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其次便是香水,同樣用蒸餾裝置提煉出酒精,再按照一定的比例往裡頭加入香精與水,沉澱、陳化、冷卻、過濾,便能得到香味不一的各色香水。
就在洛央進行各種實驗的時候,陶通帶著好幾麻袋的細鹽也往汜水郡出發了。
出發的時候他的模樣實在有些奇怪,幾乎每走一步路就各種齜牙咧嘴,本就生得富態,再露出這般神情,越發怪異得出奇。
目送著對方遠去的背影,洛央不由得輕笑了聲。
聞言,閻起偏頭看她。
察覺到對方的視線,洛央抬頭與他對視到了一起,笑得燦爛,“陶先生行動怎會如此怪異,看上去就像是……像是被人打過似的……”
見洛央一語中的,閻起略微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有嗎?”他問。
“有。你該不會打他了吧?”洛央語氣訝異。
“先前你不是說要與我習武?我觀你最近麵色紅潤,應是調理的不錯,不若就從今日開始跟我習武強身?”閻起直接轉移了話題。
果不其然,習武這個話題頓時引起了洛央的注意,一時間她哪裡還記得什麼陶通不陶通的,便纏著閻起要習武。
若真能學得了一招半式,以後去到其他位麵,也算有個起碼的保障,洛央心想。
然後她就跟閻起學起了紮馬步。
洛央:“……”
整個過程,閻老師彆提多嚴格了,甚至還在洛央的胯-下點燃了三柱香,隻要她稍微偷一下懶,就會被燃著的香燙到屁股。
洛央:“……”
差不多半個時辰的馬步紮下來,洛央早已兩股戰戰,一聽見“結束”二字從閻起的口中說出,大汗淋漓的洛央差點沒整個人摔到地上去,還好閻起見勢不妙,手快接住了她。
可下一瞬,他便感覺自己肩上微疼。
洛央將自己所有的怒氣全都彙聚在了自己的齒尖,衝著閻起的肩膀就是狠狠一口,然後……
硌到牙了。
洛央:“……”
偏偏眼前之人還氣死人不償命地,主動將手腕抬至洛央麵前,語氣認真地對她說道:“肩膀不疼,咬這裡會疼。”
聞言,洛央抬起一張紅撲撲的小臉,雙眸因為疲憊而沾染了點點晶瑩,一臉無語地朝他看來。
但她這副姿容豔麗的模樣,落在閻起的眼中,卻叫他的心不自覺地劇烈跳動了起來,比那天他拎著的那隻兔子跳得還要厲害。
閻起的視線從洛央的眼落到她薄粉色的唇上,加之洛央整個人還窩在他的懷中,身上軟的就像是沒長骨頭似的,特彆是健體出汗後,她身上好聞的蘭香味就更濃鬱了。
從未與女子相處過的閻起,一個沒注意,就……
感受到身體的蠢蠢欲動,閻起抱著洛央,便從地上一躍而起,顧不上留下隻言片語,男人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徒留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洛央:“……”
半響後,反應過來的洛央,嘴角微微翹起,讓他折騰她,該!
因為這具身體從未經受過這樣高強度的訓練,當天晚上,洛央渾身上下都開始疼了起來,用洛氏針法行了一遍針,才總算舒緩了不少。
可沒想到他前腳剛行完針,後腳不見了一整個下午的閻起,便拿著行氣活絡的藥膏敲響了她的房門。
聽完了對方的來意,洛央一臉純真地朝他看來,“我力氣小,夫君你幫我擦……”
後麵的話,洛央都沒說完,閻起就嗖的一下沒了蹤影。
洛央:“……”
屬閃電的嗎?閃那麼快?
一口氣跑到自己房間的閻起,砰的一聲合上房門,心臟仍然沒完沒了地跳個不停,於漆黑的房間裡,顯得格外突兀。
但閻起的腦中一直不停回想的卻是,軍醫對他的耳提麵命,那便是洛央的身子太差,除非調養半年左右,否則夫妻決不能同房,以免她有性命之尤。
閻起一直將這件事牢牢記在心中。
為今之計,隻能好好讓娘子習武健體了。
閻起下定了決心。
之後,洛央便發現,習武限定款閻老師的對她更嚴格了,似是不把她訓練成為一個金剛芭比就不罷休似的。
洛央:“……”真看不出來,有些人不喜歡嬌軟美人,竟然偏好魯智深。
心裡各種吐槽,練起武來,洛央卻比誰都認真。
隨著日子一日日過去,洛央的身子也越發強健。
而她的化學實驗也大部分做成功了,那麼接下來就需要招人了。
古代社會,沒有法律支持,保密工作很難,以後洛央的工坊保不齊就會混入其他勢力的探子。
為此,洛央隻能從源頭上杜絕這一可能。
將香皂與香水的生產流程拆分成幾步,工人們隻負責他們自己那一步,最核心的法子則掌握在閻起的心腹之軍手中。
招工啟事張貼出去的那一天,頓時吸引了一大批人的注意。隻因洛央開的月錢雖然很普通,可工坊節假日有假休,休假的時候也有工錢拿不說,還有月餅、粽子、青團、肥皂等節禮相送。
儘管並不知道肥皂是何物,這樣絕佳美差還是引起了一大幫人的蜂擁而至。
但很快便有人對招工貼示上的男女不限四個字提出了異議,這女子如何能出來做活呢?這樣拋頭露麵的差事就應當由男子來做才是。
提出這一觀點的是一酸儒。
聽了他的話,洛央笑了,“女子怎麼了?女子是比你多一隻眼,還是少一隻腳?如今身處亂世,好兒郎無不投身軍隊,保護妻女,家裡無勞力,一些婦孺就不需要吃喝了嗎?憑什麼不能做工?閻軍的工坊不分男女老少,隻要你是誠心誠意想乾活的人,我們都需要。當然了……”
“如你這般,還未進工坊,就先鄙夷未來工友的人,我們是萬萬不敢要的。”
此話一出,酸儒臉上頓時青一陣白一陣的,最後在眾人的起哄聲中,掩麵逃了。
便是這時,人群中似是有人被洛央的這番話鼓舞到了似的,緩步行至洛央跟前,期期艾艾地問道,工坊收不收他這樣的人?
