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了她和林嬸繼續乾活,還是她做灶屋這一攤活,林嬸是擦洗掃地洗衣裳。
不過薑老板和寇獵戶的衣裳幾乎都是寇獵戶自己洗了,林嬸就給彎刀洗的多。
她以前在家時,活乾的多,還受男人公婆弟妹埋怨,現在在外頭乾活好,有錢拿不說,家裡人現在誰看她都是高看幾分的,現如今想從前她那洗洗刷刷,得不到好,多傻啊。
屋裡邋遢臟了,反正她一天也不在跟前,看不見心不煩。
這不下半年知道她還要做工,家裡是臟不下去了,婆母都認命,沒像以前亂糊弄,那會嬌杏嫂子才知道,婆母弟妹不是不會做,這都躲懶,指望她乾呢。
趙春花現在不在薑家幫忙管事,可嬌杏嫂子和林嬸子照舊跟從前一樣兢兢業業的,薑老板不刻薄人,活也不重,能拿錢,要是活沒做好,日久天長的躲懶,就像趙管事說的那樣,薑老板辭了你們沒二話,整個鄉裡還找不到個做飯香、會收拾的人了?
這是你們的機會,手裡攥著錢,腰杆子才硬才有底氣,都珍惜著,這是好話。兩人就記下了。
跟著趙管事打交道幾個月,兩人也學會了些東西,按照林嬸子說法,以前腦子木愣愣的,不會琢磨道理,就是‘偷懶’也是有人說你不會歇一歇,那碗不的也看不出來,多廢柴火啊,她當時想是啊,反正洗乾淨了,村裡人都是這般的,啥碗。
後來差點被辭了。
這幾個月跟著趙管事學,林嬸子現在腦子活了幾分。
就像這會,趙管事都走了,林嬸子雖是好奇,本來想跟嬌杏說,趙管事兒子也不小了,趙管事也不急著給兒子結婚,但她想了下還是沒問出口。
閒話磕牙這個乾嘛呢。
齊少扉是背著胖崽回去的,圓月趴在爹背上,小胖手圈著爹脖子,咿咿呀呀奶聲奶氣‘嘮叨’,“爹。”
“乾嘛?”齊少扉應了聲。
背上圓月說:“沒事呀。”
齊少扉掂了下,圓月在爹背上發出咯咯的笑聲,扭頭跟阿爹說好好玩。岑越隨口說:“有多好玩?”
圓圓張開胳膊給阿爹比劃大大的好玩。誰知道齊少扉突然停了腳步,跟背上胖崽說:“你下來,我背阿爹,這樣阿爹就知道有多好玩了。”
“好呀好呀~”圓月覺得爹好聰明啊,圓圓怎麼沒想到。
岑越:“……就不用了吧?”這大庭廣眾都是人。
圓月從爹背上滑下來了,小小的個頭,巴巴的抬著腦袋,撒嬌說:“阿爹玩嘛玩嘛~好好玩呀~”
“越越上來,沒人看的。”齊少扉紮了馬步。
岑越:“你行嗎?”他這算是捅了‘簍子’了。齊少扉跟受了天大委屈一般,怎麼不行嘛!岑越忙麻利爬上大崽的背上。齊少扉背著越越就三兩下跑的飛快,還掂了掂越越。
後頭圓月噠噠噠的跟著跑,追著阿爹和爹,還在問:“阿爹好玩嘛~”蹦蹦跳跳的,覺得阿爹肯定和圓圓一樣,喜歡玩這個。
殊不知,齊少扉在前頭說:“越越咱們跑遠點,等他追。”
“……”
倒不擔心圓月被抱走,他們一家三口,後頭兩姨娘,還有稱心幾個小丫頭,所以岑越剛拒絕了。
圓月不知倆爹爹計謀,跑的飛快,隻是他腿短,快跑幾步也跟不上,但也不氣餒生氣,反倒笑的開心,覺得倆爹跟他玩。
齊少扉和岑越便停在前頭等圓月,到底是親兒子,不是撿來的。
圓月跑跑歇一歇,看阿爹和爹都等他,噠噠噠的一把衝了過去,岑越抱著崽滿懷,給圓圓擦了擦額頭,“休息會,阿爹抱抱你。”
他們等了一會,倆姨娘帶著稱心她們跟過來了。
稱心剛滿眼的羨慕,隻是她沒有爹爹的,又這麼大,還是姑娘——
“來,三哥也背背你玩。”齊少扉說。
稱心一下子高興起來,“真的嗎三哥?”
