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扉心想鬼叫什麼。

天豐帝吐完血後,原是憋悶疼痛的%e8%83%b8口儘輕鬆起來,再看圍著他的吵吵嚷嚷的,當即是低沉嗬斥:“朕還沒死呢。”

“臣不敢。”

太醫們跪了滿地。

“清越你來。”天豐帝眉頭舒展,“朕吐了血後,%e8%83%b8口舒坦許多,你看看,是否餘毒清了?”

齊少扉上前,給聖上把了脈,“銀針來。”

林太醫遞了銀針。齊少扉取銀針行%e7%a9%b4位,紮了進去半指,而後扒出來,天豐帝便見那銀針光潔,半點黑色也無,便知他身上餘毒清了,當即是喜色。

“餘毒清了。”齊少扉道,又說:“毒侵聖上龍體一年半了,如今雖是餘毒清完,但還要療養身體。”

天豐帝大喜,臉上帶著笑意,點了點頭,“該的,聽你的,儘管開藥方。”

“今日先藥浴一盞茶功夫。”齊少扉早備好了。

天豐帝便喊沐浴,太監們跟著進前伺候。齊少扉與諸位太醫便留在外間了,等天豐帝沐浴出來,麵色竟是有幾分紅潤,著了常服,神清氣爽模樣。

“朕覺得如常人了。”

齊少扉心想,那你還差著呢。當麵上恭賀一二,又說:“藥方學生擬好了,聖上用溫補藥材,最好是配上藥膳,養個半載,便可徹底好全。”

“好。”天豐帝點頭爽快道,見天色不早,還留了清越一起用膳。

齊少扉拒絕了,說要藥方有幾處需要他親手炮製的藥材。

“那朕不留你了。”

“聖上早早用膳,一日三餐,莫要耽誤,食補長久。”

天豐帝點了點頭,讓總管太監送清越。齊少扉是作揖見禮,才退著幾步,出殿的。

這一日天豐帝餘毒清了,用過膳,聽聞有北方加急的奏折便去批了折子,一打開看了幾行,龍顏大悅,“好好好!”

天豐帝一連三個好字。

“北安伯夫夫是朕的福星,旺朕。”

他潛龍在府時,因為探花案提早部署,順利登基。如今餘毒清,北方北安伯又傳來喜訊,折子上言,風調雨順國泰民安,聖上天命所歸,今年收成麥種脫殼曬乾後有四百六十斤。

“好事啊,折子送太醫院清越那兒,讓他看看,朕知道他記掛著北安伯,一直念叨此事。”天豐帝跟太監說。

總管太監應諾,捧著折子親自跑了一趟,頂著大太陽行走宮中,也不敢怠慢,北安伯夫夫真是簡在帝心。

天豐帝得此消息,喜悅久久不能平息,外界傳聞,他如何不知?說北安伯是因為‘從龍之功’,他才封才賞的,這便是說他登基上位,用了手段,並非天命了?

時下便讓天下百姓看看,到底誰才是真正的龍子,天命。

“傳朕旨意,麥種之事通曉天下。”

“北安伯大賞……”

“……朕記得,北雁郡唐家離得近,傳朕聖旨,讓唐文抽調兵前往北安伯封地,協助麥種之事……”

天豐帝想給齊清越賞,但此子赤子之心,誌向不在官途,脾性幾分清高,這做官,不合適,便蹙眉想了一番,最後大筆一揮,提了個‘官’做。

太監後來傳旨,齊少扉在太醫院跪著接旨,聽完後一頭霧水,敢問公公,“這散士是什麼官?”竟還是個正三品。

他不想留在華都做官的。

這皇帝怎麼恩將仇報!

