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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恵德宜四妃都有自己的孩子,而?且都有一個以及一個以上的阿哥,但嬪位的宮嬪大多沒有自己的孩子,端嬪早前生過皇二?女,但早夭, 名下沒有孩子,而?安嬪早年小產過, 從未誕下過孩子, 敬嬪也?沒有孩子, 僖嬪也?未曾生育過,幾位宮嬪都是很早進宮, 在宮裡很多?年, 早年還有恩寵,但漸漸的就沒有了。

密貴人?所住延禧宮的主位娘娘是敬嬪, 聽聞敬嬪常常去照顧坐在月子的密貴人?,近水樓台先得月, 她也?常常抱到小阿哥。

又近一年新年,各宮小主嬪妃互相串個門也?是常有的事。

徐香寧在病中就聽說端嬪她們隔三差五去密貴人?所在的延禧宮,端嬪這人?其實很平和,不愛參與?後宮爭鬥,雖掌管後宮,但是勤勤懇懇,安安分分地管理後宮,不偏不倚,不逾矩,像是無欲無求之人?,不過她聽春喜說端嬪近些日子常去延禧宮,她也?不意?外,可?能還是想要?一個孩子養在膝下好度過時日。

密貴人?的孩子足月出生,還是小阿哥,看?著康健,想要?小阿哥養在膝下的人?不少,幾個宮妃除了佟妃都沒有要?爭小阿哥撫養權的意?思。

“咳咳咳……”

徐香寧咳嗽。

春喜給她拍背,擔憂道:“你這病還沒好,咳得這麼厲害,太醫開的化痰藥沒喝?”

“喝了喝了,我身上都是藥味,估計連我的血裡麵都是那些藥汁。”

“亂講什麼,你自己的身子自己不顧著點,彆咳成癆病,聽說貴妃娘娘起初就是咳嗽,一直沒好便成了癆病,前幾日聽說身子越發?不好了,怕是熬不過這個冬天,皇上這幾日連著去景仁宮,太醫請了一撥又一撥,唉……”

說起貴妃的病,關乎生死,春喜語氣難免帶有一點哀傷。

徐香寧閉緊嘴巴,忍著想要?咳嗽出來的衝動。

“總之你得趕緊好起來,不能再這樣病下去。”

“我不是不想好,隻是病由不得我。”

春喜歎口氣,替她攏緊披風。

……

除夕宴在太和殿舉行,皇親國?戚,王公朝臣,後宮家眷均被邀請,幾乎是皇宮裡一年中最盛大的筳宴,殿內歌舞升平,琴聲悠揚,吹竹彈絲,熱鬨非凡。

而?長春宮的墨韻堂就冷清寂靜許多?,徐香寧因病沒有出席除夕宴,主仆幾人?在房間內圍著吃鍋子,原先她還想吃辣鍋,被一致製止,變成菌湯鍋,不過新鮮的菌菇隻有一點點,冬日菌菇難得,不過肉倒是不少。

徐香寧讓小鄧子給禦膳房一些銀子,要?來一些新鮮的牛肉與?羊肉還有羊骨,骨頭熬出來的湯十分鮮,本來她生病,鼻塞喉堵,口中乾澀無味,但也?吃了不少。

“新的一年,祝大家都平平安安的,我以湯代酒。”

“小主,你待我們這般好,奴婢們才是無以回報。”

“秋鈴小小年紀就這麼會說話。”徐香寧笑道,臉上被熏出紅暈。

“她那是拍馬屁。”

小鄧子一說便招來秋鈴一頓拍打,張嬤嬤也?被逗笑。

“不管怎麼樣,新的一年,我們大家都要?平安喜樂,我先乾了。”

幾人?碰杯,碗裡裝的是都是湯。

吃飽喝足容易犯困,徐香寧看?著張嬤嬤把鍋子撤下去的時候,眼皮也?跟著耷拉下來,本來還想守歲的,實在熬不住,簡單梳洗後,她便回窩睡覺了。

夜深了,墨韻堂恢複安靜,燭火都熄了。

等端嬪她們從太和殿回來時,她們都歇下了。

……

乾清宮,康熙沐浴後坐到床上,若蘭蹲下擦腳,把水珠擦乾。

“梁九功,今日徐常在可?有參加筳宴?”