“這有什麼真的假的,你也玩玩。”
圓月在阿爹懷裡跟姑姑比劃,照舊是張開胳膊,“好好玩呀咕咕~”
“知道了圓圓!”稱心爬上了三哥背上。
倆姨娘早習慣,若是剛到桃花鄉時,都戰戰兢兢,可能還要勸一勸稱心彆沒大沒小的,現如今……
郎君和三少爺是真心待這位妹妹的。
後來這一日黃昏,玉米地被日落照的黃燦燦的,滿地的豐收,土路上,稱心趴在三哥背上,扭頭能看到圓圓圓圓的臉和笑的開心露出的小牙,看到姨娘阿哥還有小夥伴,童年快樂的記憶,讓她記了一輩子,想起來就開心那種。
第二日時。
薑家一家子都來了,拎著東西,岑越和齊少扉還納悶,怎麼這般隆重,就見薑阿奶還有薑母薑父給他們鞠躬,這哪裡使得。
岑越齊少扉忙攔著。
“我聽二苗說了,要不是三少爺會醫術救了他的命,他就活不了了。”薑老太說的。
齊少扉說:“那也使不得如此,三位都是長輩,我家越越和薑夫郎是至親好友,我該做的。”
薑二苗跟著寇長峰抱著彎刀在後頭,薑二苗顯然是受了他家裡人一晚上的‘教育’,這會說:“話不能這麼說的,三少爺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這般吧,我家彎刀跟圓月就——”
岑越腦子裡閃出‘娃娃親’,他和二苗是摯友,但給小輩結娃娃親,這事他還是想兩個孩子長大了,讓孩子們自己定。
“結拜兄弟!”薑二苗說。
岑越:“?!”哈?
齊少扉也愣住了。
“小越哥,三少爺,以後彎刀就是你們的乾兒子了。”薑二苗說完,又忙補充,“你們要是不嫌棄的話。”
二苗也是個人才!岑越哭笑不得。
“怎麼會嫌棄,說這種話。”岑越先說,而後看阿扉。
齊少扉點頭,“好事情,兩家是親上結親。”
後來招手叫圓月過來,問了圓月,要不要弟弟,圓月點著小腦袋要要要,眾人便笑,後來彎刀就成了岑越的乾兒子。
岑越當晚和阿扉躺床上時感歎:“萬萬沒想到啊。”而後又拍阿扉,“今日薑阿奶說過個禮,你怎麼推搪過去了。”
自然阿扉表現的沒那麼明白,但他就知道。
薑阿奶說兩家親戚長輩都在,做個見證雲雲,還說讓彎刀以後孝順他們,齊少扉說彎刀現在小,還不會端茶敬茶等之後大了再辦。
“時下結乾親要真是過了大禮,以後胖崽和彎刀那就真是兄弟了。”齊少扉說完,看越越,“我知你想倆孩子自由些,咱們不拘著他們必定成夫夫,但也不好給兩人路上添磚加瓦的阻攔。”
“以後如何都看他們。”
這都是遠話了。
岑越想也對,“反正過不過這個禮,都不影響倆孩子相處感情。”
彎刀半歲宴完後沒兩日,岑、薑兩家都回去了。
岑越開春種的麥子該收了,這會玉米大豐收季節,家家戶戶準備收成玉米,隻是聽聞齊家郎君要收麥子了,個個是先放了手裡玉米,跑著到齊家門口候著,爭相恐後的想給齊家收麥子。
因為就兩畝的麥子,人多不到半天就能收完。
莊稼漢那不是獻殷勤,是太好奇了,不知道今年的春小麥收成能有多少,那個一畝出了四百斤,就怕是湊巧?
