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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伴,到了門前看熱鬨,有丫頭護著,不過看了會可能覺得無聊,卻也不離開——人多火把亮的跟白日一樣,熱鬨啊。

於是稱心是娃娃頭,帶著一串孩子在轎廳玩。

兩姨娘乾脆讓把竹榻搬了過來,圓月和彎刀趴在上頭,夜裡是天氣涼爽,還點了驅蚊蟲的,玩了一會彎刀先睡了,圓月便也挨著睡了過去。

醒來了,外頭還是通亮,圓月揉著眼睛喊阿爹。程姨娘滿麵的笑意,抱著圓月問:“你阿爹在外頭,圓圓是不是餓了?”

圓月不餓,圓月要阿爹。

程姨娘便給圓月穿了鞋子,領到門外。外頭數十個火把,夜和白晝一般,隨著一漢子說:“岑郎君,鄉長,全部稱完了。”

“阿爹。”圓月聲響起。

齊少扉一把先抱著崽,說:“你阿爹在忙,等會。”這麼關鍵的時候。

“吳掌櫃,多少?”岑越問。

吳掌櫃算盤珠子沒停,分批記下數,此時劈裡啪啦算總賬,“……郎君,統共五千三百一十斤。”

站了幾乎一天的鄉民們嘩然,是乾的舌頭%e8%88%94了%e8%88%94乾巴巴的唇,“多少?”、“你聽清了嗎?”、“我是不是聽岔了,這在都五千多……”、“那是十畝田的數。”、“那一畝田多少?”

“一畝田均下來五百三十一斤。”吳掌櫃道。

鄉長信的,此時雙目含淚,一雙手激動地顫唞,久久未能說話,他望著滿滿的麥子山,露出了如孩童一般的笑。

好啊,五百多斤,老天爺啊,你是可憐我們莊稼漢子,終於開了眼,派了這般的人物來琢磨種子。

“岑郎君,受我一跪。”鄉長顫顫巍巍的下跪。

一輩子的莊稼漢,地裡刨食,一年到頭光景好的時候能填飽肚子,大多時候都是饑一頓飽一頓,不敢多吃,不敢吃細糧,省一口給娃娃吃,誰家不是這樣過來的。

可如今往後不一樣了,不一樣了啊。

鄉長沒見過大世麵,沒去過遠路,在他看,地裡收成那就是天大的事,而岑越琢磨出這般的種子,他替自己感激,替鄉民感激,樸實的感激那便是下跪磕頭了。

岑越忙到鄉長身邊,拉著鄉長起,起料其他村長見狀也給他下跪,後來在火光熠熠下,圍觀的鄉民皆跪下。岑越道:“種子是我琢磨出來的,那也是今年是個好光景年,老天爺開眼,咱們才有福氣,快起吧。”

後來這一幕,密探在人群中儘收眼底,但給新帝報信時,隻字不提鄉民紛紛向岑越下跪這事,隻說了鄉民感激,岑越言好年。

天豐帝聽聞後,看著傳上來的數字,長久的舒了口氣,大喜過望道:“朕便是天命所歸,是真龍天子。”可能是情緒波動,天豐帝說完,便喉頭癢,有些咳意。

他的毒未清儘,為了安撫朝中,加上東渤國虎視眈眈,對外天豐帝一直傳消息出去,老天庇護,他毒傷不礙事,已經清除的。

“皇上保重龍體,可要傳太醫?”太監總管道。

祥寶太監自是做不了大總管了,但此人手段有,天豐帝留著,轉到了暗處‘養老’。

天豐帝點了頭,要秘傳太醫。

桃花鄉。

麥子是還沒曬乾過的,也未去殼,肯定是壓秤,可再壓秤,那也是實打實的五百三十斤——

“一一,你咋還把一給省了,那是五百三十一斤麥子。”男人躺在炕上,聽音是急的,可臉上那笑,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媳婦便笑說:“好好,知道了,這不是糧食多了,誒呀可真是沒想過,咋就有五百多斤,不對是五百三十一斤。”

“岑郎君真是厲害,外頭傳說三少爺是文曲星下凡,我看岑郎君也是神人下凡,你說管麥子的神仙是哪位?”

