他那些小弟也被任中昱揍倒得七七八八。
酒吧門口開來兩輛警車,社區民警下來,請所有鬨事者回派出所配合調查。
周檸琅跟遲宴澤在闊彆五年後有幸同坐一輛警車,夜遊燈光迷離的六朝古都。
路過莫愁湖畔,靠窗而坐的周檸琅瞧見湖邊的花樹都盛開了。
新燕銜泥築舊簷,桃李芬芳,新綠柳枝在夜色裡嫵%e5%aa%9a的探風。
她心中出現這樣美好的景象,又一個季節更迭了。
可是她好像還是停在原地,從來沒有離開過。
還是會為了他的一個眼神,一句說話,一個動作,就將自己經年累月建立起來的所有防護,在一秒之間全部為他崩塌。
*
派出所裡,了解了所有情況的中年民警問:“你倆什麼關係?”
坐在桌邊的遲宴澤跟周檸琅齊聲一起回答。
周檸琅寡淡至極的說:“沒有關係。”
遲宴澤不容任何人反對的篤定應道:“她是我女朋友。”
名字叫李立的民警揚眉,覺得有點意思,建議兩人道:“是嘛?要不給你們十分鐘,你們先商量好了,我再來問一次。”
大半夜的遇到一對鬨彆扭的情侶了。
他們的身份還有個人經曆,李立已經了解過了。李立相信他們不是故意鬨事的人。他們學曆高,從事的是極端拔尖的精英職業。
這個社會多幾個他們這樣的人,會進步得更快。
但無論如何,在公眾場合打架就是不對。
“周檸琅,你說說,為什麼尋釁滋事?”
“他們欺負我表姐,胡亂抹黑她,上手猥褻她,那是她上班的地方,他們亂說,說看過她%e8%a3%b8。照,還逼她陪他們喝酒。如果放任下去,以後誰還會來聽我表姐唱歌。”
周檸琅很平靜的回答,“而且動手前,我事先報了警,是你們轄區派出所接的警,說十分鐘之後就會到,但是你們半個小時之後才到,是你們出警晚了,我應該寫信到市公安分局三局舉報你們。”
老民警李立威嚴的臉色變了,沒想到這醫生姑娘的功課做得挺好,還知道莫愁湖派出所歸市三分局管。
“姑娘挺會挑人毛病啊。”李立被周檸琅這麼一擠兌,瞬間少了幾絲底氣,轉而問遲宴澤,“她說完了,你說說吧。”
“要是當時我沒有出手,他們一群流氓就會把她們兩個弱質女流之輩拉進包房裡,侮辱他們。”遲宴澤語調很輕,口%e5%90%bb卻很濃重。
“而且我有執法權力。”
他掏證件,擺在桌上,海陸空三軍裡最難當上的空軍高官,現實生活中真正的天之驕子。
他有權力管這種事,雖然這事更該他們轄區民警管。
李立知道了。
這兩個人的意思就是,就算是他們鬨事了,這事也該鬨。
“那個叫朱興的,這是從他身上搜到的。”遲宴澤拿出一個塑料密封袋,將一包包著冰糖狀顆粒的東西丟到桌上。
“不用我告訴李警官這是什麼吧?我同事找酒吧調監控了,有證據證明這東西就是他身上的。”
李立當然知道那是什麼,臉色微變,“你怎麼搜到的?”
“我告訴他,不給我點東西,我就一直揍。”遲宴澤淡淡的說,“這種公然販毒,還在公眾場合侮辱婦女的社會敗類,李警官一直讓他在你們轄區猖獗的肆意遊走,不知道是不是算你們瀆職?我有幾個同學在京南檢察院上班。李警官不介意的話,我馬上給他們去幾個電話,反應一下今晚的情況。”
朱興完全是頂不住遲宴澤的硬拳頭跟一身正氣,還以為他是來蹲點的便衣民警,才告訴他,他西裝內口袋的暗袋裡有東西。
遲宴澤當時一摸到他,發現他渾身發燙,瞳孔顫動,就知道他是處在什麼狀態才敢在公共場合公開調?戲良家婦女。
李立聽到遲宴澤如此有理有據,今晚的他是為民除害,他抓準了一個朱興懈怠的狀態,平時,朱興沒有這麼不謹慎。
怪隻怪今晚他選擇調?戲的人,是周檸琅跟她表姐。
“行,行,行,遲公子,或者遲中校,我說不過你,朱興的事我們派出所一定會秉公處理,處理不了我們就交給市局,一定辦到你滿意。”李立說到最後隻能如此寬慰遲宴澤。
“你們先回去吧。”得到今晚那幫鬨事的流氓都是有前科的萬惡之徒,周檸琅跟遲宴澤沒有理由被他們派出所拘留,李立也就將兩人放走了。
周檸琅如釋重負,她一直吊著一口氣,怕這個不太好說話的警察將她跟遲宴澤關在這裡審一晚上。
周檸琅不怕被審,因為今天的事她沒錯,她報了警,也通知了酒吧負責人,是這幫人遲遲不露麵,她才以身犯險。
“李警官,我可以走了?”周檸琅問。
“可以。”李立說。
周檸琅聽到準許後,起身就走。
坐在他旁邊的遲宴澤還沒反應過來,她就走出了問詢室,朝派出所出口走去。
連李立都看不下去了,“誒,周檸琅,你怎麼也不等等你男朋友?”