因這次筳宴,男女分彆,女眷有女眷的坐處,康熙今日沒瞧見徐常在。

“奴才不知,奴才沒看?見徐常在。”梁九功一整日都跟著皇上,沒注意?到女眷那邊,況且徐常在隻是常在,位置不會靠前,他?更?不會看?見徐常在,“皇上,明日奴才去打聽打聽?”

康熙沒說話,腳一伸,平放到床上,準備歇息。

梁九功把此事記下了。

大年初一,康熙一大早起來,穿上黃緙絲麵朝袍,先是在英華殿拜佛拈香,開筆寫福字,後率領諸王貝勒,貝子以內大臣等到慈寧宮給皇太後行禮,行完禮後到太和門接受文武百官與?外藩王的朝賀。

一天下來,康熙略顯疲憊,到了酉時兩刻,終於忙完,冬日天黑得早,才酉時天就黑了,跟黑夜差不多?。

敬事房的人?過來要?他?翻牌子,他?知曉徐氏還在生病,綠頭牌還沒放上去,他?揮揮手讓人?下去,沒翻牌子。

安公公退下去。

“皇上,可?要?擺膳?”黃公公問。

儘管一天下來,康熙也?沒吃什麼東西,但他?依舊沒什麼胃口,他?看?了看?黃坤,“去把梁九功叫過來。”

“是,奴才這就去。”

黃坤不敢說什麼,忙退下去去叫梁九功,梁九功昨日當值,今日是他?當值,可?皇上還讓他?去找梁九功,皇上身邊一把手的位置還是梁九功的,他?再不滿也?不敢表現出來,誰讓梁九功在皇上年少時便跟在皇上身邊。

過了一會,梁九功急急小跑進來,腳步落地依舊無聲。

“皇上,你找奴才?”

康熙眼皮微掀,不言。

梁九功是個人?精,想到昨晚皇上問的話,立即說道:“徐常在昨日沒參加除夕筳宴,徐常在還病著,太醫那邊都說徐常在病還沒好。”

“把她叫過來。”

“可?徐常在……”梁九功猶豫,“皇上,奴才怕徐常在的病會傳給皇上,皇上聖體要?緊。”

“去把她叫過來!”

“嗻。”

梁九功隻好去傳喚,帶上洪寶全,還有六個公公,四人?抬轎輦,兩人?兩隻手都提著宮燈,一行人?準備接徐常在過來。

大過年的,京城還下著雪,月光完全被遮擋住,隻有前方?的宮燈照亮黑夜。

青石路上兩邊都是積雪,中間留出過人?的通道,洪寶全撐著傘,免得他?們被雪打濕衣裳。

“乾爹,萬一徐主子不願意?過來呢?”

梁九功心一緊,但還是篤定道:“大過年的,少說晦氣話,皇上召她,她還能不過來,這後宮女子哪一個敢不理皇上的傳召,皇上是天子,她隻是常在,除非她不要?命了。”

幾人?腳步匆匆,梁九功知道今晚皇上心情不好,怕皇上等得及,還特意?加快腳步,結果人?一急,路又滑,差點摔一跤,好在被他?乾兒子扶住,到長春宮大門口,兩個熟悉的小石獅子出現在眼前,他?示意?洪寶全去敲門。

開門的人?仍是長春宮看?門太監王啟。

“喲,梁公公,洪公公,你們怎麼來了,快進來,彆被雪淋著,可?是找徐常在?”

“徐主子睡了?”

王啟老實說不知道,可?能沒睡,他?領著人?進去,徐常在住在墨韻堂,離正院比較遠,他?也?不知道人?睡下沒有,見到墨韻堂的院門已經關上,他?上前敲了敲,沒人?回應。

王啟便在外麵高喊,終於來人?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小鄧子,梁公公他?們來了。”

王啟側身,露出站在後麵的梁公公等人?。

“你們家主子睡了嗎?”