“這我咋知道,以後就按著岑郎君模樣畫去。”

這日的桃花鄉是家家戶戶不怕費油燈,就是平日裡調皮搗蛋的小子,今個摔了碗,大人們也不罵也不擰耳朵,還有膽子大的喊娘想吃肉,他娘也是笑嘻嘻的,要是往日準要擰他耳朵。

“吃肉啊,等著,等明年了,咱們吃肉,吃一大鍋的肉。”他娘許諾。

家裡就是以往刻薄省著的婆母,今個也不吭聲,是笑嗬嗬說:“對咯,等明年。”

都盼著日子過的快些。

“還有買種子的,明個就去,彆晚了。”

“知道,我大早上天不亮就過去,齊家真是厚道,這樣好的種子還買的比外頭便宜。”

“人家做生意買賣的不賺這個錢——說起來,難怪人家掙大錢蓋大宅子,如今是服氣了,真真的好人啊,自己日子過好了,還想著咱們刨食的。”

“這話說的,先前沒琢磨種子時,齊家就是好人,三少爺行醫給抓藥看病收錢都是意思意思,我聽說在青牛鎮上的藥堂裡,要是碰到光景不好的年,還給免費救治發藥。”

“齊家確實是不一般。”

鄉裡誇完岑越誇齊家,誇完了齊家最後又回到了今日過稱時,大家是說不完的話,興奮的睡不著。

“我一聽數,真的嚇了一大跳,最好那時候也就四百斤,咋今年這般的多。”

“你瞅瞅,現在話都大了,還也就四百斤。”雖是這般打趣,但大家都帶著笑。

五百多斤啊,就是去了殼曬乾了,那也有四百七八斤呢。

今年光景是不錯,過年時下了雪,開春的時候又有幾場雨,真是好年。自然那也是岑郎君種子好。

鄉民們一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終於是聽見雞叫第一聲便拿了早早準備好的銀錢,早飯也顧不得吃,便去齊家門口,結果一看,天還未亮,齊家大門前已經烏壓壓的都是人了。

岑越昨日就跟曹羅交代過,讓吳掌櫃也頂一頂,限量賣種子,每戶就十斤,多了沒有——全鄉九個村,小的村不到百戶,大的有一百五十戶,這樣算下來,平均每戶差不多隻能分五斤。

先前岑越答應了九十個壯漢,每人是二十斤,還有他哥嫂那兒、桃源鄉那兒……

如此算下來真的不夠。

還是鄉長說,今年他家不買,九個村村長也不買,等來年收成。而岑越答應的二十斤,現在改為十斤,剩下的十斤等來年他家地裡種出來再給。

這樣扣扣擠擠,每戶人家就十斤,多了沒有。

岑越想著空間裡還有剩的,回頭再空間裡再養一批出來。

麥種還沒處理乾淨,可鄉民們實在是等不及,說拿回去他家自己處理,岑越讓曹羅交代怎麼弄——

種的時候要過水。他家過的是空間泉水,不過岑越也試過過普通井水,效果大差不差——總之就是五百三十一斤和五百斤的區彆吧。

比以前的種子好太多。

齊家門口白日裡隊伍就沒停。李壯子家也想買種子,隻是心裡擔憂,怕岑郎君不賣給他們,他娘說:“那就貴一些也行。”

“你話說的輕巧,旁人買都便宜,憑啥咱們貴!”李壯子爹不答應,轉頭又埋怨兒子,“本來這好事,咱們不花銀錢也能鑽第一個的……”