第8章 跟她算帳
遲宴澤急步追出去,外麵的天空在下冷雨,裹著刺骨的勁風,迎麵撲來。
春天的暖意到了晚上蕩然無存。
任中昱在外麵的車上等著,他適才也在酒吧裡揍那群流氓了,但是沒被派出所的人帶回來,他揍的那幾個是朱興的手下,小嘍囉,三分鐘他可以解決一個。
遲宴澤當時特彆生氣,把朱興揍那樣,不被警察帶回來問話說不過去。
周檸琅站到路邊叫車,想回住所去。
手機不停的響起,是薑棠打給她的,怕她被派出所為難,薑棠的手被酒瓶子劃傷了,現在在醫院縫手。
薑棠在酒吧唱歌,這些破事經常遇上,但是她覺得周檸琅肯定是第一次,薑棠深怕她留下什麼心理陰影,畢竟從小到大她都那麼乖。
“檸檸,有沒有事?派出所的人放你出來了嗎?都怪我,沒事不該請你來看我唱歌的。”薑棠的口%e5%90%bb很自責。
“我沒事,不用擔心了,你在哪家醫院,我馬上來看你。”周檸琅舉著手機說。
為了不跟遲宴澤站一起,她刻意走到對街去等計程車。
她一抬眼,便看見他就站在派出所門口,高大身形在夜色裡特彆有存在感。
任中昱開了輛銀灰色的奔馳G500越野來接他。
夜色裡,他背對著燈光而站,朝她投來含義未明的視線,目不轉睛,將她盯死了。
電話裡,“不用了。”薑棠說,“小傷,醫生說我再觀察半小時就可以走了。”
“那我先坐車回去了。回去再說。”周檸琅回應。
“對了,那個幫你揍朱興的是誰?他沒事吧,警察放他走了嗎?”
“放了,彆擔心他。他這樣的人,做任何事都是有把握才做的。”
周檸琅掛斷電話。
想起今晚的混亂,見到薑棠被人為難,她上前去幫忙,其實那會兒她心裡沒有任何把握。
當時她不知道遲宴澤也在那家酒吧。§思§兔§網§
但是遲宴澤狠揍朱興是有把握的,他知道如何收場,他才會那麼狂肆的揍得那人一身血。
遲宴澤做任何事是有把握的,包括當初跟周檸琅一起做。愛,他知道如何收場。他知道周檸琅不會纏他,他才做到那一步。
暗夜裡,路燈的光寥落的打在地麵上。
派出所位置偏僻,足足五分鐘,都沒有車往這裡開。
銀灰色G500在夜色中亮起車燈,然後快速駛出巷道,周檸琅壓抑的心有了舒緩。
他終於走了。
周檸琅張望了兩下,發現,還是沒車來,於是她低頭,打開網約車軟件,正要下單。
吱一聲,G500又開回來了,精準的停到她麵前。
這一次,坐在駕駛座上開車的人是遲宴澤。
“周、檸、琅。”他坐在高高的車座上,偏出頭來,牽動薄唇,一字一句的呼喚周檸琅。
黑發微亂,冷白的臉上有幾道鮮紅的傷痕,看起來依然很帥,眼睛透亮。
周檸琅站在路邊上,仰起清冷的臉,跟他對視。
半晌,她不知道該回應什麼,扯了扯唇角,對他說了一聲“今晚謝謝”。
停了停,她稍微揚高聲調,對他道,“我事先不知道你在,在我動手前,我已經報了警。”
意思是遲宴澤多管閒事了。今晚周檸琅沒有要尋求遲宴澤幫忙的意思。
“一句謝謝就算了?”遲宴澤故意為難她的說,“有人拍視頻發到網上了,基地領導看到,說不定軍銜都會給我撤了。”
他把任中昱送到前麵好打車的地方去打車了,然後疊反回來送她回家。
確切一點說,是算賬。
算今晚他在酒館裡出手幫了她的賬;還要算為什麼她讓人騙他,說她在美國的醫院上班的賬。
他們空軍出國次數有限製,他每年隻能出去幾次,僅有的幾次都用來找她了。
結果她這兩年竟然就在他老家,京南的軍區總院當醫生。
要不是這次任中昱碰巧去軍總看病,遲宴澤還會覺得周檸琅就那樣消失在茫茫人海裡了。
當初她說要走的時候,留給他的話是:“遲宴澤,祝你今後的人生像一場永不散場的華宴。”
結果,遲宴澤後來的人生不像一場華宴,似一場酷刑。
這次回京南,遲宴澤終於找到了施虐者,周檸琅。
麵對男人刻意的誇大其詞,周檸琅先是沉默不響。
在心裡思忖了一下今晚的事件性質,周檸琅覺得就算酒吧有人把他打架的視頻惡意傳播,也不會有什麼惡性後果。
那是個數罪並犯的癮君子,遲宴澤的行為是見義勇為。
要是視頻傳開去,熱心網友也許還會給他點讚。
遲宴澤會再一次在網上出圈。
他的拳腳,就算討厭暴力的周檸琅看了,也會感到必須要痛快的熱愛。
他是個打架高手,從高中打到大學,後來進入紀律部隊,終於把那打架的本事潛移默化成職業本能,他現在也打架,隻是跟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