“也不一定,我看齊家郎君本事大著呢。”
莊稼人對這事其實不是貶低,而是抱著大大的期望,卻又怕期望越大到頭來不成了,白白期望一場,自然也不是說責怪齊家郎君的意思。
就是以前做夢都想大豐收,可誰敢想一畝田出四百斤?
後來岑郎君辦到了,鄉親們敢做這個夢了,但臨了又戰戰兢兢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我知道老哥你的意思,就是怕落空,但我聽說齊家三少爺那是天上文曲星下凡的,三少爺不一般了,配著三少爺的郎君,那也不是凡人的。”
“對對,三少爺文曲星我也聽說過。”
眾人一想,便都圍著去齊家等收成下來。
岑越看大家好奇,便讓曹羅組織人,去地裡。齊村村長說稍等會,等鄉長來,後來是整個鄉裡鄉親都到了齊家地頭,都盼著。
鄉長讓九個村各出個莊稼好手,“不要年輕後生,要老把式。”
怕年輕後生手下沒個輕重,要是傷了麥穗麥子。各村聽了,皆是點頭,此刻能下田割麥子的那都是有輩分的,年紀都在四十多歲。
腰間彆著鐮刀,下田時還磨了磨,刀柄纏著麻繩,這樣用的趁手吸汗,還有那綁麥垛的,往出運送的。
大家有條不紊分工進行,根本不用岑越操心。
岑越其實也等今年收成。
老莊稼漢割了大半輩子麥地,倒是頭一次這般的鄭重仔細還有些緊張,不過下了田,一碰那麥秸稈,是不用多想,下手多輕多重就知道……
不到一個時辰,兩畝麥田割完了,都捆著裝車,連著地裡散落的麥穗都撿著一小筐,一起運到齊家門前,老規矩過稱!
這次由鄉長出麵的,隻是請岑郎君齊少爺主持。岑越便說過稱吧。鄉長點了人,在眾人矚目下,開始過稱。
圍觀的鄉親拘著娃娃們,大氣都不敢出,也沒人說話喊叫。
“一百斤。”
“二百斤。”
每喊一個數,大家心裡都一跳,隨著斤數多,大家是鬆了口氣,臉上也露出笑來,紛紛說:“真神了。”
“是多的,真多了。”
後來算下來,兩畝田一共出了七百三十斤左右,算下來,一畝田三百六十五斤,岑越覺得少了,不如之前冬小麥,那次出了四百二三斤左右。這還是濕麥子,還沒曬,要是曬乾了,再減二十斤左右重量,那就是三百二三十斤。
不夠多的。岑越在心裡想哪裡出了問題,看來時下本地的麥種適合冬小麥種植,春小麥過夏,北方天氣太乾熱了。
但是鄉親們很高興,三百六十五斤呢!
這就是過去順風順水,老天爺賞飯也到不了這個數的。大家都樂嗬嗬的,那些親自割麥子的更是笑的見牙不見眼,勞累了大半輩子,風吹日曬,臉上褶子深深的,可此時每條褶子都含著喜悅。
再也沒有比糧食好,還要高興的事了。
有人就說:“岑郎君,今年你家種子能賣嗎?”
“我要!我也要買。”
“岑郎君成嗎?”
岑越說:“我們家的種子,各位看見了就這麼些,而且今年才三百多斤,不如上次,我想的是今年冬再繼續試驗試驗,這次種的多……”
他有經驗和預感,來年肯定成的。
原以為鄉親們可能會不滿——肯定是有牢騷聲,嘀咕一兩句岑郎君是不是不想賣他們雲雲,但這話坐不住,齊家家大業大,人家不靠地裡種糧食賺錢的,騙他們作甚?要是真藏著掖著,也不會出動整個鄉裡,九村村長都出了麵。
那就是擺在台麵上