又是嘟嘟囔囔許久。

李壯子早後悔死了,聽了埋怨,最後沒忍住脾氣頂了他老子幾句,氣得李壯子爹揍兒子,隻是推搡間,李壯子爹發現兒子長大了,還了手力氣大了,他竟然沒推搡過。

這讓李壯子爹又驚又有些恐懼來,指著兒子罵畜生不孝,竟敢對你爹我動手……

這家人最後還是捧了銀錢去買種子,齊家下人瞅著他們先沒賣,留了句等著,進去問郎君了。李壯子娘是下意識本能想撒潑,後來想到齊家郎君手段,和現在的岑氏麥種,當即是忍了回去。

後來賣是賣,就是市麵價,要貴,半點都不便宜,而且隻賣他們家五斤——旁人都十斤的。

“愛賣不賣,賣給你家都是我們郎君大度。”

“買買。”李壯子家最後還是咬牙買了下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如此五天,鄉裡麥種的事是解決了。草莓生意不能拖了,岑越組了車隊,讓阿扉留著看圓月,他一人去送貨——

“胖崽有什麼好看的。”齊少扉嘀嘀咕咕嘀嘀咕咕不開心。

圓月臉鼓鼓的,他想阿爹,才不要湊爹呢!

“越越你看吧,他不要我的。”齊少扉理直氣壯說。

岑越:……

其實齊少扉都知道,隻是故意逗一逗胖崽,臨彆時不舍,說了許多話,岑越便帶車出發了,再不走,這父子倆太粘人,他招架不住啊。

岑越是五月底出發的,六月初到達,這次直接進了城,許多讀書人聞音趕到,結果一看隻有岑老板,齊探花真的沒來,便信了之前岑老板所言。

唉可惜齊探花大才。

有人便痛快說:“岑老板,今年換了年景,聽說奸臣季廣恩同他的女婿,年初時就斬立決了。”

“聽說那日盛都百姓——哦不是,現在盛都改了,成華都,華都百姓拍手叫好,都說痛快,可惜咱們沒看到。”

“要是探花郎在那就好了,大仇得報,痛快。”

讀書人來報信的,還有百姓替他們高興的。岑越好不容易下榻客棧,收拾了一頓,車裡的新鮮草莓換了換,當日下午便去送貨,在秦唐二府多留了些,尤其是秦府。

秦鈺的妹妹,惠妃娘娘,現如今不知……

“順王在華都有王府,我妹子如今還好。”秦鈺說完沉默了一二,實在是昧不過良心,眉宇間帶著幾分怨氣,沒了半分世家公子翩然姿態,就差破口大罵了。

“順王以前時,第五一族為了鞏固地位,對抗攝政王,招攬了不少氏族,全都嫁給了順王。”

因此順王做皇帝時,儘管那方麵不行,可太後不死心,是給當時還是皇帝的順王妃嬪皇後貴妃都迎進了工。

一後,一貴妃,四妃,八嬪。

好在後頭長文帝對男女房事沒什麼興致,他提不起來勁兒,一門心思鑽到木頭上,愛乾木活。現如今成了順王,第五一族被新帝連根拔起,該誅的誅,該流放的流放,祖籍老家也抄了。

大廈傾倒,轟塌什麼都無了。

順王府如今就是曾經的四妃八嬪,皇後貴妃姓第五,難逃一劫。可順王府狹小。

“……季廣恩原先的府邸,現在做王府,屁大的地方,我妹妹跟其他人擠在一處,這如何過日子?”

秦鈺說著說著火氣便大了,而後反應過來道抱歉,“我不是衝岑老板發火的。”

“我知。”岑越點點頭,若是以前他不會開這個口,而今不一般,唐宵秦鈺幫過他們的,此時便說:“以前時,因為秦小姐關係,你不能入仕,怕皇族忌憚秦家,可現如今不一樣了。”

“我自己想的,秦少爺聽聽就好,當今聖上沒要了順王性命,隻除了第五氏,秦少爺若是想入仕做官,拿功績換秦小姐後半生。”

若是秦家不努力,秦小姐怕是隻能在順王府磋磨一輩子了。

秦鈺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