“齊大人莫慌,這散士乃是聖上專門為您提的,說您善學,再因北安伯有功,說是封誥命,卻有些不妥,便捏了個官職,您以後歸鄉,身上有散士便可周遊大華官學、國子監可講學……”

齊少扉聽完後,當即是換了副嘴臉,心中撤回了罵天豐帝的話,笑盈盈拱著手很是和氣說:“聖上體恤,臣感激不儘。謝謝公公了。”

“不謝不謝,齊大人客氣了。”

後齊少扉親自麵聖道了謝。

天豐帝一看,此子什麼神色都露在臉上,不由笑說:“你不愛做官,便講學吧,文章醫術,你愛教什麼教什麼,百姓有幸學到你一身所學,你也是替大華儘了忠心。”

“臣自是忠心耿耿。”齊少扉鏗鏘有力說。

天豐帝眉眼笑意,便道:“那就先留到朕身體好了,明年再回吧。”

齊少扉:……把撤回的罵放出去。

“臣遵旨。”

當天夜裡齊少扉便在伯爺府‘借酒消愁’,隻喝了一碗便不喝了,借著幾分酒意,寫了許多信,聖上說,不如封賞的東西會送到桃花鄉,你要是有信一道送回去。

……過了兩日。

天豐帝看到齊清越送桃花鄉的信,便沉默一二。太監總管還怕,可是齊大人寫了什麼不能寫的?抱怨了聖上?

信中並無,隻是天豐帝被信中內容‘惡心’到了。

八月初,華都賞賜連著阿扉的信都到了岑越手裡,岑越先拆開的信,看的時候不禁麵露笑意,嘀嘀咕咕說:“怎麼這麼肉麻啊。”

肉麻兮兮的。

“阿爹,什麼信呀?阿爹笑的好開心,圓圓也看看。”圓月跳跳扒著阿爹看。

岑越:“你識字嗎?”

“阿爹講給圓圓聽,是不是爹呀?”

“是你爹的來信。”岑越看信中內容,這個可不好講給圓月聽,翻了最後一頁,這塊是說給圓月的,便刪刪減減說:“……圓月吃飯肯定吃的好。”

圓月在旁點腦袋,他吃飯可香了。

“一定是有些胖了。”

“圓圓才沒胖呢。”圓月急了說。

岑越咳了咳改口:“你爹意思你長高了,吃多的飯就會長高高。”

“那圓圓長高高了。”圓月高興點腦袋。

……

夜裡岑越去圓月屋子,看圓月睡的踏實,這才回了自己屋,床上自是空蕩蕩的,沒有阿扉說:越越快上來,我給你被窩暖好了。

這是兩人分開最久的時候。

天氣炎熱,夜裡卻幾分涼意,岑越半開的窗,想著阿扉夏日時,天氣悶熱會給他打扇,不由笑出來,輕聲說:“這個季節也不該是暖被窩,換阿扉來,該說給他扇扇風,可涼快了。”

還有阿扉自製的‘蚊香’。

岑越睡不著,又把信拿了出來,仔細又讀了一遍,可能是夜裡,沒有白日時的矜持,下人都在,他此時看便不覺得內容肉麻,而是阿扉的坦誠真心。

他真的很想他。

他也很想阿扉。

願早日相聚。

天豐二年,九月,此時天氣幾分涼意,聖上新封的北安伯麥種一畝田能種出四百六十斤這消息已然傳遍了整個大華國,就是最南邊最北邊的百姓皆已耳聞。

官老爺有什麼大事,就是皇帝老爺換人做,改朝換代,底層百姓聽聞撐死感歎一句:哦,成大華了。

便沒旁的事。

皇帝老爺吃喝誰坐,跟他們沒乾係,百姓們在意的是今年地裡收成如何,糧食糊口,換了錢下來買布裁衣,新年了能不能吃得起肉,糧稅免了?這倒是大喜事。

再無其他。

而今,北安伯琢磨出岑氏麥種,一畝田能種四百六十斤啊。不管是南方的北方的百姓皆是震驚,不可置信,而後便想,要是真的,這日子多好,得有福氣了。

“如何不是真的?都發了皇榜了,現如今北安伯一直忙著,說要不了兩三年,整個大華能種麥子的地兒都能用上北安伯的麥種。”

“那北方人有福氣了。”

“怎麼就沒個南方的稻米?北安伯能琢磨稻米不?”