聞言,洛央定睛看去,見下方竟站著個斷了一截小腿的中年男子。
聽了四周眾人的議論,洛央才知這人竟曾經是大越的兵,還與楊讚楊將軍一起阻擋過邊防匈奴的侵擾,也是在那場殘酷的戰役中他失去了自己的小腿。從軍隊裡回來後,身有殘疾娶不到媳婦的男子,隻能靠兩畝薄田勉強過活,先前的旱災、蟲災,若不是村裡人的接濟,他早就已經餓死了。
現如今,即便沒有餓死,也瘦得好似皮包骨。
看見這樣的人,洛央衝他露出自己最誠摯的笑來,“自然,告示上寫著呢,工坊招工,不論男女,不論殘疾,不論出身,隻要你不違亂法紀,都可以報名,更何況你曾經還是個保家衛國的英雄。”
聽見英雄二字,男子的臉頰瞬間漲紅,隨後連眼眶也跟著一塊兒紅了起來。
他不著痕跡地抹了下眼淚,真誠道:“多謝。”
“不必多禮,就是不知如閣下這般的豪傑還有多少,不論多少,工坊願意全部接收。”
聞言,男子眼神驚愕地朝洛央看來,隨後忙道:“還有的,還有許多,隻是大多住在其他郡縣。如今這個世道,想要聯係恐怕極難。”
“隻要有心,總能聯係上的。”洛央突然知道她報紙的還有一個用途是什麼的。
說功利點,這是個收攬民心的好機會。不功利地想,也算是給這些“退伍軍人”一個棲身之所,包括閻起以後的兵,她也會一樣對待。
才剛想到這裡,洛央突然與立於人群之外的一名白須老者,徑直對視到了一起。
一看見老者長至腰腹的飄飄白須,原著中一個熟悉的名字便立刻在洛央的腦中浮現。
大賢宋永。⌒思⌒兔⌒在⌒線⌒閱⌒讀⌒
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什麼,他是楚毅麾下最得力的謀士,便是有了他的謀劃,楚毅才能一統天下?
那洛央就更要忽悠過來了……
作者有話說:
紅包~~
依照讀者的建議,把相公改成夫君。
第85章 亂世基建為王(七)
◎開一副敗火的藥?◎
常言道, 天下才共一石,麓山書院獨占八鬥。
這位宋永,宋大賢, 正是出自獨占八鬥才的麓山書院。不僅如此,書院裡的眾學生、師長還對外揚言,八鬥才裡起碼有六鬥都是由宋大賢帶來的,可見此人學識之淵博, 地位之崇高。
真將這位宋大賢忽悠過來了, 除了能斷楚毅未來一臂, 說不準還能吸引更多的文人來為閻軍效力, 為她效力。誰讓他們現在彆的都還行, 就缺能出謀劃策的文人。尤其是洛央,即將開張的《天下月報》人手急缺,畢竟她總不能什麼事都親力親為吧。
眼角餘光注意著這位宋大賢,就在洛央心內思索要如何不著痕跡地接近對方時,她忽然注意到立於人群之外的宋永, 觀望片刻後,竟主動往這邊走來。
站到工坊的招工啟事下,宋永眼睛微亮,“好字。”
洛央趁機行至老者身旁, 笑容內斂,“先生謬讚, 愧不敢當。”
聽見耳旁響起的輕柔嗓音, 宋永下意識回頭,對上洛央仿若春曉之花一樣明%e5%aa%9a的臉龐時, 眼底詫異一閃即逝, “這是女郎所寫?”
洛央微笑。
見她默認, 宋永愣了瞬,很快撚須大笑,“妙哉妙哉!”
真想不到他宋知章有朝一日也有看走眼的時候,他原以為這般大開大合,狂放不羈的書體,會是一名心%e8%83%b8疏朗開闊的郎君所寫,哪曾想竟是一位弱柳扶風的女郎,是他著相了!
思及他先前收到的消息,宋永又細打量了下洛央的麵容,嘶了聲,“令尊可是清河洛氏,洛敢之?”
洛央眼神訝然,“沒想到先生也聽說過家父的名諱……”
這下對上了,宋永心中慨歎,眼前這一位應當就是閻起小兒從清河洛氏迎回來的貴女之妻。先前沒見過這位洛氏女,宋永還不覺得如何,如今一見,老者又看了眼一側的招工啟事……
“可惜了。”他歎道。
洛央:“……”
“似你等毓秀女郎,你父不應為了家族將你嫁於那閻四郎為妻。”老者又重複了一遍。
洛央:“……”
一個沒忍住,洛央就笑出了聲來,“非我父強逼,實乃我心中願意。”
聞言,宋永頓時露出一副不理解且大受震撼的表情來。在他看來,閻起其人,活脫脫就是一枚暴君胚子,為君者,仁義當先。不教而殺謂之虐,不戒視成謂之暴①。閻起正是如此,對待那些走錯路的百姓從未起過教化之道,隻想著一殺了之,天下能有多少百姓禁得住他這般肆意殺戮。不過宋永也能理解,這位放牛娃出身的閻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