“奴才也?不知道,常在這幾日睡得早,我住在梢間,不過燈還沒熄下,奴才去叫常在,兩位公公稍等。”

小鄧子忙不迭去敲他?家小主的房門,張嬤嬤她們跟小主是住在一塊的,小主睡在裡間,她們睡在外間的鋪炕上,開門的人?是張嬤嬤,小鄧子小聲說梁公公他?們來了,要?叫小主去侍寢。

“小主還病著,怎麼侍寢,這不是會把病氣傳給皇上?”

張嬤嬤疑惑,小主的綠頭牌都沒掛上去,怎麼會讓小主侍寢,若是侍寢,來的人?應是敬事房的公公,而?不是禦前的梁公公,她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兩位禦前公公,先回屋請示自家小主,過一會出來跟小鄧子低聲說幾句。

梁九功等著著急,稍顯不耐煩,他?看?張嬤嬤那臉色覺得不對勁,該不會真?讓洪寶全料中了,果然小鄧子過來跟他?說他?們家主子已經睡下了,他?額頭上急得兩條青筋都爆出來了。

“睡下了?這麼早就睡下了?那把常在叫醒啊,皇上等著呢。”

小鄧子又折過去傳話,跟張嬤嬤耳語幾句又折回來,梁九功已經沒什麼耐心,開口道:“把你們家小主叫醒,你們敢違抗旨意?,有幾個腦袋夠砍,趕緊把人?叫醒。”

“可?我們家小主真?的睡下了,她身子不適早早歇下了。”

梁九功推開小鄧子,自個上前,沒理守在門口的張嬤嬤,往裡麵喊話:“徐常在,奴才是梁公公,徐常在,你彆為難奴才,奴才也?是奉命行事,皇上等著你呢。”

見到徐常在從裡麵出來,裹著鬥篷,手裡還捧著暖手爐,長發?盤成姑子的發?飾,隻用一根發?髻固定住,臉色唇色都發?白,梁九功是從原先豐腴的徐常在身上瞧出一絲弱不禁風的柔弱感。

“我身子不適,恐服侍不了皇上,我怕把病氣傳染給皇上,皇上聖體金貴,若真?是把病傳給皇上,我難辭其咎,還請公公回去跟皇上闡明原因,等我病好了,我一定前去伺候皇上。”

梁九功聽著隻覺得眼前一黑,徐常在該不會與?皇上慪氣呢。

“徐常在,皇上曉得你生病,皇上康健,一點小病不會傳給皇上的。”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真?的把病氣傳給皇上,太後怕是拿我問責,我這樣子真?是服侍不了皇上,咳咳咳……”

梁九功聽著徐常在咳嗽得厲害,仿佛要?把五臟六腑咳出來,病是真?的病,一看?就是病了的樣子,風一吹就能倒的樣子,他?也?很為難,他?不把徐常在帶過去交不了差,又不能強逼徐常在,好歹徐常在也?算是主子,也?有正當理由。

張嬤嬤驚呼:“小主,你怎麼咳血了,小主……”

梁九功又嚇一跳,徐常在真?的咳血了,那手帕是有一片紅色,再看?徐常在,整個人?快撐不住了一樣,他?哪裡還敢讓徐常在過去,隻好先回去複命。

隻是他?跟皇上說的時候,皇上正在用膳,一說完,皇上臉色陰沉,陰霾密布。

“你說她咳血了?她不是隻是偶感風寒,那群太醫把她治成這樣,都把人?治出咳血,是那群太醫無用還是你在說謊?”

梁九功撲通一聲跪地,“皇上,奴才不敢說謊,奴才親眼所見,徐常在看?上去十分虛弱。”

“你親眼所見?你親眼看?到她把血咳出來,還是隻是手帕發?紅?”

“奴才親眼所見徐常在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