“聖上免兩年糧稅,北方人再種兩年的北安伯麥種,這日子那不得富得流油,頓頓吃肉了?”

南方百姓驚歎連連,是羨慕連連。而北方的百姓,聽聞後,皆是打聽桃花鄉在哪裡,想去買麥種,便被勸阻了。

“你沒看皇榜?上頭說了,如今正在培育麥種,咱們現在去那就是打亂北安伯差事,說等一兩年,到時候衙門發了消息,咱們就能用上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能成嗎?那些當官的,不會克扣吧?”

有的百姓起疑心。

“當今聖上跟前朝聖上不一般,先前那位不管事,如今聖上真龍天子,想著百姓,這不免了兩年糧稅,攢了錢,到時候好買麥種。”

“貴價嗎?”

“不知。”

“我打聽來了,桃花鄉裡當初北安伯可是比市麵價錢還低三成賣給各位鄉民的。”

“當真?”

“真真的,我有一小叔子做小買賣的,當初跟北安伯也打過交道,北安伯是做果子營生的,他家種的果子就比旁處甜、大,好吃……”

“說麥子呢,咋全說果子了。”

“哦哦,麥子啊,我那小叔子聽齊家果園,就是北安伯營生,那邊的車夫說的,今年桃花鄉家家戶戶都是大豐收,剛從地裡割回來的麥子,不去殼光鍘了麥秸稈,稱麥穗就有五百三十多斤。”

“!這麼多?家家戶戶都這麼多?”

“那也分,有的人家伺候不好,少了。”

“少了是多少?”

“聽說少了有四百七八,沒去殼的。”

“四百七八這還少?老天爺啊,我的乖乖,四百七八我是做夢都不敢想的,這哪裡少了。”

可不是嘛,這種子真這般厲害?

眾人聽得心神向往,整個下半年,大華百姓凡是種田的,句句字字不理北安伯,想著麥種的事。

年底時,新的麥種已然種下。

也多虧聖上派的兵下來,岑越見到了唐宵父親,還有唐宵、秦鈺二人,為了麥種之事,有了人手,開荒速度更快,耕地漚肥……

唐宵秦鈺是實乾,一個調度指揮,一個實操往‘前線’跑。二人分工合作。

因唐父還要戍守邊關,等於此事功勞,全讓兒子接手了,至於秦鈺……唐父默然,算是默認了,不然唐家的事,為何要帶著秦鈺?

天豐三年元月。

薑二苗從長山郡回來,到了小越哥這兒,一口水沒喝,頂著滿麵的冰霜,高興說:“小越哥,我這次到長山郡,當地百姓等我許久,知道我是桃花鄉齊家來的,紛紛圍上前,問我種子的事。”

他高興許久,一路上都高興。

“大家待我熱情,我也不是因為大家處處善待我才高興,而是百姓們跟活了一半,以前長山郡冬日裡蕭瑟,百姓們麵上多苦楚,現如今都盼著以後,等好日子。”

人有了盼頭,精氣神就不一般,以前懶散度日,死氣沉沉,如今就勤勉許多,想聽他什麼時候種子下來。

薑二苗不知這個,隻說現如今聖上派了兵下來協助,“開了許多荒地,一年不夠,種兩年,種子源源不斷的,總會跟上的。”

百姓們聞言,深受鼓舞,期待著來日。

天豐三年,三月。

華都宮裡傳來喜訊,宮中去年選的答應有喜了,已有四月身孕,消息傳到前朝,百官皆是鬆了口氣,而後大喜。

聖上那方麵沒問題,可喜可賀。

天豐帝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